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流涌动
庆帝继位大典的余音尚未消散，他的掌心却沁出冷汗——今日早朝时，他分明在陈萍萍眼中捕捉到一抹阴鸷。
这个日后权倾朝野的监察院院长，此刻还只是庆帝身边沉默的影子。
"林先生。
"身后传来轻唤，叶轻眉提着药箱走来，月白裙裾扫过青石阶。
她腰间挂着林深设计的红十字香囊，在月光下泛着温润光泽，"东市有流民暴动，我需要你帮忙调配消炎粉。
"林深跟着她走向马车，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那卷庆帝密诏。
三日前他刚帮庆帝完成对军方的清洗，此刻诏书上还带着未干的朱砂痕迹："即日起，林深暂掌虎卫大营。
""眉儿可知，最近京都多了许多戴青铜面具的人？
"林深突然开口。
叶轻眉的马车停在巷口，他掀开帘子时，瞥见街角阴影里闪过一抹熟悉的银色纹路——那是北齐皇室暗卫的标志。
叶轻眉的手顿在药瓶上："你怀疑北齐人混进了慈善堂？
"她取出林深改良的显微镜，将沾血的布条放在载玻片上，"这些伤口的创面太齐整，不像是刀剑所致。
"林深凑近目镜，瞳孔骤然收缩。
放大十倍的纤维组织间，嵌着细小的金属碎屑，边缘呈螺旋状扭曲。
这分明是现代枪械造成的贯通伤！
"这不可能..."叶轻眉踉跄后退，撞翻了装满银针的木盒。
林深扶住她颤抖的肩膀，目光落在药箱底层露出一角的牛皮地图上——那是神庙内部的立体结构图，墨迹尚未干透。
远处传来更夫悠长的梆子声，林深忽然闻到焦糊味。
推开窗，只见监察院方向腾起冲天火光，隐约有龙吟般的剑鸣刺破夜空。
叶轻眉的脸色瞬间煞白："是...是大东山的朝元剑！
"林深抱起药箱跃出窗外，在房檐间疾驰如电。
当他赶到监察院废墟时，正看见陈萍萍握着染血的轮椅扶手，脚下躺着七具尸体，咽喉处都插着三寸长的铁钉。
"林先生来得正好。
"陈萍萍沙哑的声音里带着奇异的亢奋，"这些刺客身上都有北齐皇室的印记。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暗红血迹溅在绣着金线的袖口。
林深注意到刺客耳后有淡蓝色的纹身，形状像半片叶子。
他用匕首刮下表层皮肤，露出下面的烫金文字："神庙使者"。
陈萍萍的轮椅突然失控般碾过尸体，木质车轮在青砖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回到慈善堂时，天己微亮。
叶轻眉正在解剖刺客的手掌，发现掌纹间嵌着某种透明晶体。
林深用酒精溶解后滴在显微镜下，看到无数微型齿轮在溶液中转动。
"这是..."叶轻眉的声音在发抖，"机关兽的核心元件！
"她忽然想起什么，从衣柜深处取出个铁盒，里面是半截青铜钥匙，"今早有人放在我院子的梧桐树上。
"钥匙柄上缠绕着细小的锁链，末端系着片泛黄的纸笺，用梵文写着："当月亮吞噬太阳时，来找我。
"林深认得这是神庙典籍的笔迹，三年前他在大东山密室里见过类似的文字。
庆帝的圣旨来得猝不及防。
林深跪在御花园的青石路上，听见锦鲤在荷叶间泼剌作响。
"朕要你去北齐，"庆帝的声音从假山后传来，"查清楚神庙与叶轻眉的关系。
"林深叩首时，余光瞥见假山缝隙里闪过一抹雪白衣角。
那是叶轻眉最爱的素纱裁制的裙裾，此刻正随着微风轻轻飘动。
他忽然想起昨夜在监察院废墟，陈萍萍轮椅碾过尸体时，袖口金线绣的正是半片银杏叶。
启程前夜，林深独自来到城郊乱葬岗。
他用洛阳铲挖出三年前埋下的铁盒，里面装着现代特种兵装备：战术匕首、压缩饼干、GPS定位器...还有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是他穿着军装的全家福。
"林大哥！
"叶轻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林深迅速合上铁盒，转身时看到她提着盏琉璃灯，灯光映得眼眸如同琥珀，"我...我给你准备了些伤药。
"林深接过药瓶，触到她冰凉的指尖。
月光下，叶轻眉颈间的翡翠平安扣泛着幽光，那是他去年送她的生辰礼物。
"照顾好自己。
"他想说些什么，却只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腕。
北齐边境的关卡前，林深取出庆帝御赐的金牌。
守将查验时，他注意到对方腰牌上刻着的不是北齐军徽，而是半片银杏叶。
当马蹄踏入北齐境内的瞬间，林深忽然感到一阵眩晕，仿佛有无数声音在脑海中轰鸣："回来吧...回来吧..."与此同时，京都慈善堂的地下室里，叶轻眉正将那半截青铜钥匙插入石墙的锁孔。
当齿轮转动的声音响起时，整面墙壁缓缓移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机关兽残骸。
月光透过气窗照在其中一具残骸的眼部，泛出幽蓝的光芒——那分明是现代监控摄像头的红光。
（第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