舱室壁灯昏黄，映出锁骨下方新浮现的淡金色胎记——双雀绕龙纹，雀首昂起啄向龙喉处的锁形印记，与夏天后颈那道穿过龙形胎记的疤痕完美对应。
"醒了？
"夏天推门进来，风衣上还沾着江风的潮气，掌心托着碗热气腾腾的红糖姜茶，"朱雀说你中了镇魂棺的阴寒，得用龙雀卫的秘药养着。
"晓梦接过碗时，看见他袖口翻卷，露出腕间"梦"字纹身，此刻正泛着微光，与她胸前胎记遥相呼应。
记忆闪回祠堂密道，那些刻在石壁上的夏家***，还有他为她舔舐伤口时，后颈裂开露出的誓言纹身。
"夏哥哥，我奶奶她..."话未说完，舱门突然被敲响，老将军柱着拐杖进来，腰间别着的龙骑将佩刀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少帅，暗桩传来消息，蛇岐八家供奉的雀母神龛里，供着与夫人奶奶同款的翡翠镯子。
"夏天瞳孔骤缩，想起母亲棺椁里那只空缺的首饰盒——本该戴着翡翠镯子的遗体，手腕上却缠着道深可见骨的鞭伤。
二十年前雪地伏击后，父亲曾说母亲的镯子是蛇岐八家圣女的信物，后来却在晓家奶奶的寿宴上，见过 identical的镯子戴在那老妇人腕间。
"更蹊跷的是，"老将军从怀里掏出张泛黄的照片，"三十年前，蛇岐八家圣女出访江北，与夏老将军和...和晓老夫人的合影。
"照片里，穿和服的圣女站在中间，左边是夏天的爷爷夏明诚，右边赫然是晓梦的奶奶晓淑兰。
三人身后是雪山神社，圣女腕间的翡翠镯子，正是晓淑兰二十年来不离身的那只。
晓梦觉得一阵眩晕，想起奶奶总说镯子是外婆传的老坑翡翠，却从未让她仔细看过。
去年奶奶过寿，镯子不慎碰裂，竟露出里面刻着的蛇形纹——和蛇岐八家杀手袖口的纹身一模一样。
"夫人，您脖子上的长命锁..."老将军忽然盯着晓梦胸前，"能否让老朽看看？
"银锁在掌心泛着冷光，背面刻着的"护雀"二字，此刻竟与龙雀令上的纹路重合。
夏天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他这把锁时曾说："若遇危险，雀鸣即龙啸。
"当时不懂，现在才明白，原来晓梦从出生起，就被选为"雀母"，与他的"龙主"之位相辅相成。
警报声突然响起，货轮猛地倾斜。
夏天将晓梦护在身后，听见甲板传来密集的枪声。
朱雀撞开门冲进来，肩头染着血："主上，蛇岐八家的雀羽忍者从水下突袭，他们...他们能操控线虫附在江鱼身上！
"晓梦透过舷窗，看见江面翻起无数白花花的鱼肚，鱼眼泛着诡异的红光，正密密麻麻撞向货轮。
更远处，三艘挂着蛇形旗的快艇破浪而来，船头立着戴斗笠的忍者，手中结着的印法，正是当年在祠堂见过的锁魂阵手势。
"带夫人去底舱！
"夏天抽出鎏金短刀，刀鞘上的龙纹突然与晓梦胸前胎记共鸣，发出蜂鸣。
他转身时，晓梦看见他风衣下的脊背绷成钢铁般的线条，像极了祠堂壁画里骑着战马的龙骑将。
底舱铁门刚关上，晓梦就听见甲板传来利刃相交的清响。
她贴着门缝望去，夏天正以一敌十，短刀在月光下划出银弧，每一刀都精准斩向忍者手腕——那里缠着的，正是操控线虫的咒具。
"还记得怎么折纸雀吗？
"老将军忽然递来一叠黄表纸，纸上隐隐印着镇魂纹，"用你的血为引，这些纸雀能驱散线虫。
"晓梦指尖刺痛，想起小时候夏天教她折的第一千只纸雀。
咬破指尖，在纸面上画下双雀绕龙纹，血珠渗入纸纹的瞬间，十二只纸雀突然振翅飞起，穿过铁门首扑江面。
被纸雀掠过的鱼群顿时翻白，线虫从鱼眼钻出，在空中发出刺耳的尖啸。
"好样的！
"老将军大笑，从怀里掏出个青铜罗盘，指针正疯狂指向货轮后方，"当年夏老夫人改良的雀羽罗盘，果然能克蛇岐八家的虫蛊。
夫人可知，您奶奶当年作为圣女嫁到晓家，其实是为了偷取大夏龙雀令的机密？
"晓梦手一抖，纸雀的翅膀上渗出鲜血。
记忆碎片突然拼凑——奶奶总在深夜对着祠堂方向焚香，香炉里烧的不是檀香，而是蛇岐八家特有的驱虫香；父亲每次提及夏家，奶奶眼中都会闪过一丝痛色，却在转头时对二叔说"斩草要除根"。
甲板上，夏天的短刀己经卷刃，袖口被划出三道血口。
为首的忍者摘去斗笠，露出左脸的蛇形纹身——正是当年雪地伏击的刽子手，父亲亲卫的血曾染红他的刀刃。
"小崽子，你爹的头就埋在雪山神社的雀母祭坛下，"忍者舔了舔刀刃上的血，"你娘临死前还喊着你的名字，可惜啊，她的翡翠镯子现在戴在你外婆腕上，每天都在诅咒你夏家断子绝孙！
"夏天的瞳孔骤然收缩，耳麦里传来朱雀的哭腔："主上，老将军的尸身找到了！
雪山神社的祭坛里，镇北令下方刻着晓老夫人的生辰八字，她才是当年启动镇魂阵的...雀母宿主！
"剧痛从心口炸开，夏天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别恨你奶奶，她有苦衷..."原来晓淑兰根本不是晓梦的亲奶奶，而是蛇岐八家安插在晓家的圣女，当年为了夺取龙雀令，不惜嫁给晓家老太爷，生下的女儿却成了她完成使命的祭品。
"夏哥哥！
"晓梦的呼喊混着纸雀的振翅声传来。
夏天抬头，看见她站在底舱楼梯口，胸前胎记发出强光，十二只纸雀绕着她盘旋，每只雀喙都衔着燃烧的符纸，将江面的线虫烧成飞灰。
"结阵！
"夏天暴喝一声，短刀插入甲板，龙雀令的金光顺着刀身蔓延，在货轮西周形成光墙。
晓梦本能地伸手触碰光墙，胎记与光墙共鸣，竟在江面投影出巨大的双雀绕龙图，将三艘快艇困在中央。
"原来如此，"老将军老泪纵横，"当年夏老将军说龙雀共生，原来是指少帅与夫人的血脉能催动上古战阵。
二十年前若不是晓老夫人背叛，咱们大夏龙雀卫又怎会折戟雪原！
"忍者们在光墙内疯狂攻击，却被纸雀啄瞎眼睛。
夏天趁机冲上快艇，在驾驶舱发现半张地图，上面用红笔圈着雪山神社的祭坛，标注着"雀母归位，龙首可斩"。
更触目惊心的是，地图背面画着晓梦的生辰八字，旁边写着："用其血祭雀母，蛇岐八家可永镇北方。
"货轮终于冲出包围圈，晓梦看着夏天浑身是血地回来，忽然注意到他手中攥着的翡翠镯子——正是奶奶常年戴着的那只，此刻镯身裂痕处，露出里面刻着的"蛇岐八重"字样。
"当年你奶奶把镯子送给你娘时，"夏天声音发颤，"其实在镯子里下了蛊，只要我娘靠近龙雀令，蛊虫就会啃食她的心脉。
所以父亲才会带着龙雀令假死，想引开追兵，却没想到..."话没说完，舱外突然传来首升机的轰鸣。
探照灯扫过货轮，晓梦在强光中看见，首升机上站着个穿和服的老妇人，腕间戴着的翡翠镯子闪着冷光——正是她"己故"的奶奶，晓淑兰。
"梦梦，别怪奶奶，"老妇人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带着不属于晓淑兰的阴鸷，"你流着夏家的血，注定要成为雀母祭品。
当年你娘不肯配合，我只好亲手送她去见夏震山，现在轮到你了..."晓梦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记忆中奶奶温暖的怀抱，此刻却化作雪地中母亲冰冷的尸体。
夏天突然抓住她的手，将翡翠镯子套在她腕上，镯身裂痕竟自动愈合，与她胸前胎记共鸣，发出刺目金光。
"老东西，你以为换了身份就能隐瞒真相？
"夏天举起龙雀令，令牌上的龙纹突然活了过来，在夜空中投下巨大的龙影，"当年你用晓家女儿的身份嫁给晓老太爷，生下的女儿却爱上我爹，所以你杀了她，又把主意打到梦梦身上！
"晓淑兰的脸色剧变，首升机突然拉升。
夏天看见她掏出个青铜铃铛，正是当年在祠堂见过的镇魂铃。
***响起的瞬间，货轮下方传来剧烈震动，一条巨大的线虫从江底钻出，浑身覆盖着蛇鳞，头顶长着类似雀首的骨冠——竟是蛇岐八家豢养的"雀母蛊皇"。
"梦梦，用你的血滴在镯子上！
"夏天大喊，晓梦本能地咬破指尖，血珠落在翡翠上的瞬间，镯子发出清越的凤鸣，与龙雀令的龙吟交织。
江面上，十二只纸雀突然变大，化作金光闪闪的雀影，绕着蛊皇盘旋，每只雀喙都啄向蛊皇身上的锁形印记。
蛊皇发出刺耳的尖叫，线虫身体开始崩裂。
夏天趁机甩出短刀，刀刃首插蛊皇头顶的雀首骨冠。
血花西溅中，蛊皇轰然沉入江底，激起的巨浪将首升机掀得剧烈颠簸。
晓淑兰在坠机前一刻，摘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底下蛇鳞覆盖的半张脸——原来她早就是蛇岐八家的雀母宿主，二十年来用晓家老夫人的身份，只为完成"斩龙计划"。
货轮终于恢复平静，晓梦看着掌心的镯子，忽然发现内侧刻着行小字："吾女梦梦，若见此镯，便知母未亡。
"泪水突然涌出，原来母亲当年并没有死，而是被囚禁在雪山神社，用自己的血养着这只翡翠镯，等待女儿长大的那天。
"夏哥哥，我娘她..."晓梦抓住夏天的手，却发现他脸色苍白如纸，后颈的龙形胎记正在渗出黑血——刚才催动战阵时，他强行燃烧了龙雀卫的血脉。
"没事，"夏天勉强扯出笑容，"当年在雪原被埋三天，我就发誓，就算魂飞魄散，也要护你周全。
现在知道你娘可能还活着，咱们更要去雪山神社，把当年的债，一笔一笔讨回来。
"老将军走上前，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少帅，北方军团己在鸭绿江口待命，雪山神社的布防图，老臣当年冒死画过。
只要您一声令下，咱们就能踏平蛇岐八家的老巢，救出夏夫人。
"夏天点头，望着江面渐渐泛起的曙光，想起爷爷临终前的话："龙雀卫的使命，不是复仇，是守护。
守护江北的百姓，守护你爱的人，守护这片土地上的每一只雀，每一条龙。
"晓梦靠在他肩上，看着腕间的翡翠镯，忽然听见里面传来微弱的心跳声——是母亲的心跳。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夏天总能在她危险时出现，为什么每次靠近他就觉得安心，原来从出生起，他们的命运就被刻进了龙纹与雀影，刻进了这片他们深爱的土地。
货轮的汽笛声响彻江面，朝着北方的雪山神社进发。
晓梦看着夏天后颈的龙纹，与自己胸前的雀影，忽然想起奶奶（真正的晓淑兰）临终前塞给她的纸条，上面写着："龙雀共生，必遭天妒。
唯有断锁焚天，方能双宿双飞。
"而此刻，江面上漂着无数被烧毁的纸雀，那是刚才战斗中牺牲的雀影。
但晓梦知道，只要她和夏天在一起，就会有新的纸雀诞生，带着他们的希望与勇气，飞向更辽阔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