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桃站在讲台边，手指绞着衣角，感觉全班的目光都扎在自己身上。
她深吸一口气，小声开口：“大家好，我叫唐桃……”“听不见！”
后排几个男生故意起哄。
唐桃耳尖发烫，声音更小了：“唐、唐桃……”“大点声嘛！”
她正不知所措，突然——“砰！”
教室后排传来一声巨响。
所有人齐刷刷回头，只见周凛一脚踹开课桌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不耐烦。
“吵死了。”
他冷冷扫了那几个男生一眼，“让人把话说完。”
教室里瞬间鸦雀无声。
唐桃呆住了。
她没想到周凛会突然开口，更没想到他一说话，全班立刻安静。
陈老师干咳两声：“好了，唐桃同学，你就坐第三排靠窗的位置吧。”
唐桃如蒙大赦，赶紧低头走向座位。
经过周凛身边时，她忍不住偷瞄了一眼——他正懒洋洋地转着笔，看都没看她。
下课铃一响，唐桃就缩在座位上假装看书，努力降低存在感。
但没过多久，几个女生就围了过来。
“你就是新来的？”
为首的女生染着棕发，校裙改得特别短，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听说你早上和周凛说话了？”
唐桃握紧笔：“我、我不小心撞到他了……”“哟，这么巧？”
棕发女生嗤笑一声，突然“不小心”碰倒唐桃的水杯，水哗啦全洒在她的课本上。
她把课本随手扔在地上。
“哎呀，手滑。”
她毫无歉意地笑着。
唐桃慌忙去抢救书本，可水己经浸透了纸张。
她咬着嘴唇没说话，眼眶却有点红——这课本里面的笔记是她昨晚熬夜整理的。
“捡起来。”
一道冷冰冰的声音突然***来。
棕发女生一僵，转头看见周凛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眼神冷得吓人。
“我说，捡起来。”
他一字一顿地重复。
女生脸色变了，强撑着笑：“凛哥，我只是不小心……”“三秒。”
周凛看都没看她，盯着自己的手表，“三、二……”女生立刻蹲下去捡书，手忙脚乱地擦水渍，然后塞回唐桃手里。
“对、对不起！”
她丢下这句话就拉着同伴跑了。
唐桃抱着湿漉漉的书本，完全懵了。
她抬头看向周凛，他却己经转身要走。
“那个……”她鼓起勇气叫住他，“谢谢……”周凛脚步一顿，侧过脸瞥她：“不是帮你。”
他指了指她桌上的校规手册，“弄湿书违反校规第七十二条。”
说完他就走了，留下唐桃呆呆地看着完好无损的校规手册——那是全班唯一没被水溅到的东西。
午休时，林小雨拉着唐桃躲进食堂角落。
“天啊！
周凛居然替你出头！”
林小雨激动地掐她胳膊，“你知道那个女的是谁吗？
刘娜，咱班的大姐头！”
唐桃咬着筷子，脑子里全是周凛冷着脸数“三二一”的样子。
“他好凶……”她小声说。
“凶？
那是帅好吗！”
林小雨压低声音，“不过你最好小心点，刘娜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正说着，唐桃想起了——妈妈出门临走时说今天加班，让她自己回家。
“怎么了？”
林小雨问。
“我的自行车还在修……”唐桃叹气，“只能走回去了。”
放学时突然下起小雨。
唐桃站在校门口犹豫要不要冒雨走，突然听见一阵机车轰鸣。
周凛骑着黑色机车停在她面前，头盔下的眼睛漆黑如墨。
两人对视一秒，唐桃立刻低下头假装看手机。
引擎声却没远去。
她偷偷抬眼，发现周凛还在原地，正盯着她的自行车——车胎瘪了，气门芯被人拔了。
“上来。”
他突然说。
“啊？”
“给你。”
周凛丢给她一个备用头盔，“雨要大了。”
唐桃抱着头盔不知所措：“不、不用了，我……”周凛首接伸手——却在快要碰到她时停住，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改为用两根手指捏住她的书包带。
“要么上车，”他挑眉，“要么淋雨。
选一个。”
雨点越来越密，打在唐桃睫毛上。
她看着周凛被雨水打湿的肩线，鬼使神差地戴上了头盔。
机车后座比想象中高，她笨手笨脚地爬上去，小心翼翼地抓着座位边缘，生怕碰到他。
“抓紧。”
周凛头也不回地说。
“我、我抓好了……”下一秒，机车猛地加速。
唐桃惊叫一声，本能地抱住了他的腰。
隔着校服，她能感觉到少年精瘦的腰身和温度。
雨水、风声和引擎的震动混在一起，她的心跳快得不像话。
“地址。”
周凛的声音从头盔里闷闷地传来。
唐桃结结巴巴报出小区名，随即意识到——他怎么会知道我不认识路？
后视镜里，周凛嘴角微微上扬。
雨幕中，黑色机车划过水洼，溅起一片晶莹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