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午夜涟漪午夜零点整。城市早已沉睡,
只有林默出租屋那盏惨白的节能灯还在苟延残喘。电脑屏幕幽幽地亮着,
映着他苍白疲惫的脸。又一个被PPT吞噬的深夜。颈椎发出不堪重负的***,
他揉着酸胀的太阳穴,起身走向洗手间。冰冷的水拍在脸上,试图驱散那沉甸甸的倦意。
他抬起头,望向洗手台上方那面古旧的圆镜。这镜子是爷爷留下的遗物,
据说是太奶奶的嫁妆。黄铜包边的镜框早已失去光泽,布满暗沉的铜绿和细微的划痕。
镜面本身也并非现代玻璃的澄澈,带着一种水银沉淀般的模糊感,仿佛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照出的人影总有些失真,边缘微微扭曲。林默一直觉得它有点邪门,
但节俭或者说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惰性让他一直没舍得扔。此刻,镜中的他,眼窝深陷,
嘴唇干裂,头发乱糟糟地贴在额前,活脱脱一个被生活榨干的幽魂。
“***像鬼一样…”他低声嘟囔了一句,又掬起一捧冷水。就在他双手离开水龙头的瞬间,
异变陡生!镜面,毫无征兆地荡漾开来。不是物理的震动,而是像一滴墨汁滴入清水,
晕染开一圈圈无声的涟漪。镜中的倒影随之扭曲、拉长,
林默自己的脸孔像融化的蜡像般模糊、变形。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并非来自空气的温度,
而是从灵魂深处渗出的冰冷,瞬间攫住了他!仿佛有无数只冰冷的手穿透镜面,
抓住了他的意识!他想尖叫,喉咙却像被冰封住,发不出丝毫声音。他想后退,
双脚却如同生根,牢牢钉在原地。镜子的涟漪中心,那片模糊的扭曲里,
似乎浮现出一张陌生的、年轻女子的脸!那女子面容姣好,却毫无血色,眼神空洞绝望,
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像是在求救,又像是在诅咒!
“不…”林默的意识只来得及闪过这一个念头。下一秒,天旋地转!
一股无法抗拒的、狂暴的吸力将他整个“拽”了过去!视线被一片粘稠的黑暗吞噬,
身体失去了所有知觉,只有一种灵魂被硬生生剥离、撕裂的剧痛和极致的冰冷。
无数破碎的、嘈杂的、充满恐惧和怨恨的尖啸声碎片般涌入脑海,瞬间将他淹没。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一个世纪。剧痛和冰冷如潮水般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的、令人窒息的束缚感。
仿佛被塞进了一个狭小、僵硬、冰冷的容器里。五感迟钝地回归。
首先闻到的是浓烈到刺鼻的香烛气味,混杂着一种陈腐的、类似于尘土和朽木的味道。
耳边是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啜泣声,还有布料摩擦的窸窣声。眼皮沉重得像挂了铅块。
林默艰难地,一点点地掀开眼帘。视线模糊,渐渐聚焦。
他看到的不是出租屋那熟悉的、沾着水渍的天花板,而是一片刺目的、令人心悸的猩红!
那是顶棚垂下的厚重红绸,绣着繁复却透着诡异气息的金色龙凤图案。视线微转,
入眼是同样猩红的床帐,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在摇曳的烛光下,花瓣边缘仿佛渗着血。
身下是硬邦邦的雕花木床,铺着同样是大红色的、绣着鸳鸯的被褥,触感冰冷而粗糙。
这不是他的房间!这是哪里?!恐慌像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心脏。他想坐起来,
却发现身体根本不听使唤!四肢僵硬,连动动手指都异常困难。
一股不属于他的、巨大的悲伤和绝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不受控制地从心底深处涌上来,
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冲垮。这感觉如此强烈,如此陌生,却又如此真实地烙印在这具身体里!
他…他好像变成了别人?!林默的视线艰难地向下移动。映入眼帘的是一双交叠在腹部的手。
那是一双属于年轻女子的手,白皙、纤细,指甲修剪得很干净,
气地搭在一件同样是大红色的、触目惊心的衣服上——一件绣工精美、缀着流苏的……嫁衣!
轰!大脑一片空白。镜子…涟漪…陌生女子的脸…红色的嫁衣…古老的房间…“冥婚?!
”一个恐怖到让他灵魂都在颤抖的词汇,伴随着刚刚涌入的那些破碎记忆碎片,猛地炸开!
“婉儿…我的婉儿啊…”一个苍老、悲切、带着浓重口音的妇人哭声在床边响起。
林默或者说,他现在是谁?艰难地转动僵硬的脖子,看向声音来源。
床边跪着一个穿着深蓝色粗布褂子的老妇人,头发花白,用一根木簪挽着,脸上沟壑纵横,
布满泪痕。她正一边烧着纸钱,一边悲泣。纸灰在浑浊的空气中打着旋儿,
带着一种不祥的气息。旁边还站着一个同样穿着深色衣服、面无表情的中年男人,
看穿着像是管家或仆人。“小姐…时辰快到了,您…您再忍忍…”老妇人抬起泪眼,
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恐惧和一种近乎麻木的哀伤,
“过了今晚…就…就都好了…”她的声音抖得厉害,像是在安慰床上的人,
又像是在说服自己。林默想开口问“这是哪里?我是谁?你们是谁?”,
可喉咙里只发出一阵微弱嘶哑的“嗬…嗬…”声,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就在这时,
一股极其阴冷的气息,毫无征兆地从房间的角落弥漫开来!烛火猛地剧烈摇曳起来,
光影疯狂晃动,在猩红的墙壁和帐幔上投下扭曲跳动的鬼影。温度骤降,仿佛瞬间置身冰窖。
“呜呜呜…”一种极其低沉、缥缈,仿佛从地底深处传来的呜咽声,
在寂静的房间里幽幽响起。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阴寒和…渴望。
老妇人和那个中年男人瞬间脸色惨白如纸,身体筛糠般抖了起来。
老妇人“噗通”一声瘫软在地,连滚带爬地躲到中年男人身后,牙齿咯咯作响,连哭都忘了。
中年男人也是强作镇定,但紧握的拳头指节发白,额头上全是冷汗。
他死死盯着房间角落那片最深的阴影,嘴唇哆嗦着,似乎在默念着什么。
林默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冰冷的手攥住,几乎停止了跳动!
他感觉到这具身体的本能在疯狂尖叫,每一个细胞都在传递着极致的恐惧!
那呜咽声…是冲着他她来的!随着呜咽声越来越清晰,那股阴冷的气息也越来越重。
角落的阴影仿佛活了过来,开始蠕动、凝聚。烛光被无形的力量压制,
房间的光线迅速暗淡下去,只有那一片猩红,在昏暗中显得愈发诡异和不祥。
一个模糊的、穿着同样古老样式但颜色暗沉如血的男人轮廓,在阴影中缓缓浮现。
看不清五官,只能感受到两道冰冷、贪婪、毫无生气的“目光”,死死地钉在床上,
钉在林默占据的这具身体上!鬼新郎!
镜面血纹的警告、附身对象的身份、七日死亡倒计时…所有冰冷的规则如同烙印,
瞬间烫进林默的意识深处!他穿越了!变成了一个即将被厉鬼拖入地狱的冥婚新娘!
而他的时间,只有七天!七天内无法解决这桩恐怖的阴亲,
他将和这个叫“婉儿”的女子一起,成为那鬼新郎永恒的“新娘”!
冰冷的绝望和求生的本能,如同两条毒蛇,在林默的灵魂深处疯狂撕咬。
第二章:沉棺惊魂那个夜晚,林默或者说,
困在苏婉儿身体里的林默第一次真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活埋”。
鬼新郎的虚影并没有实体化地扑过来,
但那冰冷的、带着腐朽气息的“注视”如同实质的冰水,从头淋到脚。
苏婉儿的身体在本能地剧烈颤抖,心脏像是要冲破胸膛,喉咙里发出濒死的嗬嗬声。
林默的灵魂被这具身体的恐惧完全淹没,几乎无法思考。
老妇人后来林默从零碎的记忆和仆人的称呼中知道她是奶娘陈妈和那个中年管家福伯,
在鬼影出现的刹那就连滚爬爬地退出了房间,死死关上了门。
门外传来他们压抑到极致的哭泣和祈祷声,
伴随着门板上贴着的、早已褪色的黄符纸在阴风中簌簌抖动。
时间在极致的恐惧中变得粘稠而漫长。鬼新郎的虚影在墙角凝而不散,
那阴冷的呜咽声时断时续,如同催命的丧钟。林默僵在床上,动弹不得,
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非人的折磨。苏婉儿残留的意识碎片不断涌上来,
大多是黑暗、窒息、冰冷的绝望,还有对“哥哥”苏文远刻骨的恨意。
…哥哥…为什么是我…”“好冷…好黑…放我出去…”这些碎片化的情绪冲击着林默的意识,
让他头痛欲裂,也让他对苏婉儿的遭遇有了更深的共情。这绝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冥婚!
直到窗外传来第一声微弱的鸡鸣。仿佛被无形的阳光灼伤,
墙角那阴冷的虚影发出一声不甘的低吼,如同烟雾般骤然消散。
那股令人窒息的阴寒也随之退去。房间内,
只剩下摇曳的烛火和浓得化不开的香烛与腐朽气息。林默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
浑身被冷汗浸透,嫁衣冰冷地贴在身上。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还在疯狂擂鼓,
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几乎让他再次晕厥。但求生的意志支撑着他。他必须动起来!
必须了解情况!身体的僵硬感消退了一些。他尝试着动了动手指,然后是手臂。很艰难,
这具身体虚弱得厉害。他咬着牙,用尽全力撑起上半身,靠在冰冷的雕花床栏上。环顾四周。
房间很大,陈设古旧奢华,却透着一股死气沉沉。除了那张挂着红帐的大床,
还有梳妆台、衣柜、屏风,都蒙着一层灰。窗户被厚重的木板从外面钉死了,
只留下几条缝隙,透进几缕惨淡的天光。唯一的出口就是那扇紧闭的、贴着符纸的门。
“婉儿小姐?您…您还好吗?”门外传来福伯小心翼翼、带着恐惧的问询。林默张了张嘴,
想说话,喉咙却干涩灼痛,只能发出沙哑的“啊…啊…”声。门被推开一条缝,
福伯惨白的脸探了进来,看到林默坐了起来,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更深的恐惧。
“小姐…您醒了?您…您感觉怎么样?”他不敢进来,只是站在门口。
林默艰难地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又指了指桌上的水壶。福伯会意,连忙端了杯水进来,
放在床边的小几上,又迅速退到门边,仿佛床上是什么洪水猛兽。林默顾不上许多,
端起水杯,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清醒。他清了清嗓子,
努力模仿着记忆中苏婉儿那温婉怯懦的语调,声音嘶哑地开口:“福伯…我…我这是怎么了?
头好痛…记不清了…” 他必须扮演下去,不能让人发现这具身体里已经换了芯子。
福伯和陈妈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恐惧中带着怜悯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小姐…您…您前些日子受了风寒,病得厉害,一直在昏睡。”福伯低着头,声音干巴巴的,
“老爷夫人…给您冲喜…定了门亲事…今晚…就是成亲的日子…” 他避重就轻,
绝口不提“冥婚”二字,更不提苏婉儿的“病”来得蹊跷。“成亲?
”林默婉儿露出“茫然”又“虚弱”的神色,“和谁?
为什么…为什么这屋子…这么奇怪?”他环顾着被钉死的窗户和满屋的符纸红绸。
城西李家的公子…他是个…是个有福气的…您嫁过去…病就好了…” 她的话前言不搭后语,
漏洞百出。林默心中冷笑。有福气的公子?一个死人!
他捕捉到了陈妈和福伯眼中无法掩饰的恐惧。他们知道真相!他们在害怕!
害怕这个“冲喜”本身,更害怕被报复!
“李家公子…他…他…” 林默婉儿装作努力回忆的样子,眉头紧锁,
身体微微颤抖起来,“我好像…梦见他了…好可怕…他…他是不是…” 他故意停顿,
用恐惧的眼神看着福伯和陈妈。两人脸色瞬间煞白!“小姐您别瞎想!”福伯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惊恐,“梦都是反的!反的!李公子人好得很!您好好休息!晚上…晚上吉时就到了!
” 他几乎是仓惶地拉起还在哭泣的陈妈,“陈妈,快!去给小姐准备梳妆的东西!
误了吉时你我都担待不起!” 说完,几乎是逃也似的关上了门,落锁的声音清晰传来。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林默婉儿一人。他靠在床栏上,剧烈地喘息着,冷汗再次渗出。
刚才的试探证实了他的猜想:苏婉儿的死或者活埋绝对有内情!苏家上下,
包括这些仆人,都心知肚明,他们在恐惧,在掩盖!而那个“哥哥”苏文远,
是苏婉儿怨恨的核心!时间紧迫。白天是唯一相对安全的时间。他必须尽快找到线索!
林默挣扎着下了床。苏婉儿的身体非常虚弱,脚步虚浮。他走到梳妆台前。
古旧的铜镜映出一张苍白憔悴却难掩清秀的脸,正是镜中惊鸿一瞥的那个女子!只是此刻,
这双眼睛里不再是空洞绝望,而是充满了惊惧、困惑和一股顽强的求生欲。他拉开抽屉翻找。
脂粉、首饰,都是些寻常物件。直到他在抽屉最底层,摸到一个硬硬的、冰凉的东西。
拿出来一看,是一个小小的、廉价的银戒指,款式很旧,磨损严重,
显然不是苏婉儿这种小姐该有的东西。戒指内侧,似乎刻着两个模糊的小字。林默凑近烛光,
仔细辨认——“秀…兰?” 一个陌生的名字。这是谁?苏婉儿为什么藏着这个?
他小心地收起戒指。这可能是关键线索。他又在房间里搜索。
衣柜里除了几件同样颜色沉闷的旧衣,没什么特别。床底下也空荡荡。当他走到屏风后面时,
发现靠墙的地面上,有一块青石板似乎有些松动!心脏猛地一跳!他费力地蹲下,
手指抠进石板的缝隙,用尽全身力气,终于将那块石板撬开了一条缝!
一股更加浓郁、令人作呕的泥土混合着某种腐烂物的气味扑面而来!石板下,
是一个黑黢黢的洞口!很小,仅容一人勉强钻入,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从洞内涌出。地道?!
苏婉儿的房间里怎么会有地道?通向哪里?林默的心脏狂跳起来。
这很可能就是苏婉儿生前发现秘密、或者试图逃跑的通道!也可能是他寻找真相的关键!
他强忍着恐惧和恶心,探头向下望去。洞内一片漆黑,深不见底。他需要光源!
他立刻在房间内寻找,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一盏积满灰尘的旧式铜制油灯,
里面还有小半凝固的灯油。点燃油灯,昏黄的光线勉强照亮洞口。
一级级粗糙开凿的石阶向下延伸,消失在黑暗中。下去?还是不下去?
未知的黑暗和可能存在的危险让他犹豫。但想到昨夜那鬼新郎冰冷的“注视”,
想到只有七天的倒计时,林默咬了咬牙。必须下去!这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
他一手护着微弱的灯火,一手扶着冰冷的洞壁,小心翼翼地踩着湿滑的石阶,一步一步,
没入了黑暗的地道之中。地道狭窄、低矮,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味和霉味。空气污浊,
呼吸都有些困难。脚下的石阶湿滑不平,林默走得异常艰难。
油灯的光线只能照亮身前一小片区域,四周是无尽的黑暗,仿佛随时会吞噬过来。
不知走了多久,感觉是向下倾斜了很长一段距离。前方似乎出现了一个稍显开阔的空间。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细微的、仿佛指甲刮挠木板的声音,断断续续地,
从前方那片开阔的黑暗深处传来!嘶啦…嘶啦…声音微弱,但在死寂的地道中,却如同惊雷!
林默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他猛地停下脚步,屏住呼吸,将油灯尽可能向前探去。
昏黄摇曳的光线,艰难地刺破黑暗,勉强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轮廓——那是一口棺材!
一口深褐色的、材质不明的棺材,静静地停放在前方一个不大的土室中央!
而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刮挠声,正是从棺材内部传出来的!棺材里…有东西?!
是苏婉儿的尸体?还是…别的什么?!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林默的心脏和四肢!
他握着油灯的手剧烈颤抖起来,灯光疯狂晃动,将棺材的轮廓映照得如同鬼魅!
第三章:枯井幽影刮挠声,停了。仿佛察觉到光线的靠近,棺材里的“东西”安静了下来。
死寂。比刚才更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着狭小的土室。只有油灯灯芯燃烧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和林默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滴进眼睛里,带来一阵刺痛。
林默却不敢眨一下眼,死死地盯着那口深褐色的棺材。棺材盖板严丝合缝,
看不出任何打开的痕迹。但刚才那声音…绝非错觉!是苏婉儿?她下葬后…尸变了?
还是…这棺材里根本就不是她?苏家把她活埋,那这口棺材里装的又是谁?
无数恐怖的念头在脑海中翻腾。地道里的寒气仿佛有了生命,丝丝缕缕地往骨头缝里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棺材里再无动静。林默强迫自己冷静。他不能退。退回去,
就是坐以待毙,等着晚上被那鬼新郎拖进真正的棺材。这口棺材,
或许就是解开苏婉儿死亡之谜的关键!他深吸一口污浊冰冷的空气,压下狂跳的心,
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地,挪向那口棺材。油灯的光晕随着他的移动,终于完全笼罩了棺身。
棺材的木质很奇特,深褐色,纹理扭曲,摸上去冰冷刺骨,不像寻常木材。
棺盖上没有任何雕花装饰,朴素得近乎诡异。更让他心惊的是,棺材四周的地面上,
散落着一些凌乱的、深褐色的…抓痕!像是有人用指甲拼命抓挠地面留下的!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猛地想起苏婉儿记忆碎片里那铺天盖地的黑暗、冰冷和窒息感!
难道…她不是被活埋进土里,而是…被钉进了这口棺材,活活闷死在地下?!
这个念头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颤抖着手,将油灯凑近棺盖的缝隙。
光线艰难地探入一丝缝隙。他屏住呼吸,眯起眼睛向内看去——里面并非空无一物!
借着微弱的光线,他看到了一角暗红色的布料!上面似乎还有金色的刺绣!是嫁衣!
和苏婉儿身上穿的一模一样的嫁衣!棺材里躺着的,穿着嫁衣的…就是苏婉儿?!
那刚才的刮挠声…真的是尸变?!林默吓得魂飞魄散,猛地后退一步,油灯差点脱手!
他靠在冰冷的土壁上,大口喘气,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不对!冷静!他强迫自己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