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幕说我是恶毒女配，我偏要做一个好人我是合院里最锋利的刀，弹幕却说我是恶毒女配。
靖安侯府选人时，弹幕狂刷：女配又要装可怜抢机缘了！抢到也白搭，
迟早被弃尸乱葬岗！我沉默低头，任由侯府管家牵走“天命之女”苏婉。
一对边军夫妇却朝我伸出手：“丫头，跟咱回家吃热汤面管够不？”弹幕讥讽：蠢货！
放弃侯府选穷鬼？后来侯府倾塌，苏婉沦为棋子。我手持养父削的木剑劈开弹幕。
养母在热气腾腾的面摊前招手：“阿蛮，面好了，加肉！”——我命由我不由弹幕，
此心安处是吾家。---01靖安侯府的人踏进合院那扇沉重黑门时，
我和很多女孩都被刘妈带着在院内等候。这里的人都是孤儿，运气好的会被收养，
运气不好的会被卖给大户人家当丫鬟，更不好的会被卖进青楼。我站在最不起眼的阴影里，
背脊习惯性绷得死紧。因为弹幕那该死的字迹又飘出来了，白惨惨的，悬在我和苏婉之间。
女配阿蛮又要演苦情戏争宠了，啧，老套路。争到手又如何？
不过是从合院换到侯府的金丝笼，用完即弃的命！烂泥扶不上墙，天生恶毒心肠，
活该被卖进青楼最后喂野狗！我眼神阴鸷，拳头在袖子里捏紧，骨节发白。又是这样。
从小到大，只要苏婉在的地方，就会弹出来这种字眼，他们自称是弹幕，称呼我为女配，
说着一些我看不懂的字眼。就像附骨之蛆，喋喋不休地告诉我，我生来就是苏婉的垫脚石，
是注定要烂在泥里的下贱胚子。可明明我什么都没有做。弹幕说我又争又抢，
不如苏婉善良乖巧。我不明白，为了自己能过上好生活有什么不对。
侯府那个下巴抬得比天高的管家，眯缝眼像打量货物一样扫过我们这群人。
目光在我身上停了不足一瞬，嫌恶地撇开，最终粘在了苏婉身上。苏婉恰到好处地微微低头，
露出一段雪白的颈子，乖巧柔顺，像朵精心培育的菟丝花。“就她了，
”管家枯瘦的手指点了点苏婉，声音干涩：“带回去好生调教，侯爷自有安排。
”弹幕瞬间狂欢：天命之女气运加身！金尊玉贵，未来主母！女配傻眼了吧？嫉妒吧？
活该！来了，和这书说的一模一样。苏婉会被选中，飞上枝头。那我呢？
一股冰冷的麻木从脚底窜上来，我真的会被卖进青楼？我垂下眼皮，
盯着自己洗得发白、边缘磨损的粗布鞋尖，心如死灰，
等待着被卖入青楼的命运……就在管家的手快要碰到苏婉衣袖时，合院那扇破旧的大门。
“哐当”一声，被人大力推开了。凛冽的风卷着外头市井的尘土气猛地灌进来，
吹散了屋里的陈腐。逆着光，走进来两个人影，步伐沉稳。是一对夫妇。男的，
身材高大挺拔，纵然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短打，也掩不住那股子筋骨里透出的硬朗。女的，
挽着简单的妇人髻，荆钗布裙，眉眼温润干净，手里还提着一个盖着粗布的篮子。
我抬头望去，我们目光相汇。那汉子浓眉一挑，眼中爆出惊喜的光。
他大步流星就朝我走过来，一边走一边说：“嘿！这丫头！
眼神亮得跟咱边关熬鹰的崽子似的！够劲儿！”他嗓门洪亮，带着点北地口音，
瞬间盖过了管家的低语和弹幕的白光。他旁边的妇人紧跟着上前，
认同的点了点头：“确实够亮！”我茫然的看着他们，这也不像青楼的人啊。“噗。
”那妇人似乎被我呆愣的眼神看笑了，揉了揉我的头：“要不要跟咱回家？
家里刚擀的热汤面，管饱，还卧了俩荷包蛋，香着呢！”她的声音比那汉子柔和许多，
却同样清晰有力。这俩人谁啊？！不过这么穷，女配跟着他们饿死就好了等着吧，
穷酸日子磨不死你！活该烂在泥里！要不了多久，这两个人就会知道女配的品性恶毒，
赶走女配最好弹幕疯狂刷屏，恶毒的语言几乎要灼伤我的眼睛，
可我的心神都被这对夫妇所吸引。回家？热汤面？管饱？这些词遥远得像下辈子的梦。
可我这样的人，配得上“家”吗？配得上“管饱”吗？但是那妇人摊开的手掌，就在我眼前。
那汉子爽朗的笑声还在耳边回荡，带着阳光晒过麦秸垛的味道。鬼使神差地，
在弹幕歇斯底里的诅咒白光里，在侯府管家看蝼蚁般的目光里，
在苏婉那看似温顺实则隐含一丝怜悯的视线里……我的脚，自己动了。一步，
跨出了那片盘踞了十多年的、名为“阿蛮”的冰冷阴影。
我把自己那只因为常年干活、指节粗糙的手，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妇人温暖的掌心。“嗯。
”我听见我喉咙里挤出一个干涩的音节，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地。宋铁山，我那新出炉的爹，
爽朗的大笑，把瘦小的我扛在肩膀上，一边出门一边吆喝：“走咯！回家！
让你娘给你下两大碗面！”我被这巨大的热情裹挟着，懵懵懂懂地离开了合院。前方，
阳光刺眼，市井的喧嚣扑面而来，
孩童的嬉闹声、车轮碾过青石板的轱辘声……汇成一片陌生的、嘈杂的、却生机勃勃的洪流。
宋家的小院挤在靠近西城根儿的一溜排低矮民房里，灰扑扑的土墙，院门是几块旧木板拼的。
院子不大，却拾掇得干净利落。左边角落堆着码得整整齐齐的柴火，
右边靠墙搭了个小小的葡萄架，叶子稀疏，底下放着磨刀石和几件简单的工具。
空气里飘着一股淡淡的墨香和纸张特有的味道，
是从旁边那间敞着门的小屋里传出来的——那是宋娘子的书坊，巴掌大点地方，
三面墙都是顶到天花板的旧书架，塞满了泛黄的书籍，地上也堆着些待整理或修补的书卷。
这地方，跟靖安侯府描金绘彩的亭台楼阁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弹幕要是在，
准得尖叫穷酸破落户！。可我却觉得，这里每一寸地方都透着股活气儿，不像合院，
也不像我想象中侯府的华丽牢笼，死气沉沉。“喏，这间屋归你了！
”宋铁山推开西厢房的门，屋子很小，只放得下一张铺着厚实蓝花粗布褥子的木板床，
一张小方桌，一个掉了漆的旧木柜。干净，简陋，却是我一个人的地方。我站在门口，
脚像生了根。在合院，我们都是十几个人挤一个大通铺，
夜里翻个身都能压到旁边人的胳膊腿。“傻站着干啥？进去瞧瞧！”宋铁山在我身后笑，
轻轻推了我一把。我挪进去，指尖划过冰凉的桌面，粗糙的木质纹理摩挲着指腹。这里，
以后就是我的了？不用再提防半夜伸过来的黑手，
不用再担心仅有的半个窝头被人偷走……愣神之际。宋娘子的声音从灶房传来，
带着锅铲碰撞的轻快声响。“阿蛮，快来！面下锅了！”宋铁山应了声，
推着我就出去：“走咯，吃饭去！”灶房就在书坊隔壁，更加窄小，宋娘子在里面做饭，
火光映着她温婉的侧颜，让我感觉仿佛在做梦。
两大碗热气腾腾的面很快端上了小院里的石桌。粗瓷海碗，碗口比我脸还大。
雪白的面条卧在浓香的骨汤里，上面盖着一层厚厚的、炖得酥烂喷香的肉臊子，
金黄的荷包蛋卧在旁边，再撒上一把碧绿的葱花。香气浓郁得几乎有了实质，勾魂夺魄。
宋铁山把筷子塞到我手里：“快！趁热乎！管够！尝尝你娘的手艺。”我捏着筷子，
喉咙发紧。在合院，吃饭是战斗。抢得快，才能吃到带点油星的菜汤；抢得慢，
连馊饭渣子都剩不下。我习惯了狼吞虎咽，习惯了把每一口食物都当成最后一餐来拼命咽下。
可此刻，看着眼前这满满当当、冒着热气的碗，
看着宋铁山唏哩呼噜吃得头也不抬、嘴角沾着油光的模样，
看着宋娘子小口吃着面、时不时含笑望我一眼的温柔……我竟有些手足无措。
弹幕又开始作妖：饿死鬼投胎啊？真粗鄙。这傻蛮子，还是我们苏婉好，
靖安侯府的人可有礼仪了。我没去管弹幕，深吸一口气，压下那股刻在骨子里的抢夺本能，
学着宋娘子的样子，挑起几根面条，小心地吹了吹，才送进嘴里。滚烫！鲜香！
面条劲道爽滑，裹着浓郁的肉汁和醇厚的骨汤，瞬间在口腔里炸开。那滋味……我形容不出。
它是一种踏实的、汹涌的、带着烟火气的满足感，从舌尖一路奔涌到四肢百骸，
烫得我指尖都在微微发颤。“咋样？香不？”宋铁山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问，
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我用力点头，鼻音浓重地“嗯”了一声，再也顾不得什么仪态，
埋头大口吃起来。滚烫的面汤熨贴着冰冷的肠胃，额头上很快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好吃，
太好吃了！好吃得想哭。“慢点，慢点，别烫着。”宋娘子温声提醒，
又往我碗里添了一大勺肉臊子。我碗里的面小山一样，宋铁山还在问：“够不？再来点？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闺女也一样！多吃！长结实点！以后我再教你打架！
保准再也没有人欺负你。”吃饭间，我犹豫再三还是问了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宋铁山说他们俩到现在都没有孩子，邻居杀猪的说，那边有领养孩子的，他们就去了，
一见面他俩就相中我了。我吸溜着面条，感谢杀猪的。日子就这么在宋家小院落了根。
宋铁山没食言，真开始教我“打架”。他是守城的队长，教我的是一些军中把式。
全是些最简单直接、要命的东西：怎么拧断手腕，怎么踹膝弯，
怎么用最小的力气戳人最疼的穴位，怎么在摔倒时借力打力反制对手。他演示时，
动作快如闪电，带着战场搏杀淬炼出的狠厉。我依样画葫芦地比划一个锁喉动作，虽然生涩，
却隐隐带上了点力道和准头。宋铁山顿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行！
丫头有股子狠劲儿！是块料！”弹幕立刻蹦出来泼冷水：粗鄙武夫！能教出什么好？
女孩家学这些打打杀杀，成何体统！将来定嫁不出去！我们女主现在琴棋书画都在学，
做女人还是的我们婉婉那样的就是就是，这像什么话，打架有什么好的我装作没看见，
心无旁骛地继续练。这“粗鄙”的把式，比什么琴棋书画实用多了。宋铁山看我练得投入，
不知从哪里找来根笔直结实的枣木棍，用他那把磨得锃亮的匕首，就着昏黄的油灯，
吭哧吭哧削了半宿。第二天一早，一把沉甸甸、握在手里分量十足的木剑就塞到了我手里。
“拿着！先练这个！手稳了，劲儿顺了，再想别的！”他粗糙的大手拍了拍木剑，
又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握着那柄还带着新鲜木屑味道的木剑，剑柄被他打磨得异常光滑，
贴合掌心沉甸甸的。我用力点头，挥剑劈向虚空，带起一道沉闷的风声。弹幕那点白光，
在木剑破空的声音里，显得那么微弱。夜晚小书坊里点着油灯，灯芯被挑得亮亮的。
宋娘子坐在那张磨得发亮的长桌旁，面前摊着账本或是一本需要修补的旧书。
她会在晚上教我写字。“来，阿蛮，看这个字，”宋娘子指着账本上一个工整的墨字，
声音柔得像晚风：“‘安’，宝盖头下面一个‘女’，家中有女，方为安。”她握着我的手，
一笔一划地带着我在纸上移动。墨迹在粗糙的纸面上晕开，歪歪扭扭的。她也不恼，
耐心地一遍遍纠正：“手腕放松，指尖用力……对，就这样。”有时她也会念书给我听，
不是什么高深的经史子集，而是市井里淘来的话本子。讲狐仙报恩，讲书生赶考，
讲侠客仗剑天涯。我听得入神，那些光怪陆离的故事，比弹幕冰冷恶毒的预言有趣千百倍。
--02日子一天天滑过，我也在宋娘子的坚持下上了私塾，爹娘给我取名宋昭。
每天下学都会跟着宋铁山练武，帮着宋娘子研墨。我习惯了劈柴时木屑纷飞的清冽味道，
习惯了整理书卷时指尖沾染的墨香，
习惯了吃饭时宋铁山响亮的咀嚼声和宋娘子不时夹过来的肉片。
我偶尔也能从弹幕里得知宋婉的近况，说她被侯爷养的很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诗词歌赋信手拈来。弹幕一次次将我和她如今的生活做比较。我却觉得无所谓，
我现在就很好。甚至开始觉得，那些白光恶毒的语言有些可笑。它们越是跳脚，
越是证明我现在的路，走对了。平静的水面下，暗流从未真正停止涌动。
弹幕预言的我会因为品行不佳而被赶出宋家，终究还是来了。书坊新收了一批古籍，
据说是前朝某个落魄举人的旧藏，虽非孤本，却也颇为珍贵，能值些银子。
宋娘子仔细登记造册，用油纸包好，暂时堆放在书坊角落一个干燥的旧木箱里。“阿蛮，
这几日得空，你帮娘多留意着点这箱子，别让耗子啃了，也别沾了潮气。
”宋娘子揉着发酸的肩膀，叮嘱我。她眼神里是纯粹的信任。我点点头，心里却咯噔一下。
弹幕刺目的白光几乎瞬间就糊满了我的视野：女配本性难移！见财起意！定会偷书换钱！
烂泥扶不上墙！等着被扫地出门吧！我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掌心。不！
我不会！我绝不会辜负这份信任！我几乎是立刻搬了个小板凳，死死守在那旧木箱旁边，
像一头炸毛护食的幼兽，眼神警惕地扫过每一个进出书坊的人影。宋娘子看我紧张的样子，
失笑道：“傻丫头，也不用这么守着，该干啥干啥去，娘信你。”她越是这样说，
我心头那根弦就绷得越紧。弹幕的白光在我眼前疯狂闪烁，带着恶毒的嘲弄。我寸步不敢离，
连夜里睡觉都恨不得睁一只眼。宋铁山看了我几天，没说什么，只是某天清晨，
他磨那把匕首的时间格外长，磨刀石发出的“嚓嚓”声，带着一种沉稳的韵律，
莫名地让我焦躁的心绪平复了些许。然而，该来的还是来了。三天后的清晨，
宋娘子照例去整理那批书，准备送去给相熟的买家过目。她掀开木箱盖子，脸色瞬间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