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妻子的手机里,有个“特别关心”的男人我叫江帆,今年三十二岁,结婚五年。
在外人眼里,我拥有一个堪称完美的婚姻。妻子苏瑶,是我的大学同学,温柔美丽,
工作体面。我们感情稳定,有房有车,没吵过一次红脸的架。我一直以为,我们的世界,
坚固得像一座堡垒,无懈可击。直到我发现,这座堡垒,从一开始,
就有一个我不知道的后门。那个后门,通向一个叫温予安的男人。第一次注意到他,
是在一个寻常的夜晚。苏瑶在洗澡,她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屏幕亮了一下。
是微信消息的提示音。我本来没在意,但那提示音很特别,不是默认的“叮”,
而是一段清脆的风铃声。鬼使神差地,我瞥了一眼。
屏幕上显示着消息预览:温予安:那家店的黑胶唱片到了,周末去看看?温予安。
这个名字我听过。苏瑶提过,是她“最好的朋友”,一个“发小”,
一个所谓的“蓝颜知己”。我没见过他,只知道他们认识了很多年。苏瑶的语气很坦然,
我便也表现得很大度。现代社会了,谁还没有一两个异性好友呢?可那个特别的提示音,
像一根小刺,扎进了我的心里。我拿起苏瑶的手机,指纹解锁,这是我们之间信任的证明。
我点开微信,找到了那个叫“温予安”的男人。他的头像是挪威的森林,朋友圈很干净,
大多是些摄影作品和音乐分享。我点开了他们的聊天记录。没有暧昧的词语,
没有露骨的调情。他们的对话,平静得像水。瑶瑶,上次说的那本村上春树,
我找到了日文原版。太好了!予安你最厉害!周末老地方见?OK。
他们聊电影,聊音乐,聊书,聊一些我听都没听过的乐队和导演。
他们分享彼此生活里的琐碎,吐槽工作上的烦心事。他们的聊天频率,比跟我的还高。
往下翻,我看到一张照片,是上个月。苏瑶告诉我她和闺蜜去逛街,照片里,她笑靥如花,
手里拿着一杯奶茶。而给她拍照的人,从反光的玻璃窗里,能看到一个模糊的男人身影。
我的心,沉了一下。继续往下,我看到了更让我窒息的东西。苏瑶的微信里,
置顶聊天有三个。一个是我,一个是她的闺蜜,还有一个,就是温予安。
而只有温予安的名字后面,有一个小小的、红色的“特别关心”标识。这意味着,
他的每一条朋友圈动态,苏瑶都会在第一时间收到提醒。我没有这个待遇。就在这时,
浴室的门开了。苏瑶裹着浴巾走出来,看到我拿着她的手机,愣了一下。“怎么了?
”她擦着头发,笑着问。我迅速收起所有情绪,把手机放回原处,摇了摇头:“没什么,
刚有人给你发消息,帮你看看。”“哦,是予安吧,”她很自然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脸上露出理所当然的微笑,“又是来诱惑我花钱的。”她的语气,那么坦荡,那么自然,
仿佛这一切,本该如此。我看着她的笑容,忽然觉得无比陌生。我守着我们的“完美婚姻”,
自以为是她世界的唯一。却不知道,在她的手机里,早就给另一个男人,
留了一个“特别关心”的位置。那晚,我躺在她的身边,第一次失眠了。
我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脑子里全是那段清脆的风铃,和那个刺眼的“特别关心”。
我告诉自己,要相信她,他们只是朋友。可嫉妒,就像黑色的藤蔓,一旦开始生长,
就再也无法停止。第二章:他们聊的青春,是我无法参与的昨天我开始不动声色地,
观察苏瑶和温予安的“友谊”。我发现,我了解的苏瑶,可能只是完整版的百分之五十。
而剩下的百分之五十,属于温予安。苏瑶喜欢吃辣,但我不知道,她吃辣的习惯,
是因为高中时,温予安总带她去吃一家川菜馆。苏瑶害怕打雷,但我不知道,她高三那年,
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是温予安陪她在电话里聊了一整夜。苏瑶手腕上有一道浅浅的疤,
她告诉我是小时候不小心划的。但我从他们的聊天记录里,才知道,那是他们一起去爬山,
她失足滑落,温予安为了拉住她,被石头划伤,而她的手腕,也在那时被树枝擦伤。
他们的记忆,像一张细密的网,覆盖了苏瑶整个的青春时代。那是我到不了的过去。
一个周五的晚上,苏瑶的几个高中同学来我们家聚餐。温予安也来了。这是我第一次,
正式见到他。他比照片上看起来更温和,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斯斯文文,说话不疾不徐,
身上有种淡淡的书卷气。他对我很有礼貌,主动伸手跟我握手,微笑着叫我“江帆哥”。
他带来一瓶红酒,和一束苏瑶最喜欢的白色洋牡丹。饭桌上,
他们自然而然地聊起了高中的往事。“瑶瑶,你还记不记得,我们高二那年,
为了去看周杰伦的演唱会,逃了晚自习,结果被老王抓个正着?”一个女同学大笑着说。
苏瑶也笑得前仰后合:“怎么不记得!当时还是予安出的主意,说翻墙出去最近。
结果他自己先翻过去了,我卡在墙头下不来,吓得直哭。”温予安扶了扶眼镜,
无奈地笑道:“最后还不是我,又翻回来,把你给弄下去了。第二天,
咱俩一起在办公室罚站,写了一万字的检讨。”“哈哈哈,对对对!
当时全班都以为你们俩在谈恋爱呢!”这句话,像一根针,轻轻地,却精准地,
扎在了我的心上。我端着酒杯,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苏瑶似乎察觉到了,
立刻打断道:“瞎说什么呢,我跟予安是纯洁的革命友谊!比铁还硬!”她说着,
还用胳膊肘碰了碰温予安,温予安只是笑,不说话。那种默契,那种旁若无人的亲昵,
让我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我努力地想插话,想融入他们的话题。
“你们高中……一定很有意思吧。”我干巴巴地说。所有人都静了一下,
然后一个同学客气地对我说:“是啊江帆哥,我们那时候挺能闹的。”然后,
话题又自然而然地,回到了他们所熟悉的轨道上。他们聊着某个老师的绰号,
某个同学的糗事,某家已经拆掉的奶茶店。每一个话题,每一个梗,
都有一段共同的过去作为注脚。我坐在那里,像在听一门外语。我能听懂每一个字,
却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那顿饭,我吃得食不知味。饭后,苏瑶和温予安在阳台上聊天。
我隔着玻璃门,看到苏瑶把她的一只耳机,分给了温予安。两个人靠得很近,头挨着头,
不知道在听什么歌,脸上都带着怀念的、温柔的笑容。那一刻,我清楚地意识到。
他们的世界,有一个透明的结界。这个结界,由二十年的时光编织而成。我可以看见,
可以听见,却永远,也走不进去。他们聊的青春,是我勤奋苦读的大学,
是我拼命工作的职场。是我永远,也无法参与的,她的昨天。
第三章:一张去大理的双人机票,没有我的名字压垮骆驼的,从来不是最后一根稻草,
而是每一根。嫉妒这颗种子,在我心里日复一日地浇灌下,终于长成了无法忽视的怪物。
而引爆它的,是一张机票。那是一个周日的下午,我正在书房加班。苏瑶兴冲冲地跑进来,
脸上带着一种我很久没见过的、像孩子一样兴奋的光彩。“江帆,我下个月想请几天年假。
”“好啊,”我从电脑屏幕上抬起头,“想去哪里玩?我看看我的时间,我们一起去。
”她的笑容,僵了一下。“那个……不是我们。”她有些犹豫地说,“是……我和予安。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你和他?两个人?”“对啊,”她似乎觉得我的反应有些奇怪,
解释道,“大理那边,我们高中时就约好要一起去的,一直没机会。最近那边天气好,
而且……予安他最近心情不太好,工作压力大,我想陪他出去散散心。”理由,
多么的合情合理。为了一个二十年的约定,为了安慰一个心情不好的“朋友”。可我听到的,
却是另一个版本:我的妻子,要和另一个男人,在一个以“风花雪夜”闻名的浪漫之地,
进行一场没有我的、两个人的旅行。“就你们俩?不太好吧?
”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但指甲已经深深地掐进了手心。“有什么不好的?
”苏瑶皱起了眉头,她觉得我不可理喻,“江帆,我们是朋友,最好的朋友。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你觉得我们会发生什么吗?”她把问题抛给了我。我能说什么?
我说我担心?那等于在指责她不守妇道,在侮辱他们二十年的“纯洁友谊”。我说我不担心?
那我就是个眼睁睁看着妻子和别的男人单独旅行的、心大的傻子。这是一个圈套。
一个用“信任”和“大度”编织起来的、专门为我设下的圈套。“我没担心什么。
”我最终选择了后者,因为我不想在我们之间,挑起一场难堪的战争。我挤出一个笑容,
“我只是觉得,两个人出去,安全方面要注意。”看到我“通情达理”的样子,
苏瑶松了口气。她开心地扑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就知道你最好了!”她没有看到,
我笑容背后,那片早已坍塌成废墟的心。接下来的几天,她开始兴致勃勃地准备那场旅行。
她上网查攻略,订民宿,买新的裙子和防晒霜。她的快乐,像阳光一样,刺眼,灼热,
将我灼伤。一天晚上,我看到她正在电脑前,订机票。我走过去,站在她身后。屏幕上,
是两个人的名字:苏瑶,温予安。航班信息,出发地,目的地,日期……一切都那么清晰。
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了。“苏瑶,”我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我能不能……也一起去?
”她操作鼠标的手,停住了。她转过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不解,
甚至是一丝……被打扰的不悦。“你去干什么?”她说,“这是我和予安的旅行。
我们有很多……我们自己的话要说。你去了,会不自在的。”会不自在的。是我不自在,
还是你们不自在?因为我的存在,会打破你们之间那种旁若无人的默契,
会让你们那些只有彼此才懂的话题,变得尴尬。我成了那个,多余的人。“好。
”我只说了一个字,然后转身,走出了书房。我没有再多说一句,因为我知道,再说下去,
就是争吵,就是撕破脸。而我,还想守护这段婚姻,哪怕它已经千疮百孔。我回到卧室,
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黑暗中,我仿佛能听见心脏碎裂的声音。我守着我的妻子,
守着我们的家。可她的心,却已经跟着另一张机票,飞向了没有我的,远方。
第四章:我假装大度,邀请“情敌”来家里吃饭苏瑶和温予安去大理的那五天,
是我结婚以来,最漫长的五天。我像一个神经质的侦探,一遍又一遍地刷新她的朋友圈。
第一天,她发了苍山的云,配文:终于,来到了我们约定的地方。@温予安第二天,
她发了洱海的日落,照片里,有两个拉长的影子,依偎在一起。第三天,
她发了古城里的一家小店,店名叫“予安杂货铺”,她写道:你看,全世界都在帮你。
每一条动态,都像一把小锤子,不重,却持续不断地,敲打着我紧绷的神经。
我没有给她打一个电话,发一条信息。我怕我的任何一句问候,都会显得像是在“查岗”,
会暴露我的不安和嫉妒。我只能等。等她回来,等她给我一个解释,或者,一个安慰。
她回来的那天,给我带了当地的鲜花饼和一条扎染的围巾。她看起来气色很好,晒黑了一点,
但眼睛里有光。“好玩吗?”我接过礼物,平静地问。“特别好!
”她眉飞色舞地跟我描述那边的风景,描述她和温予安在那边遇到的趣事。她说到一半,
忽然停了下来,看着我,有些歉意地说:“对不起啊江帆,这次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了。
下次,下次我们俩一起去。”她以为,一句“下次”,就能弥补一切。她不知道,
信任一旦有了裂痕,就再也无法复原。看着她毫无芥蒂的笑脸,我忽然做了一个决定。
既然我无法阻止他们,无法拆散他们,那我是不是可以,尝试加入他们?
如果我能成为温予安的朋友,如果我们的关系,从“两个人+一个局外人”变成“三个人”,
那么我的痛苦,是不是就会少一点?这是一种自欺欺人的阿Q精神,但却是当时,
我唯一能想到的,拯救自己和这段婚姻的方法。于是,我深吸一口气,
脸上堆起最真诚、最大度的笑容。“没事,我知道予安是你最好的朋友。看你这么开心,
我也替你高兴。”我说,“对了,这周末,你把他叫到家里来吃饭吧。我下厨,
就当是给他接风洗尘了。”苏瑶愣住了,随即脸上露出惊喜和感动的神色。“江帆,
你……你真的太好了!”她紧紧地抱住我。我回抱着她,心里一片冰凉。
她以为这是我的大度和理解。她不知道,这只是我为了自救,
做出的一次最卑微的、也最冒险的尝试。周末,温予安如约而至。我提前一天就开始准备,
查菜谱,去超市买最新鲜的食材。我拿出了我毕生的厨艺,做了一桌子丰盛的菜。
我想用这种方式,向他,也向苏瑶宣告,我才是这个家的男主人。饭桌上,我一反常态,
主动开启话题。我聊工作,聊时事,聊股票,聊那些我认为男人之间该聊的话题。
温予安很有礼貌地回应着,但显然,他对此并不热衷。苏瑶看出了尴尬,
试图把话题拉回到他们熟悉的领域。“予安,你上次推荐给我的那支后摇乐队,新专辑出了,
特别棒!”“是吗?回头链接发我。”温予安的眼睛亮了一下。“江帆,你也听听吧,
他们的音乐特别有画面感。”苏瑶试图把我拉进来。我笑了笑:“好啊。”可我知道,
我不会去听。因为那种孤高清冷的音乐,我欣赏不来。气氛,
就在这样一种“努力融合却格格不入”的尴尬中,进行着。
我努力地扮演着一个热情好客的主人,一个理解妻子“蓝颜知己”的开明丈夫。
我给温予安夹菜,给他倒酒,跟他称兄道弟。我以为,我的热情和大度,能换来一丝改变。
但很快,我就发现,我错了。他们之间那种根深蒂固的默契,是我再怎么努力,
也无法打破的。一个眼神,一个微表情,一个只有他们才懂的梗。都像一堵无形的墙,
把我隔绝在外。我假装大度,邀请我的“情敌”来家里吃饭。却最终发现,我才是那个,
闯入了别人二人世界的不速之客。第五章:三个人的电影,
我却不配有姓名那次“鸿门宴”之后,我变本加厉地,开始执行我的“融入计划”。我提议,
我们三个人,可以经常一起活动。比如,一起去看电影。
我特意选了一部口碑很好的好莱坞大片,有特效,有剧情,我想,
这应该是最大众化、最不容易出错的选择。电影院里,苏瑶很自然地,
坐在了我们两个人中间。电影开场,巨大的声效和震撼的画面,很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我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地,侧过头想和苏瑶交流一下。可每一次,我看到的,
都是她和温予安在用极低的声音,交头接耳。他们的脑袋凑得很近,在黑暗中,
那种亲密的姿态,比任何语言都更刺眼。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我能看到,苏瑶的脸上,
带着那种只有在和他交流时,才会有的、心领神会的笑容。我的心,一点点地往下沉。
一部两个小时的电影,我后半段几乎没看进去。我所有的感官,
都集中在了我身边的两个人身上。他们会在同一个笑点,发出默契的轻笑。
他们会在同一个紧张的节点,下意识地对视一眼。甚至,在中途,苏瑶渴了,她没有跟我说,
而是很自然地,拿过了温予安手边的可乐,喝了一口。那个动作,流畅得仿佛演练了千百遍。
而我,就坐在她的另一边,手里拿着她最喜欢的爆米花,
像个尽职尽责的、却毫无存在感的服务生。电影散场,灯光亮起。“真好看!
”苏瑶意犹未尽地说,“特别是最后那个反转,太绝了!”“嗯,跟原著小说比,
改编得还不错。”温予安扶了扶眼镜,补充道,“不过,我还是觉得,
导演在处理主角心路历程的时候,稍微有点潦草了。”“对对对!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他完全没有把主角那种内心的撕裂感拍出来!”苏瑶像找到了知音,立刻兴奋地回应。
他们开始热烈地讨论着导演的手法,镜头的运用,配乐的隐喻。那些专业的词汇,
从他们嘴里说出来,那么自然,那么和谐。而我,只能在旁边,尴尬地站着。我张了张嘴,
想说点什么。比如“那个爆炸场面真酷”,或者“女主角真漂亮”。可这些话,
在他们那种灵魂交流般的探讨面前,显得那么的肤浅,那么的苍白。我忽然觉得自己,
像个小丑。我精心安排了这场三个人的电影,试图证明我们是一个和谐的“铁三角”。
却最终发现,我连配角都算不上。他们才是主角,在演一场只有他们彼此才懂的文艺片。
而我,只是那个买错了票,误入片场的观众。甚至,连一张印着我名字的票根,都没有。
回家的路上,我开着车,苏瑶和温予安坐在后座,还在意犹未尽地聊着。我看着后视镜里,
他们两个谈笑风生的样子,心里一片死寂。我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世界,不是你努力,
就能挤进去的。不爱你的人,你感动不了。不属于你的圈子,你融入不了。我和他们之间,
隔着的,不是一个温予安,而是一整个,我无法企及的,精神世界。
第六章:他送的“绝版”唱片,胜过我送的钻戒我的“融入计划”,在一次次的碰壁后,
宣告彻底失败。我开始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我像一个陷入沼泽的人,越是挣扎,陷得越深。
嫉妒和不甘,几乎要把我吞噬。而真正让我防线崩溃的,是苏瑶三十岁的生日。
为了这个生日,我准备了很久。我瞒着她,订了本市最难订的江景餐厅,
请了我们所有的好朋友。我还用我攒了很久的私房钱,给她买了一枚她念叨了很久的钻戒。
我想,这是一个机会。一个用最隆重的仪式感,来向所有人,尤其是向温予安,
宣告我主权的机会。生日那天,我把苏瑶骗到餐厅。当她看到满屋子的朋友和烛光时,
她惊喜地捂住了嘴,眼圈都红了。看着她感动的样子,我心里升起一丝久违的满足感。你看,
苏瑶,这才是你的丈夫能给你的。那些风花雪月的精神交流,
终究抵不过这实实在在的浪漫和宠爱。在所有朋友的起哄声中,我单膝跪地,
拿出了那枚钻戒。“老婆,生日快乐。也祝我们,结婚五周年快乐。”苏瑶的眼泪掉了下来,
她伸出手,让我为她戴上戒指。所有人都开始鼓掌,吹口哨。气氛达到了高潮。就在这时,
温予安走了过来。他没有像别人一样起哄,只是安静地,
将一个包装得很精致的、方形的礼物,递给了苏瑶。“瑶瑶,生日快乐。”他的声音,
一如既往的温和。“谢谢你,予安。”苏瑶擦了擦眼泪,接过礼物。她当着我的面,
拆开了包装。里面,是一张黑胶唱片。唱片的封面上,
是一个我不认识的、画风很小众的外国乐队。我正觉得这礼物平平无奇,
苏瑶却在看到唱片的那一刻,发出了比刚才看到钻戒时,更强烈的惊呼。她不是惊喜,
而是一种近乎于“朝圣”般的、难以置信的激动。“天哪!
是The Smiths的绝版首发黑胶!予安!你是怎么找到的?!”她捧着那张唱片,
手都在发抖,看我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神。温予安笑了笑:“费了点功夫,
托国外的一个朋友,从一个私人收藏家手里收回来的。我知道你找了它很多年。
”苏瑶的眼睛,一瞬间就红了。她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张唱片,像捧着一件稀世珍宝。
她抬头看着温予安,眼神里,充满了感激、感动,
以及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深刻的理解和懂得。那一刻,她甚至忘了,她的手上,
还戴着我刚刚送上的、闪闪发光的钻戒。周围的朋友们,也看出了些许端倪,
渐渐安静了下来。我单膝跪地的姿势,还未完全收回,显得无比的尴尬和滑稽。我送的钻戒,
价值五万。它代表了我的爱,我的经济能力,我的承诺。他送的唱片,或许只值几千,
甚至更少。但它代表了,他懂她。他懂她内心深处,
那个最文艺、最柔软、最不为人知的角落。他知道她真正的渴望,知道她灵魂的缺口。而我,
不懂。我以为我给了她全世界最好的,却发现,我连她心里最想要的那一颗糖,
都不知道是什么味道。我的钻戒,在瞬间,变得黯然失色。那不是一场礼物的较量,
而是一场“懂得”与“不懂”的,公开处刑。我,输得一败涂地。
生日宴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结束。回家的路上,苏瑶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
她把那张唱片收了起来,主动挽住我的胳膊,跟我说着钻戒有多漂亮。可我知道,
一切都不一样了。那一晚,我看着她手上闪耀的钻戒,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它再闪,
也亮不过那张,他送的,绝版的黑胶唱片。第七章:我终于摊牌:“苏瑶,你爱他吗?
”压抑的火山,终有爆发的一天。苏瑶生日宴之后,我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我不再试图去融入他们,也不再假装大度。我用冷漠,给自己筑起了一道墙。我按时上班,
下班,回家。我和苏瑶之间的交流,变得越来越少,
只剩下一些“饭吃了吗”、“今天冷不冷”之类的、毫无营养的对话。
她显然也感觉到了我的变化。她开始变得小心翼翼,试图讨好我。她会主动给我买新衣服,
会学着做我爱吃的菜。但她,绝口不提温予安。仿佛只要不说出那个名字,我们之间的裂痕,
就不存在。这种自欺欺人,让我觉得更加窒息。终于,在一个周末的晚上,我决定,
结束这一切。我不想再在这种无声的酷刑中,煎熬下去。那天,我没有加班,很早就回了家。
苏瑶正在厨房里忙碌,桌上摆着几道精致的小菜,还开了一瓶红酒。“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
”我平静地问。“不是啊,”她系着围裙,笑着说,“就是想跟你,好好吃顿饭。
”我看着她,心里没有丝毫的感动,只有一种深深的疲惫。我拉开椅子,坐了下来。“苏瑶,
我们谈谈吧。”她解围裙的手,顿住了。脸上的笑容,也一点点消失。她知道,这一天,
终究还是来了。她在我对面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像一个等待宣判的学生。
“你是不是觉得,我最近很奇怪?”我先开口。她点了点头,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我不想再兜圈子了。”我直视着她的眼睛,那双我曾经觉得无比清澈的眼睛,
“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我不开心,也不是你做错了什么菜。是温予安。”当那个名字,
终于被我以一种如此郑重、如此冰冷的方式说出来时,苏瑶的身体,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江帆,我跟他,真的只是朋友。”她下意识地辩解,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朋友?
”我笑了,笑得无比苦涩,“会和朋友,两个人单独去旅行五天吗?会和朋友,
分享一副耳机,头靠着头听歌吗?会因为朋友送的一张唱片,而忘了丈夫送的钻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