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半夜醒了一次，手机静音着躺在床头，没有通知，也没有红点。
她盯着天花板发了几秒呆，突然想起自己睡前没有关挤眼的后台。
那张桌面照片还停在推荐位，像是那个女孩一首没有离开过她屏幕。
她犹豫了两秒，点进去。
界面更新了一下，对方头像在“最近浏览”的第一位。
她没有多想，手指悬在聊天框上，几次想点，又收回去。
最终，她放下手机，翻身。
而就在同一时刻，B市。
尼亚窝在沙发上，靠着窗台，小猫爬到她脚边蜷成一团。
她己经第二次点开夏目的主页了。
对方的资料一成不变，签名冷静、头像模糊，看不清轮廓。
像是故意拉了一层雾，隔开谁都别想靠近。
她不是没有遇到过高冷账号，但这次有些不一样。
她试着点开聊天框，打下一句话：你是不是每天都会点进来不说话的那种人？
光标闪了两秒，她删了。
再打一句：你好像在等我先开口，但我也不确定你想听什么。
又删了。
最后，她只打了三个字：晚上好。
点了发送。
发出去的那一刻，她反而轻松下来。
至少她开口了。
早上七点半，夏目起得很早。
她一向作息规律，尤其是最近工作偏忙，早起处理文件成了惯性。
咖啡机开始运作，屋子里逐渐有了生活气息。
她打开手机时，屏幕上只有一条新消息。
不是工作群，不是提醒。
是挤眼的推送。
niya：晚上好。
时间是凌晨三点十二分。
夏目盯着那三个字看了一会儿。
简短，但没有多余的情绪。
不是自我介绍，也不是搭讪，更不像公式化的社交模板。
就只是，“我开口了”。
她没有立刻回复，而是关掉推送，开始处理日程。
但那条消息，她始终没删。
中午，她收拾完邮件，给猫换水。
手机屏幕又亮了一次。
不是尼亚的消息，是系统问她要不要设置“对话优先用户”。
她点了“暂不设置”。
但打开挤眼，聊天记录还停在昨晚那条消息上。
她点开，输入框停留了几秒。
她打下几个字，又删掉，最终只发了西个字：你不困吗？
几乎是刚点发送，系统就弹出提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那一秒，她心跳有点快。
像是某种看不见的线被轻轻拽了一下。
niya：困啊。
niya：但没什么事比等你回消息更重要。
夏目盯着这句话，不自觉皱了下眉。
她怕的就是这种太轻易脱口而出的“撩”。
可下一条消息来了：niya：我没在撩你，只是，真的等了。
niya：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回我，但我不想假装我不在意。
夏目突然沉默。
她不是没遇到过主动的人，但大多数人都太急了。
急着表现、急着讨好、急着靠近。
而这个人——她的主动，是静的。
像是一杯温的水，慢慢递过来，不烫也不冷。
夏目回了一句：我昨天确实看见你了。
但没回，因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随便打个招呼。
对方秒回：我不是。
但你要是不想聊，我也不会再发。
夏目没立刻回复。
她的手指在手机上敲了一下，猫爬过来蹭了蹭她的腿。
她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阳光透进来，有点刺眼。
过了一分钟，她重新打开聊天框。
夏目：我不是不想聊。
夏目：只是我比较慢。
对面沉默了几秒。
niya：没关系，我有耐心。
niya：你可以慢点回，我可以久一点等。
夏目看着这句话，忽然笑了。
她没回，只是把手机反扣在桌上。
但她知道，她刚刚那句话，其实己经是一种默认了。
而对方，听懂了。
晚上九点，尼亚剪完一个半小时的素材，眼睛有点干。
她揉了揉眉心，打开手机，聊天框最上方还是那个头像。
“你比较慢。”
她念了一遍这句话。
然后点开了对话框，发了一条：那我以后都慢点说话。
慢到你刚刚好听见。
她看着屏幕，没按发送。
最终删了。
重新打下一句：晚安。
发出去。
那晚，她们谁都没有说“我们可以聊聊”。
但那个对话框，始终亮着。
像是某种默契开始生成。
她们不急。
但这次，谁都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