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闯入订婚宴水晶吊灯将宴会厅照得如同白昼，香槟塔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我站在酒店走廊的阴影处，手指死死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宴会厅内，
司仪正用洪亮的声音宣布："现在，
请祁沉先生为林薇小姐戴上订婚戒指——"我猛地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雕花大门。
所有声音戛然而止。数百道目光齐刷刷射来，我像一只闯入天鹅群的丑小鸭，
赤红着眼睛站在红毯尽头。空气凝固了几秒，随即爆发出窃窃私语。"那不是姜雨晴吗？
" "祁总的前任？她来干什么？" "天啊，
这也太尴尬了..."我无视那些刺人的目光，直直望向舞台中央的男人。
祁沉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俊朗如昔，只是那双曾经对我满是温柔的眼睛，
此刻冷得像冰。"祁沉！"我的声音在颤抖，"你不能和她订婚！"会场一片哗然。
保安迅速朝我走来，但我抢先一步冲到了台前。
林薇——那个穿着高定礼服、优雅得体的女人——微微蹙眉，随即体贴地往后退了半步，
把空间留给祁沉。多么大度啊。我在心里冷笑。祁沉抬手示意保安停下，
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姜小姐，请自重。"姜小姐。这个称呼像刀子一样捅进我的心脏。
三个月前，他还抱着我叫我"晴晴"，而现在，我成了"姜小姐"。"我有话要跟你说，
"我强忍泪水，"就五分钟...""不必了。"祁沉打断我，声音平静得可怕，"该说的，
在那天都已经说完了。"那天。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三个月前，我们的五周年纪念日。
祁沉包下整个餐厅，在铺满玫瑰的露台上单膝跪地，捧着一份他亲手设计的婚书。"晴晴，
嫁给我好吗？"他的眼睛在星光下闪闪发亮，"我想给你一个家。"而我，该死的我，
皱着眉头说："我还没准备好。"他的笑容僵在脸上，却还是温柔地说："没关系，
我可以等。"但我没有给他等待的机会。一周后，在祁氏集团的庆功宴上，
我看到他和一位女客户交谈甚欢，酒精和嫉妒冲昏了我的头脑。我当众摔了酒杯，
指着他的鼻子骂他"见异思迁"。"姜雨晴！"祁沉第一次对我提高了声音，
"你能不能别总是这样？""我怎样了？"我歇斯底里地喊道，"是你变了！
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跟我说话！""因为我累了！"他猛地将那份随身携带的婚书拍在桌上，
"五年了，我像哄小孩一样哄着你，可你永远不满意！"我抓起婚书撕得粉碎，
纸片如雪花般散落一地。"那就分手啊！反正你早就想甩掉我了吧？"全场鸦雀无声。
祁沉静静地看着我，眼神从愤怒逐渐变成一种可怕的平静。他弯腰捡起一片碎片，
轻声道："如你所愿。"然后他转身离去，再没有回头。"祁沉..."我从回忆中抽离，
声音哽咽，"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林薇轻轻挽住祁沉的手臂，
这个动作刺痛了我的眼睛。她温声说："祁沉，要不你们谈谈吧？"多完美啊，
多么善解人意。我恶狠狠地瞪着她："不用你假好心！
"祁沉的眼神骤然变冷："向林薇道歉。""凭什么？" "要么道歉，要么离开。
"我张了张嘴，眼泪终于决堤。就在这僵持的时刻，
林薇突然轻声说："姜小姐好像不太舒服，我送她出去吧。"她走下台阶，
优雅地朝我伸出手。我本能地后退，却被高跟鞋绊了一下，狼狈地跌坐在地。哄笑声中，
我看到祁沉下意识向前迈了半步，又硬生生停住。林薇弯腰扶我，
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能听见的声音说："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好吗？"我猛地推开她，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爬起来冲出了宴会厅。走廊尽头，
我回头最后看了一眼——祁沉已经重新站到林薇身边，正在为她戴上那枚闪耀的钻戒。
多么讽刺。我曾经拥有整个太阳，却因为贪恋它的温暖而将它拒之门外。
如今太阳找到了新的星球照耀，而我，只剩永恒的寒冬。
第二章 破碎的回忆我蜷缩在酒店后门的消防楼梯间，昂贵的礼服裙摆沾满了灰尘。
手机在包里不停震动，屏幕上显示着陈悦的二十三个未接来电。我盯着黑暗中闪烁的屏幕，
却没有勇气接听。我做了什么？耳边还回荡着宴会厅里的哄笑声，
眼前是祁沉为林薇戴上戒指的画面。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可这种肉体上的疼痛根本抵不过心脏被撕裂的感觉。手机又一次震动起来，这次是条消息。
陈悦：姜雨晴！你疯了吗？全城都在传你大闹祁沉订婚宴的视频！视频？
我颤抖着手指点开她发来的链接。画面上，我像疯子一样冲进宴会厅，头发散乱，妆容晕染，
歇斯底里地喊着祁沉的名字。而站在灯光下的祁沉，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眼神冷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评论区一片嘲讽： 这不是姜家那个大小姐吗？活该被甩！
祁总终于醒悟了，娶了林薇这样的名媛才是正道 听说她平时就作天作地，
祁总能忍五年已经是奇迹了我关掉手机，把脸埋进膝盖。五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夜晚，
只不过角色完全相反。那时我们还在上大学，祁沉站在女生宿舍楼下等了我整整六个小时，
只因为我随口说了句想吃城东那家甜品店的提拉米苏。当我睡醒午觉慢悠悠下楼时，
他手里的冰淇淋蛋糕已经化了一半。"怎么这么久才来？"他额头上还带着汗珠，
白T恤被汗水浸透贴在背上。我撇撇嘴："睡过头了而已，你干嘛非要今天送？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因为今天是你的生日啊，小糊涂虫。
"我这才想起来，顿时有些愧疚。但祁沉只是把化掉的蛋糕递给我："没关系，化了也好吃。
快尝尝？"我挖了一勺放进嘴里，甜腻的奶油顺着喉咙滑下，却比不上心头泛起的甜蜜。
那时的祁沉，眼里全是我。后来他创业成功，成了祁氏集团最年轻的总裁。我以为他会变，
但他依然记得我每一个喜好，会因为我随口一句"好累"就推掉会议来接我下班。而我呢？
我把他的付出当作理所当然，甚至变本加厉地测试他的底线。
记忆闪回到半年前的公司年会上。我看到祁沉和一位女客户站在角落里交谈，两人靠得很近，
不时发出笑声。酒精瞬间冲上我的大脑，我冲过去拽住祁沉的手臂。
"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我的声音尖得刺耳。祁沉微微皱眉："晴晴，这位是王总，
我们在谈下季度的合作。""是吗？"我冷笑，"谈工作需要贴这么近？
"全场目光都集中过来。祁沉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恢复平静。他低声对我说："别闹，
回家再说。""我闹？"我的声音提高了八度，"祁沉，你变了！"那晚回家后，
祁沉罕见地没有哄我。他沉默地坐在沙发上，直到我摔门进了卧室。半夜我出来喝水时，
发现他还坐在那里，面前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晴晴，"他声音沙哑，"我们谈谈。
"我赌气不理他，却听到他说："我累了。"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我心头一震。
祁沉从来不会对我说累。他总是包容我的一切任性，仿佛有用不完的耐心。可那天晚上，
我第一次看到他眼里的疲惫。但我选择了视而不见。楼梯间的门突然被推开，
刺眼的光线照进来。我眯起眼睛，看到陈悦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找到你了！
"她冲过来抱住我，"你吓死我了！"我靠在她肩上，终于哭出声来："悦悦，
我把他弄丢了..."陈悦叹了口气，轻轻拍着我的背："先离开这里再说。
"她带我避开记者，从员工通道离开了酒店。坐进车里，陈悦递给我一包湿巾："擦擦脸吧，
妆都花了。"我接过湿巾，在后视镜里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晕开的眼线，斑驳的粉底，
活像个疯婆子。而林薇优雅得体的样子浮现在眼前，我猛地将湿巾揉成一团。"她凭什么？
"我咬牙切齿，"我们五年的感情，他怎么能这么快就...""雨晴，"陈悦打断我，
"你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吗？"我沉默。"你总是这样，"陈悦启动车子，
"用最极端的方式测试他的爱，却从来没想过他也会累。"我望向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
想起祁沉曾经说过类似的话。那时我以为他只是随口抱怨，没想到那是他心死的开始。
"现在怎么办？"我轻声问。陈悦看了我一眼："老实说，我不知道。
祁沉这次好像是认真的。"车子停在我的公寓楼下，陈悦帮我解开安全带："先好好休息，
明天再说。"我点点头，拖着疲惫的身体上楼。推开门，
公寓里还留着祁沉的气息——他上个月落在这里的西装外套还挂在门后，
茶几上摆着他常用的咖啡杯。我拿起咖啡杯，想起他每次来我家都会用它喝咖啡，
然后抱怨我买的咖啡豆太酸。可现在，这个杯子再也不会被他握在手里了。手机突然震动，
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姜小姐，有兴趣聊聊吗？关于祁沉。—林城林城？
林薇的哥哥？我皱眉，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联系我。出于警惕，我没有回复。洗完澡，
我躺在床上翻看手机里和祁沉的合照。每一张照片里，他都在看着我笑，
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而我，要么撅着嘴，要么侧着脸，很少给他正面的回应。
划到最后一张，是我们上周年的合照。祁沉搂着我的腰，在我耳边说着什么，
而我正扭头看向别处，表情不耐烦。现在想来，他当时说的应该是"我爱你"。我关掉手机，
在黑暗中睁着眼睛。也许陈悦说得对，这次我真的玩脱了。但我不甘心，
五年感情怎么能说没就没？祁沉曾经那么爱我，我不信他这么快就能放下。第二天早上，
我被门***吵醒。打开门，陈悦站在外面，手里拿着平板电脑，脸色凝重。"出事了，
"她把平板递给我，"林薇接受了媒体采访。"屏幕上，林薇穿着素雅的连衣裙，
端庄地坐在镜头前。记者问她如何看待昨晚的"意外事件"，
她微微一笑："我能理解姜小姐的心情。祁沉是个很优秀的男人，他们有过美好的过去。
我相信时间会治愈一切。"多么大度，多么得体。评论区又是一边倒地夸赞她，
顺便踩我一脚。"装模作样！"我把平板扔到沙发上，"她算什么东西！
"陈悦叹了口气："雨晴，问题不在她，而在你。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
和她的差距有多大？"我正要反驳，手机又响了。还是林城的短信：今天下午三点，
蓝山咖啡馆。关于我妹妹和祁沉，有些事你应该知道。我盯着这条消息，心跳加速。
林城是什么意思？难道林薇和祁沉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怎么了？"陈悦问。
我把手机递给她看。陈悦皱起眉头："小心点，这可能是陷阱。""但也许是机会，
"我咬着嘴唇，"万一林薇有什么问题呢？""雨晴，"陈悦严肃地看着我，
"你确定要继续这样下去吗？如果祁沉真的爱上林薇了呢？"我沉默了。
这个可能性像刀子一样***心脏，疼得我喘不过气。"我不相信，"最终我抬起头，
"我不相信五年的感情说没就没。祁沉爱我，他只是...只是在生我的气。
"陈悦欲言又止，最后只说："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但答应我，别再做傻事了。
"下午两点五十，我坐在蓝山咖啡馆的角落，戴着墨镜，紧张地搅动着面前的咖啡。
门铃响起，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环顾四周，目光锁定在我身上，
然后迈着稳健的步伐走来。"姜小姐？"他伸出手，"林城。"我勉强与他握了握手。
林城比我想象中要英俊，眉眼间与林薇有几分相似，但气质更为冷硬。
他穿着剪裁精良的西装，腕表在阳光下闪着冷光。"谢谢你来见我。"他在我对面坐下，
点了一杯黑咖啡。"你想说什么？"我直截了当地问。
林城微微一笑："关于我妹妹和祁沉的事。"我的心揪了起来："他们怎么了？""首先，
我必须为我妹妹昨晚的表现道歉。"林城说，"她不该那样对你说话。"我愣了一下，
没想到他会道歉："她...说了什么？""'别在这里丢人现眼'，是吗？"林城摇头，
"太不得体了。"我这才明白，原来林城听到了林薇在我耳边说的话。
看来那并不是我的错觉，林薇确实在假装大度。"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警惕地问。
林城啜了一口咖啡："因为我欣赏你，姜小姐。祁沉经常提起你，我知道你们之间的故事。
""他...提起我？"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当然，"林城微笑，"五年感情，
怎么可能说忘就忘？"他的话像一剂强心针，让我重新燃起希望。
也许祁沉并没有完全放下我，也许这只是他的一时冲动..."但是，"林城话锋一转，
"我妹妹很擅长得到她想要的东西。如果你还想挽回祁沉，需要策略，
而不是像昨晚那样冲动。"我握紧了咖啡杯："你有什么建议？""首先，改变自己。
"林城上下打量我，"恕我直言，你现在这个样子，和祁沉记忆中的姜雨晴差太远了。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随便扎起的头发，素颜的脸，皱巴巴的T恤。确实，
和光彩照人的林薇相比，我像个邋遢的家庭主妇。"其次，"林城压低声音，
"我妹妹下周会去巴黎参加时装周，祁沉原本计划陪她去，但临时有个重要项目走不开。
这是个机会。""什么机会？""证明你比林薇更了解祁沉，更适合他。"林城放下咖啡杯，
"想想看，谁能在他工作最忙的时候给予支持？谁能理解他的压力？"我陷入沉思。确实，
以前祁沉工作压力大时，我总是抱怨他没时间陪我，却很少真正体谅他的难处。
"为什么帮我？"我突然抬头问。林城笑了笑："商业联姻而已，
我不认为感情应该掺杂太多利益。祁沉是个好男人，他值得真正的爱情。
"他的话让我心头一热。也许林城是个好人，也许这是上天给我的第二次机会。
离开咖啡馆时，林城递给我一张名片："有需要随时联系我。记住，改变从外到内。
"我接过名片，心中已经有了计划。如果祁沉喜欢优雅得体的女人，
那我就变成那样；如果他需要理解和支持，那我就给他。这一次，我不会再任性了。回到家，
我打开衣柜，把所有的休闲装都塞进箱子。然后预约了美容院和造型师，
又给陈悦打电话："陪我去逛街，我要彻底改变形象。""你受什么***了？
"陈悦惊讶地问。"我要把祁沉抢回来，"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不惜一切代价。
"第三章 重逢的尴尬"再往左一点...不对，再往右...停！就是这里！
"我指挥着化妆师调整眼线的弧度，一边紧盯着手机屏幕上陈悦刚发来的消息：确认了，
祁沉今晚七点会在清荷私人会所，和林薇一起。指尖在屏幕上悬停了几秒，
我回复：几个人？小型聚会，大概六七人，都是他们圈子的。我咬住下唇。
自从两周前见过林城后，我开始了彻底的自我改造——高级美容院的全身护理，
顶级造型师的形象设计，连指甲都换成了最优雅的法式方型。镜子里的人一天天变得更精致，
也更陌生。"姜小姐，您看这个唇色可以吗？"化妆师递来镜子。我瞥了一眼，玫瑰豆沙色，
温柔又不失气质，是林薇常用的色系。"可以。"手机又震动起来，
陈悦发来一个担忧的表情：你确定要去？万一...我没回复。没有万一。这半个月来，
我通过各种渠道了解祁沉的动向，却始终没有勇气直接出现在他面前。
今晚的小型聚会是绝佳机会——人不多不少，既不会太公开让我难堪，
又有足够见证人让祁沉不能直接赶我走。"好了，您看看整体效果。
"造型师拉开更衣室的帘子。我站起身，转向全身镜。镜中的女人一袭墨绿色丝绒长裙，
衬得肌肤如雪，微卷的长发垂在一侧肩膀，露出精致的锁骨线条。优雅、得体，
完全符合祁沉现在社交圈子的审美。"很完美。"我对着镜子练习微笑，
试图找出最自然的弧度。陈悦说得对，我疯了。但比起失去祁沉的痛苦，疯狂又算什么？
晚上六点四十五分，我站在清荷会所门口，手指不自觉地绞着手包链条。会所采用会员制，
我并非会员，但林城不知用什么方法帮我搞到了临时通行证。"姜小姐？"门童核对了名单，
"请随我来。"他领着我穿过幽静的庭院，月光下的荷花在池中摇曳。恍惚间想起去年夏天，
祁沉曾说要带我来这里赏荷，却因为我的临时变卦而作罢。那天他失望的眼神一闪而过，
很快又笑着说"没关系，下次再约"。而我永远觉得会有下一次。"就是这里。
"门童在一栋独立的玻璃房前停下，里面灯火通明，隐约传来谈笑声。我深吸一口气，
抚平裙子上并不存在的皱褶，推门而入。笑声戛然而止。六七双眼睛齐刷刷看向我，
我在人群中一眼就锁定了祁沉——他坐在正对门的位置，黑色衬衫袖口挽起，
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半年不见，他更显成熟，下颌线条如刀刻般锋利。"雨晴？
"他的表情凝固了。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姜小姐？好巧啊。
"林薇从祁沉身边站起，一袭白色连衣裙，清纯得刺眼。她快步走来，
亲热地挽住我的手臂："正好一起坐吧，我们刚开始。"她的手指冰凉如蛇，
我不自觉地想抽回手，却看到她眼底闪过一丝警告。其他客人交换着眼色，
显然都认出了我是谁——那个大闹订婚宴的前女友。
"我...只是路过..."我的声音细如蚊呐。"既然来了就一起吧。"祁沉终于开口，
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他身旁一个年轻男子识相地让出座位，我被迫坐在了祁沉对面。
林薇回到他身边，自然地靠在他肩上。祁沉没有推开她。服务生送来新的餐具和酒杯。
我盯着面前晶莹剔透的红酒杯，突然希望自己真的只是路过。"姜小姐最近在忙什么？
"一位戴眼镜的女士打破沉默。"我还在原公司，做设计总监。"我勉强扯出微笑。"哦？
"她挑眉，"我还以为...""以为什么？"我握紧了餐刀。"没什么。"她抿了一口酒，
"只是听说祁总最近投资了一个设计工作室，还以为是为了你呢。"我的心猛地一跳，
看向祁沉。他面无表情地切着盘中的牛排，仿佛没听见这句话。"亲爱的，
"林薇突然凑近祁沉耳边，声音却刚好能让所有人听到，"医生说备孕期间最好不要喝酒，
对吧？"备孕？这两个字像利刃刺穿我的耳膜。我死死盯着祁沉，
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不情愿。但他只是点点头，拿走了林薇面前的酒杯："换成鲜榨果汁？
""嗯，你最好也少喝点。"林薇娇嗔地戳了戳他的手臂。祁沉笑了笑，
那种纵容的、宠溺的笑，曾经只属于我的笑。餐刀在我手中颤抖，银光反射在桌布上，
形成刺眼的光斑。五年前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祁沉创业失败的那个冬天，
我们挤在不足二十平米的出租屋里。他高烧不退，却还惦记着给我买生日礼物。
我整夜守在他床边，用湿毛巾敷他的额头，直到黎明时分烧终于退了。他虚弱地睁开眼，
第一句话是："晴晴，对不起，这个生日委屈你了。"我哭着摇头，
他却伸手擦去我的眼泪："别哭，我保证以后给你最好的生活。"那时的我们，
穷得只剩彼此，却幸福得令人心碎。"姜小姐？你还好吗？"林薇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我发现所有人都在看我，而我的餐刀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抱歉，我有点不舒服。
"我弯腰捡起餐刀，趁机眨掉眼里的水雾。"要不要送你回去？"祁沉终于正眼看我，
眼神却疏离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不用了，谢谢。"我强迫自己站起来，"打扰各位了。
"转身的瞬间，我看到林城坐在角落，意味深长地注视着我。原来他也在场，
却一直没有出声。走出玻璃房，夜风扑面而来，吹散了我勉强维持的体面。我踉跄了几步，
扶住一棵樱花树才没有跌倒。身后传来脚步声，我回头，希望是祁沉，看到的却是林城。
"精彩的表现。"他递来一块手帕。我这才发现脸上有泪水。粗暴地擦掉，
我哑声问："你是来看笑话的？""不，我是来帮你的。"林城点燃一支烟，
"我妹妹和祁沉的关系，比你想象的复杂。""备孕都提上日程了，能有多复杂？"我冷笑。
林城吐出一个烟圈："表面功夫而已。祁沉是个传统的人，不会在婚前越界。
""你怎么知道？""因为，"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他还在乎你。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什么意思？""刚才他看了你十七次，每次都在你低头的时候。
"林城弹了弹烟灰，"相信我，男人最懂男人。
"希望的火苗刚燃起就被我掐灭："那他为什么...""自尊。"林城打断我，
"祁沉这样的男人，被当众撕碎婚书，总要找回场子。"我沉默。那天的场景历历在目，
我撕碎的不仅是婚书，还有祁沉的自尊。"现在怎么办？"我听见自己问，
声音里满是卑微的期待。林城掐灭烟蒂："给他一个台阶下。下周三是他生日，
按照惯例他会去城郊的温泉酒店独处两天。那是你的机会。""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商业伙伴。"林城微笑，"要了解你的对手，就要了解他的习惯。"我犹豫了。
这样处心积虑地接近祁沉，真的对吗？但一想到他和林薇"备孕"的画面，
嫉妒就烧毁了理智。"我需要准备什么？"林城露出满意的笑容："做回你自己，
但不是那个任性妄为的姜雨晴，而是他最初爱上的那个女孩。
"最初爱上的女孩...记忆中的自己是什么样子？大学时的我阳光开朗，
在他篮球比赛时喊哑嗓子；会因为他一句"想见你"就跨越半个城市...从什么时候开始，
我变成了一个只会索取、不懂珍惜的怨妇？"谢谢。"我对林城说，第一次真心实意。
他微微颔首："周三下午三点，我会安排车送你过去。"回到公寓，我踢掉高跟鞋，
瘫倒在沙发上。手机提示音不断，全是陈悦的未读消息。我没力气回复，
只是盯着天花板发呆。茶几上还放着祁沉落在这里的咖啡杯。我伸手拿过来，贴在脸颊上，
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他残留的温度。杯底有一圈淡淡的咖啡渍，
是祁沉最后一次来我家时留下的。那天我们因为什么吵架来着？好像是他忘了我们的约会，
其实是公司临时有急事...我总是这样，把小事放大，把爱意当作理所当然。
手机突然震动，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点开后，我呼吸一滞——照片中祁沉抱着林薇，
两人在月光下拥吻。拍摄时间是十分钟前，就在我离开会所后。
紧接着又一条消息：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LL？林城？什么意思？
他说祁沉和妹妹关系复杂，转眼又发来这样的照片？我盯着照片中祁沉沉醉的表情，
胃里翻江倒海。拨通林城的电话，却转入语音信箱。我愤怒地把手机扔到沙发上，
抓起茶几上的红酒瓶直接对嘴灌了一大口。酒精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心中的火焰。
窗外开始下雨，雨滴敲打着玻璃，像极了祁沉第一次吻我那天。大二那年夏天，
突如其来的暴雨把我们从图书馆困在凉亭里。他脱下外套为我挡雨，自己却淋得透湿。
雨声中，他轻轻叫我的名字："晴晴..."然后是一个生涩的吻，
带着雨水的气息和青春的悸动。那时的我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会变成这样。
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向衣柜最深处，从里面掏出一个铁盒。
了我和祁沉的回忆——电影票根、游乐园手环、他写给我的小纸条...最上面是一张照片，
毕业典礼上，他把我高高抱起，笑容灿烂得胜过六月的阳光。
照片背面是他工整的字迹：晴晴，我的未来全是你。我抱着铁盒蜷缩在床上，
任凭泪水浸湿枕头。如果时光能倒流，我一定珍惜每一次拥抱，每一次亲吻，
每一次他说"我爱你"的时刻。但世上没有后悔药。现在的祁沉，怀里抱着别人，
心里计划着与别人的未来。而我，只剩下这个铁盒，和无穷无尽的"如果当初"。
第四章 真相的碎片"姜总监，这个设计稿客户已经退回三次了。
"助理小林的声音把我从恍惚中拉回现实。我眨了眨干涩的眼睛，
盯着电脑屏幕上被标满红线的设计图，一时想不起这是哪个项目。"哪家客户？
"我揉了揉太阳穴。"祁氏集团旗下的新品牌。"小林犹豫了一下，
"就是...祁总公司的项目。"我猛地坐直身体，
屏幕上的logo突然变得刺眼——那是祁沉公司的标志。自从两周前在清荷会所受挫后，
我把自己埋在工作里，却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再次与他产生交集。"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我声音发紧。"之前是陈副总负责对接，但她休产假了，临时转给您。
"小林递过一叠文件，"客户要求明天必须看到修改稿，否则考虑终止合作。"我翻开文件，
第一页就是祁沉的签名，笔力遒劲得像要划破纸张。这曾是我最熟悉的字迹，
如今却成了最伤人的利器。"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门关上后，我瘫在椅背上。
连续几天的失眠让我的思维像灌了铅，而祁沉这个名字更是直接击溃了我的防线。
我机械地点击着鼠标，试图修改设计图，但眼前的线条不断扭曲变形。手机震动起来，
是林城发来的消息：周三的安排照旧，下午3点会有人接你。温泉酒店的计划。
我本该感到期待，但此刻只有无尽的疲惫。自从收到那张祁沉与林薇拥吻的照片后，
我多次试图联系林城询问详情，他却避而不答，只说"眼见不一定为实"。
时钟指向晚上九点，办公室早已空无一人。我倒了杯冷水泼在脸上，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屏幕角落的日期提醒着我，明天就是周二，如果今晚不能完成修改，
明天祁沉就会收到我的烂摊子。"不能让他看笑话..."我咬着嘴唇，重新投入工作。
凌晨三点，我终于完成了修改稿。点击发送的那一刻，头痛欲裂。
我摸索着从包里找出止痛药，却发现药盒空了。"该死..."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时，
电脑突然响起邮件提示音。我以为是客户回复，急忙点开，
却发现是公司IT部门发来的系统备份通知。附件列表中，
一个文件夹引起了我的注意：姜雨晴项目-特殊处理。点开后，我屏住了呼吸。
文件夹里整齐排列着过去两年我负责的所有项目，每个都标注着客户投诉紧急处理
等字样。而最让我震惊的是处理人一栏——全部是陈副总的签名。但我清楚地记得，
这些项目当时都顺利通过了，陈副总从未提起过任何问题。手指颤抖着点开最早的一个文件，
里面是一封邮件截图。客户言辞激烈地批评我的设计方案"毫无专业性可言"，
要求立刻更换设计师。而陈副总的回复却是："已按祁总要求处理，将安排姜总监重新修改。
"祁总？祁沉？我疯狂地点击其他文件，发现同样的模式——每次我的设计出现问题，
都是"祁总"出面协调，要么说服客户接受修改，要么增加预算让团队有更多时间完善。
而所有这些，我都毫不知情。最后一封邮件是三个月前的，
来自祁沉的私人邮箱：请不要再告诉姜雨晴这些事，她不需要知道。—QS
邮件发送时间，是我们分手前一周。我死死盯着屏幕，
眼前浮现出祁沉熬夜加班后疲惫的眼睛。那时我还抱怨他总把工作看得比我重要，
却不知道他深夜处理的文件中，有多少是为了弥补我的失误。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
我抓起包冲出了办公室。清晨的阳光刺得眼睛生疼。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
最终停在了祁氏集团大楼对面的咖啡店。点了一杯祁沉最爱的美式，我坐在靠窗位置，
望着大楼入口出神。八点三十分，祁沉的身影出现在旋转门后。即使隔着一条马路，
我也能一眼认出他——笔挺的西装，利落的步伐，还有那微微蹙眉的表情，
是他在思考时的习惯。我的手指不自觉地贴在玻璃上，仿佛这样就能触碰他。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侧门跑向他——林薇。她今天穿着淡粉色套装，像个精致的洋娃娃。
祁沉的表情瞬间柔和下来，接过她的包，又自然地整理她微乱的刘海。
这个简单的动作像刀子一样***我的心脏。曾几何时，祁沉也这样对我。
而我总是嫌弃他多事，拍开他的手："别碰我头发，好不容易弄好的！"现在，
他把同样的温柔给了别人，而那个人懂得珍惜。祁沉为林薇拉开车门，护着她坐进副驾驶。
隔着车窗，我看到林薇凑过去亲了他的脸颊。祁沉笑了，那种发自内心的、明亮的笑容，
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了。车子驶离后，我才发现自己泪流满面。咖啡早已冷透，
就像我和祁沉的感情，再也回不去了。回到公司，我直接去了人事部，申请休年假。
HR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姜总监，您今年的年假已经用完了。""怎么可能？
我明明...""系统显示您去年十月休了两周，去巴厘岛。"我愣住了。
去年十月是祁沉的生日，我确实请了假，但当时是和闺蜜陈悦去逛街，根本没去过巴厘岛。
走出人事部，我立刻给陈悦打电话："去年十月，我是不是跟你请过假？""啊？
"陈悦一头雾水，"哦，你说那次啊。是祁沉安排的，他说要给你惊喜，让我帮忙打掩护。
怎么突然问这个？""没什么。"我挂断电话，胸口闷得发疼。
原来祁沉曾计划带我去巴厘岛过生日，而我却因为他"记错"我喜欢的餐厅大发脾气，
整整冷战了一周。最终他取消了行程，而我甚至不知道他曾有过这样的安排。下午，
我正在收拾办公桌准备请假，办公室门被敲响。抬头看到一位西装笔挺的年轻男子，
有些面熟。"姜小姐，打扰了。"他微微欠身，"我是祁总的助理，张明。
"我瞬间绷直了背脊："有什么事？"张明递过一个精致的盒子："祁总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他...为什么不自己来？"我接过盒子，轻得几乎没有重量。"祁总出差了。
"张明犹豫了一下，"其实，这些东西是我帮忙整理的。祁总不知道我今天来见您。
"我疑惑地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堆碎片——瓷片、玻璃渣、塑料零件...看起来像是各种物品的残骸。
最上面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日期和简短的描述：晴晴摔碎的第一只马克杯，
因为我说她咖啡放太多糖。手指颤抖着翻看其他碎片，
每片都附有类似的标签： 我们的第三个月，摔了手机，因为我和女同学多说了两句话。
一周年纪念日，砸了花瓶，嫌我礼物不用心。 去年生日，折断了她最喜欢的口红，
怪我迟到十分钟。这些都是我发脾气时摔坏的东西，
而祁沉...竟然一片片捡起来保存着。"为什么..."我哽咽得说不出话。
张明叹了口气："祁总说，这些都是您爱过的证明。即使是最糟糕的时刻，也值得纪念。
"最糟糕的时刻...是啊，每次发脾气，我都是最糟糕的自己。而祁沉，
却连这些碎片都视若珍宝。"他现在...幸福吗？"我轻声问，虽然心里早已知道答案。
张明没有直接回答："林小姐从不摔东西。"这句话像最后一铲土，埋葬了我所有的希望。
我合上盒子，还给他："替我谢谢祁沉...还有，对不起。
"张明摇摇头："盒子是给您的。祁总说，他不再需要这些了。"他离开后，
我抱着那盒碎片在办公室呆坐到天黑。每一片残骸都是我亲手砸碎的爱情，而祁沉，
用五年时间一片片拾起，直到再也拼凑不回原样。手机***惊醒了我，是林城。
"考虑得怎么样？"他开门见山，"明天就是周三了。"我这才想起温泉酒店的计划。
看着手中的碎片，我突然做了决定："我需要你帮我查一件事。""说。
""祁沉去年十月是否订过巴厘岛的行程？"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为什么问这个？
""求你。"我从未如此低声下气。林城叹了口气："给我一小时。"一小时后，
我的邮箱收到一份确认函——去年十月，祁沉确实预订了巴厘岛五星级酒店的蜜月套房，
附加行程包括私人游艇、潜水课程和山顶晚餐。预订在出发前三天取消。
附件里还有一条短信记录，是祁沉发给酒店经理的：很抱歉取消行程，
未婚妻临时有工作安排。未婚妻。他当时已经认定我是他的妻子，
而我却因为一顿饭的餐厅选择对他冷暴力。手机再次响起，林城的声音传来："满意了？
""谢谢你。"我哑声说，"明天的安排...照旧。"挂断电话，我打开衣柜，
开始挑选明天要穿的衣服。镜子里的女人眼睛红肿，面色苍白，哪有一点值得被爱的样子？
我拿起那盒碎片，轻轻抚摸着每一片，仿佛能触摸到过去的时光。如果明天是我最后的机会，
我至少要让他看到最初爱上的那个姜雨晴。晚上八点，门铃响了。开门看到陈悦站在外面，
手里拎着餐盒："听说你今天没去上班？"我让她进门，没有解释。
陈悦看到茶几上的碎片盒，瞬间明白了什么："他助理来过了？""你知道这个？
"我抬头看她。陈悦坐下，打开餐盒推到我面前："记得大三那年你摔碎的那只手表吗？
祁沉跑遍全城找老师傅修复，最后只找回几个零件。"我摇摇头，完全不记得这件事。
"你当然不记得。"陈悦苦笑，"你只记得自己生气的原因，从不记得他弥补的代价。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打醒了我。是啊，五年感情，我记住了所有让我不满的细节，
却忽略了他无数次的包容与付出。"我该怎么办？"我抓住陈悦的手，像个溺水的人。
她沉默了很久，最后说："如果明天你真的要去见他，至少诚实地面对自己。
不是为了挽回他，而是为了让你自己...不再重蹈覆辙。"那晚，我辗转反侧，
脑海中闪回着与祁沉的点点滴滴。凌晨时分，我起身打开电脑，开始写一封长长的信。
不是辩解，不是恳求，只是真诚地面对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以及我犯下的错。写完后，
我把它打印出来装进信封，又觉得不够，撕碎重写。如此反复三次，
最终只留下一句话：谢谢你爱过最糟糕的我。这或许就是最好的告别。
第五章 背叛的阴影温泉酒店的行程取消了。周三早晨，我正准备出发时，
林城打来电话说祁沉临时改变了计划。挂断电话后，我站在镜子前，
看着自己花了三小时打造的妆容和精心挑选的连衣裙，突然觉得可笑。手机震动，
是林城发来的新消息：有个设计项目想请你帮忙，报酬丰厚，还能给你接近祁沉的机会。
我盯着最后那几个字，指尖在屏幕上方悬停。一周前，这样的条件会让我毫不犹豫地答应。
但现在，捧着那盒祁沉珍藏的碎片，我开始质疑自己——我真的配再出现在他生命里吗？
什么项目？最终，我还是回复了。见面谈。下午两点，我公司。
林氏集团位于市中心最高级的写字楼。走进大堂时，前台小姐用审视的目光打量我，
直到我报出林城的名字，她的表情立刻变得恭敬。"林总在28楼等您。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我对着镜面墙壁整理头发。镜中的女人妆容精致，眉眼间却透着疲惫。
这半个月来，我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每晚都梦见祁沉转身离去的背影。"姜小姐，
准时如约。"林城站在办公室门口迎接我，一身灰色西装衬得他身形修长。他引我入座，
亲自倒了杯咖啡，"尝尝，印尼麝香猫，祁沉最喜欢的品种。"我抿了一口，
苦涩中带着奇特的醇香，确实像祁沉会喜欢的口味。曾经，我总嫌这种咖啡太贵，
说祁沉"装模作样"。"说正事吧。"我放下杯子，"什么项目？
"林城从抽屉取出一份文件："我们和祁氏集团有个合作项目，需要一位有创意的设计师。
我记得你在大学主修平面设计？""是，但毕业后一直做品牌策划。""差不多。
"林城翻开文件，"这个项目下周有个重要会议，祁沉会亲自参加。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你想让我...？""专业一点，姜小姐。"林城微笑，
"我只是给你提供一个展示才华的平台。至于其他，看你自己的本事。
"我翻开文件浏览起来。这是一个高端度假村项目，需要整体品牌设计和营销方案。
预算高得惊人，确实是难得的好机会。"为什么选我？"我抬头问。
林城十指交叉抵在下巴前："两个原因。第一，你确实有才华，只是被感情问题耽误了。
第二..."他顿了顿，"我想看看祁沉的反应。""你好像很享受这种...观察。
"我皱眉。"人性很有趣，不是吗？"林城靠回椅背，"特别是当人们面对过去的感情时，
会露出最真实的一面。"我合上文件："我接受。
但有个条件——不要刻意安排什么'偶遇'，我只想以专业身份参与。"林城挑眉，
似乎有些意外："如你所愿。周一下午三点，祁氏集团28楼会议室。"离开林氏集团，
我直接去了公司，开始搜集度假村项目的相关资料。工作是最好的麻醉剂，
至少能让我暂时忘记心口的钝痛。接下来几天，我把自己埋在资料堆里，
画了无数草图又一一否决。每当思路卡壳，我就看看那盒碎片，
提醒自己不能再让任何人失望，尤其是自己。周一下午两点四十分，我站在祁氏集团大堂，
手心冒汗。为了今天的会议，我特意选了一套最职业的藏蓝色套装，头发一丝不苟地挽起，
妆容淡而精致。不是姜雨晴那个任性前女友，而是姜总监，专业人士。"请问有预约吗？
"前台小姐礼貌询问。"林氏集团项目会议，三点，28楼会议室。
"她核对名单后递给我一张临时通行证："电梯在您右手边。"电梯里，
我对着镜子做最后的检查。二十八楼到了，走廊尽头的会议室门半掩着，里面传来交谈声。
我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板走过去。推开门的瞬间，交谈声戛然而止。长桌尽头，
祁沉正在翻阅文件，听到动静抬起头，目光与我相接。他穿着深灰色西装，
领带是我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看到我，他明显怔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姜总监，
你来了。"林城从座位上站起，打破尴尬，"这位是我们合作方的祁总，这位是姜雨晴总监，
我们的设计顾问。"祁沉微微颔首："姜总监。"生疏的称呼像一把小刀扎进心脏。
我勉强点头："祁总。"会议开始后，我强迫自己集中精力。轮到我展示方案时，
我起身走到投影前，点击遥控器。屏幕亮起，
我的设计方案完整呈现——以"回归本真"为主题的整套视觉系统，从logo到宣传册，
每一处细节都经过精心打磨。"度假村的核心理念是'寻找最初的自己'。"我声音平稳，
完全不像内心那样颤抖，
"因此我选择了最原始的自然元素——水、木、石作为设计基础..."讲解过程中，
我偶尔瞥向祁沉。他专注地听着，手指轻轻敲击桌面，那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当我提到色彩心理学在品牌中的应用时，他微微点头，嘴角浮现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
那是我最熟悉的表情——每当我做出让他骄傲的作品时，他都会这样微笑。展示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