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发现手腕上缠着一根细细的红线。红线的另一端。连在沈清砚腕上。沈清砚。
我的死对头。青云宗上下无人不知。林晚和沈清砚,是水火不容。见面就掐。
他嫌我聒噪莽撞。我恨他装腔作势假清高。现在。
这根诡异的红线把我们俩的手腕紧紧拴在一起。距离不超过三尺。我猛地坐起。
狠狠扯动手腕。“嘶!”红线纹丝不动。反而勒得我皮肉生疼。沈清砚被我惊醒。
他躺在旁边。是的,旁边。我们竟然睡在同一张床上!他睁开那双总是带着冷淡讥诮的眼。
看到我。看到红线。看到我们被迫挨得极近的距离。他好看的眉头瞬间拧成一个死结。
“林晚!”他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更多的是压不住的怒气,“你搞什么鬼?”“我搞鬼?
”我气得差点跳起来,可惜被他手腕的力道扯住,“沈清砚!我还想问你呢!
是不是你为了整我,弄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整你?”他冷笑,
试着用另一只手去解那红线,指尖灌注灵力,“我还没无聊到牺牲自己的清净来整你!
”他的灵力碰到红线。红光一闪。一股强大的反震力弹开他的手指。他闷哼一声。
指尖微微发红。“看到了?”我幸灾乐祸,“活该!肯定是你搞的鬼,遭报应了吧!
”他冷冷瞥我一眼:“闭嘴。吵。”我正要反唇相讥。房门“砰”地被推开。
冲进来的是我的小师妹,苏绵绵。她手里端着一碟据说能美容养颜的灵果。“师姐!
我给你送早……”她欢快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直勾勾地盯着床上。盯着我和沈清砚。盯着我们之间那根刺眼的、相连的红线。
衫不整其实只是睡得有点皱、同榻而眠纯属意外、距离暧昧被红线逼的的模样。
“啊——!!!”苏绵绵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手里的灵果碟子“哐当”摔在地上。
五彩斑斓的果子滚了一地。“师姐!沈师兄!你们……你们……”她激动得语无伦次,
小脸涨得通红,手指着我们抖啊抖,“你们终于……终于在一起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我和沈清砚异口同声。“不是!”“闭嘴!”苏绵绵哪里肯听。她捂着脸,原地跺脚,
发出兴奋的呜咽。“天啊!红线!是月老的红线吗?太浪漫了!师姐你藏得好深啊!
沈师兄也是!呜呜呜太甜了!我磕到真的了!”她一边尖叫,一边旋风般冲了出去。“绵绵!
回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徒劳地喊。只听到她兴奋到变调的声音远远传来,
响彻整个弟子居所。“快来看啊!特大新闻!林师姐和沈师兄被红线绑在一起啦!
他们睡一张床啦!官宣啦!!!”我和沈清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绝望。完了。
跳进天河也洗不清了。苏绵绵那堪比扩音法器的嗓门效果惊人。不到半盏茶功夫。
我和沈清砚的房门口。窗户外。甚至屋顶上。都挤满了闻风而来的同门。一个个伸长了脖子。
眼睛放光。脸上洋溢着过年般的喜庆笑容。“哇!真的是红线!”“看!还绑着呢!分不开!
”“我就说他俩不对劲!每次比试都像打情骂俏!”“沈师兄耳朵是不是红了?天啊好纯情!
”“林师姐脸好黑哦,肯定是害羞了!”我:“……”我不是害羞。我是想杀人。
沈清砚闭了闭眼。额角青筋隐隐跳动。他试图维持他一贯的清冷形象。“诸位,
”他声音还算平稳,带着惯有的疏离,“此乃意外。
我与林师妹……”“哎呀沈师兄别解释啦!”一个大胆的丹房女弟子打断他,笑嘻嘻的,
“解释就是掩饰!”“对对对!”另一个器房的男弟子帮腔,一脸“我懂”的猥琐笑容,
“我们都懂!意外嘛,嘿嘿,妙不可言的意外!”懂个屁!我忍无可忍。“看什么看!
”我猛地站起来,连带把坐着的沈清砚也扯了一个趔趄,“没见过意外触发上古法宝啊?
都给我散了!该干嘛干嘛去!”人群爆发出更大的哄笑。“急了急了!林师姐急了!
”“沈师兄快哄哄!”“就是就是,道侣之间要温柔点嘛!”沈清砚被我扯得手腕生疼。
脸色更冷了。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放出属于金丹修士的威压。冰冷的灵压瞬间笼罩小院。
门口窗外的低阶弟子们笑声一滞。打了个寒颤。终于意识到这位冷面煞神不好惹。
人群讪讪地开始后退。但那些兴奋的、八卦的、心照不宣的眼神。依旧黏在我们身上。
尤其是那根该死的红线上。“去找执法堂孙长老。”沈清砚压低声音对我说,带着不容置疑,
“他见多识广,或许知道这东西的来历和解法。”这大概是今天早上。
我们之间唯一能达成的共识。去执法堂的路。从未如此漫长。我和沈清砚被迫手腕相连。
并肩而行。中间隔着一根绷直的红线。像两个被强行拴在一起的囚徒。所过之处。
回头率百分之三百。“快看快看!就是他们!”“哇!真的分不开诶!”“好配哦!
身高差绝了!”“你看沈师兄,走路都在护着林师姐那边,怕她撞到呢!好细心!
”沈清砚只是嫌我走路不看路会连累他!我气得头顶冒烟。偏偏又无法反驳。
只能恶狠狠地瞪着每一个投来注目礼的人。试图用眼神杀死他们。效果甚微。
甚至引来更兴奋的低语。“林师姐瞪人都这么可爱!”“这就是打是亲骂是爱吧!
”沈清砚目不斜视。下颌线绷得死紧。仿佛周遭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只有我感受到。
他手腕传递过来的。细微的、因极力忍耐而微微颤抖的力道。执法堂在青云宗主峰。
肃穆的黑石大殿。门口值守的弟子看到我们。准确地说。是看到我们手腕上那根显眼的红线。
先是一愣。随即。嘴角疯狂上扬。又努力憋住。表情扭曲得十分精彩。“林师姐,沈师兄。
”他恭敬行礼,声音却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孙长老……呃,在里面等二位。”等?
我和沈清砚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不妙。踏进执法堂大殿。一股沉凝的气氛扑面而来。
堂上坐着的不止是须发皆白、面容古板的执法长老孙长老。
还有我那永远笑眯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师尊——清虚真人。
以及沈清砚那位常年闭关、神情严肃的师尊——凌霄真人。三位宗门大佬。六只眼睛。
齐刷刷地落在我们身上。更准确地。落在我们手腕相连的红线上。
清虚师尊眼睛“噌”地亮了。手里的拂尘都忘了捋。凌霄真人眉头紧锁,盯着那红线,
眼神锐利得像是要把它烧穿。孙长老捋着胡须。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底深处。
似乎也掠过一丝极淡的……兴味?“咳,”孙长老清了清嗓子,打破沉默,“林晚,沈清砚,
你二人手腕之物,从何而来?”我连忙上前一步。“回禀长老!是意外!
昨晚弟子在藏书阁整理卷宗,不小心碰倒了一个落灰的匣子,里面飞出一道红光,
就变成这样了!沈清砚他当时正好在旁边!纯属倒霉被波及!”我语速飞快,力求撇清关系。
“哦?落灰的匣子?”孙长老沉吟,“描述一下。”“黑色的,巴掌大,
上面刻着一些很古怪的花纹,像……像纠缠在一起的藤蔓和星星?”我努力回忆。
三位大佬交换了一个眼神。孙长老看向沈清砚:“清砚,你当时为何在藏书阁?
又为何……恰在林晚附近?”他问得意味深长。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沈清砚身上。
连我那不靠谱的师尊都竖起了耳朵。沈清砚身姿挺拔,神色如常,
只有被我贴着的那半边身体有些微的僵硬。“弟子查阅《南疆奇物志》。”他声音平稳,
听不出情绪,“路径林师妹所在区域,纯属巧合。”巧合?我内心嗤笑。藏书阁那么大,
偏偏走到我整理古籍的犄角旮旯?鬼才信!孙长老点点头,没再追问,
转而看向我师尊:“清虚,那黑匣上的纹样,你可有印象?”清虚师尊一拍大腿,
恍然大悟:“哎呀!想起来了!那不是老掌门年轻时从一处上古秘境里扒拉出来的玩意儿吗?
叫什么……‘同心结’?对对对!据说是上古道侣用来绑定姻缘、共参大道的法器!哎呀呀!
好东西啊!”他两眼放光,看着我和沈清砚,笑得像朵盛开的菊花,“缘分!
这就是天定的缘分啊!”我如遭雷击。同心结?绑定姻缘?上古道侣?“师尊!
”我急得差点跳起来,“这什么破玩意儿!快帮我们解开啊!
”凌霄真人也沉声道:“孙长老,清虚道友,此物……当真无法可解?
清砚修行正在紧要关头,岂可因此等……意外之物耽搁?”他显然也觉得这玩意儿极其碍眼。
孙长老再次捋了捋胡须,慢悠悠道:“据典籍零星记载,‘同心结’一旦触发,绑定二人,
需心意相通,方能自解。外力强行破除……”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我和沈清砚一眼,
“轻则二人灵力反噬,根基受损;重则……魂体相连,同生共死。”大殿一片死寂。
同生共死?!我眼前一黑。沈清砚的呼吸似乎也停滞了一瞬。手腕处传来他骤然收紧的力道。
勒得我生疼。清虚师尊的眯眯眼笑得更灿烂了:“哎呀!妙啊!这不正好?心意相通嘛!
我看晚儿和清砚这孩子,就很有相通的基础!天天打打闹闹的,感情多深呐!
”我&沈清砚:“没有!!!”凌霄真人眉头拧成了疙瘩:“心意相通?荒谬!孙长老,
可还有他法?”孙长老缓缓摇头:“此乃上古奇物,解法唯此一途。强行破除,后果难料。
依老夫看……”他目光扫过我们俩,“二位小友,不妨……试着相处?或许,
真能参透这‘心意相通’之妙。在此期间,为免意外,你二人起居行止,需在一处,
不可分离超过三尺。”晴天霹雳!不仅要绑在一起。还要同吃同住同行动?
这跟坐牢有什么区别!还是跟死对头一起坐牢!“孙长老!”我哀嚎。“弟子遵命。
”沈清砚的声音冷得像冰,抢先一步应下。他侧过头,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
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想死,别拖上我。”我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同生共死。
这四个字像四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从执法堂出来。我和沈清砚之间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红线绷得笔直。仿佛随时会断裂。也象征着我们之间脆弱的、被迫的连接。“我住东苑,
你住西苑。”沈清砚冷着脸开口,声音毫无波澜,“距离超过百丈。搬。”“凭什么我搬?
”我立刻炸毛,“西苑离膳堂近!东苑离练功场近!你搬!”他斜睨我一眼,
带着惯有的嘲讽:“就你那点微末修为,去练功场也是丢人现眼。膳堂对你更重要。
”“沈清砚!你找打是不是!”“随时奉陪。只要你不怕灵力反噬,拉着我一起死。
”“你……!”我被他噎得说不出话。该死的同生共死!最终。各退半步。
搬到了位于东苑和西苑交界处。一个闲置的、独立的小院——听竹轩。环境倒还清幽。
翠竹环绕。就是只有两间正房。中间隔着一个小小的堂屋。“我住左边。
”沈清砚率先走向东边那间。“行,我住右边。”我巴不得离他越远越好。推门进去。
房间干净整洁。一床一桌一柜。别无他物。很好。够简单。我松了口气。刚想把门关上。
那根该死的红线。瞬间绷直。长度不够了!沈清砚站在他的房门口。冷眼回头。“三尺。
”他提醒。我:“……”认命地拖着脚步。把房门大大敞开。
然后把自己摔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瞪着房梁。生无可恋。第一天同住。
在沉默和互相嫌弃中拉开序幕。吃饭是个大问题。膳堂是别想了。一路走过去。
收获的目光能把我俩射成筛子。只能自己开火。小院有个简陋的小厨房。食材得自己去领。
“你去。”我瘫在床上,指挥沈清砚。他站在门口,身姿挺拔,
像棵不合时宜的青松:“凭什么?”“我累。”我理直气壮。“我也累。”他半步不让。
“沈清砚!你还是不是男人!这点小事……”“是不是男人,无需向你证明。”他打断我,
语气平淡又气人,“要么一起去,要么一起饿着。”我气得捶床。最终还是被饥饿打败。
和他一起拖着那根红线。像押送犯人一样。去内务堂领米面菜蔬。内务堂的师兄看到我们。
笑得见牙不见眼。“哟!林师妹,沈师弟!亲自来领东西啊?感情真好!来来来,
师兄给你们多装点!双修……哦不,两个人消耗大!”双修你个头!
我恨不得把米袋子扣他头上。沈清砚面无表情地接过东西。道了声谢。转身就走。
步伐快得我差点跟不上。回到听竹轩。面对冷锅冷灶。我俩大眼瞪小眼。“你会做饭吗?
”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沈清砚沉默了一下。高贵冷艳地吐出两个字。“辟谷。
”“……”我绝望了。我也不会。在青云宗这些年。不是吃膳堂。就是啃灵果。
十指不沾阳春水。最终。在差点烧掉厨房、制造出几块焦炭般的“食物”后。
我们达成了共识。——靠苏绵绵救济。小师妹苏绵绵成了听竹轩的常客。
肩负着投喂和磕糖的双重使命。每次来。都拎着热乎乎的食盒。眼睛亮得像探照灯。
在我和沈清砚身上扫来扫去。“师姐,沈师兄,吃饭啦!”她把饭菜摆在小院石桌上。
四菜一汤。香气扑鼻。我饿得前胸贴后背。扑过去就吃。沈清砚还算矜持。慢条斯理地坐下。
拿起筷子。“师姐,你嘴角沾饭粒了。”苏绵绵突然说。我下意识想用手擦。“别动。
”沈清砚清冷的声音响起。我僵住。只见他极其自然地伸出手。用修长的手指。
轻轻拂过我的唇角。捻下那颗碍眼的饭粒。动作快得我都没反应过来。指尖微凉的触感。
像羽毛扫过。我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沈清砚你……”“脏。”他淡淡丢下一个字,
收回手,继续优雅地吃饭。仿佛刚才那逾矩的动作再正常不过。苏绵绵在旁边。捂着嘴。
激动得浑身颤抖。眼睛里的光能照亮整个听竹轩。“啊啊啊!我看到了什么!
沈师兄给师姐擦嘴!好温柔!好自然!啊啊啊甜死我了!
”我:“……”我气得差点把碗捏碎。这混蛋绝对是故意的!
他就是想坐实这该死的“道侣”名分!方便以后名正言顺地气我!睡觉更是灾难。两间房。
门必须敞开着。确保红线不会绷直。夜深人静。我能清晰地听到隔壁房间。
沈清砚均匀平缓的呼吸声。偶尔翻身的细微响动。
甚至能闻到一丝若有似无的、属于他的清冽气息。像雪后的松林。扰得我心神不宁。
翻来覆去睡不着。“沈清砚!”我忍无可忍,对着隔壁低吼,“你能不能别翻身!吵死了!
”隔壁的呼吸声顿了一下。随即。传来他更冷的声音。“林晚,打呼的是你。”“放屁!
仙女怎么可能打呼!”“呵。”“你呵什么呵!找茬是不是?”“聒噪。”“沈清砚!!!
”鸡飞狗跳。同住的日子。在沈清砚无处不在的“找茬”和我的暴跳如雷中艰难推进。
宗门大比的日子。越来越近。这是青云宗三年一度的盛事。弟子们摩拳擦掌。奖品丰厚。
更重要的是。关系到宗门资源的分配和个人声望。往年。
我和沈清砚都是各自山峰的种子选手。在擂台上打得你死我活。今年。情况特殊。
“孙长老说了,你二人情况特殊,大比可视为一体。”负责登记报名的师兄憋着笑,
把我和沈清砚的名字写在同一个格子里,“参加双人擂台赛即可。”双人擂台赛?
和沈清砚搭档?我眼前一黑。“师兄!不能分开报名吗?”我垂死挣扎。
师兄一脸为难:“林师妹,规矩是死的……但你们这红线是活的啊。单人擂台,对手是打你,
还是打沈师弟?这没法算啊。”沈清砚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似乎对这个安排并无异议。
或者说。他懒得再争。“双人就双人。”他淡淡道,瞥了我一眼,带着惯有的嘲讽,
“只要某人别拖后腿。”“你说谁拖后腿?!”我瞬间被点燃。“谁接话,说谁。
”报名师兄看着我们又开始针锋相对。笑得一脸欣慰。“看,多默契!这拌嘴都是同步的!
双人赛稳了!”我&沈清砚:“……”被迫组队参加双人擂台赛的消息。像长了翅膀。
传遍全宗。“听说了吗?林师姐和沈师兄要一起打擂台了!”“啊啊啊!夫妻同心!
其利断金!”“什么夫妻!是道侣!仙门道侣!”“开盘了开盘了!赌他们能拿第几!
”“这还用赌?肯定是第一啊!沈师兄实力超群,林师姐……呃,重在参与!
关键是人家心意相通啊!有上古法宝加持的!”“对对对!自带光环!
”我听着这些离谱的传言。欲哭无泪。只能化悲愤为力量。疯狂修炼。至少。
不能真拖了后腿。让沈清砚那混蛋看扁了!双人擂台赛。考验的是配合。我和沈清砚。
别说配合。能不互相使绊子就不错了。第一次配合练习。惨不忍睹。“林晚!左边!
”沈清砚低喝。我下意识往右一闪。沈清砚打向左边空位的法术落了空。
对手的攻击迎面而来。我手忙脚乱地格挡。“蠢!”沈清砚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
一道冰墙瞬间在我面前竖起,挡下攻击。冰屑溅了我一脸。“沈清砚!你骂谁蠢!
”我反手一个火球砸向偷袭他的对手,却被他侧身躲过,火球擦着他衣袖飞过,差点燎着他。
“眼神不好,就回去治!”他反唇相讥,一道束缚咒丢向对手,却因为我往前冲的步子,
差点套到我身上。红线在混乱中绷紧、拉扯。我们俩像两个互相较劲的陀螺。
被一根无形的鞭子抽着。在练习场上东倒西歪。法术光芒乱飞。误伤无数花花草草。
围观弟子们却看得津津有味。“哇!打是亲骂是爱!配合得多有张力!”“你看沈师兄,
嘴上骂得凶,每次林师姐有危险,他法术到得最快!”“林师姐也是!虽然总打偏,
但目标都是想帮沈师兄解围啊!这就是别扭的关心!”“磕死我了!”我一口老血堵在胸口。
憋屈得要死。下练习场时。我累得像条狗。气喘吁吁。手腕被红线勒得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