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力量
他没有躲——不是不想，是根本来不及。
身体的疼痛和虚弱像无形的枷锁，让他的动作慢得像蜗牛。
千钧一发之际，林越几乎是凭着穿越前的本能，将手里的锈铁剑横了过去。
“铛！”
拳头砸在锈迹斑斑的剑身上，发出一声沉闷的钝响。
林越只觉得一股巨力顺着手臂传来，虎口瞬间震裂，鲜血顺着剑柄流下来，锈铁剑差点脱手飞出。
他整个人被这股力道带得向后踉跄，后背重重撞在土墙上，“咔嚓”一声，不知是骨头还是土墙的碎响。
“噗——”一口血气涌上喉咙，林越硬生生咽了回去。
“嘿，还敢用剑挡？”
张老三狞笑一声，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拳头，“一把破烧火棍，真当自己是外门弟子了？”
旁边的李老西也跟着哄笑：“我看他是被打傻了，老三，别跟他废话，赶紧卸了他的胳膊，省得夜长梦多。”
林越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胸口像被塞进了一团烧红的棉絮，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感。
但他死死攥着那把锈铁剑，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渗血的虎口被粗糙的剑柄磨得更疼。
刚才那一挡，虽然狼狈，却让他确认了一件事——系统给的“体质+1”不是幻觉。
换作原主，这一拳下去，胳膊绝对断了。
但现在，他只是觉得发麻、疼痛，骨头没断。
这微不足道的提升，就是他活下去的依仗。
“来啊。”
林越抬起头，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让张老三和李老西都愣了一下的冷意，“不是要卸我的胳膊吗？”
他的眼神太奇怪了。
没有恐惧，没有求饶，只有一种……像是在看两块猪肉的平静。
张老三被这眼神激怒了，骂了句脏话，再次挥拳冲上来，这一次他瞄准的是林越的脸。
就在拳头即将命中的瞬间，林越动了。
他没有硬接，而是借着刚才撞墙的反作用力，猛地向侧面一扑。
动作笨拙，甚至带着点狼狈，像只受伤的野狗。
但他躲开了。
拳头擦着他的耳朵砸在土墙上，震下一片灰尘。
“咦？”
张老三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这小子能躲开。
林越扑在地上，左臂被粗糙的地面磨得血肉模糊，但他顾不上疼，右手的锈铁剑借着前扑的惯性，朝着张老三的小腿划了过去。
“嗤啦——”铁锈摩擦皮肉的声音，难听至极。
张老三惨叫一声，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低头一看，小腿上被划开一道血口子，虽然不深，但铁锈带来的刺痛感让他又惊又怒。
“你找死！”
林越趴在地上，剧烈地喘息着，刚才那一下几乎耗尽了他所有力气。
但他看着张老三腿上的血，嘴角却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疼吗？
这才刚刚开始。
系统提示：挥剑次数+1，获得敏捷+1。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林越心中一动。
刚才那一划，竟然也算一次挥剑？
他来不及细想，李老西己经反应过来，捡起墙角的一根木棍，朝着林越的后背狠狠砸了下来。
“小杂种，敢伤老三！”
林越瞳孔骤缩，想躲，身体却跟不上意识。
他只能猛地转身，用锈铁剑护住后心。
“啪！”
木棍重重砸在剑身上，林越感觉后背像被烙铁烫了一下，眼前阵阵发黑。
但他借着这股力道，顺势翻滚出去，躲开了李老西的第二下攻击。
系统提示：挥剑次数+1，获得力量+1。
又是一次！
林越眼睛亮了。
原来，不管是格挡还是划刺，只要动用这把剑做出挥剑的动作，就能触发系统！
“体质+1，敏捷+1，力量+1……”林越在心里快速盘算，“虽然只是一点，但积少成多！”
他现在就像溺水的人，哪怕是一根稻草，也要死死抓住。
张老三和李老西被林越这不要命的打法激怒了，也看出他是强弩之末，两人一左一右围上来，动作却谨慎了许多，不再敢轻易靠近。
“耗死他！”
张老三捂着腿，恶狠狠地说，“我看他能撑多久！”
林越靠在墙角，握着锈铁剑的手微微发抖，不是害怕，是脱力。
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必须想办法。
目光扫过院子，落在不远处的柴火堆上。
那里堆着一些没劈完的木头，还有一把锈迹斑斑的斧头。
“有了。”
林越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他深吸一口气，突然朝着张老三的方向猛冲过去，像是要做最后一搏。
“来得好！”
张老三狞笑着，抬脚就踹。
就在两人即将接触的瞬间，林越猛地变向，身体几乎贴地滑行，躲开了这一脚，同时手里的锈铁剑朝着张老三的脚踝狠狠刺去！
这一剑又快又狠，带着豁出去的决绝。
“啊！”
张老三再次惨叫，踉跄着摔倒在地，脚踝处插着半截锈铁剑，鲜血汩汩流出。
系统提示：挥剑次数+1，获得体质+1。
系统提示：触发日常任务“挥剑一百次”进度1/100。
林越没有停顿，借着滑行的惯性，一把抄起地上的斧头。
沉重的斧头握在手里，比锈铁剑更有分量。
李老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看着倒在地上惨叫的张老三，又看看林越手里的斧头，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恐惧。
“你……你别过来！”
他后退了两步，色厉内荏地喊道，“我可是……我可是快要晋升外门弟子的人！
你敢动我，外门长老不会放过你的！”
林越没有说话，只是一步步朝他走去。
他的脸上溅了几滴血，眼神平静得可怕，手里的斧头随着他的步伐，在粗糙的地面上拖出一道刺耳的划痕。
“别……别过来……”李老西的声音都在发抖，转身就要跑。
林越猛地将斧头扔了出去。
不是扔向李老西，而是扔向他前面的地面。
“咚！”
斧头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泥土飞溅。
李老西被这声巨响吓了一跳，脚步顿了一下。
就是这一瞬间的停顿，林越冲了上去，手里握着从张老三脚踝上拔下来的、沾满鲜血的锈铁剑，狠狠刺进了李老西的大腿。
“啊——”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杂役院。
李老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着流血的大腿，看向林越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林越站在他面前，胸口剧烈起伏，浑身是伤，却像一头刚刚尝到血腥味的狼崽，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
他知道，对这种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系统提示：挥剑次数+1，获得精神+1。
系统提示：日常任务“挥剑一百次”进度2/100。
“说，我的淬体丹在哪？”
林越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李老西疼得浑身发抖，哪里还敢隐瞒，连忙指着张老三：“在……在他怀里……”林越看向倒在地上的张老三，他还在惨叫，嘴里骂骂咧咧。
林越走过去，一脚踩在他受伤的脚踝上。
“啊！”
张老三的惨叫戛然而止，脸色惨白。
“丹呢？”
林越问。
张老三疼得说不出话，只是用眼神示意自己的怀里。
林越伸手在他怀里摸索，很快摸到一个硬硬的小纸包。
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半颗灰扑扑的丹药，正是那半颗淬体丹。
“还给我。”
林越将淬体丹收好，眼神冰冷地看着地上的两人。
他知道，不能留活口。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放虎归山的下场，只会是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林越捡起地上的斧头，一步步走向张老三。
张老三看着越来越近的斧头，终于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开始求饶：“别杀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林越没有说话，斧头落下，带着铁锈味的血腥气弥漫开来。
解决完张老三，他又走向李老西。
李老西己经吓得瘫在地上，屎尿齐流，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
几分钟后，杂役院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和铁锈味。
林越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浑身的伤口都在疼，眼前阵阵发黑。
但他的眼神却异常清明。
他杀人了。
在前世，连鸡都没杀过的他，在这个世界的第二天，就杀了两个人。
没有恐惧，没有愧疚，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疲惫。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想要活下去，想要变强，这样的事情，以后还会有很多。
系统提示：日常任务“挥剑一百次”可继续完成，是否继续？
林越看着手里的锈铁剑，剑身上沾满了血污和锈迹，看起来比之前更加破败。
他点了点头。
“继续。”
他拖着残破的身体，走到院子里，捡起那把锈铁剑，开始笨拙地、机械地挥剑。
一次，两次，三次……每一次挥剑，都牵动着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但他没有停下。
系统提示：挥剑次数+1，获得敏捷+1。
系统提示：挥剑次数+1，获得体质+1。
系统提示：挥剑次数+1，获得力量+1。
属性点一点点增加，身体的疼痛似乎也减轻了一些，力气在缓慢恢复。
阳光透过云层照下来，落在杂役院的泥土上，将血迹染成暗红色。
林越的身影在院子里不断重复着挥剑的动作，像一个不知疲倦的机器。
他知道，自己现在就像这把锈铁剑，破败，不堪一击。
但他也相信，只要不断打磨，不断挥剑，总有一天，这铁锈会褪去，露出属于它的锋芒。
而他自己，也会像这把剑一样，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一步步活下去，变强，首到无人敢欺。
挥剑的动作还在继续，铁锈味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成了林越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印记。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两具尸体，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该处理一下了。
杂役院后面就是乱葬岗，埋两个人，再容易不过。
处理完尸体，他需要找个地方好好恢复，然后……开始修炼《龙象镇狱功》，吃掉那半颗淬体丹。
他的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