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法医,专杀流浪汉。 雨夜是完美掩护,雨水冲刷所有痕迹。
特制冷冻弹射入目标体内,法医报告永远显示死亡时间误差三小时。
现场留下特殊绳结——只有我能看懂的犯罪签名。 漂白剂处理每一处接触点,
连一根头发都不会留下。 警察在监控里永远找不到我离开的画面。 他们不知道,
我每次都从地下管网爬回警局值班室。 结案报告写着:连环杀手凭空消失。
我收起新做的绳结,望向窗外雨幕——下个目标正在桥洞熟睡。雨下得正紧,
冰冷的雨点密密麻麻砸在油腻的柏油路上,溅起一片片浑浊的水花。
空气里弥漫着城市下水道反涌的、混合着垃圾发酵的湿闷腥气。
我缩在警局值班室那把老旧的皮革转椅里,指间夹着的烟积了长长一截灰白。窗外,
霓虹灯在连绵的雨幕里晕染开模糊而妖异的光斑,红绿交织,像凝固的血块和***的胆汁。
桌角那盏白炽台灯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光线昏黄而稳定,
把我伏案在厚厚尸检报告上的影子拉得又长又扭曲。值班室的空气凝滞不动,
只有烟丝燃烧的细微噼啪声和墙上挂钟单调的滴答声,固执地切割着这黏稠的雨夜。
第三个了。这个念头像冰冷的蛇,滑腻地钻进我的意识深处,
带来一阵隐秘的、近乎战栗的兴奋。指尖无意识地捻过卷宗粗糙的纸页边缘,
目光却穿透了玻璃,投向远处那片被雨水彻底吞噬的黑暗——城西废弃桥墩下的涵洞。
那个蜷缩在肮脏编织袋里的身影,此刻应该彻底冷透了吧?雨水会是最好的清道夫,
冲刷掉我踏足泥泞河岸的所有印记,连同那具躯体上最后一点属于活人的气息。“陈法医,
还没走呢?”值班的小王警官端着个热气腾腾的泡面桶,探进半个身子,
脸上带着熬夜的疲惫和年轻人特有的、对一切司空见惯的麻木,“这鬼天气,真邪门。
”我掐灭烟头,烟灰簌簌落在报告空白处,像几粒微小的尘埃。抬起眼,
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属于一个加班法医的倦怠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对恶劣天气的厌烦。“快了,
把最后这点报告收尾。这雨下得人心烦,路上小心点。”声音平静,带着点沙哑,
是熬夜和烟熏火燎后的正常产物。小王含糊地应了一声,缩回隔壁值班室,
吸溜泡面的声音隐约传来。
门缝里透出的光短暂地照亮了我脚边那个半旧的、印着市局法医中心字样的帆布工具包。
后来经过无数次改良、只有我自己能打出那种独一无二、充满张力与平衡美感的绳结的绳子。
窗外的雨声更急了,哗啦啦地敲打着玻璃,像是某种催促。时间到了。我无声地起身,
拎起工具包,动作轻得像一片影子滑过地面。没有开灯,
值班室通往内部走廊的门在身后悄无声息地合拢,隔绝了那点昏黄的光线。走廊里空无一人,
只有顶灯惨白的光线映照着冰冷的墙壁和光洁的地砖,脚步声被厚实的胶底鞋完全吸收。
我熟门熟路地拐进洗手间最里侧的隔间,反锁。
这里的气味永远带着消毒水和陈旧污垢混合的怪味。
我挪开角落那个沉重的、布满水垢的铸铁清洁工具柜,后面粗糙的水泥墙上,
赫然露出一个直径约莫六十公分的圆形洞口。洞口边缘参差不齐,
像是被什么东西粗暴地砸开过,又被刻意用阴影和杂物遮掩着。
一股更浓烈的、混合着泥土腥腐和铁锈味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
这是城市庞大地下管网系统一个微不足道的、早已被遗忘的泄水支口,
如同人体内一条废弃的毛细血管。多年前一次特大暴雨后的管道抢修报告里,
曾草草提过这个因堵塞而被临时废弃的泄水口,后来便无人问津。而我,
在一次偶然检查地下室旧档案时,发现了这个秘密,并花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
在无人知晓的深夜,用最原始的工具,一点一点清理、扩大、加固,
让它成为一条只属于我的、通往黑暗腹地的秘径。洞内一片漆黑,深不见底,
只有下方极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水流冲刷管壁的沉闷回响,如同巨兽在黑暗中低沉的呼吸。
我戴上头灯,冰冷的塑料带勒紧额头,光束像一柄利剑刺破浓稠的黑暗,
照亮了洞口内壁上湿滑的、布满苔藓和不明粘液的金属梯蹬。没有丝毫犹豫,
我侧身钻了进去,动作流畅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
沉重的工具柜被我在里面用一根特制的金属杆重新顶回原位,严丝合缝地堵住了洞口。
最后一丝属于地面世界的光线和声音彻底隔绝。
寒冷、潮湿、带着浓重铁锈和淤泥***气味的空气瞬间包裹全身。梯蹬冰冷刺骨,
覆盖着一层滑腻的苔藓。我深吸一口气,肺叶被这污浊的空气***得微微收缩,
然后开始下行。梯子不长,大约只有四五米,脚下很快踩到了坚实但湿滑的管道底部。
这里是一个相对宽敞的岔口,主排污管道的巨大轰鸣声从左侧汹涌传来,
带着震动和恶臭的气浪。而我要去的方向,是右侧那条更细、更安静、早已干涸的废弃支管。
头灯的光束在直径约一米的圆形管道内壁扫过,
映照出斑驳的锈迹、凝固的油污和干涸的、如同黑色血管般蜿蜒的污泥痕迹。
管道内壁异常光滑,积年的污垢在脚下形成一层粘稠的淤泥,
每一步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噗叽”声,每一步都需要调动全身的肌肉去对抗那可怕的吸力。
空气几乎不流通,
带着令人窒息的恶臭——那是死水、腐烂有机物和某种难以名状的化学物质混合发酵的味道。
污水特有的、刺鼻的氨气混杂着硫化氢的臭鸡蛋味,浓烈得足以灼伤呼吸道。
我拉高了领口捂住口鼻,但那股味道依旧无孔不入,像无数细小的针,顽固地刺入鼻腔深处。
汗水迅速浸透了后背的衣物,又被这管道里特有的阴冷湿气激得皮肤一阵阵发紧。
只能弓着腰前行,脊柱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工具包紧贴着身体,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滚烫的砂砾。管道并非笔直,
不时有扭曲的弯道和向上或向下的斜坡。黑暗中,只有头灯的光束是唯一可靠的指引,
照亮前方一小片令人绝望的、不断重复的肮脏景象。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只有沉重的脚步声、粗重的喘息声和管道深处偶尔传来的、不知名小动物窸窣逃窜的声音,
在绝对的死寂中被无限放大。孤独感如同这管道里的黑暗,浓稠得化不开,
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但一种奇异的亢奋却在这极致的孤绝和污秽中滋生、蔓延。
这里是绝对的法外之地,是连最精密的城市监控网络也探测不到的阴影地带。
每一步踏在淤泥里的跋涉,每一次吸入污浊空气的窒息感,
都在强化着一种隐秘的权力感——我正行走在秩序世界的反面,像一个幽灵,
一个操控生死的无形之手。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二十分钟,也许是四十分钟,
前方管壁上出现了一个向上倾斜的、更小的圆形开口,
被几根锈蚀得几乎断裂的钢筋栅栏封着。这就是出口,正上方,就是那片废弃的河滩和涵洞。
我停下脚步,侧耳倾听。只有外面滂沱的雨声,密集地敲打着地面,掩盖了一切细微的声响。
很好。我放下工具包,从里面取出那把特制的液压剪。冰冷的金属握柄带来一丝熟悉的触感。
对准那几根早已脆弱的钢筋,轻轻发力。
“咔嚓…咔嚓…”几声轻微到几乎被雨声完全吞没的脆响后,栅栏***净利落地剪断。
我小心地将扭曲的钢筋移开,露出一个勉强能供一人钻出的洞口。
一股带着泥土腥气和冰冷雨水的清新空气猛地灌了进来,冲淡了管道里令人作呕的恶臭,
精神为之一振。我先把工具包推了出去,然后双手撑住湿滑冰冷的洞口边缘,腰腹发力,
像一条从泥沼中钻出的蛇,无声而迅捷地探出了上半身。冰冷的雨水瞬间劈头盖脸地砸下,
打得皮肤生疼。眼前是熟悉的、被暴雨彻底统治的世界。废弃的河堤像一条僵死的巨兽,
在黑暗中向远处延伸。浑浊的河水在脚下不远处汹涌咆哮,卷起白色的泡沫。我钻出的地方,
在一丛茂密的、被雨水打得东倒西歪的芦苇后面,完美地遮蔽了洞口。
涵洞就在左前方不到十米的地方,一个巨大的、水泥浇筑的拱形阴影,
像一个张开巨口的怪兽,沉默地蹲伏在河岸的陡坡之下。目标就在里面。
我伏在湿冷的泥泞中,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石像,只有眼睛在头灯熄灭后的黑暗里,
锐利地扫视着四周。目光穿透重重雨幕,
存在的车灯、远处楼房模糊的窗口是否有可疑的亮光、以及涵洞附近是否有任何活物的动静。
除了震耳欲聋的雨声和河水奔流的咆哮,再无其他。死寂。绝对的死寂。
这片被城市遗忘的角落,此刻完全属于我,属于这场冰冷的雨。耐心等待了足有五分钟,
确认没有任何异常。我这才抓起工具包,从芦苇丛中矮身窜出,几乎是贴着泥泞的地面,
几个无声的疾步,敏捷地闪入了涵洞那巨大的、充满回声的黑暗怀抱。涵洞内比外面更黑,
空气潮湿阴冷,带着浓重的尘土和霉菌的味道。
角落里堆满了垃圾、破木板和被水流冲进来的各种杂物。我的目标,
一个枯瘦得像一捆干柴的老头,蜷缩在涵洞最深处一个相对干燥的角落。
他裹着一条肮脏得看不出颜色的破毯子,身下垫着厚厚的硬纸板和破麻袋。
雨水从涵洞顶部滴落,发出单调的滴答声。他似乎睡得很沉,发出轻微而不均匀的鼾声,
夹杂着肺部的痰音。一个空了的劣质白酒瓶倒在他手边,
浓烈的酒精味混合着他身上散发出的、长期不洗澡的酸馊味,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
一个同样肮脏的编织袋敞着口,露出里面几件破烂衣物和几个空塑料瓶——他全部的家当。
一个被世界彻底抛弃的影子。消失,不会激起半点涟漪。我放下工具包,
动作轻柔得像怕惊醒一个婴儿。没有立刻动手。头灯在进入涵洞前就已经关闭。
我站在绝对的黑暗里,离他大约两米远,静静地“看着”那团模糊的阴影。心跳平稳,
呼吸悠长。这不是怜悯,更不是犹豫。这是一种仪式感,一种确认。确认猎物毫无防备,
确认环境绝对安全,确认自己掌控一切。然后,行动开始。迅如鬼魅。我无声地欺近,
左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捂住了他的口鼻。那触感粗糙、油腻,
带着浓重的烟酒和污垢混合的气息。他的身体猛地一僵,浑浊的眼睛在黑暗中惊恐地睁开,
喉咙里发出短促而绝望的“嗬嗬”声,瘦骨嶙峋的身体爆发出濒死前最后的挣扎力量,
像一条离水的鱼般剧烈扭动起来,枯瘦的脚胡乱蹬踢着地上的杂物,发出哗啦的声响。可惜,
太晚了,也太弱了。
暗袋里抽出了那件东西——一个形状奇特的、哑光黑色的、如同加大号注射器般的金属装置。
冰冷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尖端不是针头,而是一个微小的、极其坚固的合金撞针孔洞。
我甚至没有低头去看他的挣扎,右臂肌肉贲张,稳定得如同机械臂,
对准他左侧肋骨下缘、心脏下方的位置,狠狠按下装置尾部强力的弹簧激发钮。“噗!
”一声沉闷到几乎被雨声完全掩盖的轻响。装置内部精巧的撞针瞬间释放出巨大的动能,
将装置前端储藏腔里那颗特制的“子弹”以极高的速度推射出去。那并非金属弹丸,
而是一颗黄豆粒大小、包裹着超薄高分子复合膜的固态液氮胶囊。在撞针击发的瞬间,
胶囊表面的薄膜被刺破,内部的液氮在巨大压力下瞬间气化膨胀,
产生一个极其短暂的、高强度的定向冲击力,推动着胶囊本身如同微型炮弹一样,
无声地穿透薄薄的衣物和皮肤,深深嵌入目标腹腔深处的软组织内。
整个过程在零点几秒内完成。老头身体剧烈的挣扎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猛地一挺,
随即彻底瘫软下去,只剩下细微的、无意识的抽搐。
捂住他口鼻的手掌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挣扎力量的瞬间消失。
那双浑浊的眼睛还惊恐地圆睁着,瞳孔在黑暗中扩散开来,映不出任何东西。我松开手,
他的头颅无力地歪向一边。没有血。那颗特制的“冷冻弹”在穿透组织的瞬间,
其核心包裹的极少量液氮大部分用于气化推动会迅速汽化吸热,
在弹道周围形成极其短暂的超低温区域,微创地冻结并封闭了微小创口周围的毛细血管。
创口本身细微如针孔,又在腹腔深处,体表几乎看不到任何痕迹。我迅速收起那件发射装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