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盘坐在阴阳鱼阵眼中央，道袍早已被冷汗浸透，第八次结丹失败的淤血在喉间翻涌。
洞顶倒悬的千年钟乳石滴落灵液，在青玉地面砸出细小的血梅花——方才强行压制心魔时，咬破的舌尖正不断渗血。
"坎离交汇，抱元守一。
"默念宗门心法，丹田处缓缓聚起鸽卵大小的金丹。
这次凝结的丹体却泛着诡异的紫红色，表面浮现出蛛网状黑纹，像某种沉睡的凶兽正在苏醒。
石壁上我的影子突然扭曲着直起身，露出不属于我的狞笑。
寒毛竖起的瞬间，记忆如附骨之疽钻进颅腔：十二岁那年的暴雨夜，父亲滚落的头颅撞在青石台阶上，母亲绣着白梅的衣襟在血泊中绽开。
那个持剑的背影转过身来，清虚子师父年轻二十岁的面容在闪电中明灭，剑锋滴落的血珠与雨水一同渗进我跪着的膝盖。
"师尊...怎么会......"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呜咽，金丹骤然迸发刺目血光。
右眼突然灼痛难忍，仿佛有人将烧红的铁签***视神经。
铜镜碎片映出骇人景象——左眼仍是琥珀色，右眼却化作爬行类般的猩红竖瞳。
识海里炸开沙哑的嗤笑："每次看到那张伪善的脸就道心崩溃，不如让我来接管这具躯壳？
"剧痛如钢针在脑髓中游走，右臂不受控地凌空画符。
指尖沁出的血珠凝成古老咒文，那分明是《九幽录》里记载的噬魂血咒。
护山大阵发出垂死的嗡鸣，三十六盏引魂灯接连炸裂，飞溅的琉璃碎片在空中凝滞，映出万千个血色瞳孔。
"住手！
"我拼命咬破另一侧舌尖，却在血腥味中尝到铁锈般的灵力暴动。
右眼瞳孔收缩如针，视野瞬间被猩红滤镜覆盖。
等视觉恢复时，试炼洞府已成废墟，阴阳鱼阵眼裂成焦黑的沟壑，而我掌心悬浮着已然成型的金丹——漆黑如墨的丹体表面，血色纹路勾勒出闭目的人脸。
烟尘中传来玉器碎裂的清响。
十七师弟瘫坐在三丈外的断柱下，留影玉坠在他颤抖的指缝间闪烁红光。
这个刚通过外门考核的少年，此刻正用看怪物的眼神盯着我的右眼，淡黄色液体在道袍下摆洇开。
"三...三重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