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异地恋女友林瑶视频的第三十七分钟,我的人生,被一只手,劈成了两半。屏幕那头,
林瑶正抱着抱枕,像一只撒娇的猫,对我嘟着嘴:“老公,我一个人在家好害怕啊,
外面好像在打雷。”我正笑着,想说些老套的安慰。我的目光,却像被磁石吸住一样,
死死地定格在了她身后的衣柜上。那是一个纯白色的欧式衣柜,我和她一起挑的。此刻,
在门板和柜体之间,一道不足两指宽的缝隙里,正发生着一件让我血液瞬间凝固的事情。
一只手,一只男人的手,正从那道缝隙里,缓缓地伸了出来。那只手骨节分明,
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它似乎是在试探,动作很轻,很慢。然后,它弯曲了一下食指,
像是在做什么手势。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
都冲向了心脏,又被瞬间抽干。我没有动,甚至没有呼吸。我像一个被点了穴的木偶,
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手。然后,我看到了。在那只手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戒指。
一枚铂金的、内圈刻着莫比乌斯环的男士婚戒。和我此刻戴在左手无名指上的这枚,
一模一样。“老公?老公你怎么不说话了呀?”屏幕里,林瑶晃了晃镜头,
撒娇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疑惑,“是不是信号不好了?”那只手,在她晃动镜头的时候,
迅速地,缩回了衣柜里,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我的心脏,在停跳了数秒之后,
开始疯狂地、擂鼓般地跳动起来,撞得我胸口生疼。是幻觉吗?是最近加班太多,眼花了吗?
我死死地盯着那个衣柜,那道缝隙,安静得就像一个沉默的、巨大的嘲讽。“喂?喂?陈旭,
你听得到吗?”林瑶的声音开始变得有些焦急。我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
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当场嘶吼出来。我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对着屏幕说:“啊……瑶瑶,抱歉,公司这边突然有点急事,我得马上下楼一趟。
你……你早点睡,锁好门窗。”我的声音,在发抖。“哦……好吧。”林瑶的脸上,
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那你快去吧,注意安全。”“嗯。”我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迅速地,挂断了视频。在屏幕暗下去的那一刻,我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瘫倒在椅子上,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湿透了我的后背。不是幻觉。那只手,那枚戒指,像一根毒刺,
深深地扎进了我的脑海里。一个男人。藏在我女友的衣柜里。他还戴着,和我同款的婚戒。
这三件事,像三把最锋利的刀,将我四年来自以为固若金汤的爱情,切割得支离破碎。
2那一夜,我彻夜未眠。我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在小小的出租屋里,
来来***地踱步。烟灰缸里,很快就堆满了烟头。
我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那最后一分钟的视频画面。那只手,绝对不是幻觉。那枚戒指,
和我手上这枚,无论是宽度、光泽,还是那个独特的莫比乌斯环设计,都分毫不差。
这是我当初找了本市最好的珠宝设计师,专门定制的。设计师说,这个款式,独一无二。
独一无二。多么可笑。愤怒、背叛、屈辱……各种情绪像岩浆一样,在我的胸口翻滚,
几乎要将我吞噬。我想立刻打电话质问林瑶,想立刻飞到她的城市,踹开那扇门,
把那个藏在衣柜里的男人揪出来,然后问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理智,
像一根冰冷的绳索,死死地勒住了我的冲动。我不能。我现在冲过去,
除了看到一个空空如也的衣柜,和林瑶那张梨花带雨、故作无辜的脸,我还能得到什么?
她会说我多疑,会说我无理取闹,甚至会倒打一耙,说我不信任她。我没有任何证据。
视频在我挂断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要搞清楚,那个男人是谁?
他为什么会戴着和我一样的戒指?这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我打开电脑,
像一个神经质的侦探,开始了我秘密的、充满了心酸的调查。我登上了林瑶的社交账号。
她的朋友圈、微博,最近更新的,都是一些岁月静好的照片,和对我含情脉脉的表白。
“又是想念我家陈先生的一天,异地恋好苦呀。”“收到了老公寄来的礼物,开心到飞起!
”下面,还有我们共同朋友的点赞和评论。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那么甜蜜。可现在,
这些甜蜜的文字,在我眼里,都变成了最恶毒的讽刺。
我开始疯狂地翻看她的通话记录和账单。我们用的是情侣套餐,
我可以查到她近半年的所有通话详单。很快,我找到了一个号码。一个没有备注,
归属地就在林瑶所在城市的陌生号码。在过去的三个月里,这个号码和林瑶的通话次数,
多得惊人。几乎每天都有,有时候一天甚至有好几次。最长的一次通话,是在深夜,
持续了两个多小时。而那一天,我记得清清楚楚。我因为一个项目,在公司加了通宵的班。
林瑶还给我发信息说:“老公辛苦了,早点睡,我先睡啦,梦里见。”原来,她的梦里,
见的,是另一个人。我的手,因为愤怒而剧烈地颤抖。我点开支付软件,
查了我们的情侣账户。这个账户里的钱,是我们共同存的,准备明年买房用的。我看到,
上周,有一笔五万块的转账记录。收款人的名字,很陌生。但当我把那个名字,
和那个频繁出现的陌生电话号码,放到搜索引擎里时,我的心脏,又一次被重击了。
搜索结果,是一家公司的法人代表信息。公司名叫“唯一珠宝设计工作室”。法人代表,
李维。而那个频繁通话的号码,就是这家工作室的公开联系方式。珠宝设计。婚戒。
一个可怕的、但又无比合理的猜测,在我脑中,轰然成型。3我请了三天假。
我对公司说的理由是,家里有急事。我没有告诉林瑶,也没有告诉任何人。
我买了最早一班飞往她城市的机票。三个小时后,
我站在了那座我曾经无比熟悉的、现在却让我感到窒息的城市。我没有去我们共同的家。
我甚至不敢靠近那个小区。我怕我会控制不住,直接冲上去。
我去了那家“唯一珠宝设计工作室”。它坐落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街上,店面不大,
但装修得很有格调。我隔着一条马路,在一家咖啡店里,像一个蹩脚的私家侦探,
死死地盯着那家店的门口。我在赌。赌那个叫李维的男人,会出现在这里。
我等了整整一个上午。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男人,从工作室里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休闲西装,个子很高,看起来温文尔雅。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正低头看着。当他抬起头,将文件递给身边的人时,我看到了他的脸。我的瞳孔,瞬间收缩。
那张脸,我见过。在我翻看林瑶的大学同学合影时,我见过。他是林瑶的同班同学,
也是……她曾经的追求者之一。只是当时,林瑶选择了我。而更让我感到浑身冰冷的,
是他递文件的左手。在他的无名指上,一枚铂金的、闪烁着冷光的戒指,刺痛了我的眼睛。
是他。就是那只手。我几乎要冲过去,但理智再次拉住了我。
我看着他和一个客户模样的人交谈,脸上带着职业的、自信的微笑。他似乎,
并没有任何异常。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我决定,换一个方式。
我没有再等下去。我打了一辆车,直接去了林瑶工作的公司楼下。我没有联系她。我只是想,
亲眼看看她。看看这个欺骗了我,背叛了我,把我当成傻子一样玩弄的女人。下午五点半,
下班时间。我看到了。林瑶从公司大楼里走了出来。
她今天穿了一条我最喜欢的、淡黄色的连衣裙,长发披肩,
看起来依然是我记忆中那个清纯美好的模样。只是,她的身边,多了一个人。是李维。
他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花,正含情脉脉地递给她。林瑶惊喜地捂住了嘴,然后,
开心地接过了花,踮起脚,亲昵地,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一下。然后,她很自然地,
挽住了李维的手臂。两个人,像一对最普通、最恩爱的情侣,有说有笑地,向着远处走去。
那一刻,我坐在冰冷的车里,感觉自己像一个躲在暗处偷窥的、可悲的变态。
我看着我的未婚妻,挽着另一个男人的手臂。那个男人,戴着和我一模一样的婚戒。
而他们走去的方向,是我和林瑶,曾经一点一滴,亲手布置起来的,我们的家。4我终究,
还是没有忍住。在他们走进小区大门的那一刻,我推开车门,跟了上去。我像一个幽魂,
远远地缀在他们身后。我看着他们走进同一栋楼,上了同一部电梯。我看着电梯的数字,
最终,停留在了“12”。那是我们的楼层。我站在楼下,
抬头仰望着那个亮着温暖灯光的窗户。那里,曾经是我所有思念的归宿。而现在,
那里成了上演着最肮脏背叛的舞台。我不知道自己在楼下站了多久。愤怒和心痛,
像两只野兽,在我的身体里疯狂地撕咬。最终,我还是走了上去。
我站在那扇熟悉的、冰冷的防盗门前。我能听到里面,隐隐传来的、林瑶的笑声。我伸出手,
按响了门铃。笑声,戛然而止。过了好一会儿,门才被打开。开门的,是李维。
他穿着一身家居服,手里还端着一杯红酒。他看到我,脸上没有丝毫的惊讶,反而,
露出了一丝了然的、甚至带着几分嘲弄的微笑。“你就是陈旭吧?”他开口了,声音很平静,
就像在和一个不速之客打招呼。我没有理他,目光越过他,投向了客厅。
林瑶正站在客厅中央,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她看到我,眼神里充满了惊慌和恐惧,
就像一只被猎人堵在洞口的小鹿。“你来做什么?
”我听到自己用一种陌生的、沙哑的声音问。“我想,这个问题,应该我来问你。
”李维靠在门框上,好整以暇地晃着手里的酒杯,“陈先生,三更半夜,闯到别人家里来,
不太好吧?”“别人家?”我惨笑一声,指着屋子里那些我亲手挑选的家具,“这里,
是我和林瑶的家!”“哦?”李维挑了挑眉,脸上的嘲讽意味更浓了。他转过身,
对着客厅里的林瑶,柔声问道:“瑶瑶,他说,这里是他的家。是这样吗?”林瑶的身体,
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她不敢看我,只是低下头,用一种比蚊子还小的声音,
说:“不……不是的。”我的心脏,像是被一把重锤,狠狠地击中。“你听到了?
”李维摊了摊手,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无辜和怜悯,仿佛在看一个可怜的疯子。
他慢条斯理地,从客厅的茶几上,拿起一个红色的本子。然后,他当着我的面,缓缓地打开。
那上面,清清楚楚地印着:中华人民共和国,结婚证。持证人:李维,林瑶。
登记日期:三年前。“陈先生,”李维举着那本刺眼的结婚证,一字一句地,
对我宣判了***。“瑶瑶,是我的合法妻子。我们已经结婚三年了。”“所以,
你现在能告诉我,你这个所谓的‘未婚夫’,到底是谁吗?”“或者说……”他顿了顿,
用一种看穿一切的、悲悯的眼神看着我,“你,才是那个不该存在的,第三者?
”55我的大脑,宕机了。我死死地盯着那本红色的结婚证,又看了看站在李维身后,
那个瑟瑟发抖、脸色惨白的林瑶。结婚证……三年前……妻子……第三者……这几个词,
像一把把烧红的尖刀,在我混乱的脑子里,疯狂地搅动。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和林瑶,
在一起四年了。三年前,我们正在热恋期。她怎么可能,会和别人结婚?“这是伪造的!
”我指着那个红本子,嘶吼道,“林瑶!你告诉他!告诉他这不是真的!
”林瑶却像被吓傻了一样,只是一个劲地往李维身后躲,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李维叹了口气,
收起了结婚证,用一种非常无奈的语气说:“陈先生,我知道,你可能一时无法接受。
瑶瑶她心软,之前一直不忍心跟你说清楚,怕伤害你。没想到,反而让你陷得这么深。
”他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善意”和“体谅”。可这些话,听在我的耳朵里,
却像是在暗示,我是一个纠缠不休的、有妄想症的变态。“你闭嘴!”我双眼通红,
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林瑶!你亲口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维……”林瑶终于开口了,声音里带着哭腔,却是对着李维说的,
“我害怕……”李维立刻将她护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抚道:“别怕,有我呢。
我会处理好的。”然后,他抬起头,用一种冰冷的、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看着我:“陈先生,
我想,我们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看在瑶瑶的面子上,你今天私闯民宅的事,我可以不报警。
但如果你再继续纠缠下去,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完,他便准备关门。我下意识地,
伸手抵住了门。“我不信!”我死死地盯着林瑶,“林瑶,你看着我的眼睛!
你忘了我们这四年了吗?你忘了你在大学毕业时,哭着对我说,非我不嫁吗?
你忘了那枚戒指吗?那是我专门为你设计的,我说过,它是独一无二的!”提到戒指,
林瑶的身体,猛地一颤。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痛苦,有挣扎,
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哀求。但那丝情绪,转瞬即逝。她深吸一口气,终于抬起头,
正视着我。她的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温情,只剩下冰冷的、刻意的疏离。“陈先生,
”她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
我们……只是普通同学关系。你对我很好,我很感激。但……那不是爱情。
”“至于戒指……”她顿了顿,抬起了自己的左手,上面,
戴着一枚和我的订婚戒指一模一样的女戒。然后,她又看了一眼李维手上的男戒。
“这枚戒指,是我先生,阿维,为我设计的。他说,这是我们爱情的象征。
”“你的那枚……或许,只是一个巧合吧。”巧合。她用“巧合”两个字,
将我们四年的感情,定义成了一场荒诞的独角戏。而我,就是那个自作多情、活在臆想里的,
可悲的小丑。“砰”的一声,门,在我面前,被重重地关上了。我被隔绝在了那个,
曾经属于我的世界之外。6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栋楼的。我的身体,
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麻木地,在大街上游荡。“你才是第三者。
”“我们只是普通同学关系。”“你的那枚,或许,只是一个巧合吧。”林瑶和李维的话,
像一个魔咒,在我的脑海里,反复地、疯狂地回响。我是一个疯子吗?这四年的异地恋,
这上千个日夜的思念,那些甜蜜的视频通话,那些海誓山盟……难道,都只是我一个人的,
凭空想象?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掏出手机,疯狂地翻看我们的聊天记录,我们的合影。
那些证据,都明明白白地告诉我,我们深爱过。可那本结婚证,又该怎么解释?
林瑶那冰冷的、陌生的眼神,又该怎么解释?难道,一个人,真的可以伪装得这么好?
她和我在一起的四年里,每一分每一秒,都只是在演戏?一个巨大的、无法解答的谜团,
像一张天罗地网,将我死死地困在中央。我感觉自己,快要疯了。我回到了老家。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不见任何人。我像一个侦探,又像一个疯子,
试图从过去四年的蛛丝马迹里,找出这一切的答案。我的父母,看我状态不对,急得团团转。
我终于,还是没能撑住。我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我的母亲。我以为,
她会和我一起,痛骂那对狗男女。可我没想到,母亲听完后,沉默了很久。然后,
她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充满了担忧和怜惜的眼神,看着我。“儿子,”她小心翼翼地开口,
“你……是不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我的心,一沉。“妈,你不信我?
”“不是不信……”母亲叹了口气,眼圈泛红,“妈知道,你和瑶瑶感情好。突然分开了,
你肯定受不了。但是……但是人家姑娘,都已经结婚三年了,
结婚证都给你看了……会不会……会不会是你太想她了,所以……产生了一些幻觉?”幻觉。
连我最亲的人,都觉得我疯了。“你还记得吗?”母亲继续说道,“你上高三那年,
因为压力太大,也出现过类似的情况。总说有人跟踪你,晚上睡不着觉。后来,
还是去看了心理医生,才慢慢好起来的……”母亲的话,像一盆冰水,从我的头顶,
浇了下来。是啊,我有过“前科”。难道……难道这一次,也真的,是我的臆想?
我开始疯狂地自我怀疑。我一遍遍地问自己,那只衣柜里的手,是不是我眼花了?那枚戒指,
是不是我看错了?我和林瑶这四年的感情,是不是被我自己在脑海中,美化和夸大了?
她对我,或许真的,只是同学间的关心,而我,却一厢情愿地,当成了爱情?这个念头,
一旦产生,就像藤蔓一样,疯狂地,缠绕住了我的理智。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
睁着眼睛到天亮。我的精神,濒临崩溃。最后,在母亲的哭求下,我同意了。去看心理医生。
那一刻,我感觉,我好像真的,被全世界,认定成了一个疯子。77心理诊所里,光线柔和,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气。那位姓王的心理医生,
是一位看起来很和蔼的中年女人。她听我用一种近乎分裂的、混乱的逻辑,
讲述完我的“故事”后,并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表情。她只是平静地,
给我做了一系列的心理测试。结果出来后,她看着我,温和地说道:“陈先生,
从测试结果来看,你最近确实承受了巨大的精神压力,导致出现了一些偏执和焦虑的症状。
这在失恋人群中,其实很常见。”“你的意思是,我也认为,这一切,都是我的臆想?
”我的声音,干涩而沙哑。王医生没有直接回答,
而是换了一种方式:“我们来做一个思想实验。假如,我们先假设,林瑶小姐和李维先生,
确实是一对结婚三年的合法夫妻。那么,你和你所谓的‘女友’这四年的交往,
会以一种什么形式存在呢?有没有可能,你只是她众多网络朋友中的一个,
因为你投入的感情最多,所以,你把这种网络上的暧昧,当成了现实中的恋爱?”她的话,
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我内心最不愿承认的一种可能性。网络。是啊,我和林瑶,
是异地恋。我们大部分的交流,都是通过网络。难道……我不敢再想下去。王医生建议我,
进行一段时间的心理疏导,同时,尝试着“放下”。“你需要和过去,做一个彻底的告别。
”她说,“你可以把所有和她有关的东西,都收起来。换一个环境,认识一些新的人。
当你开始新的生活,你会发现,过去那些让你痛苦的执念,会慢慢淡化的。
”我像一个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的木偶,接受了她的建议。我回到了我自己的城市,
回到了公司。我删除了林瑶所有的联系方式,将我们所有的合影,
都锁进了一个加密的文件夹里。我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件事。我开始疯狂地工作,
用加班和会议,填满我所有的时间。我试图用身体的疲惫,来麻痹精神的痛苦。可是,没用。
午夜梦回,那只戴着婚戒的手,还是会从黑暗中伸出来,死死地扼住我的喉咙,
让我无法呼吸。我快要相信,我真的是一个疯子了。直到那天,我妈在帮我收拾老房子,
准备把一些我大学时的旧物处理掉时,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儿子,你以前那个诺基亚手机,
还要不要了?不能开机了,我准备和你那些旧书一起卖掉了。”诺基亚。
一个尘封已久的名词,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混乱的记忆。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大二那年,
我和林瑶去爬山。当时,智能手机还没那么普及,我们用的,都还是老式的诺基亚。
我们在山顶,用我那部手机,拍了一张合影。那张照片,因为像素不高,显得很模糊,
但我记得,林瑶笑得特别开心。后来,那部手机坏了,我也就忘了这件事。“妈!别扔!
”我对着电话大喊,“千万别扔!等我回去!”我立刻请假,坐上了回家的动车。
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那个被我遗忘的旧手机里,藏着拯救我脱离深渊的,唯一一根稻草。
我找到了那部布满灰尘的诺基...我找到了那部布满灰尘的诺基亚。
它确实已经无法开机了。我跑遍了全城,才找到一家还能维修这种老古董的手机店。
经过两天焦急的等待,老板告诉我,手机修好了,但只能保证导出里面的数据。
当我在电脑上,打开那个名为“照片”的文件夹时,我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我看到了。
那张在山顶的合影。照片上的我,和笑得灿烂的林瑶,依偎在一起。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
在我们的身后,不远处的另一块岩石上,坐着另一个女孩。她穿着和林瑶一模一样的登山服,
梳着一样的马尾辫。因为像素模糊,她的五官看不太清。但她的侧脸轮廓,和林瑶,
几乎一模一样。而当时,给我们拍照的,正是李维。我死死地盯着照片上,
那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孩。一个在我身边,笑靥如花,像温暖的太阳。另一个,在远处,
独自坐在阴影里,眼神,似乎正冷冷地,看着我们。这不是一张双人照。这是一张,诡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