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她背对着我，黑暗的空间里，我能听到她灼热的呼吸……1蝉鸣声透过纱窗钻进耳朵，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客厅里传来父母的争吵声，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割着我的耳膜。
"你还要不要脸？
"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在医院值夜班，你就带女人回家？
我哪里比不上那个女人？
我满足不了你吗？
""你少在这装清高！
"父亲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你整天不着家，就顾着挣那几个破钱，这个家还是家吗？
"我蜷缩在被子里，手指紧紧攥着被角。
十岁的我，还不能完全理解他们在吵什么，但那种窒息的感觉让我喘不过气来。
突然，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传来，我吓得一激灵，光着脚跑出房间。
客厅里，母亲瘫坐在地上，脸上有个红红的巴掌印，碎玻璃碴散落一地。
父亲站在窗前，衬衫扣子解开了两颗，领带歪在一边。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香水味，让我想起医院消毒水的气味。
"妈......"我怯生生地叫了一声。
母亲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痕。
她一把将我搂进怀里，我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发抖。
父亲看了我们一眼，转身摔门而去。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完整的家。
三个月后，母亲改嫁了，父亲也另有新欢，我则成了累赘。
我记得那天她穿着一条红色的连衣裙，涂着鲜艳的口红。
她蹲下来摸着我的脸说："天一，妈妈要走了，你要听姑妈的话，姑妈很爱你的。
"我死死拽着她的裙角，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但她还是走了，高跟鞋的声音在楼道里渐渐远去。
我站在窗前，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巷子口，就像看着一只断了线的风筝。
2姑妈来接我的时候，我正坐在行李箱上发呆。
她蹲下来，轻轻擦掉我脸上的泪水："天一，跟姑妈回家吧。
"姑父很多年前就痿了，失去了生育能力。
姑妈一直想要一个儿子，日思夜想，求而不得。
于是，我就成了这个合适的代替品，彼此知根知底，大家都放心。
姑父也没意见，他也需要一个给他养老送终的人，家里确实需要一个男丁。
姑妈家在一栋老式居民楼里，楼道里总是飘着饭菜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