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恋爱游戏的女主角
身后那道视线如灼火般紧紧贴着她背脊，炽热、偏执、带着令人无法喘息的掌控欲。
但她只是低头，裙摆微动，像什么都没发生般走向舞台的聚光灯下。
她不想回头——不是不敢，是不屑。
因为她己经决定了，她要和陆野分手。
和陆野在一起，从一开始就是一场权衡。
他是那西个人里看起来最温和、最克制的那个。
程骁外表乖张，打起架来却疯得让人发指，那双笑着的桃花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人时，仿佛下一秒就会做出什么不可控的事；周肆然从不掩饰脾气，不爽就是不爽，他浑身都是火药味，一言不合就能翻脸；至于祁钰恒——那更是个冷得像刀锋一样的人，目光清寒，连一个眼神都能冻得人透不过气来。
相比之下，陆野沉稳内敛、不急不躁，是那种令人误以为可以安心依靠的存在。
他说话不快，做事干净利落，身上总有种隐忍的贵族风度。
所以沈墨选了他。
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理智”。
——就像被扔进猛兽牢笼的羔羊，唯一能活下来的方式，就是先挑一只看起来不会立刻咬死她的。
她从来都知道自己是什么。
她不是姜烟。
姜烟是新版剧本的女主，背景显赫、家世优渥，从小与西位男主一起长大，是被捧在掌心的金丝雀。
娇气、妩媚、惹人疼，身后有玩家和设定双重加持。
而沈墨呢？
她是“旧版本”里的初始角色，一个贫穷、孤苦、靠奖学金读书的可怜女孩——白月光、清纯挂、校园励志风。
没有人愿意选她了，哪怕她才是那个最初的“主角”。
从进入沪川大学的第一天起，沈墨就知道，她只是个“被淘汰的选择”。
她没有后台，没有身份，只有靠着死命努力考上来的成绩，还有年迈体弱的奶奶。
她以为，剧本会按照更新后的路线走——姜烟出现，她退场，男主们重新绑定。
可偏偏，西个男主却依然按旧设定一样，对她动了心。
程骁笑着拉她翻围墙逃课，周肆然冷着脸给她送药，祁钰恒会在她快晕倒时伸手扶住她——哪怕表情像是忍耐极限。
而陆野……那个她主动选择、主动靠近的男孩，则给了她最沉默最危险的回应。
他什么都没说，只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先一步抓住了她。
就像一只悄无声息的捕猎者，把猎物藏在黑暗里，一点点标记，一点点占有。
起初，她觉得这就是她的胜算。
可现在，她忽然明白了——如果不从这场游戏里逃出来，她永远都只是“被挑选的那个”。
她不是姜烟，她也不想再做沈墨。
她要反过来，操纵剧情。
沈墨垂下眼帘，灯光落在她艳色未褪的唇上，像灼了一层红霞。
沈墨是答应和陆野在一起之后，才逐渐发现，这个男生，远不像他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温柔。
他笑的时候，总是温文尔雅的，眼尾弯弯，说话低声细语，好像从容又体贴；可一旦接触久了她才发现，所谓的温柔不过是一张好看的外皮，骨子里那个被家族当作继承人培养长大的少年，其实极度自律、极度冷静，也极度——可怕的控制欲强。
他太懂怎么隐藏了，隐藏情绪，隐藏不满，甚至隐藏占有欲。
在众人面前，他从不对她多做亲昵举动，像是怕她被议论似的，一副尊重她边界的模样。
可私下里——沈墨若是和哪个男生多说了几句话，哪怕只是借笔记或是一句无关紧要的玩笑，陆野总能知道，然后悄无声息地在之后的每一个私密时刻“讨回来”。
他不说话，只是将她圈在怀里，眼神平静，动作却不容抗拒。
他的吻从来不温柔，带着惩罚的意味，像在证明什么，牙齿咬在她唇上的时候她几乎要哭出来，但他却只是轻轻摸了摸她的后颈，低声哄她：“别怕，是你做错了事。”
像是一种温和的训诫，却没有一点留情。
然后他又会小心翼翼地帮她清理留下的痕迹，用棉签蘸着药水，动作轻得不能再轻，像在照顾什么易碎的玻璃。
他一边擦拭，一边提醒她：“今天不该和那个男生讲话的，下次注意，好吗？”
“嗯？”
他会轻声追问，不带怒气，却也没有退让的余地。
沈墨只能咬牙点头。
像是训练出的条件反射。
久而久之，她几乎不敢在学校多和谁说话，所有的社交都要精打细算，甚至时常要回忆自己今天有没有做错什么，否则那晚就要在他怀里被迫道歉。
比如今天。
她不过是作为优秀学生代表，要和祁钰恒一起登台做开学典礼的发言而己。
全校都知道是安排好的流程，她自己也不曾主动去接近祁钰恒一句。
可后台换衣服的时候，陆野却忽然出现，将她关进了那间昏暗的试衣间。
他没有争吵，没有质问，只有一场低声压抑的吻。
咬着她的唇，低低喘息着，几乎像是在宣示：“让他看看，你是谁的。”
沈墨连推拒都没有力气，只能含糊应着他理好衣领、擦净唇角，最后他说：“别怕，看不出来的，我遮住了。”
她嘴唇现在还在隐隐作痛，肿胀的触感随着她每一次说话都在提醒她——刚刚那个人，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她己经有些受不了了。
陆野太可怕了，不是肆意疯张的那种，而是温水煮青蛙的那种。
他会一边掐住你的自由，一边告诉你他是在保护你；会在你每次犯错之后“惩罚”你，却从不高声责骂，反而带着克制的爱，低声哄你“乖”。
但她不是驯养的宠物，也不是谁的所有物。
她是沈墨。
她要逃出去。
她想和陆野分手。
真的，不能再继续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