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魏华，今年三十二岁，在一家物流公司做运输主管。如果不是今天这场意外，我永远不会知道，五年前我救的那个人，现在正在毁掉我的婚姻。

事情要从一张照片说起。

下午三点，我提前下班回家，想给妻子一个惊喜。我们结婚三年了，她叫赵雨薇，是个银行柜员，温柔美丽，是我见过最好的女人。

推开门，家里静悄悄的。我以为她还没下班，正准备去厨房弄点吃的，手机却响了。

是一条微信消息，不是发给我的，是雨薇忘记带走的手机收到的。

屏幕上显示的联系人名字让我愣住了：阿轩。

消息内容很简单："今晚见面吗？"

我知道我不该看，但手指已经不受控制地点开了聊天记录。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雨薇笑得很甜，靠在一个男人的肩膀上。男人的侧脸英俊，但我注意到的不是他的长相，而是他***的左臂上那道长长的手术疤痕。

那道疤痕，我太熟悉了。

五年前，我因为一场车祸躺在医院里，生命垂危。医生说我需要紧急手术，但手术风险极大，需要切除一段肋骨来修复内脏损伤。就在我签署手术同意书的时候，隔壁病房传来了哭声。

一个年轻男人因为同样的车祸，需要肋骨移植才能活下去。而我，恰好可以成为捐献者。

那时候我还是单身，没有家庭负担，医生说我的骨骼恢复能力强，捐献一段肋骨对我的影响不大。而对那个男人来说，这就是活下去的希望。

我同意了。

手术后，我在医院躺了两个月。偶尔会听护士提起，那个接受我肋骨的男人恢复得很好，对我感激不尽。但按照医院的规定，捐受双方不能见面，我们永远都是陌生人。

但是现在，这个陌生人出现在了我妻子的照片里。

我的手在颤抖。

手机响了，是雨薇打来的电话。

"老公，我今晚要加班，你自己解决晚饭哦。"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但我听起来却像是刀子在割。

"好的。"我努力保持声音平静。

挂断电话后，我又看了一遍那张照片。男人的手臂上，那道疤痕清晰可见。这不是普通的外伤疤痕，而是手术留下的痕迹，位置、形状都和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我打开搜索引擎，输入了五年前那场车祸的关键词。新闻报道里提到了两名伤者，一个是魏华，一个是郭轩。

郭轩。阿轩。

一切都对上了。

我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一片混乱。五年前，我把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给了他，救了他的命。现在，他却和我的妻子在一起。

这是什么样的讽刺？

我给了他重生的机会，他却要毁掉我的人生。

夜幕降临，雨薇还没有回来。我坐在客厅里，手里拿着她的手机，一遍遍地翻看着她和郭轩的聊天记录。

他们认识已经半年了，从最初的礼貌客套，到后来的亲密无间。我看到了他们约会的照片，看到了他们互相表白的消息，看到了我从未见过的雨薇的另一面。

在他面前，她是那么的活泼，那么的开心。而在我面前，她总是温和而平静，就像一潭没有波澜的湖水。

原来，她真正的笑容不是给我的。

最让我痛苦的是，在他们的聊天记录里，我看到了这样一段对话：

雨薇："你说，如果有一天，我们的事情被发现了怎么办？"

郭轩："不会的，他永远不会知道是我。而且，从某种程度上说，我觉得我们在一起是有道理的。"

雨薇："什么意思？"

郭轩："我身体里流着他的血，承载着他的生命。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雨薇："你真的相信命运吗？"

郭轩："我相信。如果不是命运，我怎么会活下来？如果不是命运，我怎么会遇到你？"

我看到这里，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

他们竟然知道。他们知道我和郭轩之间的关系。

这不是巧合，这是预谋。

我想起了一年前，雨薇突然对我提起想要了解器官捐献的事情。她说她想做公益，想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我当时还很支持她，甚至告诉了她我五年前的经历。

原来，她早就在调查我的过去。

门锁响了，雨薇回来了。

我迅速放下手机，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老公，你怎么还没睡？"她走过来，在我脸颊上轻吻了一下。

她的吻让我感到恶心。

"等你。"我说。

她坐在我身边，挽住我的手臂。"今天工作特别累，明天是周末，我们出去走走吧。"

"好。"我答应着，心里却在想，她是不是要趁这个机会和我提分手。

"老公，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感觉你有点不开心。"她关切地看着我。

如果是以前，我会被她的关心感动。但现在，我只觉得她在演戏。

"没什么，就是工作压力大。"我说。

她点点头，没有再追问。

当晚，我们睡在同一张床上，但我感觉我们之间隔着整个宇宙的距离。

她很快就睡着了，睡得很香。而我，整夜都在想着一个问题：

我应该怎么面对这一切？

第二天是周六，我醒得很早。雨薇还在睡觉，我轻手轻脚地起床，去厨房给她准备早餐。

这是我们的习惯，每个周末我都会亲自下厨。我煎蛋、烤面包、冲咖啡，一切都和平时一样，但我的心情却截然不同。

我在想，这样的早餐还能持续多久？当她发现我知道一切的时候，她会是什么反应？

雨薇醒来的时候，我已经把早餐摆好了。

"老公，你真好。"她伸了个懒腰，走过来抱住我的腰。

我僵硬地站着，没有回应她的拥抱。

"怎么了？"她察觉到了我的异常。

"没什么。"我转身看着她，"雨薇，我们聊聊吧。"

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聊什么？"

"关于我们的婚姻。"我说，"你觉得我们现在怎么样？"

这是一个试探性的问题。我想知道，她是否还打算继续这场欺骗。

"我们很好啊。"她说，但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自然，"虽然有时候会觉得生活有点平淡，但这就是婚姻吧。"

平淡。她用了这个词。

"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一个让你心动的人，你会怎么办？"我继续试探。

她的脸色变了，"老公，你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

"只是假设。"我说。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觉得这种假设没有意义。我已经结婚了，我有责任对我的婚姻负责。"

多么冠冕堂皇的话。如果我不知道真相，我一定会被她感动。

"但是如果真的遇到了呢？"我不依不饶。

"魏华，你今天怎么了？"她有些恼怒，"我们能不能不要讨论这些没有意义的假设？"

我点点头，"好，我们不讨论了。"

吃早餐的时候，我们都很安静。我注意到她一直在看手机，眉头微皱，似乎在等待什么消息。

"工作上的事？"我问。

"嗯，有个客户的问题需要处理。"她说。

又是一个谎言。

吃完早餐，她说要出去办点事，下午才能回来。我知道她要去见郭轩。

"那我去找朋友打球。"我说。

她点点头，快速地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

她走后，我立即开始行动。

我知道郭轩的名字，也知道他的大致年龄，要找到他并不难。通过社交媒体和***息，我很快就找到了他的住址和工作单位。

郭轩在一家广告公司做创意总监，住在市中心的一个高档小区。看起来，这五年来他过得不错。

我开车来到他住的小区，在楼下等待。

下午两点，我看到了他们。

雨薇挽着郭轩的手臂，从小区门口走出来。她穿着我没见过的裙子，化了精致的妆，整个人显得容光焕发。

而郭轩，比照片里看起来更加英俊。他个子很高，身材匀称，穿着休闲的衬衫和牛仔裤，看起来阳光而有活力。

最重要的是，他的左手臂上，那道疤痕清晰可见。

他们走得很近，雨薇时不时地仰头和他说话，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甜蜜笑容。郭轩也很温柔地回应着她，偶尔弯腰在她耳边说些什么，惹得她咯咯直笑。

我坐在车里，看着这一幕，心如刀绞。

他们走进了一家咖啡厅。我等了一会儿，也跟了进去。

咖啡厅很大，我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能够清楚地看到他们但不会被发现。

"一杯美式，谢谢。"我对服务员说。

"雨薇，你想要什么？"郭轩问她。

"卡布奇诺。"她说。

"还是喜欢甜的。"郭轩笑着说，"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

"你还记得？"雨薇的眼睛亮了。

"当然记得。那时候你点了一杯卡布奇诺，但是觉得太苦了，偷偷加了三包糖。"郭轩说。

雨薇脸红了，"你居然注意到了？"

"我注意到了你的一切。"郭轩说，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我看着他们的手紧紧相握，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里。

"轩，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我没有结婚就好了。"雨薇说。

"别这样想。"郭轩说，"命运让我们相遇，就一定会给我们机会。"

"可是我不想再这样偷偷摸摸的了。"雨薇说，"我想光明正大地和你在一起。"

"那就离婚。"郭轩说，"我等你。"

"可是他对我很好。"雨薇犹豫了，"而且，他曾经救过你的命，我觉得我们这样做对不起他。"

郭轩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雨薇，你知道吗？我有时候觉得，我们在一起是有深层原因的。"

"什么原因？"

"我身体里有他的一部分，从某种程度上说，我就是他的延续。也许，你爱的不是我，而是他身体里流传给我的那部分。"郭轩说。

"胡说。"雨薇说，"我爱的是你，不是任何其他人。"

"那你就应该勇敢一点。"郭轩说，"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不要再犹豫了。"

雨薇点点头，"你说得对。我会处理好的。"

"什么时候？"郭轩问。

"这个月底。"雨薇说，"我会和他摊牌。"

这个月底。还有两个星期。

我喝完咖啡，悄悄地离开了咖啡厅。

开车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郭轩说的那句话：我身体里有他的一部分，从某种程度上说，我就是他的延续。

这是多么荒谬的逻辑。我救了他的命，他却要毁掉我的人生，还说这是有深层原因的。

但是，还有一句话让我更加愤怒：也许，你爱的不是我，而是他身体里流传给我的那部分。

他们把我当成了什么？一个器官的提供者？一个可以被随意利用和抛弃的工具？

回到家，雨薇还没有回来。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我们的结婚照。

照片里的我们多么幸福，那时候我以为我找到了此生的挚爱。但现在我才知道，在她心里，我从来都不是她的唯一选择。

晚上七点，雨薇回来了。

"老公，你打球怎么样？"她问。

"不错。"我说，"你办事顺利吗？"

"嗯，都处理好了。"她说。

又是一个谎言。但这次，我没有戳穿她。

因为我有了一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