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晨光里的逃亡
陈默那句“我们得出去”让凝滞的空气裂了道缝，又迅速被紧张填满。
“出去？
找死啊！”
张弛梗着脖子，可盯着窗外教学主楼亮灯的教室，他攥着牛肉干的手松了又紧。
林野没吭声，默默把椅子腿塞进背包——那是昨晚找的“武器”松木茬口还扎手。
赵睿把铁盆警报器拆了，金属碰撞声里，藏着他不愿说的期待：或许出去，真能活。
一首没怎么说话的周磊突然蹲下身，手指在地上划着路线，眉头拧成个疙瘩。
陈默翻开手机地图，信号格只剩可怜的一格，却精准定位到最近的避难所——在校外加油站。
“穿过操场、图书馆，从西门出去。”
他指尖划过屏幕，丧尸聚集的区域标成暗红，像道疤。
林野看着那路线。
想起去年冬天，他们五人裹着同件大衣，从图书馆偷溜去西门吃烧烤。
那时呵出的白气都带着笑，现在呵出的，是沉甸甸的恐惧。
“等等。”
周磊突然抬头，眼睛在晨光里亮得惊人，“从西门出去绕远了，咱们该往东边走。”
他往窗外指，那边能看见隔壁新西方职业技术学院的教学楼顶，“忘了？
新西方就在旁边，他们实训楼里肯定有铲车！
我表哥就是开铲车的，我跟着学过两回，启动、前进肯定没问题。”
“有铲车是好，可怎么过去？”
林野摸着下巴，“东门到新西方那段路全是窄巷子，靠腿跑太危险了。”
陈默正蹙眉沉思，张弛突然一拍大腿：哎！
校长办公室不是有越野车吗？
他去年校庆时去帮忙搬礼品，在行政楼地下车库见过两辆车，“一辆坦克300，哑光黑的，还有辆路虎卫士，改装过的，轮胎比我腰还粗！
我听教导主任说，钥匙都锁在他办公室抽屉里！”
“坦克300和卫士？”
周磊猛地站起来，眼里闪着光，“那俩车可是硬派越野！
底盘高、动力足，撞丧尸跟撞纸壳子似的！”
他往行政楼方向比划，“行政楼离这儿三栋楼，拿到钥匙开车去新西方，顶多十分钟！
坦克300开道，路虎卫士垫后，丧尸根本拦不住！”
林野还是犹豫：“行政楼里情况不明，校长办公室在三楼，万一……没那么多万一了。”
陈默打断他，指尖点在地图上的行政楼。
“坦克300的接近角能碾过台阶，路虎卫士的西驱能冲过积水坑，这俩车比普通越野车能打，去新西方必须靠它们。”
他看向张弛，“你确定钥匙在办公室抽屉？”
“错不了！”
张弛拍着胸脯。
“校庆那天我帮校长拿文件，亲眼看见他把钥匙锁进左手边第二个抽屉，密码是他的车牌号后六位。
我记着呢——825071！”
周磊己经开始系鞋带，工装靴的鞋带勒得紧紧的。
“路线我想好了：从咱们楼天台跳到隔壁实验楼，再顺着消防梯下到二楼连廊，首接通行政楼后门，避开一楼大厅的丧尸。”
他摸出手机调亮屏幕，照出刚才在地上划的路线，“到三楼校长办公室拿钥匙，下楼进地下车库开车，全程最多半小时。”
赵睿把灭火器扛到肩上：“我垫后，你们冲前面。
坦克300和路虎卫士，想想就带劲，比用拖把杆靠谱一百倍。”
五人不再犹豫，陈默拧开猫眼挡板，一股腐臭混着灰尘味涌进来——走廊里的丧尸不知散到了哪里。
只剩几摊发黑的血迹，像被踩扁的桑葚。
赵睿用拖把顶开门缝，冷风卷着尸臭灌进来，张弛捂住嘴才没吐出来。
门开了条半米宽的缝，五人贴着墙根往外挪。
林野走在最前，背包里的椅子腿硌得肋骨生疼，却不敢松手。
走廊尽头的饮水机还在滴水，水珠砸在血渍上，溅起细小的红雾。
周磊突然停住脚，指着楼梯转角的阴影：“看，那是行政楼的方向。”
张弛顺着他指的方向望，突然拽了拽林野的衣角：“快看！
实验楼天台的门没关！”
那边的铁门被风吹得吱呀晃，像在招手。
五人猫着腰冲过去，周磊第一个爬上天台。
回头伸手拉人时，突然指着远处行政楼的方向低呼：“看！
地下车库入口的栏杆是抬着的！”
晨光里，行政楼地下车库的金属栏杆斜斜翘着，像道敞开的口子。
周磊眼里的光更亮了。
“肯定是爆发时有人开车冲出去，没来得及放下栏杆！
咱们拿到钥匙首接就能把车开出来！”
陈默攀上栏杆往实验楼跳，落地时膝盖磕在水泥台上，疼得龇牙咧嘴：“抓紧时间，争取半小时内摸到车库。”
他望着行政楼的方向，仿佛己经看见那辆哑光黑的坦克300正碾过丧尸群。
路虎卫士的轮胎溅起血污——在这末日里，那两辆车或许不是救赎，却是活下去的底气。
天台上的风越来越大，吹得人站不稳。
张弛盯着行政楼三楼的窗口。
突然笑了：“等会儿拿到钥匙，我要坐坦克300的副驾，感受下撞开校门的***。”
周磊也笑了，拽着他往消防梯跑：“坐稳了，到时候让你见识下什么叫‘末日越野车神’。”
五人的身影消失在消防梯的阴影里，身后的走廊又恢复了死寂，只有饮水机还在滴答作响。
而行政楼的地下车库里，那辆哑光黑的坦克300和军绿色的路虎卫士，正静静趴在那里。
等待着被唤醒——或许用不了多久，它们就会成为3302宿舍冲出校园的利刃，载着五人往新西方的铲车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