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苏哲陷入重重困境,投资方撤资、外婆病历被加密、“算法抄袭” 嫌疑缠身,
而这一切背后都与江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从撤资风波中牵扯出的辞职要挟与外婆用药问题,到破解养老院病毒时触发的过往回忆,
再到寻找竞赛原始日志以证清白,每一步都充满阻碍与意外,
揭示出两人之间复杂的过往恩怨与隐秘纠葛。1公司前台的催款短信又进来了。
红色的感叹号,像催命符。离强制清算还有 24 小时。 我盯着电脑屏幕。
后台一片空白。 所有和投资方的聊天记录,没了。 只剩个孤零零的.zip 文件。
鼠标移过去。 解压密码提示:你最在意的日期。我手在抖。 输生日。 错误。
输竞赛获奖日。 错误。 输外婆的生日。 还是错误。机箱突然发出滋滋声。
硬盘指示灯在闪。 一下,又一下。 规律得诡异。我猛地想起周奶奶教的摩尔斯电码。
掏出手机记录。 破译出来的字,像冰锥扎进眼睛。—— 外婆的药快没了。心脏狂跳。
拆机箱的手在抖。 螺丝刀掉在地上。 叮当一声,在空荡的办公室里格外响。
电路板背面。 一行刻字。 2015.06.18。高中竞赛颁奖日。 那天,
江叙替我领了奖。 站在台上,笑的比我还开心。输入日期。 文件解压的进度条在爬。
像在凌迟。弹出个音频文件。 点播放。 投资方负责人的声音,裹着电流杂音。
" 江总说,只要你辞职。 资金立刻到账。 他还说,你外婆的降压药。
他 ' 刚好 ' 有渠道弄到。"音频戛然而止。 我捏着手机。 壳子被捏出裂痕。
陆沉的电话打进来。 "养老院那边......""先别管。" 我打断他,
"帮我查个人。" "谁?" "论坛管理员。" 我盯着屏幕上江叙的名字,
"他女儿是不是在申请留学?"挂了电话。 手机震动。 是养老院护工。" 苏小姐,
系统又被黑了。 你外婆的病历......"我抓起外套冲出去。 电梯里。
点开护工发的照片。 勒索病毒的倒计时界面。 背景是高中机房。照片里。
江叙正往我电脑上插 U 盘。 那时的他,还没戴金丝眼镜。 校服袖口磨出了毛边。
我咬着牙。 试试当年的竞赛代码。 回车键按下的瞬间。手机响了。 医院的号码。
" 苏女士,你外婆是不是拒绝治疗? 家属确认单......""我没签过!
" 我吼出声。 电梯门开了。 冷风灌进来。我想起什么。 江叙高中时,
总在午休时哼一首歌。 很老的粤语歌。我把歌词敲进密钥框。 一个字一个字。
倒计时停了。 进度条走到 99%。屏幕上跳出一行字。" 病毒会在你破解成功时。
自动发送养老院的缴费记录。 我已经替你交了三年。 别让老人知道。
"我站在医院走廊。 玻璃窗映出我发抖的影子。陆沉的消息进来。 "查到了,
管理员女儿的申请材料......""先放放。" 我打字,"陪我去个地方。" "哪?
" "咱们高中。" 我看着窗外,"旧楼要拆了。"赶到学校时。
推土机正往机房门口怼。 预制板塌下来的声音。 像骨头碎了。我冲进去。
服务器被压着。 屏幕还亮着。一行代码在闪。
printf ("对不起")我徒手掀预制板。 指甲缝里全是血。 摸到个防水袋。
上面有字。 马克笔写的。"BIOS 密码是你的生日。"服务器启动的瞬间。
风扇转起来的声音。 像谁在叹气。原始日志跳出来。 还有个隐藏分区。点进去。
是本日记。某一页。 " 他编程时总咬着下唇。 我改代码时。 手抖得比键盘还厉害。
"机房的灰尘在光柱里飞。 我突然想起。 竞赛那天。 江叙把奖杯递给我时。
手也在抖。手机又响了。 是陌生号码。接起来。 是个苍老的声音。" 小哲啊。
阿叙刚才来过。 送了盒降压药。 说...... 说你忙。"我捏着手机。
指节发白。"张阿姨," 我尽量让声音稳点,"他还说什么了?""没了。
" 老人叹气," 就站在走廊里。 看了你外婆的病房好久。 背影怪可怜的。
"服务器的风扇还在转。 日记的纸页在屏幕上翻动。我突然想。 当年他改代码的时候。
是不是也像现在的我。 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陆沉在门口喊我。 "推土机要进来了!
"我拔下硬盘。 塞进怀里。跑出去的瞬间。 听见身后轰隆一声。旧楼塌了。
像什么东西。 终于碎了。2行业论坛的帖子还在飘红。 《苏哲反诈算法漏洞解析》。
江叙的名字挂在作者栏。 像块烂膏药。我攥着手机。 屏幕烫手。
给管理员发的申诉邮件。 已读,未回。半小时后。 江叙的短信进来了。 截图。
是我那封申诉邮件。 底下有行字。 这小子还在挣扎,需要我再添把火吗?
发件人是管理员。 收件人是江叙。我笑了。 笑出眼泪的那种。点开管理员的社交账号。
头像是他女儿。 穿着学士服,举着录取通知书。 背景是埃菲尔铁塔。法国某商学院。
我摸出备用手机。 黑进他的云盘。 申请材料文件夹加了密。 密码是女儿生日。
真没创意。点开在读证明。 学校公章的边缘发虚。 成绩单上的 GPA。
小数点后两位太规整了。我截了图。 发邮件给管理员。 主题:令爱前途无量。
五分钟后。 电话响了。 管理员的声音在抖。苏小姐,有事好商量。 帖子。
我捏着笔,在纸上划他女儿的名字,半小时内,我要它消失。
可江总那边...... 你女儿的留学签证,我打断他,笔尖戳穿了纸,
明天该面签了吧?电话那头没声了。 只有急促的呼吸。三十分钟整。 论坛刷新。
原来的帖子没了。 换成了张照片。 江叙高中时的代码试卷。 65 分。
红笔写的评语:逻辑混乱,漏洞百出。我把手机扔桌上。 响了。 陆沉的。
旧电脑有线索了。 说。 废品站老板说,被个戴金丝眼镜的买走了。
他顿了顿,还特意要了键盘里的灰。我抓起外套。 地址。废品站在郊区。
铁皮棚子漏着风。 老板叼着烟,指角落的监控。就他,烟圈吐在我脸上,
开着黑色奔驰,出手阔绰,说那键盘灰要做纪念。监控里的人。 侧影熟得让人牙痒。
江叙的司机。他往哪开了? 东三环那边,有个旧仓库。老板挠头,
我跟过一段,看见他进去了。陆沉开车。 我盯着窗外。 树影往后退。
像没倒带的胶片。仓库铁门没锁。 推开时。 铁锈蹭在手心。 疼。里面亮着灯。
货架排得整整齐齐。 全是我的东西。高中时的书包。 磨破底的运动鞋。
甚至还有我丢在机房的那支蓝色水笔。最里面的货架。 放着台旧电脑。
键盘被单独拆下来。 装在玻璃罩里。陆沉戴着手套。 捏起根棉签。 蹭了蹭键盘缝隙。
回去做 DNA 比对。他声音低,我赌是江叙的。我没说话。 拉开旁边的抽屉。
里面是本相册。 全是我的照片。 ***的。图书馆看书的。 在机房敲代码的。
甚至还有我蹲在路边吃烤红薯的。翻到最后一页。 夹着张纸条。 江叙的字。
她吃烤红薯时,会先吹吹皮。我把纸条揉了。 陆沉的手机响了。 化验室的。
键盘缝隙里的 DNA,和江叙的唾液样本,匹配。仓库的灯忽明忽暗。 像谁在眨眼。
手机震动。 养老院护工。苏小姐,又被黑了。 IP 地址。 追了,
指向海外服务器。护工的声音发颤,注册人是江叙的母亲。我靠在货架上。
江叙的母亲。 那个总把我认成江叙的阿姨。法律程序走不通。陆沉收拾东西,
服务器在境外,注册信息合法。我点开服务器登录界面。 密码框闪着光。试试这个。
我输入一串数字。 江叙母亲的病历编号。 住院时我帮她办的手续。 记熟了。
登录成功。服务器桌面跳出来。 壁纸是段视频。外婆坐在轮椅上。 对着镜头笑。
我们家小哲啊,可厉害了。她掰着手指头,代码写得好,人也孝顺......
视频循环播放。 底下有行小字。 录制于 2023 年 3 月 15 日,
苏哲公司融资失败那天。我退出服务器。 陆沉看着我。现在怎么办? 等。
我掏出烟,没点燃,捏在指间转,江叙总会忍不住的。仓库的风灌进来。
吹起相册的页角。 露出张新照片。 江叙站在养老院门口。 背着光。
手里提着个保温桶。我突然想起。 外婆说过。 每周三下午。
总有个戴金丝眼镜的年轻人。 来给她送排骨汤。说是苏哲的朋友。烟被我捏断了。
碎末掉在地上。陆沉踢了踢货架。 这孙子,到底想干嘛?我没回答。
点开江叙的朋友圈。 三天可见。 最新一条。 是张代码截图。 注释里藏着句话。
错误的逻辑,需要用一辈子修正。我关了手机。 仓库的灯灭了。 外面开始下雨。
打在铁皮棚上。 噼里啪啦的。 像谁在敲代码。陆沉摸出打火机。 火苗窜起来的瞬间。
我看见货架最上层。 放着个奖杯。 高中竞赛的。 底座刻着我的名字。
被人用刀划得很深。雨越下越大。 我突然想。 江叙把这些破烂当宝贝。
是不是和我总留着那支录音笔一样。 都是病。 没法治的那种。走了。
陆沉拽我胳膊。 等等。我指着玻璃罩里的键盘,把那个带上。 干嘛?
留着。我笑了笑,说不定以后能当证物。雨打在脸上。 冷。
像那年竞赛颁奖礼。 江叙把奖杯塞给我时。 他手心的汗。
3周奶奶的电报机在吱呀作响。 摩尔斯电码的节奏乱了。 像卡壳的磁带。“丫头,
搭把手。” 她戴着老花镜,手指在齿轮上敲。 金属齿卡得死死的。 锈迹蹭在她手背上。
我递过螺丝刀。 她撬开齿轮。 背面有字。 刻得很深。2008.09.03。
我心脏一缩。 外婆第一次住院的日子。 急性阑尾炎。 我哭着要退学打工。
是周奶奶把我摁***室。“转这个试试。” 周奶奶把齿轮对准日期。 咔哒一声。
机器吐出来张纸条。泛黄的。 江叙的字迹。“每周三来学发电报。 怕你以后不理我。
总得留个联系方式。”周奶奶叹了口气。 从抽屉里摸出个小铁盒。 里面是备用齿轮。
贴着张便签。“江叙那小子留的,说‘万一’。”齿轮装上的瞬间。 电报机活了。
嗒嗒声规律起来。 像谁在远处敲键盘。解密程序在屏幕上跑。
进度条爬到 70% 时。 弹出个 txt 文件。江叙的练习记录。
“2016.03.15 今天发错了‘对不起’,周奶奶说像敲丧钟。
” “2016.04.02 终于对了!手还是抖。希望他永远用不上。
” “2016.05.20 加了个后缀 ——‘笨蛋’。”我盯着屏幕。
周奶奶在剥橘子。 汁水滴在电报机上。 像没擦干的眼泪。“他总问,
” 老人把橘子塞给我,“你喜欢什么代码风格。” “我没告诉他。” “他自己猜,
” 她笑,“说你写代码像打拳,脆生生的。”手机响了。 警局的。 让我去一趟。
审讯室的灯很亮。 江叙的律师坐在对面。 推过来份文件。“苏小姐,
这是你服务器里的星尘代码。” 他推了推眼镜,“上传时间在你入职前。” “我没见过。
” “哦?” 他点开另一个文件,“那这个呢?高中时破解机房密码的处分。
”照片上的我。 穿着校服,低着头。 处分理由那一栏。 写着 “恶意入侵系统”。
“江总说,” 律师的声音像冰,“你从学生时代就有这‘爱好’。”门开了。
陆沉走进来。 手里捏着个 U 盘。“不好意思,” 他把 U 盘拍在桌上,
“代码注释里有这个。”投影幕布亮了。 代码行间夹着注释。
“// 陆沉说这个循环像尸检缝合,得密点” “// 法医术语 get,
苏哲你看像不像?”陆沉指着屏幕。 “这些术语,是我当年帮她调程序时加的。
” 他掏出旧手机,“聊天记录还在。”2015 年的对话框。
陆沉:那个 for 循环太松了,像没缝好的伤口 我:那你改改?
江叙:我来!保证比缝合针还密律师的脸白了。 我看着他。 “还要看吗?
” 我摸出备用手机,“江叙当年帮我测试的视频,存在云端呢。”他没说话。
收拾文件的手在抖。走出警局时。 陆沉递来瓶水。 “江叙这步棋,够臭的。
” “他故意的。” 我拧开瓶盖,“想让我恨他。”手机收到银行短信。
余额:0.00。医院的催款单在兜里。 外婆的住院费。 三天内不交。 就得停药。
我回了出租屋。 打开灯。 满屋子电脑零件。 像没拼好的拼图。显卡在桌上。
陪我熬了三年。 风扇上还贴着卡通贴纸。 陆沉送的,说 “防辐射”。我拍了张照。
挂到二手平台。 标题:“陪睡三年的显卡,懂的来”。有人秒拍。 砍价到三千。
我回:“送散热硅脂,刚换的。”半小时后。 快递员上门。 取走显卡时。
我摸了摸风扇。 还热乎的。硬盘也卖了。 主板也卖了。 最后剩下个鼠标。
按键被我按出坑。买家是个学生。 视频时哭了。 “姐姐,这鼠标跟我爸的一样。
” “送你了。” 我把鼠标塞进盒子,“好好学习,别学我拆东墙补西墙。
”凑够了三天的住院费。 去缴费时。 收费员盯着我。 “备注栏写点啥不?”我想了想。
“来自一个敲代码的笨蛋。”她敲进电脑时。 突然笑了。 “昨天有个男的来缴费。
” 她抬头,“备注跟你差不多。” “怎么写的?” “‘来自一个更笨的’。
”我捏着收据。 走出医院。 阳光晃眼。手机响了。 周奶奶的。“丫头,解密完了。
” “外婆的病历?” “嗯,” 她顿了顿,“还有个附加文件。” “什么?
” “江叙的代码。” 老人的声音很轻,“注释里写着‘密码是外婆的生日,她总忘’。
”我靠在墙上。 收据被捏出褶皱。 像那张没送出去的生日卡。 高三那年。 江叙生日。
我画了个代码风格的蛋糕。 最后没敢给。陆沉的车停在路边。 他摇下车窗。
“去吃点啥?我请。” “烤红薯。” “又吃?” “嗯,” 我拉开车门,
“记得让老板多放糖。”车开过养老院。 我看见江叙的车。 停在角落。 他没下车。
就坐在里面。 对着外婆病房的方向。车窗上。 映出个模糊的影子。 像在敲什么。
手指很快。我突然想起。 高中机房的电脑。 空格键总卡。 江叙总用拳头砸。
说 “这破键盘,跟苏哲一样倔”。陆沉在递纸巾。 我才发现。 眼泪掉在红薯上。
烫得慌。“他要是敢来见我,” 我咬着红薯,“我就……” “就啥?
” “让他给外婆修收音机。” 我笑,“上次修的,杂音比蝉鸣还响。
”红薯的皮皱巴巴的。 像外婆的手。 总在我敲代码时。 往我嘴里塞块糖。“丫头,
” 陆沉突然说,“你代码里的那个隐藏函数。” “嗯?” “江叙当年偷偷加了个注释。
” 他开车,目不斜视,“‘怕她累着,自动保存’。”我没说话。 咬了口红薯。 真甜。
甜得嗓子发紧。车窗外的树。 叶子绿得发亮。 像那年竞赛结束。
江叙把奖杯塞给我时。 眼里的光。4陆沉的电话打进来时。 我正在给外婆削苹果。
果皮断了三次。“出事了。” 他声音发沉。 “说。” “星尘那个工程师,
” 他顿了顿,“孩子被幼儿园劝退了。”苹果核滚到地上。 我踩住它。
汁水溅在白大褂上。 像没擦干净的血。“监控呢?” “江叙的助理,
” 陆沉的呼吸声很重,“戴着口罩,给园长塞了个信封。”我想起那个工程师。
戴黑框眼镜,说话结巴。 上次见他时。 手里攥着孩子的涂鸦。 画的是机器人,
胸口写着 “爸爸最棒”。“地址发我。” “你别来,” 陆沉拦住我,
“我在幼儿园门口。” “他在哪?” “家里,” 他笑了声,挺冷的,
“抱着孩子的入园通知,捏得像团纸。”我摸到口袋里的录音笔。 是上次工程师偷偷给的。
里面有江叙的声音。 “把用户医疗数据导进 AI 模型,出了事我担着。
”打车到工程师家。 防盗门没关严。 能听见里面的哭声。 孩子的。 还有他老婆的。
陆沉坐在小板凳上。 手里转着个警用打火机。 火苗忽明忽暗。“苏小姐。
” 工程师抬头。 眼白全红了。 入园通知被他揉成球。 边角发毛。“证词,
” 我蹲下去,平视他,“还敢给吗?” 他老婆扑过来。 “别害我们了!
” 她指甲快戳到我脸上,“孩子还没上小学啊!”陆沉抓住她的手腕。 “有个办法。
” 他掏出个 U 盘。 “用工作邮箱发证词。” “他们会拦截的!” 工程师吼。
“就是要他们拦。” 陆沉把 U 盘***他电脑,“我加了追踪程序,
一拦截就自动报警。”屏幕亮起来。 证词文档的标题是 “星尘科技数据滥用实录”。
附件里是几百个用户 ID。 外婆的名字在第 17 行。“点发送。
” 陆沉按住工程师的手。 鼠标箭头抖得像筛糠。 发送键按下去的瞬间。
工程师的手机响了。 江叙的助理。“王工,” 对方笑出声,
“听说你家小宝喜欢机器人?我托人买了个***版。”工程师的脸白了。 我抢过手机。
开了免提。“让江叙等着。” 我盯着屏幕上的发送进度,“监狱里的机器人,
他未必玩过。”电话挂了。 三秒后。 陆沉的对讲机响了。 “星尘科技总部,
收到报警信号!”工程师瘫在地上。 他老婆抱着孩子。 孩子手里的机器人。
胸口的 “爸爸最棒” 被泪水泡花了。离开时。 陆沉拽了我一把。
“江叙那边有动作了。” “什么?” “他用 VPN 远程登了星尘的服务器。
” 他点开定位,“每 30 秒换次密码。”我摸出笔记本电脑。 在小区长椅上坐下。
晚风灌进衣领。 像谁在吹口哨。尝试破解密码。 三次失败后。 系统弹出警告。
“再试错两次,将触发永久锁定。”陆沉递来瓶可乐。 我捏扁了。 铝皮发出惨叫。
“他密码总带私货。” 陆沉踢着石子,“高中时,QQ 密码是你生日加他学号。
”我手指一顿。 想起江叙的母亲。 那个总把 “吃了吗” 说成 “吃码吗” 的阿姨。
上次去看她。 她拉着我的手。 说 “阿哲小时候总学我说话,被他爸揍”。
我敲下字母。 “chi***”。 回车。登录成功。服务器后台跳出来。
用户数据文件夹加了密。 解密提示是 “家”。点开的瞬间。 我愣住了。
不是医疗数据。 是备份文件。 每个用户 ID 后面。 都跟着紧急联系人的电话。
备注栏里有字。 江叙写的。“2023.04.02 张阿姨的儿子在国外,
加了养老院护工的号。” “2023.05.17 李大爷的心脏药不能停,设了提醒。
” “2023.06.30 苏哲外婆的过敏史,标红加粗,怕 AI 认错。
”陆沉凑过来看。 “这孙子……” 他没说下去。 烟掉在地上。 烫了个洞。
手机突然震动。 陌生号码。 发来张照片。陆沉被绑在服务器机房。 嘴上贴着胶带。
身后是定时炸弹。 屏幕上的倒计时。 01:59。短信跟着进来。
“用你的反诈算法换他。” 发件人是江叙。我站起来时。 笔记本电脑摔在地上。
屏幕裂了。 像那年实验室的烧杯。 江叙为了护我。 用胳膊挡碎的。
打车去机房的路上。 我给周奶奶打电话。 “陆沉被绑了。” “别慌,
” 老人的声音很稳,“那孩子机灵,高中时藏你情书,藏得比谁都好。”情书。
我忘了那回事了。 写给隔壁班男生的。 被江叙截胡。 塞进机房的空调出风口。
后来他说 “被老鼠叼走了”。机房的门没锁。 推开时。 铁锈味混着灰尘扑过来。
陆沉的头歪着。 看见我。 眼睛瞪得很大。江叙坐在服务器前。 背对着我。
西装革履。 手指在键盘上飞。“来了。” 他转过身。 金丝眼镜滑到鼻尖。
“算法带来了?”我举起 U 盘。 捏得很紧。 边缘硌进肉里。“先放了他。
” “演示完再说。” 他指了指屏幕,“我的人在看着。”陆沉在挣扎。
胶带被他蹭开个角。 他眼神往头顶瞟。 空调出风口。我想起周奶奶的话。 突然笑了。
“江叙,” 我走到服务器前,“你还记得吗?” “什么?” “高中机房的空调,
” 我敲了敲出风口,“总掉灰。”他的手指顿了顿。我假装插 U 盘。
余光瞥见陆沉的手腕。 戴着块旧电子表。 我们仨当年合买的。 他的那块。
秒针在抖。一下,两下。 摩尔斯电码。 “左三”。左数第三台服务器。
我故意输错参数。 算法运行时。 风扇突然狂转。 警报声炸响。江叙骂了句脏话。
扑过来抢键盘。混乱中。 我看见陆沉的手。 从出风口摸出个东西。 闪着金属光。
是把小刀。 他高中时用来削铅笔的。 总说 “苏哲你别总咬笔尖,我给你削”。
刀刃划破绳子的声音。 很轻。 像纸被撕开。江叙的惨叫声。 很重。
服务器砸在他腿上。 他盯着陆沉手里的电子表。“你什么时候藏的?” 陆沉没说话。
把表背面凑过来。 刻着行字。 “BIOS 密码,老地方。”老地方。 空调出风口。
我高中时藏情书的地方。 后来才知道。 江叙没骗我。 真被老鼠叼走了。
他找了三天。 最后在鼠洞里掏出来。 信纸湿乎乎的。 他熨了整整一夜。
警笛声从远处来。 江叙被按在地上时。 突然笑了。“苏哲,” 他抬头,
血从嘴角流下来,“服务器里的备份,” “我知道。” “不是为了害你,” 他咳嗽,
“是怕你反诈系统出 bug,用户找不着人。”我没理他。 帮陆沉解开最后一根绳子。
他胳膊上的勒痕。 像条红蛇。“疼吗?” “比你当年打我那拳轻。” 他笑。
我想起高三那年。 为了江叙改代码的事。 我一拳砸在陆沉脸上。 他没躲。
机房的灯忽明忽暗。 陆沉捡起地上的电子表。 递给我。背面除了字。 还有道划痕。
是我当年用圆规划的。 “叛徒”。我摩挲着那道痕。 像在摸块旧伤疤。
江叙被拖出去时。 突然喊。“密码!服务器密码是外婆做的红烧肉配方!
”我站在服务器前。 输入 “酱油三勺,冰糖四颗”。 备份文件开始自动上传。
目的地是检察院的服务器。陆沉碰了碰我肩膀。 “看这个。”他从出风口掏出个防水袋。
里面是块硬盘。 贴着便利贴。“陆沉留的,怕你破解不了密码,备用方案。
” 笔迹是陆沉的。 末尾画了个笑脸。 像高中时他总在我试卷上画的那种。
外面的雨停了。 月光从机房的破窗户照进来。 落在满地的代码打印纸上。
像谁撒了把星星。我突然想起。 刚才在服务器里。 看见个隐藏文件夹。
名字是 “未完待续”。里面只有个 txt 文件。 江叙写的。“等这事了了,
” “想跟你们打场游戏,” “就我们仨,” “机房的旧电脑,” “我带泡面。
”陆沉在拍照片。 说 “留着当证据”。 闪光灯亮的瞬间。 我看见他眼角的红。
像那年竞赛颁奖礼。 他替我和江叙拍合照。 拍了三张。 每张里。 江叙的手。
都在我身后。 攥成拳。 像在紧张。 又像在珍惜什么。我掏出手机。
给周奶奶发消息。 “外婆的红烧肉,明天能做吗?” 她回得很快。
“带那俩臭小子来,多做两碗。”手机揣回兜里。 硌着个东西。
是那个被捏扁的可乐罐。 陆沉的。 他总说 “苏哲你别总喝凉的,对胃不好”。
机房的风扇还在转。 像谁在哼歌。 很老的调子。 江叙高中时总在午休时唱的。
我一直没告诉他。 那首歌的歌词。 我背下来了。5机房的白炽灯太亮。
照得我眼睛发花。江叙坐在对面。三个技术人员围着我。手机镜头怼在屏幕上。
快门声像啄木鸟啄树。“开始吧。” 江叙推了推眼镜。指尖在膝盖上敲。规律得像倒计时。
我摸了摸 U 盘。金属壳冰凉。反诈算法的核心代码在里面。
是我熬了七百多个通宵的心血。“每一行都得解释清楚。”技术人员开口了。声音发飘。
手里的手机在抖。我笑了。指尖落在回车键上。第一行代码敲下去。他们立刻拍照。
闪光灯晃得我眯起眼。“这是用户行为分析模块。”我故意说得很慢。余光瞥见墙角的炸弹。
红绳绑着计时器。00:59:30。江叙的脚在桌下蹭。皮鞋跟磕出闷响。像在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