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 章 青铜瓮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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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瓮之血逃亡者的足迹夜,浓稠如墨,包裹着蜿蜒曲折的山路。

玉儿在其间跌跌撞撞地奔逃,每一步都踏在生死边缘。

她的呼吸急促而沉重,像是破旧风箱发出的声响,双腿早己酸痛不堪,却不敢有丝毫停歇。

胸口的月华佩仿若一块烧红的烙铁,灼烧出一片焦痕,那热度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点燃。

身后,犬吠声与铜锣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她紧紧笼罩。

三叔公沙哑的嗓音,裹挟着不容置疑的狠厉,在山谷间回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声音如同尖锐的爪子,抓挠着玉儿的心。

她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羊皮水囊,那里装着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七星海棠。

五天前,她如往常一样在山林采药,崖壁上突然浮现出奇异的发光图谱,像是命运的指引,引领她找到了这种绝迹百年的药草。

煎药时,袅袅药香竟凝成凤凰形态,在狭小的茅屋中翩翩起舞。

而母亲咳出的黑血里,游动着诡异的发光符文,那画面深深烙印在她的脑海,成为挥之不去的恐惧。

“玉儿!”

熟悉的呼唤声从身后传来,她猛地转身,脚步一个踉跄。

只见十七岁的货郎阿根气喘吁吁地跑来,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怀里抱着一个包裹。

“快换上这个。”

阿根边跑边喊,声音中带着焦急。

他抖开蓝布衫,衣襟上绣着白草坡特有的云纹,那云纹在月光下,仿佛活了过来,轻轻飘动。

玉儿愣住了,眼中满是疑惑与警惕。

阿根的父亲,正是去年溺死在洮河的货郎,那眼窝里还卡着紫云贝的模样,她至今难忘。

此刻,少年的瞳孔泛着诡异的紫光,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幽潭,嘴角勾起的弧度,陌生而又让人胆寒。

“阿根,你……”玉儿刚开口,便被阿根打断。

“嘘——”阿根竖起手指,指尖缓缓渗出黑血,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他突然扯开衣襟,胸口赫然印着与青铜瓮相同的饕餮纹,那纹路像是一条狰狞的恶兽,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记住,去找北斗倒悬的地方。”

说完,他便将包裹塞进玉儿怀里,转身毫不犹豫地跃下悬崖,身影瞬间消失在黑暗的深渊。

剑冢问道土坡凹的地下深处,静谧得让人窒息。

朝阳跪在七柄断剑前,周围弥漫着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父亲留下的青铜匣悬浮在半空,散发着淡淡的微光,玉璧与匣盖上的饕餮纹相互呼应,共鸣出金色涟漪,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故事。

“剑者,百兵之君。”

老黄牛的声音骤然响起,那声音低沉而醇厚,像古老的钟声,惊得朝阳差点摔倒。

“这七柄剑曾是不周山的镇山之宝,承载着无尽的荣耀与力量,如今却只剩剑灵残魄,困于这昏暗之地。”

朝阳抬起头,望着悬浮的断剑,每柄剑身上都刻着不同的星辰轨迹,那些轨迹在微光中闪烁,像是宇宙的密码。

“我该怎么做?”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是对未知的敬畏与期待。

“滴血认主。”

老黄牛的犄角间浮现出神秘的星图,星光闪烁,如梦如幻。

“用你的地脉感应能力,唤醒它们的剑魂。

这是使命,也是命运的安排。”

朝阳深吸一口气,咬破指尖,殷红的鲜血滴落在冰冷的地面。

刹那间,七柄剑同时发出龙吟,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界限。

第一柄剑如一道闪电,突然刺入他的丹田,剧痛瞬间袭来,他眼前浮现出渭水改道、秦岭移位的幻象,山河巨变,气势磅礴。

第二柄剑贯穿心脏时,超娃的哭声在耳边炸响,那哭声带着无尽的恐惧与无助,仿佛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

双生之血白草坡祠堂废墟中,残垣断壁在月光下投下斑驳的影子,仿佛是***。

二伯站在其中,手中的龟甲被他狠狠碾碎,粉末在风中飘散。

“阴女血脉觉醒,天地灵气开始复苏。”

他望着掌心残留的星砂,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必须在戊子年之前完成血祭,否则……”“否则不周盟会抢先一步。”

三叔公的烟袋锅重重地敲碎地上的青铜碎片,火星西溅。

“当年我们与他们定下契约,用玉家血脉镇守地脉。

现在看来……”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如鬼魅般破窗而入,速度之快,让人来不及反应。

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甩出三张符纸,每张都绘着玉儿的生辰八字,那字迹像是用鲜血写成,透着诡异的气息。

“根据《黄土地志》记载,2009年七星连珠之时,双生秘境将完全融合。”

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干涩而刺耳,“盟主命你们务必在那之前……”“不可能!”

二伯突然掐住自己咽喉,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七窍缓缓流出黑血,身体剧烈抽搐。

“你们……早就……在茶里……”青铜面具男冷冷看着抽搐的尸体,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转身便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祠堂梁柱上浮现出的新符文——正是朝阳在剑冢见过的“不周”二字,那符文像是诅咒,又像是预言。

地脉之劫朝阳从昏迷中缓缓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剑冢深处,西周弥漫着淡淡的雾气。

七柄剑悬浮在他周身,每柄都染上了不同的颜色:贪狼剑泛着血光,那光芒仿佛是从地狱深处渗出的;巨门剑缠着藤蔓,像是要将世间万物都束缚;禄存剑缭绕水雾,如梦似幻,却又暗藏危险……“你己融合七宿剑魂。”

老黄牛的声音变得苍老而疲惫,像是历经了无数岁月的沧桑。

“现在,用你的血激活阵盘。

这是解开地脉秘密的关键,也是拯救苍生的希望。”

朝阳没有犹豫,咬破手腕,鲜血如注,滴落在冰冷的地面。

刹那间,整座山腹开始剧烈震颤,仿佛大地在痛苦地***。

青铜阵盘缓缓转动,发出沉闷的声响,不周山残碑吸收地脉灵气,在石壁上投射出整个西北大陆的地脉图。

他看见白草坡所在的位置闪烁着妖异的紫光,那是玉儿的血祭力量,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醒目。

“记住,”老黄牛的身影开始虚化,逐渐消失在雾气中,“地脉相连,你中有我。

保护好超娃,他……”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塌陷,巨大的裂缝像一张狰狞的大嘴,将朝阳吞噬。

他抱着青铜匣坠入深渊,在黑暗中,他听见弟弟的哭喊声:“哥!

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那声音带着无尽的恐惧与绝望,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戊子预言玉儿躲在废弃的窑洞里,借着月光,小心翼翼地翻看阿根留下的包裹。

蓝布衫夹层里掉出半卷殄文秘籍,封面上画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狐尾虚影,那尾巴在月光下仿佛轻轻摆动,透着神秘的气息。

“戊子年天地崩。”

她轻声念出残页上的预言,声音在寂静的窑洞里回荡。

突然,她听见头顶传来翅膀扇动声,那声音像是死神的脚步声。

三只乌鸦停在窗棂上,眼珠映出她的面容,那目光冰冷而诡异。

“玉家后人,果然在此。”

沙哑的女声从阴影中传来,像一阵寒风,让人脊背发凉。

玉儿转身,看见一位拄着龙头拐杖的老妇人,她的眼窝是空的,却能准确锁定玉儿的位置,仿佛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指引着她。

“我是不周盟的守墓人。”

老妇人伸出布满尸斑的手,那手像是干枯的树枝,随时可能折断。

“跟我走,我会告诉你关于九尾天狐血脉的真相……”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沉闷的雷声,像是命运的警钟。

玉儿望向夜空,七颗流星正划破天际,排列成北斗倒悬的形状,那画面如梦如幻,却又透着不祥的气息。

她摸***口的月华佩,突然听见另一个声音在心底响起:“2009年,北道市,等我。”

那声音坚定而温暖,像是黑暗中的一道曙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