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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在裤兜里震动时,阮雾正在厨房煮挂面。

屏幕上“妈”的来电显示像道催命符,她盯着跳动的光标看了半分钟,才划开接听。

“阿雾啊,你弟下个月结婚要凑首付,你那边先转十万过来?”

母亲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理所当然,“你一个女孩子在A市挣得多,爸妈也不指望你养老,就帮衬弟弟这一次……”蒸汽模糊了阮雾的眼镜片。

她望着锅里浮沉的面条,想起大二那年父亲突发结石,家里打来电话让她“想想办法”,那时她刚凑够下一期的学费,正在建筑系的模型工坊里通宵做作业,靠啃3块一大袋的老面包充饥。

后来是导师看她脸色太差,偷偷塞了两千块钱,才没让她辍学。

“我失业了。”

她打断母亲的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炸开:“失业?

你怎么搞的!

那房贷怎么办?

我就知道女孩子家读那么多书没用,当初让你回县城嫁人要点彩礼你不听……”阮雾没听完就挂了电话,把手机扔进抽屉,像扔掉一块烫手的烙铁。

冰箱上贴着张便签,是她搬入这个38平米公寓时写的:“从此山海辽阔,再不回头。”

三年前,她揣着设计院的第一笔奖金,咬牙付了首付,月供压得她喘不过气,却甘之如饴。

每个加班晚归的夜晚,看到小区里亮着的那扇窗,就觉得胸腔里有块冰在慢慢融化。

客厅角落堆着没拆封的快递盒,阳台挂着自己赚钱买的连衣裙,鞋柜最上层放着大学时的获奖证书——这是她用无数个通宵和胃药瓶堆起来的,唯一属于自己的孤岛。

失业第二个月,银行的催款短信像定时炸弹。

她翻出床头柜里的行车证,封面印着“大众POLO”,那是她工作去年咬牙买下的二手车,陪她跑遍了A市的建筑工地,后备箱至今还扔着安全帽和落满灰的图纸筒。

昨天去二手车市场,车商摸着引擎盖说:“女士,你这车年份长了,又是低配,最多只能卖三万五。”

三万五,刚好够还五个月的房贷。

阮雾蹲在车库里,用抹布仔细擦着方向盘上的划痕,那是有次加班太晚,在工地门口蹭到了护栏,她躲在车里哭了半小时,最后还是自己掏钱补了漆。

仪表盘上挂着个廉价的晴天娃娃,是她第一次独立完成项目时买的,如今娃娃的笑脸被晒得有些褪色。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弟弟发来的微信:“姐,妈说你失业了?

正好,我婚礼你就别回来了,省点路费,记得打钱啊。”

阮雾删掉对话框,将行车证塞进包里。

车库的灯光惨白,照出她蹲在车旁的影子,像只被雨淋湿的猫,蜷缩在自己用钢筋水泥筑成的孤岛上,守着即将失去的最后一点温度。

她想起搬进公寓那天,特意买了盆小小的多肉放在窗台,现在多肉长得肥厚,而她却要卖掉代步的车,去换这座城市里,那扇属于她的窗,不被黑夜吞噬的权利。

她刷着招聘广告,“音乐节安保日结200-300元,持安保证优先”的大字在台灯下泛着荧光。

她盯着电脑屏幕上“初级保安员资格考试”的报名页面,鼠标光标在“提交”键上按下了提交。

第一份安保工作是在市中心的体育馆。

阮雾穿上藏青色制服,对着镜子扣上肩章,忽然发现这身衣服比设计院的白衬衫更合身。

金属探测仪在她掌心冰凉,扫过进场观众的背包时,她得一遍遍重复:“请打开包,配合检查。”

场馆里传来震耳的贝斯声,舞台上的灯光透过门缝漏进来,照在她被汗水浸湿的额发上。

内场安保的好处是能蹭到演出。

她站在VIP区的角落,看着台上歌手蹦跳,台下粉丝尖叫,手里的对讲机时不时传来“注意看台”的指令。

没演出的时候,她就在24小时便利店上夜班,凌晨三点,只有零星的出租车司机和晚归的白领进来买烟买水。

她站在收银机前,给顾客扫码、找零,动作机械得像台机器。

有次看到玻璃门外飘起细雨,她忽然想起设计院的加班夜,那时她对着电脑画图纸,窗外也是这样的雨,只是现在,再也没有甲方的电话催她改图了。

日结工资到账的短信提示音,成了阮雾现在最期盼的声音。

一百,两百,三百……一分一厘装着下个月的房贷,和不被原生家庭拽回去的力气。

六月的晚风裹着燥热的音浪,把城市边缘的音乐节场地掀成一锅沸腾的粥。

阮雾戴着黑色鸭舌帽,穿着反光背心,对讲机里沙沙的电流声混着舞台上传来的鼓点。

她像往常一样猫着腰在内场穿梭,目光扫过挤成沙丁鱼罐头的人群,时不时伸手拨正被挤歪的隔离栏。

空气里漂浮着汗水、廉价香水和爆米花的混合气味,燥热得让人太阳穴突突首跳。

这份安保的工作她干了小半年,从最初被推搡得踉跄,到现在能精准地在人缝里开辟出一条通道,靠的是藏在帽檐下的冷静和手腕上不算小的力气。

“各区域注意,内场东侧出现大面积拥挤,立刻前往维持秩序!

重复,东侧拥挤!”

对讲机里突然爆发出队长急促的指令,阮雾眉头一皱,东侧是靠近舞台侧边的区域,平时人流相对分散。

她侧身挤开几个随着音乐疯狂摇摆的观众,朝着混乱的源头快步移动。

越靠近,尖叫声就越刺耳,不是那种跟唱时的兴奋呼喊,而是带着一种近乎失控的狂热。

“让一让!

麻烦让一下!”

她提高音量,手臂下意识地护住身前,生怕被拥挤的人潮带倒。

脚下的草地被踩得泥泞,混着不知谁掉落的饮料瓶,每一步都走得艰难。

混乱的中心像个不断旋转的旋涡,人群推搡着向内挤压,手机屏幕的光在半空中晃成一片明灭的星海,全对着同一个方向。

“到底怎么回事……”阮雾喘着气,终于用肩膀顶开最后一道人墙,挤到了旋涡边缘。

她抬眼望去,试图找到那个引发骚动的“罪魁祸首”。

然后,她看见了他。

男人站在稍微高一点的台阶上,似乎是被人群挤得有些无奈,微微蹙着眉,他没戴帽子也没戴口罩,灯光掠过他清晰的下颌线和挺首的鼻梁,那张脸太过熟悉,即使隔着几年的时光和嘈杂的人潮,也依然能瞬间击中记忆深处的某个点。

江屿舟。

她甚至能瞬间想起大学公告栏里他作为校草的照片,想起他在篮球场上流汗的侧脸,想起他站在毕业典礼台上作为学生代表发言时,台下女生们压抑的尖叫——和眼前这场景惊人地相似。

只是此刻,他不再是那个遥不可及的校园传说,而是以“演员江屿舟”的身份,出现在本该属于音乐的观众席里。

他大概是来看台上那位正在唱歌的女歌手刘筱筱——阮雾突然想起,那位歌手是江屿舟的好朋友,娱乐新闻里提过。

可这些都不重要了。

阮雾看着被人群围得寸步难行的他,看着那些几乎要贴到他脸上的手机镜头,看着周围安保人员试图组成人墙却被狂热的粉丝冲得七零八落,终于明白对讲机里那声“秩序混乱”的重量。

帽檐下,她再次按下对讲机:“东侧混乱源头确认,我是阮雾,需要支援,重复,需要支援。”

话音落下时,她己经再次扎进人潮。

眼前的男人依旧是记忆里的模样,甚至比记忆中更耀眼,只是这耀眼此刻成了她工作中最棘手的障碍。

她看着他被挤得微微晃动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些荒谬——当年在图书馆隔着几排书架偷偷看他的自己,和现在这个需要拨开人群去“维持他造成的秩序”的自己,像是两条终于在某个意想不到的节点交汇的平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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