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里挤着七个人,有抱着孩子的母亲,有戴眼镜的学生,还有个穿保安服的大叔——都是刚才从楼道和街道上逃过来的,此刻都盯着林薇掌心未散的淡蓝微光,眼神里掺着恐惧和依赖。
“先别慌。”
林薇把仓库门抵住,从包里掏出一张折叠的地图,铺在满是灰尘的货架上,“刚才和其他神职联系,发现觉醒不是随机的——你们看这几条路线。”
她指着地图上用红笔标出来的虚线,“城西的化工厂、北郊的旧天文台、还有市中心的信号塔,这三个地方昨晚同时出现了绿光,而觉醒者密集的区域,全在绿光覆盖的范围内。”
戴眼镜的学生突然举手,声音发颤:“我、我昨晚在天文台附近***,看见绿光的时候,手机突然弹出一条陌生短信,只有一句话——‘月落之前,选择你的阵营’。
我还以为是恶作剧,结果今天早上醒过来,就能听见百米外的脚步声了。”
“我也是!”
抱着孩子的母亲接话,“我家就在化工厂旁边,昨晚看见绿光后,孩子突然哭着说‘有好多长爪子的人’,我还骂他胡话,结果今天早上买菜,就看见有人变成狼人扑向摊主……”罗鑫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他想起觉醒夜前一晚的事——那天他加班到深夜,路过市中心信号塔时,手机突然没了信号,屏幕上跳出一串乱码,几秒后又恢复正常。
当时他只以为是信号故障,现在想来,那根本不是故障,是某种“预告”。
“不止这些。”
穿保安服的大叔突然开口,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磨损的对讲机,“我昨晚值夜班,听见对讲机里传来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念咒语,还提到了‘旧神’‘契约’什么的。
当时我以为是串线,现在才明白,那可能是……启动觉醒的信号。”
林薇的脸色沉了下来,她指尖的蓝光闪烁了一下:“我爷爷是研究民俗的,他生前留下过一本笔记,里面写着‘当三个支点同时亮起引路灯,沉睡的血脉会被唤醒,要么成为守护者,要么沦为掠夺者’。
我以前以为是胡话,现在才知道,那三个支点,就是化工厂、天文台和信号塔。”
她顿了顿,看向仓库里的人:“也就是说,觉醒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启动了‘引路灯’——他们在筛选人,把有‘神职血脉’的人唤醒,也把有‘狼人血脉’的人逼成怪物。
而那些没有特殊血脉的普通人……就只能被吃吗?”
抱着孩子的母亲声音哽咽,把孩子搂得更紧了。
罗鑫攥紧了拳头,掌心又开始发热。
他想起觉醒后掌心泛起的白光,想起林薇说他是“辅助类觉醒”——如果觉醒是筛选,那他的血脉到底是什么?
那些启动“引路灯”的人,又想干什么?
突然,仓库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狼人低沉的嘶吼。
林薇立刻熄灭掌心的蓝光,示意大家噤声。
透过仓库门上的缝隙,他们看见几道黑影从便利店门口跑过,那些黑影的指甲泛着冷光,正是狼人。
“它们在搜捕幸存者。”
林薇压低声音,“现在还不清楚启动‘引路灯’的人是谁,但可以肯定,他们想让狼人和神职厮杀——我们必须尽快赶到下一个安全点,和其他神职汇合,找到阻止这场灾难的办法。”
罗鑫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红圈,看着仓库里恐惧却又带着一丝希望的脸,突然明白:觉醒不是结束,是一场巨大阴谋的开始。
那些隐藏在绿光背后的人,那些操纵血脉的“幕后黑手”,才是真正的威胁。
他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依旧是黑的,没有信号。
但他知道,从现在开始,他不能只想着活下去了——他要找到启动“引路灯”的人,要弄清楚自己的血脉到底是什么,更要保护仓库里这些还没被吞噬的人。
窗外的月亮终于从乌云里钻了出来,惨白的光洒在便利店里,照亮了货架上散落的商品,也照亮了地图上那三条通往“支点”的虚线。
罗鑫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向林薇:“下一个安全点在哪里?
我跟你们走。”
林薇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点了点头:“在东郊的图书馆,那里有预言家等着我们——不过路上很危险,你们……我们也去!”
戴眼镜的学生立刻说,“我能听见远处的动静,可以当预警!”
“我能帮你们看孩子,还会包扎!”
抱着孩子的母亲也跟着点头。
穿保安服的大叔拍了拍腰间的电击棍:“我当过兵,能帮你们挡一下!”
林薇看着眼前的人,指尖的蓝光又亮了起来,这次不再是冰冷的防御,而是带着一丝暖意:“好,那我们现在就走——记住,不管遇到什么,都不要放弃。
引路灯是别人启动的,但我们的命运,要自己选。”
罗鑫跟着他们走出仓库,月光下,他看见远处的信号塔还在闪烁着微弱的绿光,像一只盯着猎物的眼睛。
他知道,这场关于血脉、筛选和阴谋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而他们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在月落之前,赶到图书馆,找到更多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