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断头台那日,雪混着血吞进喉咙。前世我是暴君最锋利的刀,
替他毒杀忠良、铲除皇子。最终他怕了,亲自监斩我的头颅。
这一世我跪在雪地里大笑:原来天道在我。转头救下前世被我毒瞎的废皇子:“跟我走,
我教你杀人。”我用暴君教我的权谋扶他登基。新帝登基夜,
他抚着我背上的旧疤:“这伤像极前世杀我的手法。
”太监惊慌来报:“陛下要清算前朝奸佞。”我晃着酒杯轻笑:“很好。
”雪粒子混着腥锈的铁味,狠狠呛进喉咙深处。每一次急促的喘息,
都像吞下无数冰冷的刀片,切割着早已麻木的知觉。沉重的木枷死死压在颈后,
冰冷的触感透过单薄的囚衣渗入骨髓,仿佛要将她仅存的体温也一并榨干。
粗糙的麻绳深深勒进手腕的皮肉里,每一次脉搏的微弱跳动,都带来一阵磨砺的痛楚,
提醒着她这具身体依然可悲地活着。她费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视野里一片混沌的灰白,
漫天飞雪像是天地扯碎的棉絮,无声地倾泻而下,覆盖了脚下肮脏的泥泞。
断头台那巨大、乌黑的木墩就在眼前,
近得能看清木头纹理里深嵌的、洗刷不尽的黑褐色污渍——那是无数颗头颅留下的印记。
木墩边缘已经积了一层薄雪,又被不断滴落的温热液体融化,雪水混着深红的血,蜿蜒流下,
在她脚尖前汇成一洼不断扩大的暗红泥泞。一股极其熟悉、却又令人作呕的浓烈腥气,
正从那木墩上蒸腾起来,钻进她的鼻腔,霸道地压过了雪的清冽。“下一个!罪妇 沈绛!
” 监斩官尖利嘶哑的嗓音穿透风雪,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她的耳膜。
两个刽子手踏着沉闷的步子走来,靴子踩在浸透血水的雪地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他们粗糙如树皮的大手毫不留情地抓住她的肩膀和胳膊,那力道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粗暴地将她拖拽向前。膝盖重重磕在冰冷湿滑的木台上,刺骨的寒意瞬间穿透皮肉。
她被强行按跪在那片深褐色的污渍中央,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几乎将她溺毙。
额前散乱的发丝被风吹开,视野终于清晰了一些。就在断头台正前方不远处,
搭着一座高高的御座彩棚。明黄的锦缎在风雪中猎猎作响,刺得人眼睛生疼。棚下,
那人一身玄黑绣金的龙袍,端坐如磐石。他面容隐在垂落的十二旒玉藻之后,珠玉晃动,
模糊了神情,只有一道冰冷锐利、毫无波动的目光,穿透风雪与珠玉的屏障,
精准地投射在她身上。那目光,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她的每一寸皮肤。是他。
那个曾将她从泥泞里捡起,赐予她姓名权柄,教会她翻云覆雨,
最终又将这柄淬毒的刀亲手折断的男人。暴君,元狰。沈绛胸腔里那颗早已冷硬如铁的心,
被这目光狠狠刺穿,一股滔天的恨意混合着前尘往事的碎片,如同岩浆般轰然爆发,
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麻木与死寂!毒酒倾入忠臣喉间时,对方眼中骤然熄灭的光。
她亲手点燃的火把,投进囚禁着无辜皇子宗室的宫殿大门,烈焰冲天而起,吞噬一切哭嚎。
还有……那个最年轻的皇子萧绝,被她强灌下“醉生”剧毒时,
那双瞬间失去所有神采、陷入无边黑暗的漂亮眼睛……一幕幕,清晰得如同昨日。
她曾是元狰手中最快、最狠、最听话的那把刀。替他扫清所有障碍,背负满身血债。
可当帝座稳固,当天下尽在掌握,当她的存在本身就成了帝王威权上那抹过于刺眼的污点,
她的结局便已注定。狡兔死,走狗烹。多么讽刺的轮回。“时辰到——!
”监斩官尖锐的尾音像是一把锯子,猛地锯断了沈绛脑中翻腾的记忆长河。那一声令下,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终结一切的冷酷。风似乎在这一刻都停滞了,只有雪片依旧无声坠落,
冰冷地贴上她裸露的脖颈皮肤。巨大的、带着死亡弧度的铡刀,
被两个赤膊的刽子手猛地拉拽而起,沉重的铁链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刀锋悬停在半空,
凝滞了所有光线,投下一片浓重的、令人窒息的死亡阴影,
精准地笼罩在**沈绛**的头顶。刀口上凝结的暗红冰凌,闪烁着不祥的微光。
求生的本能如同被压到极致的弹簧,在最后一刻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沈绛喉咙里发出一声困兽般的嘶吼,用尽全身力气,在刽子手按下的瞬间,
猛地将头向左狠狠一偏!“噗嗤——!”一声沉闷得令人心悸的钝响。
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锐利物,并非切入颈骨,
而是深深嵌入了她右侧颈后与肩胛相连的皮肉之中!骨头碎裂的剧痛如同惊雷炸开,
瞬间传遍四肢百骸,眼前的一切瞬间被无边无际的血红所淹没。
她甚至清晰地听到了自己骨头被劈开的、令人牙酸的脆响。紧接着,是更深的黑暗,
冰冷彻骨,带着死亡的气息,如潮水般汹涌而至,瞬间将她彻底吞没…………“呃——!
”沈绛猛地倒抽一口冷气,如同溺水濒死之人终于冲破水面,胸腔剧烈起伏,
贪婪地吞噬着冰冷的空气。刺骨的寒意如同无数细针,狠狠扎进她每一寸裸露的肌肤。
她蜷缩着身体,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都牵动着颈后那处撕裂般的剧痛,
痛得她眼前阵阵发黑。雪!冰冷的雪!意识艰难地挣脱混沌的泥沼。
她发现自己正趴伏在一片冰冷的雪地上,脸颊贴着冻得发硬的雪粒。
雪水混着泥土的腥气钻入鼻腔。她费力地撑起身体,沉重的木枷早已消失无踪,
只有手腕上被麻绳勒出的深深紫痕,依旧火辣辣地疼。断头台呢?那乌黑的血污木墩呢?
那高悬的、带着死亡阴影的铡刀呢?还有……端坐高台、冷漠注视着她身首分离的元狰?
都不见了。眼前是熟悉的、却又带着诡异陌生的景象。这里是帝京城郊的乱葬岗边缘。
风雪依旧肆虐,远处是影影绰绰、高低起伏的坟包和歪斜的墓碑,
在昏暗的天色下如同蛰伏的鬼怪。更远处,帝京那巍峨的城墙轮廓在风雪中若隐若现,
像一头沉默的巨兽。颈后那处撕裂的剧痛无比真实,提醒着她方才经历的一切绝非幻觉。
她下意识地抬手摸向颈后,指尖触及一片温热的濡湿。借着雪地微弱的光,
她看到自己指尖上沾染的,是刺目的鲜红。不是斩首……是重伤!记忆如同被打破的冰面,
无数碎片疯狂地涌了上来。
断头台前那惊天一瞬的偏头……铡刀劈入肩胛的剧痛……黑暗吞噬前的最后景象……紧接着,
是更早、更清晰的画面——她作为元狰最信任的毒牙,将一杯名为“醉生”的毒酒,
亲手灌入那个被强行按跪在冰冷金砖上的少年口中。少年剧烈地呛咳着,
那双清澈得如同映着星子的眼睛,在她面前一点点失去所有光彩,
最终化为一片令人心悸的死寂空洞。七皇子,萧绝。那个被元狰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必须除之而后快的皇子。那个被她亲手推进无边黑暗,彻底断绝了所有前程的废人。
沈绛的目光猛地扫过四周,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风雪呼啸,
视线所及之处一片苍茫。忽然,距离她大约十丈开外,
一个几乎被新落下的雪掩埋了大半的人形轮廓,撞入了她的眼帘!那人俯卧在雪地里,
一动不动,像一块被遗弃的破布。
一件早已被雪水浸透、辨不出原本颜色的破旧单衣挂在身上,显得异常单薄。
露在积雪外的手指,冻得青紫肿胀。一种近乎直觉的悸动攫住了沈绛。
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在雪地里爬行,每一下动作都牵扯着颈后的伤口,
剧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她咬紧牙关,爬到那人身边,用尽力气将他翻了过来。雪簌簌落下,
露出一张年轻得过分、却毫无生气的脸。他的脸颊深深凹陷下去,嘴唇冻裂开几道血口子,
覆盖着一层灰败的死气。但沈绛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尽管面容枯槁,
尽管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那眉骨的轮廓,那鼻梁的线条……正是七皇子萧绝!
她前世亲手毒瞎的棋子,元狰用来杀鸡儆猴的牺牲品。
一个被彻底放弃、丢在这乱葬岗自生自灭的废人。沈绛的手指猛地蜷缩起来,
指甲深深抠进掌心冰冷的雪泥里。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荒谬、狂喜和某种冰冷算计的洪流,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理智堤坝。
断头台上那惊天一偏,竟然真的让她挣脱了命运的绞索!她回来了,
回到了元狰刚刚登基不久,根基未稳,开始着手清理皇室威胁的时期!
回到了萧绝刚刚被毒瞎、弃如敝履的关键节点!而眼前这个奄奄一息的废皇子,
这个被她亲手推入深渊的人……竟成了她重活一世,唯一能抓住的、也是最有价值的筹码!
“嗬……嗬……” 地上的人似乎被翻动的动作惊扰,
喉咙里发出极其微弱、如同破旧风箱般的嗬嗬声,身体痛苦地抽搐了一下,
随即又陷入更深的死寂。沈绛死死地盯着萧绝那张灰败的脸,
前世被铡刀劈中的剧痛与此刻颈后伤口的灼痛交织在一起,如同两把烧红的烙铁,
在她灵魂深处狠狠烙下印记。一个念头,疯狂、冰冷、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
在她脑海中轰然炸开,清晰无比——元狰!你用我杀他,用他杀我!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好!好得很!这一世,我就用你教我的手段,扶起你最想踩死的弃子!
我要让你亲手打造的规则,成为勒死你自己的绞索!沈绛俯下身,凑近萧绝耳边,
嘴唇几乎贴上他冰冷的耳廓。她的声音压得极低,
带着一种从九幽地狱最深处爬出来的恶鬼才有的森然寒意,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棱:“萧绝……想活吗?
”她清晰地感觉到身下这具冰冷躯壳极其轻微地震颤了一下,
仿佛灵魂深处某个沉寂的角落被这来自地狱的呼唤惊动。沈绛的唇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
继续低语,如同毒蛇吐信:“想……杀人吗?”那只原本无力垂落在雪地里的、冻僵的手,
猛地抬了起来!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濒死野兽般的绝望和疯狂,
死死抓住了她撑在雪地上的手腕!力道之大,指甲几乎瞬间刺破了她的皮肤,掐进皮肉!
冰冷的触感混合着尖锐的刺痛,清晰地传递过来。“……走。”一个破碎不堪的音节,
艰难地从他干裂的唇间挤出,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随即,那只紧攥着她手腕的手,
连同他整个身体,彻底松弛下去,陷入更深的昏迷。唯有那只手,依旧死死地攥着,
如同抓住最后的浮木,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凝固的生之本能。
寒风在犬牙交错的岩石缝隙间穿梭,发出尖锐凄厉的呜咽,如同无数亡魂在黑暗中恸哭。
岩凹深处,一小堆篝火是这片死寂阴冷中唯一的活物,橘黄色的火焰舔舐着潮湿的木柴,
发出噼啪的爆裂声,挣扎着驱散一小片黑暗,却无法温暖更深处的寒意。
萧绝蜷缩在篝火旁铺着的干草上,身体在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高热如同无形的烙铁,
灼烤着他枯槁的躯体,皮肤滚烫得吓人,在昏暗的火光下泛着病态的潮红。
细密的冷汗不断渗出,瞬间又被体温蒸腾,留下一层黏腻的盐霜。然而,这灼热之下,
骨髓深处却源源不断地渗出另一种冰冷,那是“醉生”剧毒深入脏腑后带来的阴寒,
冰火交织,将他折磨得形销骨立。破碎的呓语从他干裂的唇间断断续续溢出,含糊不清,
夹杂着痛苦的低吟和某个名字的碎片,在呼啸的风声中显得格外脆弱。
沈绛撕开他后背早已破烂不堪、凝结着污血和脓痂的灰色单衣。篝火的光跳跃着,
照亮了他瘦骨嶙峋、几乎能数清每一根肋骨的脊背。肩胛骨下方,
一处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紫色,肿胀发亮,那是“醉生”毒素郁结、濒临爆发的凶险征兆。
前世,她就是在这里,用一枚淬毒的银针,了结了他的性命。她眼神沉静,
如同结了冰的深潭,没有丝毫波澜。
指尖拈起一根昨夜在岩缝中收集、又在篝火旁反复打磨的冰棱。那冰棱约莫三寸长,
通体晶莹剔透,尖端被磨砺得异常锐利,在跳跃的火光下闪烁着幽冷致命的微光。岩洞外,
风雪的呜咽声陡然拔高,如同万千厉鬼在催促。沈绛的眼神却愈发专注,
带着一种近乎仪式的、冰冷的精确。她的手腕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冰棱的尖端,
在跳跃的火光映照下,
精准地悬停在萧绝后背肩胛骨下方——正是前世她以“醉生”毒针了结他性命的位置!
没有丝毫犹豫,快、准、稳!带着一种行云流水般残酷的优雅,冰棱的尖端猛地刺入!
“呃——!”昏迷中的萧绝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烫到,身体猛地向上弓起,
像一张绷紧到极限的弓!一声痛苦到极致的、短促而沉闷的嘶吼从他喉咙深处炸开,
随即又被更深的黑暗吞噬。他枯瘦的脊背肌肉瞬间绷紧,根根肋骨清晰地凸现出来。
一股粘稠的、带着浓烈腥臭气息的黑血,如同压抑已久的毒泉,
从那个细小的冰棱刺孔处汩汩涌出,瞬间染黑了周围青紫的皮肤,
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油亮光泽。冰棱迅速融化,寒气与灼热的毒血激烈交锋。沈绛面无表情,
仿佛眼前这痛苦挣扎的躯壳只是一具需要处理的标本。她拔出仅剩一小截的冰棱,
随手丢弃在黑暗的角落。指腹沾染了一点温热的黑血,凑到鼻端,极其冷静地轻嗅。
那股混合着腐败内脏和奇异甜香的剧毒气息,她前世在金殿阴暗的配药间里闻过无数次。
随即,她取过旁边一只豁口的粗陶碗,里面盛着用篝火融化的雪水。
她撕下自己囚衣相对干净的内衬一角,蘸着冰冷的雪水,
仔细地清洗着那个不断渗出黑血的伤口。动作依旧稳定、利落,没有一丝多余的情感波动。
清洗完毕,她将几株在岩凹附近积雪下勉强寻到的、气味辛辣的不知名草叶在石头上捣烂,
挤出墨绿色的汁液,敷在那细小的针孔上。整个过程,
她如同最高明的画师在完成一幅注定充满痛苦与毁灭的作品,冷静、精确、高效。
冰棱在她指尖彻底消融,只留下一点冰冷的水痕,
上那个细小却注定成为永久烙印的针孔——一个与前世致命伤位置完美重合的“救赎”印记,
一个由她亲手刻下的、关于背叛与再生的冰冷图腾。篝火噼啪,映着她半边清冷如玉的侧脸,
另一半则隐没在深沉的阴影里。她的目光落在萧绝因痛苦而扭曲的、汗湿的额头上,
声音低如耳语,几乎被呼啸的风声瞬间吞没:“活下来,萧绝。” 那声音里没有祈盼,
只有一种冰冷的指令和洞悉未来的残酷,“记住这痛,记住这恨。
它们……才是你往后在这炼狱里,能扎下根的东西。”数月的风餐露宿,如同在刀尖上行走。
沈绛颈后的伤口在缺医少药和恶劣环境的双重折磨下,反复溃烂、结痂,
留下一条狰狞扭曲、如同蜈蚣般的暗红疤痕,时刻提醒着断头台下的背叛与重生。
萧绝则在鬼门关徘徊了无数次,高烧、寒战、毒发时的剧烈抽搐,
每一次都几乎带走他残存的生命之火。支撑他活下来的,
除了沈绛以近乎掠夺的手段弄来的零星草药和偶尔猎到的野物,便是那深入骨髓的痛与恨,
以及沈绛在他意识模糊时,如同魔咒般反复灌输的冰冷字句。江南石塘镇,终于遥遥在望。
然而迎接他们的并非想象中的温软水乡,而是扑面而来的、浓烈到令人窒息的鱼腥气。
咸腥、腐败,混杂着淤泥和汗水的酸臭,如同实质的网,
笼罩着这个依附在浑浊水泽旁的破败小镇。腥臭的鱼市深处,
一间废弃的、用破木板和油腻的芦苇席勉强搭建的棚屋,成了他们临时的巢穴。屋顶漏着光,
四壁透风,角落里堆着发霉的渔网和烂木桶,地面永远是湿漉漉、滑腻腻的,
踩上去发出令人不适的吱呀声。这里的气味,比乱葬岗的腐臭更令人作呕,
却提供了最好的伪装——最底层、最肮脏、最无人关注的角落。沈绛洗去一身风尘,
换上了一身洗得发白、打满补丁的粗布衣裳,赤着沾满污泥的双脚。
她用一块褪色的蓝布包住头发,遮住了颈后显眼的疤痕,又在脸上刻意涂抹了些灰土,
遮掩过于清冷的轮廓。腰间挂着一个用旧葫芦剖开做成的药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