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偷东西呢?
司墨的声音淡淡的,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手机屏幕,视线都没抬一下。
“不是,司墨你……”林溪被他这态度气笑了,听筒里传来她轻啧的声音,“你亲自去接的人,居然连人家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银竹要是在这儿,怕是只会在心里叹气——正常操作,世界男主嘛,眼里除了女主林溪,其他人怕不是都长一个样。
司墨显然没心思聊别的女人,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司言应该见过。”
“哦?
司言?”
林溪的声音瞬间亮了,“快跟姐姐说说,那姑娘长什么样?
是不是跟小说里写的一样,是个柔柔弱弱的小白花?”
沙发上的司言正转着手机玩,听见这话,脑海里不由自主浮出银竹方才在餐桌旁的样子——她低头喝汤时,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嘴角总噙着点浅浅的笑意,看着确实温顺。
可那笑意落在他眼里,总像蒙着层薄雾,看不真切。
“也就那样。”
他对着手机含糊道,指尖在屏幕边缘刮了刮。
“我才不信,”林溪的声音带着点狡黠,“等我周末有空,去你家瞧瞧。”
“随意。”
司言伸了个懒腰,红发随着动作晃了晃,他起身时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哥,我回房了。”
夜晚十一点时,银竹渴得厉害。
床头柜上的水杯空了,她记得陈叔傍晚说过,厨房的冰箱里常备着鲜牛奶和酸奶。
别墅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踩在旋转楼梯的地毯上,像踩在一团棉花上。
厨房的推拉门是磨砂玻璃的,透着点冷白色的光。
银竹轻轻推开,冷气混着淡淡的奶香扑面而来——冰箱门没关严,留着道细缝。
她走过去正想拉开,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笑,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却裹着丝戏谑:“姐姐这是在……偷东西?”
银竹的动作顿了顿,转身时,脸上己经漾开恰到好处的惊讶。
司言就站在厨房门口,白色衬衫的领口敞着两颗扣子,露出底下清晰的锁骨线条。
大概是刚洗过澡,发梢还滴着水,几缕红色发丝贴在额角,把皮肤衬得愈发白皙。
最惹眼的是他那双眼睛,丹凤眼微微上挑,瞳仁是极深的紫,像盛着揉碎的星光,此刻正弯着,映出她的影子。
“偷”这个字,被他说得轻飘飘的,像在开玩笑。
银竹笑了笑,指尖搭在冰箱把手上:“只是下来拿瓶酸奶。”
“哦——”司言拖长了调子,往后退了半步,眼底的玩味却没散,“那姐姐请便。”
银竹点点头,从冰箱里拿出一小盒原味酸奶。
转身要走时,胳膊不经意擦过司言的臂膀。
她穿的睡裙是丝质的,宽大柔软,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扫过他的手臂,像一片羽毛拂过,带着点微凉的触感。
司言的目光本来是落在她发顶的,这一下,视线不由自主地往下滑了半寸。
少女微侧着身,睡裙的领口因为弯腰的动作松了些,露出一小片细腻的肌肤,像上好的羊脂玉。
灯光从头顶落下来,在她颈间投下淡淡的阴影,勾勒出柔和的曲线。
那画面很淡,却像滴墨落在宣纸上,悄无声息地晕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司言的喉结几不可察地动了动,迅速移开视线,耳尖却像被暖气熏过似的,悄悄泛起层薄红。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这过分安静的厨房里,格外清晰。
而银竹浑然不觉,撕开酸奶盖,径首走了出去。
……第二天早餐时,司城放下刀叉,看向银竹的眼神格外温和:“学校的手续都办好了,等会儿让司言陪你一起去。”
“好的,谢谢司叔叔。”
银竹乖巧应着,指尖在桌布上轻轻点了点。
现在还不是喊“父亲”的时候,太过刻意,反而容易引人怀疑。
“司言,听见了?”
司城转向儿子,语气重了些,“到了学校,多照看银竹些。”
“知道了。”
司言嚼着面包,含糊不清地应着,眼神却往银竹那边瞟了瞟。
银竹假装没看见,低头喝着牛奶。
心里却在和指南吐槽:这红狐狸又在打什么主意?
不好说,指南的声音带着点警惕。
这一家子,个个心眼比筛子还多。
上车时,司言先一步坐进了后座。
银竹拉开另一侧车门,刚想坐下,就听见他说:“坐过来点。”
黑色的轿车空间宽敞,他却偏要往中间挤,膝盖几乎要碰到她的。
银竹皱了皱眉,还是挪了挪身子。
“姐姐,”司言忽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刻意的神秘,“大哥上大学了,住宿舍,爸妈又总忙着应酬——以后家里,怕是经常只有我们俩。”
银竹心里冷笑。
所以呢?
想让她帮忙应付管家?
还是替他瞒报夜不归宿?
她脸上却依旧温和:“嗯,知道了。
然后呢?”
司言瞥了眼前排的司机,忽然往她这边凑了凑:“姐姐离这么远做什么?
我有话跟你说。”
银竹没办法,只好再挪过去些。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得极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混合着少年人特有的气息。
下一秒,司言忽然俯下身,嘴唇几乎要碰到她的耳垂,声音轻得像叹息:“到了学校,咱俩装作不认识。”
温热的气息拂在耳廓上,带着点麻痒的触感。
这姿势亲昵得过分,可话里的冷漠却像冰碴子。
银竹的心跳没乱,反而松了口气。
正合我意。
她转头时,脸上己经堆起甜甜的笑,眼里像落了点星光:“当然可以呀。”
司言的眼神明显顿了顿,像是没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
他和司墨猜过两种可能:要么失落,要么庆幸。
失落,说明她想攀附司家;庆幸,说明她和他们一样,懒得应付这层“继兄妹”关系。
可银竹这副全然无所谓的样子,反而让他摸不透了。
从昨天见面到现在,她永远笑得温和,像杯恒温的水,既不烫人,也不冰手。
可这温顺背后,到底藏着什么?
“开玩笑的,”司言忽然首起身,嘴角又挂上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我答应父亲了,会好好照顾姐姐。”
银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鬼才信你的鬼话。
脸上却适时露出感激的神情,声音软得像棉花:“谢谢你,司言。”
女孩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像山涧的泉水漫过鹅卵石,带着点清甜的回响。
司言的紫色瞳孔猛地一缩,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她身上。
银竹今天穿了蓝白相间的校服,衬衫的领口系得规规矩矩,袖口挽到小臂,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
她的美确实和林溪不一样,林溪像朵带刺的红玫瑰,艳丽得咄咄逼人;而银竹像浸在水里的玉,温润得让人心头发软。
尤其是……司言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回昨晚厨房的那一幕。
宽松的睡裙下,是少女曼妙的曲线,藏在温顺外表下的,是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风情。
他的目光往下移了移,落在她胸前。
校服衬衫虽宽松,却掩不住少女初具规模的起伏,随着车辆的颠簸,轻轻晃动着。
司言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
他迅速移开视线,看向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耳尖却悄悄红了,连带着脖颈都泛起层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