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寒潭照影》 死局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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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坚硬,带着浓重香灰和陈腐木头混合的窒息气味。

沈青璃是被冻醒的,也是被祠堂里那股挥之不去的、属于死亡和禁锢的阴冷气息给逼醒的。

意识回笼的瞬间,喉结下方被萧珩指尖按压过的那处淤痕,立刻传来尖锐的刺痛,像一枚冰冷的钢针,狠狠扎进她的神经末梢。

“下次装疯,记得把喉结上的指痕,也一并遮好。”

那句话,如同鬼魅的低语,再次在她死寂的脑海中炸开,带着洞穿一切的冰冷嘲弄。

沈青璃猛地蜷缩起身体,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不是冷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惧。

那个男人…他根本不是原书里那个前期隐忍温润的落魄皇子!

他是一头蛰伏在暗影里、随时能撕碎猎物的猛兽!

她的所有挣扎,在他眼中恐怕只是一场无聊的猴戏。

袖袋里那枚冰冷的合金硬币紧贴着皮肤,是唯一属于她自己的东西,也是萧珩无声的警告——他知道她的异常。

这认知让她遍体生寒。

祠堂里没有窗,只有高高的神龛前点着两盏长明灯,豆大的火苗在幽暗中跳跃,将祖宗牌位巨大的阴影扭曲地投射在墙壁上,如同幢幢鬼影。

空气凝滞得如同浑浊的泥潭。

膝盖早己麻木,被粗糙地砖硌得生疼,身上的湿衣半干,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激起一阵阵寒颤。

绝望如同冰冷的水草,再次缠绕上来,试图将她拖入窒息的水底。

死过一次的人,对死亡有着刻骨的恐惧,但更恐惧的是,重活一世,依旧要走向那个被灌毒、毁容、弃尸荒野的既定结局!

不!

绝不!

现代社畜的韧性在绝境中再次燃烧。

恐惧压不垮她,只会让她更清醒。

她猛地抬起头,涣散的目光在昏暗中聚焦,像被逼到绝境的孤狼,闪烁着求生和算计的幽光。

装疯只是权宜之计,是撕开绝境的突破口。

现在,她需要的是活下去的资本!

是破局的筹码!

身体因为寒冷和僵硬几乎不听使唤。

沈青璃艰难地动了动手指,撑着冰冷的地面,尝试着一点点挪动麻木的双腿。

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骨骼摩擦的酸涩感和肌肉的剧烈***。

她咬着牙,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强迫自己在这狭小、昏暗的空间里活动起来。

视线在有限的光线下扫视。

祠堂不大,除了正中的神龛和蒲团,两侧靠墙堆放着一些蒙尘的杂物——破损的蒲团、褪色的旧幔帐、还有一些祭祀用的陈旧器皿。

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腐朽的气息。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神龛下方,那个巨大的、用来放置香烛供品的乌木供案上。

供案厚重,边缘雕刻着繁复的花纹,积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一个念头闪过——原主记忆里,那个愚蠢骄纵的大小姐,似乎…似乎曾偷偷在祠堂里藏过东西?

一丝微弱的希望之火点燃。

沈青璃几乎是爬行着挪到供案旁。

冰冷的乌木触感让她打了个寒噤。

她艰难地探身,手指在供案下方粗糙的木板上摸索。

灰尘呛入鼻腔,她强忍着咳嗽。

指尖划过一道道刻痕和凸起的木刺,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忽然触碰到一块木板边缘的缝隙似乎比其他地方略宽!

心跳骤然加速。

她用指甲抠住那细微的缝隙,屏住呼吸,用尽全身力气,一点点地撬动。

指甲几乎要翻折的剧痛传来,但她不管不顾。

终于,“咔哒”一声轻响,一块巴掌大小、活动着的薄木板被她硬生生抠了下来!

一个狭小的、黑洞洞的空间暴露出来。

沈青璃颤抖着手伸了进去。

指尖最先触碰到的是冰冷的金属触感,然后是一叠干燥、带着霉味的纸张。

她一把将里面的东西全掏了出来!

借着长明灯微弱的光,她看清了:几件成色不算顶好、但分量不轻的赤金首饰(一支凤头钗、一对绞丝镯子、一枚镶嵌着米粒大小珍珠的戒指),还有一叠用油纸小心包裹着的…银票!

她急不可耐地展开油纸包,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

里面是厚厚一沓印制精美的纸张,面额不一。

她飞快地心算着,五十两、一百两…总计竟然有近三百两白银!

巨大的狂喜瞬间冲垮了冰冷的绝望!

三百两!

在这个时代,足够一个普通三口之家舒舒服服过上十几年!

这是原主偷偷攒下的私房钱?

还是她那位“好继母”克扣她生母嫁妆的零头?

沈青璃不在乎!

这是她的救命稻草!

是她撬动命运的杠杆!

她紧紧攥着冰凉的银票和金饰,胸口剧烈起伏,贪婪地汲取着这份意外之财带来的力量。

活下去!

她必须活下去!

还要活得比任何人都好!

就在她沉浸在巨大惊喜中,小心翼翼地将银票和金饰重新包好,准备寻找更隐秘的地方藏起来时,祠堂厚重的木门外,传来了刻意压低的交谈声。

“…真是晦气!

大半夜的还得守在这儿,闻这香灰味儿!”

一个年轻些、带着明显抱怨的女声响起,是负责看守祠堂的粗使丫鬟之一,叫小翠。

“嘘!

小声点!

别让人听见!”

另一个略显沉稳的声音急忙制止,是另一个丫鬟,春桃。

“里头那位…再怎么说也是小姐。

老爷虽然气狠了关她进来,谁知道以后呢?”

“小姐?

哼!”

小翠的声音充满了鄙夷,“做出那等下毒害人的腌臜事,还装疯卖傻跳了荷塘,把府里的脸都丢尽了!

我看老爷巴不得她死在祠堂里清净!

听说啊,三殿下今儿个走的时候,脸色可难看了!

咱们府上怕是攀不上这门贵亲了!

都怪这个扫把星!”

攀不上贵亲?

沈青璃心中冷笑。

原主这“恶毒女配”当得,真是损人不利己的典范。

春桃似乎叹了口气:“攀不上就攀不上吧…只是可惜了…听说宫里要办‘牡丹宴’,为几位殿下选妃呢!

若是三殿下这条路断了,咱们府里适龄的小姐…怕是只能指望二小姐去试试了…”牡丹宴?

选妃?

沈青璃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

原主的记忆碎片翻滚,关于这个“牡丹宴”的信息浮现出来:这是皇室每隔几年举办的大型赏花宴,名义上是赏花,实则是为适龄的皇子、宗室子弟挑选正妃、侧妃的重要场合!

京城所有够得上品级的官宦人家,都会绞尽脑汁把适龄女儿送去,以期攀上高枝!

这对沈家这种不上不下的五品京官之家来说,绝对是头等大事!

难怪沈父如此震怒!

她这一闹,不仅彻底得罪了萧珩这个皇子(哪怕他现在落魄),更可能断了沈家其他女儿攀附皇室的捷径!

沈青璃几乎能想象沈父那恨不得生吞了她的眼神。

不过…选妃宴?

沈青璃心思电转。

混乱!

机会!

大量人员流动!

这或许…是她逃离这个牢笼、摆脱“沈青璃”这个身份束缚的绝佳时机!

一个大胆的计划雏形,在她脑中飞速成型。

门外丫鬟的对话还在继续,话题己经转到了府里的八卦。

“…唉,说起来,二小姐倒是因祸得福了。

太太今儿个可高兴了,听说把压箱底的好料子都拿出来,要请锦绣坊的柳三娘给二小姐裁新衣呢!

就为了那牡丹宴…” 春桃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

锦绣坊?

柳三娘?

沈青璃猛地攥紧了手中的油纸包!

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混沌!

原主模糊的记忆里,那个在城南开着小小绣坊、性格泼辣、手艺却极好的寡妇!

更重要的是,原主曾无意中撞见过,柳三娘因为不肯贱卖绣品给某个权贵家的刁奴,被几个地痞堵在巷子里。

是原主身边的嬷嬷恰好路过,仗着沈府的势呵斥了几句,才帮柳三娘解了围。

虽然原主当时只是路过,并未在意,但柳三娘似乎记下了这份情,后来还托人送过一方精致的绣帕给原主致谢(被原主随手赏给了丫鬟)。

一个性格刚烈、知恩图报、在市井中摸爬滚打、还掌握着京城顶尖绣娘资源的女人!

沈青璃的眼中骤然爆发出惊人的亮光!

天无绝人之路!

这简首是瞌睡送来了枕头!

柳三娘,就是她破局的关键支点!

她飞快地扯下自己贴身小衣上一块还算干净的里衬布料——没有纸笔,这是唯一的选择。

她忍着指尖的疼痛(刚才抠木板时指甲裂开了),狠狠咬破了自己的食指!

温热的血腥味在口中弥漫。

她借着长明灯微弱的光,用颤抖的、沾着鲜血的手指,在那块素白的棉布上,艰难地写下几个歪歪扭扭、却透着决绝的字:**“三娘,救命。

沈青璃。”

**写完,她仔细地将这块染血的布条和一支分量最轻、但成色尚可的绞丝金镯子包在一起。

然后,她屏住呼吸,目光如炬地扫视着这间封闭的祠堂。

最终,她的视线定格在神龛侧面,靠近地面的墙角。

那里有几块墙砖似乎因为潮湿有些松动,缝隙也比别处稍大。

她爬过去,用尽最后的力气,小心翼翼地抠开松动的墙砖,将那个小小的、承载着她所有希望的包裹塞了进去,又将墙砖尽量复原。

做完这一切,她几乎虚脱,瘫倒在冰冷的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冷汗浸透了额发,指尖的伤口***辣地疼。

她侧耳倾听着门外的动静,那两个丫鬟似乎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机会只有一次。

她必须找到一个能将消息送出去的人!

一个对沈家没有太多归属感、可能被利益打动的人!

她的目光在昏暗的祠堂内逡巡,最后落在角落一堆废弃的杂物上,一个被丢弃的、破旧的食盒映入眼帘。

一个计划瞬间成型。

沈青璃深吸一口气,积蓄起全身的力量,猛地抓起那个破食盒,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那扇厚重的祠堂木门!

“哐当——!!!”

巨大的声响在死寂的夜里如同惊雷炸开!

“啊!”

门外传来丫鬟小翠的惊叫声。

“怎么了?!

里面怎么了?!”

春桃的声音也带着慌乱。

沈青璃蜷缩在门后阴影里,眼神却亮得惊人。

她捏紧袖袋里那枚冰冷的硬币,听着门外慌乱的脚步声和询问声,如同一个耐心的猎手,等待着她的猎物——那个可能被惊动、也可能被利益引诱的,送饭的粗使婆子。

祠堂的黑暗依旧浓重,但一丝微弱的、名为“希望”的光,己经刺破了沉重的帷幕。

赌局,开始了。

而赌注,是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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