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瞬间我扑过去护住陆沉,醒来却永远失去了光明。
>他握着我的手温柔承诺:“薇薇需要眼角膜,你再等等好吗?
”>后来我在精神病院听见他带白月光来探视。>“她疯了,别怕。
”他搂着哭泣的女人亲吻,“你的眼睛真美。”>五年后复明的慈善晚宴上,
陆沉打碎了酒杯。>我挽着新男友轻笑:“陆先生,当年你让我在黑暗里听你们恩爱。
”>“现在,该你听听心碎的滋味了。”---刺耳的刹车声撕裂了浓稠的夜,
像两片粗糙生锈的金属被蛮力狠狠刮擦,尖锐得能钻透颅骨。紧接着,
是令人牙酸的、沉闷而巨大的撞击声,仿佛整个世界被一只无形巨手攥紧又狠狠砸向地面。
挡风玻璃瞬间炸开,亿万颗细小的水晶碎片裹挟着冷风,劈头盖脸地激射而来。
黑暗降临前的最后一瞬,我的身体快过了濒死的恐惧。副驾驶座的安全带勒进皮肉,
带来窒息的痛楚,我却用尽全身力气,像一张被拉满的弓,
不顾一切地扑向驾驶座那个模糊的轮廓——陆沉所在的位置。世界,
彻底沉入了墨汁般粘稠、没有一丝光亮的深渊。无边无际,冰冷彻骨。
意识像沉在深海的碎片,时而被暗流卷起,时而又重重砸向礁石。
消毒水那冰冷而锐利的气味,顽固地钻进鼻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生锈铁器般的味道,
直刺脑髓。眼皮沉重得如同焊上了铅块,每一次试图掀开的努力,
都换来太阳穴一阵剧烈的、几乎要炸开的抽痛。身体仿佛被拆解后又潦草地拼凑在一起,
每一块骨头,每一寸肌肉,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苏晚?苏晚?
” 一个遥远而熟悉的声音,小心翼翼地穿过层层叠叠的疼痛迷雾,抵达耳畔。是陆沉。
我艰难地嚅动干裂的嘴唇,喉咙里火烧火燎,只能发出一点微弱的气音。
一只温暖干燥的大手立刻覆上了我的手背,带着令人贪恋的暖意,
指尖却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着。“别怕,我在。”他的声音放得更低,
带着一种刻意压制的沙哑,是那种哄小孩入睡般的、近乎催眠的温柔,“医生说你脑震荡,
还有点外伤……会好的,都会好的。”一丝微弱的、带着血腥气的希望,
在我冰冷的心底悄然滋生。只要他在,只要……我尝试着,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
想睁开眼看看他。眼皮沉重如山,纹丝不动。“眼睛……” 我费力地挤出两个字,
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覆盖在我手背上的那只大手,猛地一僵。那细微的停顿,
像一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扎进我刚刚复苏的感官。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连无处不在的消毒水味都变得更加尖锐刺鼻。沉默在冰冷的病房里蔓延,沉重得令人窒息。
几秒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终于,他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刻意维持的温柔底下,
有什么东西在碎裂、坍塌:“晚晚……听我说。”他收拢手指,更紧地包裹住我冰凉的手,
力道大得有些发疼,“你的视神经……受了压迫,暂时……暂时看不见了。”“暂时?
” 我下意识地追问,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又是一阵令人心慌的沉默。
我能清晰地听到他喉结滚动的声音,带着某种极力压抑的情绪。“薇薇……林薇。
” 他终于开口,那个名字被他念出来,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虔诚的颤抖,“她的眼睛,
意外感染……医生说,角膜必须立刻移植,否则……就永远没机会了。”我的心,在那一刻,
直直地坠向那无边的黑暗深渊,没有尽头。“晚晚,” 他俯下身,
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额角,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恳求,每一个字都像钝刀在割,
“你……你年轻,恢复力强,你再等等……再等等好吗?就这一次,算我求你……把眼角膜,
先给薇薇用,好不好?我保证,我会给你找到最好的医生,
用最好的技术……”那温柔到极致的恳求,每一个音节,都裹挟着彻骨的寒意,穿透耳膜,
狠狠刺入心脏最深处。原来,这黑暗中唯一能感知到的暖意,
竟是为了将我彻底推入冰窟而燃起的诱饵。我拼尽性命去保护的人,此刻正用最温柔的声音,
亲手剜走我仅存的、对光明的最后一丝念想。他掌心传来的温度,
成了这无边黑暗里最残酷的讽刺。“好。” 一个字,耗尽了我仅存的力气,
也彻底抽空了我对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点热望。我抽回了自己的手。指尖触碰到的,
只有一片冰冷的虚空。冰冷的束缚带勒进手腕的皮肉,带着粗糙的摩擦感,
每一次无意识的挣扎,都会换来更深的禁锢和火辣辣的疼痛。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混合了劣质消毒水、食物馊腐气味和排泄物酸臭的浑浊气息,
浓烈得几乎凝成实体,沉甸甸地压在胸口,令人窒息。“……真吵。
”一个含混不清的嘶哑声音在角落响起,伴随着单调的、用头撞墙的“咚…咚…”声。“药!
给我药!虫子!虫子爬进我骨头里了!”另一个尖利的女声猛地拔高,带着撕裂般的绝望,
随即又被粗暴的呵斥和拖拽声打断。这里是地狱的某个角落,
一个被世界彻底遗忘的、名为“安心疗养院”的精神病院。而我,苏晚,
一个“因车祸失明导致精神崩溃”的女人,被陆沉亲手签下文件,送了进来。五年?
还是更久?时间在这里失去了刻度,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和日复一日的麻木折磨。
护工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金属餐盘不耐烦的磕碰声。
冰冷的糊状物被勺子粗暴地塞进嘴里,带着一股铁锈般的腥气和难以言喻的馊味。
我机械地吞咽,胃里翻江倒海,喉咙被粗糙的食物刮得生疼。
有时勺子会毫无征兆地重重撞在牙齿上,带来一阵尖锐的痛楚和满嘴的血腥。“哑巴了?
吃饭!”一个粗嘎的女声在我耳边炸响,唾沫星子喷溅在脸上。我沉默。
反抗只会换来更粗暴的对待,或者电击室里那令人魂飞魄散的嗡嗡电流声。在这里,
沉默是唯一的铠甲。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声音,由小变大,很快连成一片密集的鼓点,
重重敲打在锈蚀的铁皮雨棚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下雨了。
潮湿阴冷的气息顺着墙壁的缝隙渗透进来,裹挟着泥土的腥味,
与室内浑浊的空气混合在一起,更添几分令人作呕的粘腻。走廊深处,
突然传来一阵与这死寂环境格格不入的脚步声。不是护工沉重拖沓的布鞋声,
也不是病患赤脚或软底拖鞋的摩擦声。那声音清脆、稳定、带着一种刻意的从容。
哒、哒、哒……是高跟鞋。细而尖的鞋跟,敲击在冰冷的水磨石地面上,
每一步都像踩在紧绷的神经上。紧接着,是另一个脚步声,
沉稳、熟悉得让我浑身血液瞬间冻结——是陆沉。他们怎么会来这里?这个念头刚冒出来,
就被一股汹涌而至的、冰冷的绝望淹没。还能为什么?
来看我这个被遗忘在黑暗角落里的疯子,这个用一双眼睛成全了他们“光明”的祭品。
脚步声在我病房门外停下。钥匙插进锁孔,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沉重的铁门被推开,
一股属于外面世界的、混合着雨水清冽和昂贵香水的气息猛地涌入,
瞬间冲淡了室内浑浊的恶臭,却带来另一种更尖锐的窒息感。
“阿沉……”一个柔婉得能掐出水来的女声响起,带着恰到好处的、惹人怜爱的颤抖,
“这里……这里好可怕。味道好难闻……我们,我们还是走吧?我怕……” 是林薇。
“别怕,薇薇。”陆沉的声音响起,低沉而温柔,带着一种我从未拥有过的耐心和宠溺。
这声音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耳膜,直抵心脏最深处。“有我在呢。
她……已经疯了,不会伤害你的。”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仿佛在分享一个秘密,
“就当……看看我们曾经的障碍,如今的下场。”障碍?下场?每一个字都带着倒刺,
狠狠刮过早已血肉模糊的心脏。一阵衣料摩擦的窸窣声,
伴随着林薇仿佛受到惊吓般的低低抽泣。陆沉的安慰声更柔了,
像在哄着最珍贵的宝贝:“好了好了,不哭了。看看你,眼睛都红了。
你现在的眼睛这么漂亮,哭坏了多可惜。”“真的漂亮吗?”林薇带着鼻音,怯生生地问。
“当然。”陆沉的语气笃定,带着一种近乎痴迷的赞叹,“像最纯净的琉璃,盛着星光。
这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眼睛。”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暧昧的亲昵,
清晰地穿透雨声,钻进我的耳朵,“每次看着它,我都觉得……一切都值得。
”“阿沉……”林薇的声音软得能化掉。死寂。紧接着,
黑暗中响起清晰得令人作呕的亲吻声。黏腻、湿润,带着情欲的喘息。是陆沉在亲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