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攥着被汗水浸湿的数学试卷,指甲深深掐进纸页边缘,鲜红的“68分”在夕阳下刺得她眼眶生疼。
这己经是第三次月考失利,按照和教导主任的约定,她必须在下次考试达到90分,否则就会失去给弟弟林小川补课的资格。
放学***响起时,她刻意等到教室空无一人,才慢吞吞地收拾书包。
走廊尽头的公告栏贴着年级排名表,林小川的名字又一次在倒数十名徘徊。
母亲临终前的叮嘱仿佛还在耳边:“小满,照顾好小川……”想到这里,她咬了咬嘴唇,将书包甩上肩,朝校外走去。
穿过熙熙攘攘的校门口,林小满拐进一条熟悉的巷子。
斑驳的墙面上爬满褪色的涂鸦,碎砖缝里长出几株顽强的野草。
远处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紧接着是金属碰撞的脆响。
她脚步一顿,看见拐角处,一个穿黑色卫衣的男生单手撑着砖墙,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转着银色蝴蝶刀。
刀刃折射的冷光映在他眉眼间,碎发下那双眼睛漆黑如墨,却泛着危险的笑意。
而被他抵在墙上的,赫然是穿着明德中学校服的林小川。
“放开他!”
林小满几乎是想也没想就冲了上去,书包带在奔跑中滑到肘弯,撞在垃圾箱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穿黑卫衣的男生闻声转头,刀光突然在暮色里划出半道弧光,吓得她生生刹住脚步。
“小满?”
林小川抬起头,嘴角挂着血丝,脸上却强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怎么在这儿?”
黑卫衣男生挑了挑眉,目光在姐弟俩之间扫过,忽然松开手往后退了半步。
林小川踉跄着跌坐在地,林小满立刻扑过去把他护在身后,这才看清男生脖颈处蜿蜒的刺青,像条盘踞的蛇。
“南哥,这是我姐。”
林小川抹了把嘴角,声音里带着讨好的颤抖,“我……我真不知道她会过来。”
被称作“南哥”的男生低笑一声,蝴蝶刀“咔嗒”合拢收进兜里。
他倚着墙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路灯不知何时亮起,暖黄的光晕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笼罩住蹲在地上的姐弟俩。
“有意思。”
他垂眸看着林小满涨红的脸,喉结动了动,“原来小川的宝贝姐姐,就是上次在办公室把教导主任气到拍桌子的刺头。”
林小满这才想起,上周她确实因为替被冤枉的同学出头,和教导主任大吵了一架。
此刻从这人口中听到这件事,莫名让她脊背发凉。
“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要钱的话我可以去打工,别再找小川麻烦。”
南哥突然蹲下身,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际:“林小满,我缺的从来不是钱。”
他的声音低沉得像是裹着蜜的毒,“不过看在小川的份上,这次就算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颗水果糖,糖纸在灯光下泛着浅金色的光,指尖轻轻擦过林小满发烫的脸颊,把糖塞进她手里:“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哭鼻子,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说完,他起身拍了拍裤腿,带着几个小弟扬长而去。
巷子里重新陷入寂静,只有蝉鸣依旧聒噪。
林小满看着手心的水果糖,糖纸边缘还带着那人指尖的温度,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姐,你别害怕。”
林小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倔强,“南哥其实……其实人不坏。”
林小满转过身,看着弟弟狼狈的模……其实人不坏。
林小满转过身,看着弟弟狼狈的模样,眼眶突然发酸。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平静的生活被男人打破了。
而她没发现的是,在巷子另一头,那个黑色身影正倚着电线杆,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将方才的一切尽收眼底。
回到家时,天己经完全黑了。
林小满坐在昏暗的台灯下,拆开那颗水果糖。
糖纸内侧用钢笔写着一行小字:“明天下午五点,老地方见。”
她盯着字迹看了很久,首到台灯的光晕在眼前模糊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