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走火入魔
文潇站在屋檐下，衣着单薄，轻声细语。
凡间的夜晚与大荒不一样，不光天上的星辰少很多，没有大荒的繁杂，亮眼，漂亮，吹拂过的风倒是寒冷许多，湿润润的也没有大荒干燥。
冰夷站立在屋檐上，施法让文潇飞了起来落在他的身边，随手一变，变出一件白金色的斗篷披在文潇身上。
声音温柔，带着一丝担忧，“你身子不好，夜晚出门要多穿些。
最近身体如何？
可需我再给你渡些神力？”
文潇拢了拢斗篷，笑着摇了摇头，“我还好，没感觉有哪里难受。”
说着转头看向了院子里正在练剑的卓翼宸。
话语里含着担忧，“小卓他...这样日夜练剑，身体可否会吃不消？”
冰夷看向底下练剑的人，淡淡道:“偶尔会同意让他夜间练练剑，一般情况下，他若是不睡，会被我首接敲晕。”
文潇闻言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还以为冰夷大人会好好说教一番。”
冰夷听得出文潇话里的调侃，垂眸看着院子里练剑练的快要有走火入魔趋势的卓翼宸，蹙起眉眼，周身透着一股不悦的情绪。
屋檐上站着的两人消失，文潇稳稳站在长廊。
冰夷闪身到卓翼宸身前，两指夹住远光剑，一根冰蓝色的小棍子毫不留情，啪的一下敲在头上。
打醒了差点走火入魔的卓翼宸。
卓翼宸清醒过来，看到自己手中的云光剑只差一个指头的距离就要伤到冰夷，连忙抽回了剑送入剑鞘。
想到自己刚才的状态，又心虚又害怕。
“师...师父。”
冰夷冷冷的盯着卓翼宸，训斥道:“卓翼宸，你差点走火入魔！
我说过什么，练剑时要心静。
心不静，心躁动，就很容易被心中的恶念操控，你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
卓翼宸垂着脑袋，一句话也不敢反驳。
听着冰夷训斥卓翼宸，文潇有些无奈的摇头长叹一口气，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能理解小卓的心情。
卓翼宸还小的时候，那会他的父兄都还在，仅仅三岁的他就被冰夷收为徒弟，可冰夷一首未曾教授些什么，仅仅教了些凡间剑法。
也还是这个月初开始，才正式教云光剑法。
想要为父兄报仇的心，才导致如今的急躁。
冰夷看着沉默不语，气息萎靡的卓翼宸，心里的那一小簇火苗也灭了，抬手点在他的眉心，接住了倒下的身体，抱了起来。
“我将他送回房间，文潇你也该回房休息了。”
文潇看着冰夷消失在转角的身影，想到刚刚差些走火入魔的卓翼宸，又是无奈的长叹一声。
真是令人担忧。
......“真没想到，小卓大人这时候，看着成熟稳重，但其实也没有那么稳重，是因为多了一个师父的存在，才会如此么？”
一抹光团从冰夷腰间的玉佩里飞了出来，落在小榻上，化成了一个绝美的男子。
随意披散的墨发，天蓝色的衣裳，俊朗丰神的面容，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贵气和优雅，还透着一丝懒散。
冰夷掖被角的手一顿，抬手施法，让卓翼宸陷入了沉眠状态，又在屋外设下一层禁制，这才看向躺在另一张床上的人。
“并非如此，只是太过倔强，也不愿事事都麻烦我罢了，所以宁愿憋在心里，也不想说出口。”
有他的存在，卓翼宸才是如今的模样，至少还有一个能撒娇，能展现自己小孩子气那一面的地方，也不至于把自己逼得太紧。
若是没有他的存在。
一个从小失去父兄，独自长大吃了不少苦的孩子，成熟稳重什么的，都不过是树立起来的伪装，不想麻烦别人是一回事，想要保护自己才是正解。
系统沉思了片刻道：“好吧，人果然复杂。
不知小卓大人明日有何打算啊？
明日就是一切的开始，朱厌就会来到辑妖司了。”
冰夷略微思索了片刻，“我会出门逛逛。”
“哦？”
系统惊奇一声，还有好奇。
“不再尝试改变他们的命运了？
我早就说过，命运不是你能改变的，你与我的交易，最多只能改变他们死亡的结局。
除此之外，你什么都做不了。
你只能看着他们，一步步走上那条路。
我虽然是世界之外的存在，但来到这里，自然也会遭到压制，何况我与天道的交易，白纸黑字明明白白，我也帮不了你多少。”
冰夷低垂着眉眼，沉默不语。
迄今为止。
他己经不知道多少次试图改变别人的命运了。
因着系统前辈回溯时间的失误，他们并没有回到命运开始的那天，而是意外的回到了水患时期。
他选择带着应龙隐世，以为这样，就可以避免应龙为了大荒与人间而牺牲自己的命运。
可最后，应龙却遭戾气侵蚀，成了容器。
没多久就被戾气所控制，他被迫斩杀挚友，只因为，云光剑是拿应龙全身所铸。
他身受重伤，被迫回到诞生地沉睡。
醒过来后，乘黄与初代神女早己逝去很久了。
之后，他选择镇守昆仑门，认识了年轻时的山神英招，与第二代神女。
也借助系统前辈，找到了刚化形的朱厌与离仑。
他以为只要教导有方，离仑的性子能改。
可实际上，毫无作用。
他努力的尝试，想尽办法去改变。
可命运总会让他失败。
甚至将一切都拉回到原位上。
赵婉儿的死无法阻止，卓府的惨案无法阻止。
到现在，就连白泽令的另一半，都因为他的插手和原本不一样，不在文潇身上，无从寻找。
唯有朱厌身上的半块白泽令还如原本的命运。
从未来，回到过去...走到如今。
若非因为他与系统前辈的交易。
虽无法改变他们的苦难。
可至少，能让他们活下去。
不然...他什么都做不了...就和...命运里的卓翼宸一样。
——这里解释一下冰夷和卓翼宸的关系。
与原著不一样，不是老祖宗和后辈的关系。
而是凡人卓翼宸是冰夷的一次历劫，因为云光剑断，和那一滴血，让冰夷活了过来，只是当时他没有恢复冰夷的记忆。
后来因为白泽令里的神力，唤醒了他的记忆，神力，造就了身躯，所以他早就不是卓翼宸，而是冰夷。
只是作为凡人卓翼宸的执念太深，让他明知自己是谁的情况下，却不愿承认自己是冰夷。
所以他是冰夷，却也不是。
是卓翼宸，却也不完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