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在快递站打工分拣,我发现站长总在深夜偷运特殊包裹。拒绝参与后,我被栽赃偷窃,
监控“恰好”故障。校园论坛一夜刷屏:《名校生监守自盗!》。奖学金公示栏前,
我听见同学唾弃:“小偷也配?”暴雨夜,我蹲在库房角落,
摸出藏了半月的证据——站长醉醺醺的声音从录音笔流出:“搞臭那个学生仔还不容易?
”警车顶灯刺破雨幕时,站长嘶吼:“你毁我财路!”三个月后,新快递站落成典礼上,
我作为学生监督员剪彩。人群里的林小雨突然跑上台,把一朵小野菊别在我工牌上。
汗水蛰得眼睛生疼,像有无数根烧红的小针在扎。我胡乱用手背抹了一把,
眼前模糊的传送带和堆积如山的包裹才重新显出轮廓。空气浓稠得如同熬过头的粥,
混杂着纸箱的尘土味、塑料打包带的焦糊味,
后残留的各种难以名状的气息——那是属于这个庞大物流网络深处特有的、令人窒息的闷热。
这里是“捷达”快递分拣中心的后仓,暑假里我暂时的战场。巨大而简陋的棚顶,
勉强遮住烈日,却把热量一丝不漏地锁在里面,像个巨大的蒸笼。
几台老旧的工业风扇在角落徒劳地嗡鸣,搅动起的热风扑在身上,反而更像是在助纣为虐。
衣服早已湿透,紧贴在皮肤上,每一次弯腰搬起沉重的包裹,
都能清晰地感觉到汗水顺着脊梁沟往下淌。“陈默!发什么呆!手脚麻利点!
”一声粗粝的呵斥像鞭子一样抽过来,是组长赵海。他精瘦黝黑,
眼神总是带着一种不耐烦的审视,仿佛我们这些临时工天生就带着原罪,拖慢了他的效率。
我猛地回神,不敢再耽搁,用力搬起脚边一个沉甸甸的纸箱。这箱子棱角分明,
外面缠着厚厚的胶带,单子上印着“精密电子配件”,
寄件地址是沿海某个我听都没听过的工业区。它的重量有些古怪,
不像普通的电路板或者设备,倒像是……塞满了沉重的金属块?心头掠过一丝疑惑,
但传送带在轰鸣,催促着我,只能把它归类到写着“易碎品”的区域。指尖触及箱体一角,
一种冰冷的、硬邦邦的触感透过薄薄的纸板传递过来,瞬间又被周遭的闷热吞噬。
夜色像浓稠的墨汁,彻底淹没了白天的喧嚣和热浪。晚上十一点多,
整个分拣中心只剩下机器冷却时发出的低沉嗡鸣和远处偶尔驶过货车的呼啸。
我揉着酸胀的腰背,把最后一筐需要二次分拣的包裹推到指定区域,准备结束这漫长的一天。
仓库里只剩下几盏昏暗的值班灯,投下巨大而摇曳的阴影。就在这时,
一阵刻意压低的引擎声由远及近,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不是我们站里常见的那种厢式货车,倒像是辆改装过排气的小面包车,声音带着点闷响。
车灯没开,鬼魅般滑到后仓卸货区那扇平时很少开启的侧门边。我的心跳莫名快了几拍。
借着远处路灯微弱的光线,我看见站长张彪那敦实的身影从驾驶室跳下来,
动作显得有些急促。他没开仓库大灯,只拧亮了手里一个强光手电,光束在黑暗中乱晃,
映出他脸上一种混合着警惕和急迫的神情。他迅速拉开侧门,没有叫任何夜班的分拣工,
自己一个人开始从面包车后厢往下搬箱子。又是那种箱子。
和白天我搬过的那个“精密电子配件”一模一样。四四方方,缠满胶带,
在张彪手电筒晃动的光柱下,那些箱子沉默地堆叠起来,像一块块冰冷的墓碑。
他搬得很吃力,呼吸粗重,汗水在微光下反着光,但动作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强硬和隐秘。
我下意识地往旁边堆放的货架阴影里缩了缩,屏住呼吸。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攫住了我。
这绝不是正常的操作流程。深更半夜,避开所有人,
自己搬运这种可疑的“电子配件”……它们到底是什么?走私货?还是更危险的东西?
父亲在海关缉私部门工作多年,饭桌上那些关于走私链条、关于伪装手段的只言片语,
此刻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带着冰冷的寒意。我悄悄摸出手机,借着货架的掩护,
对着那辆面包车的车牌和正在卸货的张彪模糊身影,手指有些发抖地按下了快门。闪光灯?
不,绝对不能开!我死死按住手机顶部的强制关闭闪光灯的按钮,
只靠远处路灯那点可怜的光线,拍下了几张几乎无法辨认的、晃动模糊的照片。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第二天,高温依旧。空气仿佛凝固了,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感。传送带永无止息地滚动着,将包裹的洪流源源不断送到我们面前。
我正弯腰搬起一个写着“母婴用品”的大箱子,手腕猛地一沉,差点没拿稳。这重量,
绝对超出了正常尿不湿或奶粉的范围。“陈默!”赵海不知何时踱到了我身后,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粘稠感,像甩不掉的沥青。他递过来一张薄薄的排班表,
手指在纸面上点了点,指甲缝里嵌着洗不掉的污垢。“今晚,还有明晚,你辛苦一下,
加个班。后半夜,一点左右。张站……有点特殊货物要处理,
需要个手脚稳当、嘴巴严实的帮手。”他那双细长的眼睛盯着我,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弧度,
试图挤出点笑模样,却只显得皮笑肉不笑。我僵在原地,
手里那个沉甸甸的“母婴用品”箱子仿佛瞬间变成了烧红的烙铁。后半夜一点?特殊货物?
昨晚那辆鬼祟的面包车和那些沉重的箱子立刻浮现在眼前。血液似乎一下子冲上了头顶,
又在瞬间冷却下去,手脚冰凉。他说的“帮手”,就是去碰那些东西?“海哥,
”我把箱子小心地放到传送带上,直起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但喉头发紧,
“我……我白天已经排满了,晚上实在熬不住。而且……学校那边临时通知,
晚上要开个线上班会,辅导员点名要参加。”理由很蹩脚,我知道。
赵海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像淬了冰的刀子。那点虚假的笑意彻底消失无踪。“线上班会?
”他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带着浓重的嘲讽,“陈默,别给脸不要脸。让你帮张站做事,
是看得起你!多少人想搭这趟车还没门路呢!年轻人,脑子要活络点。”他往前逼近半步,
身上那股劣质烟草和汗味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充满了压迫感。“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想想你的工钱,想想你下学期的学费。”仓库里其他几个分拣工似乎感觉到了这边气氛不对,
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目光或明或暗地扫过来。那目光里有好奇,有麻木,
也有一种事不关己的疏离。空气里只剩下传送带单调的轰鸣,震得人耳膜发麻。
压力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我的喉咙。学费、母亲的药费……这些沉甸甸的现实压在肩头。
但父亲那张严肃的脸,和他无数次强调的“有些线,一步都不能跨”的声音,在脑海里炸响,
比赵海的威胁更重。那冰冷的箱子里,谁知道装着什么?一旦沾手,就再也洗不干净了。
我深吸了一口灼热的、满是灰尘的空气,胸口憋得发痛。迎着赵海越来越阴沉的目光,
我摇了摇头,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海哥,对不起。这班……我真加不了。”说完,
我立刻低下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转身重新去搬那个沉重的“母婴用品”箱,
仿佛那是我此刻唯一的依靠。但我知道,那冰冷的目光,像毒蛇的信子,
一直黏在我的后背上。那之后的两天,空气里仿佛埋了炸药,一点就着。
赵海对我的态度急转直下,从之前的冷淡直接变成了冰封。他不再给我分配明确的区域,
而是让我像块砖头一样,哪里最累、最脏、最没人愿意去,就把我往哪里搬。
堆积如山的重物区,散发着怪味的生鲜破损包裹处理点,
甚至被派去清理塞满废弃包装袋和腐烂果皮的垃圾通道。每一次他经过我身边,都目不斜视,
但那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轻蔑的冷哼,像针一样扎进耳朵。其他几个老资格的分拣工,
看我的眼神也变了。不再是之前的漠然,而是多了几分幸灾乐祸的探究和刻意回避的疏远。
休息时,我端着水杯刚走近那张油腻腻的小桌,
原本围坐在一起的几个人立刻像被开水烫到一样,声音戛然而止,眼神飘忽,然后各自散开。
只有新来的那个叫大刘的,偶尔会递给我一个馒头,低声嘟囔一句:“小子,倔啥呢?
胳膊拧不过大腿。”那语气里,是见惯了风浪的麻木。我沉默地啃着干硬的馒头,喉咙发堵。
仓库的闷热似乎都钻进了骨头缝里,一种孤立无援的寒意却从心底蔓延开。我知道,
那所谓的“特殊货物”还在继续。深夜里,
偶尔能听到那辆改装面包车熟悉的、刻意压低的引擎声,像幽灵一样滑进卸货区。
我躲在宿舍的硬板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手机里那几张模糊不清的照片,
成了唯一的证据,也像一块沉重的烙铁,烫得我心神不宁。我反复点开加密文件夹,
看着那模糊的车牌轮廓和张彪的黑影,手指悬停在拨号键上——是打给父亲?还是报警?
证据太模糊了,而且……会不会打草惊蛇?万一他们背后……我不敢深想。
恐惧和一丝丝不甘的愤怒,在闷热的夜里无声地撕扯着我。真正的风暴来得毫无预兆,
像夏日午后平地炸响的惊雷。那是个异常闷热的午后,空气仿佛凝固了,一丝风都没有。
巨大的工业风扇徒劳地搅动着热浪,吹在汗湿的身上反而更加黏腻难受。
我刚把一车分拣好的包裹推到待发区,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水泥地上,瞬间就消失了痕迹。
刚直起腰想喘口气,一道尖利得变了调的声音像锥子一样刺破了仓库的轰鸣:“我的手机!
我新买的手机不见了!”是负责扫描入库的王莉。她脸色煞白,
手里紧紧攥着一个被拆开的空快递袋,袋子上的面单皱成一团。“刚刚还在这个袋子里!
我扫描完放桌上,就转身贴了个标签!就一分钟!一万多块啊!”她带着哭腔,
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恐慌。整个仓库瞬间安静下来,
只剩下风扇嗡嗡的噪音。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王莉身上,然后又下意识地彼此扫视,
一种猜疑的气氛无声地弥漫开。“怎么回事?”站长张彪的声音如同闷雷般响起。
他不知何时出现在仓库门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大步流星地走过来。赵海紧跟在他身后,
眼神像鹰隼一样锐利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张站!
我的手机……就放在这桌上……”王莉指着分拣台,语无伦次。“慌什么!”张彪呵斥一声,
眼神却锐利如刀,扫视全场,“都别动!谁拿了,现在自己交出来,我当没事发生!
不然……”他冷笑一声,没说完的话带着冰冷的威胁。仓库里一片死寂,
只有王莉压抑的啜泣声。沉重的压力让空气几乎要爆裂开来。我站在人群边缘,手心全是汗,
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像冰冷的藤蔓缠住了心脏。就在这时,赵海的目光,像精准制导的毒箭,
越过人群,牢牢钉在了我身上。他的嘴角,极其隐秘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一个转瞬即逝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陈默,”赵海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毒的冰锥,
清晰地穿透死寂的空气,“你刚才……是不是在分拣台那边转悠了好一会儿?
”所有人的视线,瞬间聚焦在我脸上,那目光里有惊愕,有怀疑,
更多的是事不关己的冷漠和一丝看戏的兴奋。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血液似乎瞬间冲上了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搜!”张彪猛地一挥手,斩钉截铁,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死死剜着我,“为了证明清白,
陈默,把你的包打开!当着所有人的面!”那命令如同惊雷炸响。
我下意识地护住了放在角落椅子上的那个破旧双肩包,那是我的全部家当。包不重,
里面只有几本书、一个旧水杯和饭盒。但张彪和赵海那笃定而阴冷的目光,让我浑身发冷。
“凭什么只搜我?”我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我自己都能察觉到的颤抖。
“就凭你刚才离王莉的桌子最近!”赵海厉声喝道,一步跨到我面前,“心虚了?不敢了?
”他猛地伸手,粗暴地一把拽过我死死护着的背包拉链!
“刺啦——”拉链被蛮力扯开的声音异常刺耳。我的心跳在这一刻几乎停止。背包口敞开着。
几本皱巴巴的教材,一个磕瘪了的不锈钢饭盒,还有……一个廉价的塑料水杯。
赵海的手在里面粗暴地翻搅了几下,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错愕。但下一秒,
他猛地将背包倒提起来,用力一抖!
“哗啦——”书本、饭盒、水杯稀里哗啦掉在满是灰尘的水泥地上。同时,
几个用厚厚的防震气泡膜裹得严严实实的、四四方方的小包裹,也滚落了出来!那包装手法,
和王莉描述的丢失的手机包裹一模一样!死寂。绝对的死寂。时间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地上那几个突兀的、裹着气泡膜的小方块。王莉猛地捂住了嘴,
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张彪的嘴角,那抹阴冷的弧度终于彻底舒展开,
带着一种残忍的、掌控一切的快意。“哈!”赵海发出一声刺耳的怪笑,
弯腰捡起其中一个包裹,
三下五除二撕开气泡膜——一部崭新的、屏幕还贴着保护膜的智能手机,
在仓库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正是王莉丢失的那款!“陈默!好小子!
贼喊捉贼是吧?!”赵海把那手机高高举起,像展示战利品,声音充满了刻毒的得意,
“人赃俱获!你还有什么话说?!”我像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踉跄着后退一步,
撞在冰冷的金属货架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脑子里嗡嗡作响,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扭曲。
地上的书本、摔坏的饭盒、那部刺眼的手机……它们都在无声地尖叫着两个字:栽赃!
“不……不是我!”喉咙像是被滚烫的砂纸磨过,挤出破碎的音节,“是有人放进去的!
有人陷害我!”我徒劳地嘶喊着,目光死死盯住赵海那张写满“正义”的脸,
还有张彪眼中那抹毫不掩饰的、冰冷的嘲弄。“陷害?”张彪向前一步,
庞大的身躯带来沉重的压迫感,声音像浸透了寒冰,“证据呢?监控呢?小陈,
人证物证都在,狡辩只会让你更难堪!”“对!查监控!”我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猛地抬头,指向仓库顶角那几个黑洞洞的摄像头,“查监控!一定能看到是谁放进去的!
”张彪闻言,脸上掠过一丝极快的、诡异的轻松,
随即又换上了那种沉痛的、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他叹了口气,沉重地摇了摇头:“唉,
小陈啊,你不提还好。提起来……真是天意弄人。”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一种刻意渲染的无奈和愤怒,“我们站里这套监控系统,老化得厉害!今天上午,
整个后仓的摄像头线路……‘恰好’就短路烧毁了!维修工下午才能来!你说巧不巧?
这贼老天,也帮你打掩护是不是?!”“轰——!”张彪的话,如同最后一记重锤,
狠狠砸碎了我最后一点微弱的希望。线路烧毁?恰好是今天?恰好是手机失窃的时段?
这世上哪有如此“凑巧”的意外!这分明是精心策划的死局!每一步,每一个环节,
都被他们算得死死的!一股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心脏,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我张着嘴,
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试图用那点微不足道的刺痛来对抗铺天盖地的窒息感。周围那些分拣工的目光,
像无数根冰冷的芒刺,扎在我的皮肤上。那些目光里有震惊,有鄙夷,
有恍然大悟的“果然如此”,也有事不关己的麻木。
仓库里只剩下风扇徒劳的嗡鸣和王莉压抑的啜泣声。张彪的声音再次响起,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公正”:“事情已经很清楚了。陈默,你暂时停职。工钱……哼,
看在你还是个学生,赔了王莉的手机,剩下的……就当抵你的‘过错’了!现在,立刻,
收拾你的东西,离开这里!”他挥了挥手,像驱赶一只令人厌恶的苍蝇,“再不走,
我就报警了!到时候,可就不是赔钱这么简单了!”赵海立刻上前一步,像执行命令的狱卒,
粗暴地推搡了我一把:“听见没?滚蛋!”我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踉跄着弯腰,
机械地捡起地上散落的书本,塞回那个破旧的背包。
指尖碰到冰冷的手机屏幕我自己的旧手机,碰到那本《经济学原理》被摔折的硬质封面,
碰到水杯冰凉的金属外壳……每一件物品都像在无声地嘲笑着我的愚蠢和无助。
周围那些目光,如同实质的火焰,灼烧着我的后背。我低着头,死死咬住下唇,
口腔里弥漫开一股浓重的铁锈味。在赵海充满讥诮的注视下,在张彪冷漠的审判下,
在那些曾经一起流汗的“同事”复杂的目光中,我一步一步,拖着灌了铅的双腿,
走向那扇通往外面酷热世界的仓库大门。每一步,都踩在自己被碾碎的自尊上。
沉重的铁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仓库里的一切声响,
也仿佛隔绝了我与过去那个简单世界的联系。门外是白花花的、灼人的阳光,
像无数根烧红的针,刺得我睁不开眼。汗水瞬间再次涌出,黏腻地贴在皮肤上,但这一次,
却无法带来一丝暖意,只有彻骨的寒冷,从脚底直冲头顶。傍晚时分,暑气稍稍退去,
但空气依然沉闷得令人窒息。我像一具游魂,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学校。熟悉的林荫道,
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同学,一切都那么平常,却又无比陌生。那些投向我的目光,
似乎都带上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探究和躲闪。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越收越紧。
我几乎是逃也似的跑回了宿舍。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风扇在不知疲倦地转动。
我猛地扑到书桌前,颤抖着手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冷光映在我毫无血色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