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骋,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我来教你,什么叫‘体面’。”十年,
我为池骋筑起一座商业帝国,甘心做他王座下最忠诚的那个人。他却为了一个白月光,
要我亲手毁掉我所有的心血,为那人的愚蠢买单。他说:“所谓,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
现在是你回报的时候了。”我答应了。于是,在我的爱意清零那一刻,他的帝国,
也开始崩塌。因为他不知道,我不仅筑起了他的王座。我也,亲手埋下了足以打败它的一切。
*1 酒会暗涌我站在酒会最不起眼的角落,慢条斯理地擦着一个玻璃杯。
杯壁映出池骋的侧脸,英挺、潇洒。他今晚并不顺。对家郭城宇当着所有人的面,
揭了他一个项目的短,说他资金链有问题,是“即将爆雷的某大”。
池骋的公关团队急得满头大汗,围在他身边,像一群嗡嗡作响的苍蝇。我放下杯子,
走到一旁的安全通道,拨了个电话。电话那头很吵,像是在某个地下拳场。
我没废话:“是东城那块地的事,郭城宇碰了不该碰的人。把消息递给他叔叔吧。
”对面的人笑了:“所谓哥,这……可是个大人情。”我看着远处被围攻的池骋,
平静道:“他的人情,我会还。”挂了电话,我走回去,重新拿起那个杯子,
刚才没擦到完美,接着擦。不到十分钟,郭城宇的手机响了。他接完电话,
一下子就脸色煞白,刚刚还咄咄逼人的气焰瞬间熄灭,匆匆找了个借口,
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一场风波,终,消弭于无形。酒会恢复了觥筹交错,
池骋紧张的脸色也渐渐缓和下来。他看见我,眉头轻轻皱了皱。我朝他走过去,
想问问他要不要喝点水,刚好我擦好了杯子,很干净。可一个身影先我一步,
递给了池骋一杯香槟。身影的主人叫做苏适,他今天刚从国外回来,一身高定西装,
温文尔雅,像一幅行走的名画。苏适轻声说:“阿骋,要跟这种人纠缠,有失身份呢。
”池骋接过去酒杯,和他对碰了一下,脸上的阴霾已完全散去,换上了笑意。
他对苏适说:“还是你懂我。”然后,他转过头,淡淡的看着我。
“以后别再用这种街头混混的手段。”他压低了声音,“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丢我的人。
”我愣住了。原来他都听到了?可怎么……我手里还攥着刚刚准备递给他的毛巾。
他又补充了一句:“你呀,该学学苏适,什么叫格调。”我低头,闷闷地答应一声。
我从小跟池骋一起长大,了解他的每个表情。他刚才看向我的眼里面,满满的,全是嫌弃。
我跟在他身后,像个影子。听见他跟苏适笑着说:“我朋友,那个,嘿,野路子出身,
就会些打打杀杀的本事,让你见笑了。”苏适温和地回应:“所谓有他的长处,
只是……时代变了,阿骋。现在是资本的天下了,光有蛮力可不够。
”池骋深以为然地点头:“你说得对。我正想让他改改,可,就是朽木难雕。
”我默默地退回了角落。我差点就给忘了,池骋现如今是京圈太子爷,远程集团的掌舵人。
他不再是当年那个被亲戚排挤、被仇家追杀,躲在小巷子里瑟瑟发抖的小少年了。那时候,
我拿着一根捡来的钢管,浑身是伤地护在他身前。满身泥泞的池骋抱着我,哭着说:“所谓,
你就是我一辈子的好朋友。”可现在呢,他嫌我这把刀,沾了泥,脏了,不够亮了。
2 烤冷面的心事我去外面透了透气,里面的氛围我实在谈不上喜欢,顺便买点喜欢的吃食。
手机震了一下,是姜小帅发来的消息。“‘野狗’一期融资成功,估值翻了十倍。
下一步怎么走,吴总?”我回了两个字:“蛰伏。”随手删掉了信息。
我提着刚从路边摊买的烤冷面,往楼上走,想去找池骋,跟他问一声吃不吃。其实,我不饿,
就是嘴馋。走到书房门口,听见里面传来悠扬的钢琴声。是四手联弹。我学不会的那个曲子。
池骋曾经捏着我的手,试了无数次,最后无奈地笑:“你这爪子就是用来刀人的,算了,
不会就不会吧。大不了以后我弹给你听。”可现在,他和苏适配合默契,笑得意气风发。
我默默地把烤冷面放在门口,转身下了楼。那晚,池骋没有回到卧室。他睡在了客房,
在苏适的隔壁。第二天,我的早餐从豆浆油条,被管家换成了只有几片水果的沙拉。
管家刘姨小声说:“少爷说,您该注意饮食管理了。”我看着那几片可怜的草莓,
倏地就没了胃口。3 改造的困境池骋开始全方位地改造我。他给我报了高尔夫课,
说那是上流社会的社交语言。我挥杆的力气太大,草皮都被我掀飞好几块,
教练的假发都差点被我打掉了。池骋在旁边看得直摇头,偏偏又让苏适来教我。
苏适握着我的手,调整我的姿势,气息温热地喷在我耳边:“所谓,放松,要优雅,
像这样……”我浑身都不舒服,像一只被强行套上西装的土狗。池骋还带我去看艺术展,哦,
苏适又是策展人。面对一幅我完全看不懂的抽象画,池骋问我有什么感受。我想了半天,
憋出一句:“应该……挺……费颜料的。”周围的人都笑了。池骋的脸瞬间黑如锅底,
拉着我走到一边,低声斥责道:“你能不能给我长点脸?不懂就别说话!
”又是苏适走过来打圆场:“阿骋,别怪所谓,艺术嘛……本就需要熏陶。吴所谓很真实,
很单纯。”可他越是这样说,池骋看我的眼神就越失望。从那天起,
池骋就不再带我出席任何重要的场合。他总说我压不住场子,带出去像他的保镖,
不像他的室友。于是,我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
只在偶尔去姜小帅那间不起眼的科技公司里。姜小帅看着我总是埋头敲代码,
把一堆原始数据构建成商业模型,叹了口气:“你这是何苦?守着金山当保安,图啥?
”我没抬头:“图个心安,你知道,人是一种困在过往中的怪物。
”姜小帅给我递过来一份文件:“苏适的那个艺术基金,数据模型我跑出来了,全是泡沫。
最多半年,必爆雷。”我拿过来看了看,点了点头:“我早知道。”“你不告诉池骋?
”姜小帅问。我摇了摇头。池骋现在听不进我的话。在他眼里,苏适是完美的艺术家,
也能证明他是投资天才,而我,只是个只会用拳头解决问题的“土狗”。我说苏适不行,
他只会觉得我在嫉妒,在“吃醋”,在耍心机。“那怎么办?这雷要是爆了,
远程集团也得被拖下水。”我把文件锁进保险柜:“等。”是的,时间能解决问题,
就算解决不了苏适,我猜也能解决掉我吧。我开始更频繁地往姜小帅那里跑。
池骋以为我是在躲着他,闹脾气。这天他回到家,发现我不在,会烦躁地扯开领带,
问刘姨:“他又跑哪儿野去了?”刘姨说:“吴先生去朋友公司帮忙了。
”池骋冷笑一声:“朋友?他除了姜小帅那个小破公司,还有什么上得了台面的朋友?
”后来,他干脆停了我的卡。他说我不需要花钱,吃穿用度家里都有,
出去也是跟着小黄毛瞎混。我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把那张卡放在了他的床头。那天晚上,
我回房时,路过他书房。听见池骋在里面打电话,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
“……那个基金的事你别担心,有我呢。天塌下来,我给你扛着。
”“……你只需要负责貌美如花,做你的艺术家就好。”“……嗯,早点睡。”我站在门口,
站了很久,直到双腿发麻。我想起来,那块我用第一个月工资给他买的电子表,
除了当天他带了一下,就被他随手扔在了哪个抽屉里,再也没见过。他说,他的手腕,
只配戴百达翡丽。而苏适的手腕上,正戴着池骋亲手拍下的***款。
4 基金爆雷苏适的基金,不出意料的爆雷了。比姜小帅预估的还要早。
几个大的投资方联合发难,媒体的报道铺天盖地,说苏适是“艺术圈的庞氏骗局”,
连带着远程集团的股价都开始剧烈波动。苏适第一时间躲进了池骋的别墅,
在我面前哭得梨花带雨。他说他被合伙人骗了,他不懂商业的险恶。池骋抱着他,轻声安慰,
看他的眼神,全是心疼。然后,他抬起了头,向我看了过来。啧啧,那态度,
像是在看一件用顺手了的工具。“所谓啊,”他开口了,“这件事,需要最终有人来扛。
”我也没开口,就这么等着他的下文。“圈子里最近冒出来一个叫‘野狗科技’的公司,
行事风格很野,扩张得也快,正好拿来当靶子。”他话语里面听不出什么波澜,
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我们放出消息,就说是‘野狗科技’恶意操纵市场,制造泡沫,
才连累了苏适。我们要动用所有资源,把省事造足。”他看着我,
习惯性的下达了指令:“你人脉广、路子野,这件事你去办把。
把‘野狗’所有的黑料都挖出来,闹得越大越好。”他顿了顿,思索了片刻,
觉得这样可能没太大把握,又加了一句,以一种恩赐的语气又道:“事成之后,
苏适的基金重组,我让他分你一点干股。也算让你……格局打开,学点高端的玩法。
”我看着他,又看了看他身后梨花带雨的苏适。心口像是被人用钝刀子,来回地割。
“据我所知,那家公司,是无辜的。”池骋皱起了好看的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