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纪念日那天,我失业了。或者说,我主动放弃了“全职主夫”这份干了五年的工作。
起因是苏晴,我那身为上市公司副总的妻子,在我亲手为她做的,
点缀着“爱你一万年”字样的九层提拉米苏蛋糕面前,挽着她老板陈天宇的胳膊,
当着上千宾客和无数媒体的面,宣布了一个消息。“感谢大家的光临,”苏晴的声音清亮,
带着精英女性特有的自信,“借着公司十五周年的庆典,也借着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
我很高兴地宣布,我将与陈总一起,开启人生的新篇章。”说着,她和陈天宇相视一笑,
那眼神里的情意,浓得能化开。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我站在自助餐台的阴影里,
手里还捏着准备送给她的,刻着我们女儿乐乐名字的项链。那小小的银质吊坠,
被我的手心汗水浸得冰凉。我不是傻子。“人生的新篇章”,
这句话从一个已婚女人的嘴里说出来,尤其是在她结婚纪念日这天,对着另一个男人说,
意味着什么,我比谁都清楚。我像一尊雕塑,看着他们在台上接受祝福,
看着他们一杯杯地与人推杯换盏。苏晴甚至没朝我这个方向看一眼。在她眼里,
我或许和宴会厅里任何一个穿着燕尾服的服务生,没什么区别。可笑的是,
我身上这套手工定制的阿玛尼,还是她两个月前为了“配得上她的身份”,
扔给我让我穿上的。她不知道,阿玛尼的创始人,曾经还要恭敬地叫我一声“李先生”。
宴会结束,回到我们那套价值三千万的江景大平层。苏晴一进门就甩掉了高跟鞋,
将价值六位数的爱马仕包随意地扔在玄关,一脸疲惫地倒在沙发上。“累死了。
”她扯了扯领口,连看都没看我一眼。我没说话,只是把那份已经签好我名字的离婚协议书,
放在了她面前的茶几上。苏晴愣了一下。她终于正眼看我了,眼神里带着一丝诧异,
仿佛在奇怪我这个一向温顺的“家庭主夫”,怎么会做出如此“叛逆”的举动。“李哲,
你什么意思?”“意思写在纸上了。”我声音平静,“婚内出轨,证据确凿,你净身出户。
乐乐的抚养权归我,这套房子归我,你名下所有婚内财产,我们对半分。
”苏晴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她先是嗤笑一声,随即那张精致的脸上,
布满了鄙夷和不屑。“李哲,你脑子坏掉了?我出轨的证据?在哪?就凭晚宴上的一句话?
”她缓缓坐直身体,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审视着脚边的蝼蚁,“还有,你凭什么跟我谈条件?
你一个五年没上过一天班,靠老婆养着的男人,有什么资格?净身出户?
你知不知道这四个字怎么写?”她站起身,一步步朝我走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
发出咄咄逼人的声响。“我告诉你,李哲。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我本来想给你留点面子。
既然你给脸不要脸,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她从包里甩出另一份文件,
是她律师早就拟好的。“离婚,可以。女儿归我,她必须接受最好的精英教育,
而不是跟着一个废物爸。这套房子,是公司奖励给我的,婚前财产,跟你没关系。车子,
在你名下那辆二十万的帕萨特,归你。存款,我们之间没有共同存款,
我的钱都在做投资理财。至于补偿……”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我每个月,
可以发发善心,给你三千块的‘生活费’,直到你找到工作为止。怎么样?我对你,
够仁至义尽了吧?”我看着她那张因为傲慢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脸,心里一片冰冷。五年。
五年前,我亲手将她从一个职场小白,捧上了如今的位置。我为她铺平了所有的路,
为她挡下了所有的暗箭,然后,在她功成名就之后,我选择了退居幕后,
心甘情愿地为她洗手作羹汤,照顾女儿,打理家务。我以为这是爱情,是分工,是牺牲。
原来在她眼里,这只是“吃软饭”,是“废物”。“如果我不同意呢?”我问。“不同意?
”苏晴笑了,笑得花枝乱颤,“李哲,你拿什么不同意?打官司吗?我的律师团,
是亚洲最顶级的。你呢?你连请律师的钱都没有。你凭什么跟我斗?
凭你五年如一日给我做饭,还是凭你给我女儿讲睡前故事?”她的每一个字,
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精准地扎在我心上最柔软的地方。“你说的对。”我点了点头,
在她以为我终于要屈服的时候,我缓缓地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凭什么跟你斗?”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U盘,放在了茶几上,推到她面前。
“就凭这个。”“这是什么?你偷拍的视频?”苏晴不屑地瞥了一眼,“李哲,
我劝你别搞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法庭上根本不会采纳。只会让你更难堪。
”“是不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你看了就知道了。”我淡淡地说,“温馨提示一下,
里面有三个文件夹。第一个文件夹,名叫‘晴天计划’。”听到这四个字,苏晴的脸色,
第一次变了。“晴天计划”,是她三年前的封神之作。
正是靠着这份对未来新能源市场堪称神级预判的商业策划案,
她才一举击败了公司所有竞争对手,坐上了副总裁的宝座。“第二个文件夹,
”我没理会她愈发难看的脸色,继续说道,“名叫‘天宇集团的七宗罪’。哦,陈天宇,
你应该比我熟。”苏晴的身体,开始微微发抖。“第三个文件夹,”我盯着她的眼睛,
声音冷得像冰,“名字很简单,叫‘乐乐’。”她猛地抬起头,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恐惧。
“李哲!你敢动乐乐!我杀了你!”她失声尖叫。“别误会。”我摇了摇头,
嘴角露出一抹她从未见过的,冰冷的笑容,“里面只是你和陈天宇,背着我,
讨论该如何将乐乐送到国外寄宿学校,以免她这个‘拖油瓶’,
影响你们‘新生活’的全部录音而已。”“哦,对了,还有一份你们签署的,
关于乐乐抚养权转让的秘密协议。协议里写明,为了让陈天宇的父母接受你,
你愿意主动放弃对乐乐的一切探视权。”苏晴的脸,刹那间血色褪尽。她踉跄着后退一步,
撞在了身后的沙发上,眼神惊恐地看着我,像在看一个来自地狱的魔鬼。
“你……你……你怎么会……”她想不明白。我这个在她眼里,
连酱油和醋都会买错的“笨蛋丈夫”,这个只会围着厨房和女儿转的“全职主夫”,
是怎么知道这些连她最亲密的助理都不知道的,最核心的秘密的。我当然知道。因为,
“晴天计划”,是我写的。每一个字,每一个数据模型,都出自我的手。当年,
我把它当成礼物送给了在事业上屡屡碰壁的她。她拿着我的心血,平步青云,
却从没对任何人,包括我,说过一句谢谢。至于天宇集团的那些黑料,
以及她和陈天宇的那些肮脏事。我这个“全职主夫”,每天在菜市场买完菜之后,
总会多出那么一两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这点时间,足够我请我的几个老朋友,
喝喝茶,聊聊天了。我的那些老朋友,有的在证监会,有的在经侦队,还有一个,
是亚洲最顶尖的私家侦探。苏晴以为,她养的,是一只被拔了牙的病猫。她错了。我只是,
收起了爪牙的,老虎。“苏晴,”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瘫软在沙发上的她,“现在,
我们能好好谈谈离婚的事了吗?”她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给你三天时间。
”我拿起茶几上的U盘,“三天后,如果你不同意我的条件,这个U盘里的东西,
会同时出现在三个地方:天宇集团董事会所有成员的邮箱里,商业罪案调查科的案头上,
以及,你最宝贝的,陈天宇的未婚妻,林氏集团大小姐的桌子上。”说完,我没再看她一眼,
转身走进乐乐的房间,轻轻关上了门。门外,是死一般的寂静。我知道,这场战争,
才刚刚开始。苏晴和陈天宇,不会这么轻易认输。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
苏晴没有再找我,她每天早出晚归,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不同。但我知道,这平静的湖面下,
是足以吞噬一切的暗流。果然,第三天早上,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我大学时期的学长,
王强。他现在是一家猎头公司的合伙人。“李哲,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王强的声音听起来很急。“怎么了?”“昨天,你投到我们这的简历,
我帮你推给了一家外企,对方本来都定下你了,今天一早突然说不要了。我侧面打听了一下,
是有人给他们中国区的总裁打了招呼,说你人品有问题,有行业污点。”我笑了。看来,
苏晴和陈天宇的反击,开始了。我这五年虽然没工作,但也不能真当个废人。
为了给乐乐更好的生活,也为了让自己不与社会脱节,我半年前就开始为重返职场做准备,
托王强帮我留意机会。他们这是要断我的后路。想让我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没有收入,
没有社会地位,在争夺抚养权时毫无优势的“废物”。“我知道了。谢了,学长。
”我挂了电话。紧接着,第二个电话打了进来。是乐乐幼儿园的张老师。“乐乐爸爸,
不好意思,跟您说个事儿。今天下午的亲子活动,您……您能不能别来了?
”张老师的声音有些为难。“为什么?”我的心沉了一下。“是……是这样的。今天早上,
有几个家长,就是平时跟乐乐妈关系比较好的那几位,联合起来跟园长提意见,
说……说您的存在,会影响到其他家庭的和谐,说您……是靠女人吃饭的软饭男,
会教坏小孩子。”“砰。”我手里的杯子,应声而落,在地上摔得粉碎。污蔑我,没关系。
断我工作,无所谓。但是,他们竟然把脏水,泼到了乐乐身上!让我的女儿,
在一个五岁的孩子,在她最天真无邪的年纪,去承受这些流言蜚语!“李哲!
”房门被猛地推开,苏晴冲了进来,她眼睛通红,手里拿着一份报纸,狠狠地摔在我脸上。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我捡起报纸,头版头条,是一个硕大的,
加粗的标题:豪门秘辛:天宇集团继承人陈天宇,遭前员工恶意勒索,
千万分手费内幕曝光!报道里,把我塑造成一个为了钱,不惜伪造证据,
敲诈勒索前妻和她“商业伙伴”的无耻小人。文章写得声情并茂,还配上了几张模糊的照片。
是我和苏晴在小区门口“争吵”的照片,角度刁钻,看起来就像我在对她动手动脚。
旁边还附上了一篇对“知名情感专家”的采访,专家分析,
我这种“长期脱离社会的家庭主夫”,心理极度扭曲,有严重的暴力倾向和报复心理。
“现在,全上海都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了!”苏晴指着我的鼻子,尖声骂道,“李哲,
你还想跟我斗?我动动手指头,就能让你身败名裂,让你在上海滩,再也抬不起头做人!
”我看着她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心里最后一丝情分,也烟消云散了。我慢慢地,
把报纸折好,放在一边。然后,我抬起头,笑了。“苏晴,你知道吗?
你犯了两个致命的错误。”我的笑,让她愣住了。“第一,”我伸出一根手指,
“你不该认为,你能用钱和权,堵住所有人的嘴。”“第二,”我伸出第二根手指,
眼神陡然变冷,“你千不该,万不该,拿乐乐来威胁我。
”苏晴被我眼里的寒意吓得后退了一步。“你……你想干什么?”“我不想干什么。
”我拿出手机,按下一个号码。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喂,老赵。”“阿哲,
你交代的事,都办妥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老赵,赵建国,我以前的部下。
后来因为家里出了点事,辞职去开了家私家侦探社,一直不温不火。“那个写黑稿的记者,
祖宗十八代都查清楚了。收了陈天宇五十万,所有转账记录,录音,都在我这。
那个所谓的‘情感专家’,是个水货,P过五次娼,还骗了三个老太太的养老金,
证据链完整。”“还有,幼儿园那几个喜欢嚼舌根的长舌妇。
A的老公在外面养了三个小的;B的儿子不是她老公亲生的,亲爹是他们家司机;C嘛,
她开的那辆保时捷,是拿她们公司项目款买的,账目我刚帮你‘平’了一下,
发到她们公司纪检委邮箱了。”老赵顿了顿,嘿嘿一笑:“估计这会儿,她们比你还忙。
”我瞥了一眼脸色已经惨白的苏晴,对着电话说:“很好。另外一件事呢?”“也搞定了。
天宇集团的服务器,我已经进去了。不得不说,这帮孙子,防火墙做得跟纸糊的一样。
所有内幕交易,财务造假的原始数据,还有陈天宇和他那个便宜老丈人,哦不,
他未来老丈人,林氏集团董事长,挪用上市公司资金的证据,我都给你打包发过去了。
”“干得漂亮。”我夸了一句。“小事一桩。”老赵的声音里带着兴奋,“阿哲,五年了,
你这把刀,终于舍得从刀鞘里出来了。说吧,下一步干什么?是不是该把这些玩意儿,
给它来个全网直播?”“不急。”我看了看墙上的时钟,缓缓说道,“先让子弹,
再飞一会儿。”我挂了电话,整个房间安静得可怕。苏晴瘫坐在地上,
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你……你到底是谁……”她喃喃自语。她一直以为,
我是她的作品。是她从泥潭里拉出来,又被她一脚踹回去的,一个可有可无的男人。
她到今天才发现,她所谓的“成功”,她引以为傲的“帝国”,在我眼里,
不过是一个漏洞百出的,儿童沙盘。而我,是那个可以随时推倒它,重建规则的人。
“我是谁不重要。”我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与她平视,“苏晴,游戏规则,现在由我来定。
”“第一,乐乐的抚D养权,必须归我。你可以保留探视权,但必须在我指定的时间,
指定的地点。如果你敢在乐乐面前说一句我的坏话,
或者试图用你那套‘精英理论’给她洗脑,你将永远失去见她的资格。”“第二,财产。
我之前说对半分,是我念旧情。现在,我改主意了。”我掰着手指,一项一项地跟她算。
“这套房子,当初的首付,有五十万,是我卖掉我父母留给我那套老房子的钱。所以,
它不是你的婚前财产。我要占百分之九十。”“你名下的股票,基金,理财产品,
总市值大约在八千万左右。其中,至少有六千万,是在‘晴天计划’之后获得的收益。
而‘晴天计划’,是我的智力成果。所以,这六千万,连本带息,都是我的。
”“你那辆红色的法拉利,是你三十岁生日,我送你的。买车的钱,是我一个海外账户里的。
哦,忘了告诉你,我除了是你的‘家庭主夫’,还是华尔街十几家对冲基金的,不记名,
特别顾问。”“所以,算下来,”我微笑着,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你,苏晴,
需要净身出户。并且,还要倒欠我,大约三千七百八十五万。”苏晴的眼睛,瞪得像死鱼。
“当然,看在乐乐的面子上,这笔钱,我可以不要。”我拍了拍她的脸,动作轻柔,
却充满了侮辱性,“我只要你,和陈天宇,一起从我的世界里,滚出去。滚得越远越好。
”她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不可能……陈天宇不会放过你的……林家也不会放过你的!
”她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是吗?”我站起身,不再看她,“那我们就,等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