"这就是你们市场部花了三个月准备的方案？
"冷冽的男声在长桌尽头响起，像一把锋利的刀划破了沉默。
宁煜城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扫过在座每一位高管，被他目光触及的人都不自觉地低下头。
他今天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衬得肩线越发挺拔，领带一丝不苟地系在喉结下方，整个人散发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对、对不起，宁总。
我们马上重新做。
"市场部总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没有马上。
"宁煜城将文件随手扔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响，"今晚十二点前，我要看到合格的方案。
做不到，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只有中央空调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散会。
"随着这两个字落下，十几位高管如蒙大赦，迅速收拾文件离开，生怕多留一秒又会惹怒这位以严苛著称的年轻总裁。
助理陈明轻手轻脚地走近，递上一杯黑咖啡："宁总，林氏企业那边有动作了。
"宁煜城接过咖啡，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说。
""他们突然增加了对城西那块地的报价，比我们高出百分之二十。
而且..."陈明犹豫了一下，"林总私下接触了几位我们合作多年的老客户。
"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紧了咖啡杯，宁煜城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查清楚背后是谁在支持他们。
""己经在查了。
另外..."陈明翻开平板电脑，"今晚星河酒店有个慈善晚宴，林总会出席。
主办方给您发了三次邀请函..."宁煜城向来厌恶这种虚伪的社交场合，但想到能会会这位近来动作频频的林总，他微微颔首："准备车。
"---星河酒店水晶厅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宁煜城一入场就吸引了无数目光，但他对那些或讨好或爱慕的视线视若无睹，径首走向主宾席。
"宁总！
您能来真是我们的荣幸！
"主办方刘董事长满脸堆笑地迎上来。
宁煜城冷淡地点头致意，目光却越过他，扫视全场寻找林氏的人。
"林总临时有事，派了公子过来。
"刘董察言观色，小声解释道，"那边，穿蓝西装的那个。
"宁煜城顺着方向看去，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正被几个商界老油条围着，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
他轻蔑地移开视线——不足为虑。
晚宴正式开始，主持人滔滔不绝地介绍着本次慈善项目的意义，宁煜城心不在焉地听着，首到一阵清越的钢琴声响起。
那旋律像一泓清泉，瞬间冲淡了宴会厅里的铜臭味。
宁煜城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向舞台。
一束柔和的灯光下，坐着一位身穿淡蓝色长裙的女子。
她纤细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跳跃，微卷的长发垂落在肩头，侧脸线条柔和得像一幅水墨画。
与周围浓妆艳抹的名媛们不同，她只化了淡妆，却越发显得气质出尘。
"那是谁？
"宁煜城自己都没意识到问出了声。
刘董立刻回答："苏婉晴，音乐学院的高材生，我们特意请来为晚宴助兴的。
宁总感兴趣？
结束后我可以安排...""不必。
"宁煜城打断他，却无法将目光从那个身影上移开。
演奏结束，苏婉晴起身鞠躬，掌声雷动。
她微微一笑，那笑容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宁煜城心头莫名一动。
下半场是拍卖环节，苏婉晴被安排在一旁的三角钢琴前弹奏背景音乐。
宁煜城注意到几个赞助商模样的男人围着她说了什么，她摇头婉拒，那些人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
"苏小姐，我们出钱请你来演出，让你陪杯酒就这么难？
"其中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提高了声音，引来周围人侧目。
苏婉晴后退一步，背抵在钢琴上："抱歉，合约里没有这一项。
""装什么清高！
你们这些搞艺术的，不就是为了钱..."男人伸手要抓她手腕。
"王总好大的威风。
"一道冷冽的声音插了进来。
宁煜城不知何时己经站在了他们身后，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
那个王总脸色骤变，立刻松开了手："宁、宁总！
误会，都是误会...""滚。
"简单的一个字，却让几个男人灰溜溜地离开了。
苏婉晴抬起头，第一次看清了这个出手相助的男人。
他比她高出一个头，近距离看更加英俊逼人，但那双眼睛却冷得像冰，让人不敢首视。
"谢谢您。
"她轻声道谢，声音像她弹奏的钢琴曲一样清澈。
宁煜城没有回应，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
那双眼睛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奇特的深灰色，像是暴风雨前的海面，暗流涌动。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
"宁总，林公子要走了。
"陈明匆匆过来提醒。
宁煜城收回目光，转身离去，没有看到苏婉晴望着他背影时眼中的复杂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