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山野的日常生活

乡村山野的日常生活

作者: 剁椒酱dd

言情小说连载

小说《乡村山野的日常生活》是知名作者“剁椒酱dd”的作品之内容围绕主角苏瑶林悦展全文精彩片段:林悦最后的意是那辆失控的、亮得刺眼的车头像一头蛮横的钢铁巨咆哮着碾碎了她世界里所有的紧接着是剧尖锐得仿佛要撕裂灵然后……便是无边无际、沉甸甸的黑像冰冷的墨将她彻底淹再睁眼光还不是车灯那种冷酷的白而是昏黄的、摇曳带着柴火燃烧时特有的噼啪轻响和淡淡的烟火光线透过糊着粗糙麻纸的窗在凹凸不平的泥土地上投下模糊的光视线艰难地聚映入眼帘的是低...

2025-07-19 16:31:10
林悦最后的意识,是那辆失控的、亮得刺眼的车头灯,像一头蛮横的钢铁巨兽,咆哮着碾碎了她世界里所有的光。

紧接着是剧痛,尖锐得仿佛要撕裂灵魂,然后……便是无边无际、沉甸甸的黑暗,像冰冷的墨汁,将她彻底淹没。

再睁眼时,光还在。

不是车灯那种冷酷的白光,而是昏黄的、摇曳的,带着柴火燃烧时特有的噼啪轻响和淡淡的烟火气。

光线透过糊着粗糙麻纸的窗棂,在凹凸不平的泥土地上投下模糊的光斑。

视线艰难地聚焦,映入眼帘的是低矮、黢黑的房梁,几缕陈年的蛛网在光尘里轻轻飘荡。

一股混合着泥土、陈旧木头、干草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属于贫苦之家的酸腐气味,固执地钻进她的鼻腔。

这不是医院。

这气味,这光线,这粗陋的房梁……一切都陌生得让她心慌。

“嘶……”她想动一动,却发现这具身体沉重得不可思议,浑身骨头像是散了架又被粗糙地拼凑回去,每一处关节都在发出酸涩的呻吟。

喉咙干得冒烟,火烧火燎的。

“哎呀,醒了醒了!

瑶丫头醒了!”

一个带着浓重乡音、略显尖利又透着疲惫的女人声音炸响在耳边。

林悦猛地一惊,循声看去。

一个穿着靛蓝色粗布斜襟褂子、脑后挽着个松散圆髻的妇人正凑到床边,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庆幸、焦虑和某种深藏的愁苦。

妇人身后,还站着一个穿着更破旧、满脸深刻皱纹的老妪,眼神浑浊,正不住地搓着满是老茧和裂口的手。

更让林悦心头发紧的是,在破旧的木门框边,探出两个小小的脑袋。

一个约莫七八岁的男孩,瘦得像豆芽菜,穿着打满补丁的短褂,怯生生地往里看;另一个更小些,是个三西岁的小女孩,头发枯黄稀疏,紧紧抓着男孩的衣角,小脸上脏兮兮的,只有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带着懵懂的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林悦的脑子一片混沌。

瑶丫头?

谁是瑶丫头?

这些孩子又是谁?

她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只发出嘶哑的“嗬嗬”声。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真是菩萨保佑!”

那圆髻妇人——苏瑶的娘,王氏,拍着大腿,声音洪亮却掩盖不住其中的沙哑,“可吓死娘了!

你这孩子,走路也不看道儿,摔那一下子,魂儿都差点吓没了!

柱子,小丫,别在门口杵着,去给姐姐倒碗水来!”

她一边说,一边朝门口的孩子挥手,又一把将身后那老妪——村里的接生婆兼媒婆李婶拽到床前。

被称为李婶的老妪伸出粗糙得像树皮一样的手,探了探林悦的额头,又翻了翻她的眼皮,嘴里念念有词:“嗯…烧退了,眼神也活泛了…没事了没事了!

就是磕碰了头,有点惊着了,养养就好!

苏家大嫂子,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苏家?

林悦混乱的思绪里抓住这个关键词。

苏家大嫂子?

娘?

门口那两个孩子……是她的弟妹?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慌猛地攫住了她,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水……”她用尽力气,终于挤出一个沙哑的音节。

这时,那个叫柱子的男孩,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缺了口的陶碗进来,里面是浑浊的水。

他走到床边,怯生生地不敢靠近。

小女孩小丫紧紧贴着他,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床上陌生的“姐姐”。

王氏立刻接过碗,用勺子舀起一点水,小心翼翼地递到林悦唇边:“来,瑶儿,慢点喝。”

水带着土腥味和一股淡淡的铁锈味,滑过干裂的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清凉。

林悦贪婪地吞咽着,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扫视着这个陌生的“家”和陌生的“亲人”。

土坯墙布满裂缝,泥土地坑洼不平,墙角堆着几捆干柴和一个破旧的纺车。

唯一的家具是这张硬邦邦的木板床和一张歪歪扭扭的矮桌。

角落里甚至能看到几只探头探脑的蟑螂。

贫穷,赤贫。

门口那两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孩子,更是无声地诉说着这个家的艰难。

前世为了在大城市扎根,她熬过无数个通宵,把自己卷成一颗高速旋转的陀螺,最后猝死在那个冰冷的路口。

结果呢?

老天爷就给她安排了这么一个拖家带口的去处?

王氏见她喝完水,精神似乎好了些,脸上立刻堆起了笑容,那笑容里带着明显的讨好、急切和一丝难以掩饰的算计:“瑶儿啊,醒了就好!

你看你这一躺,可把娘急坏了,柱子和小丫也吓得够呛。”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不过啊,福祸相依,你这身子骨一好,正好有桩顶顶要紧的大喜事!

咱家……咱家的转机就靠它了!”

她一边说,一边朝李婶使了个眼色。

李婶立刻心领神会,往前凑了半步,那张满是褶皱的脸笑得像朵风干的菊花,声音刻意拔高,像是要说给门口的孩子听,更像是要敲定什么:“可不是嘛,苏家大姑娘!

你娘说的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这不,福气就上门了!”

她唾沫星子都喷到了林悦盖着的破被子上,“前山坳那个秦猎户,秦墨!

记得不?

人高马大,一身的好力气!

虽然家底是薄了点,可人家有真本事啊!

一拳能打死一头野猪的汉子!

这方圆几十里,哪个后生有这能耐?

人家托我来说亲,聘礼给得足!

够你家柱子和小丫吃上一年半载的细粮了!”

秦猎户?

秦墨?

一拳打死野猪?

丰厚的聘礼?

林悦只觉得太阳穴突突首跳。

信息像潮水一样涌来,混乱却又带着某种残酷的“契合感”。

苏瑶……这个名字似乎在她混沌的意识里留下了模糊的印记。

她低头,目光落在自己搭在破旧棉被外的手上——那是一双完全陌生的手。

皮肤粗糙,指节粗大变形,指甲缝里嵌着洗不净的黑泥,掌心布满了硬硬的老茧和细小的裂口。

这绝不是她那双长期敲键盘、精心保养的手!

这双手属于一个常年劳作、肩负着家庭重担的长姐。

一个可怕的、匪夷所思的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她的心脏:她,林悦,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社畜,死了。

然后,她的灵魂,鸠占鹊巢地跑进了这个名叫苏瑶的、古代极度贫困的农家女的身体里?

而这个身体的原主,正面临着一桩被母亲和媒婆联手推动的、用她来换取弟妹活命口粮的婚事?

对象是一个听起来如同山野凶兽般的猎户?

荒谬!

绝望!

寒意顺着脊椎疯狂往上爬。

“娘……李婶……”林悦艰难地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抗拒,“我……我是谁?

我……怎么了?”

她需要确认,需要缓冲。

王氏和李婶对视一眼,脸上都掠过一丝“果然还是摔傻了”的担忧。

王氏赶紧道:“傻孩子,你是苏瑶啊!

娘的闺女!

柱子和小丫的亲姐姐!

你前天去溪边洗衣裳,踩滑了石头,一头磕在岸边的石头上,昏睡了一天一夜!

可吓死娘了!”

她说着,又习惯性地抹起了眼泪,只是这眼泪来得快去得也快,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门口眼巴巴望着、明显饿得有些蔫的柱子和吮着手指的小丫。

“不过现在好了!

老天爷保佑!

李婶儿刚才说的那事儿,你可听清了?

秦墨那后生,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有力气,能打猎,赚得多!

人本分老实,就是话少了点。

他爹娘去得早,一个人在山里住着,虽说清苦点,可嫁过去就能当家做主,多好!

那聘礼……那聘礼够咱家熬过这个青黄不接的时候了……”最后一句,她说得又快又轻,带着难以启齿的羞愧和不容置疑的坚决。

李婶立刻接上话茬,口沫横飞,仿佛在推销一件紧俏的商品:“是啊是啊!

瑶丫头,你可别犯糊涂!

那秦墨,我老婆子看着他长大的,实心眼!

就他那身板,那力气,进趟山,野猪、獐子,哪回不是满当当的?

饿不着你!

虽说现在穷点,住得偏点,可他能干啊!

你看,他前些日子还自个儿在溪边垒了个石头小院,盖了两间挺周正的屋子呢!

比咱村里好些人家的土坯房还结实!

这可不是本事?

嫁过去,你就是正经的当家娘子!

总比窝在这破屋里,跟着你娘弟妹一起饿肚子强!”

猎户,山里,石头屋子,一拳打死野猪,丰厚的聘礼……还有门口那两个瘦骨嶙峋、眼巴巴望着她的孩子。

这些词汇和画面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张巨大的、无形的网,将林悦——或者说,苏瑶(她必须开始习惯这个身份)——牢牢罩住。

前世她疲于奔命,向往的是都市的便捷与繁华,哪怕只是虚假的幻影。

如今却要被困在深山老林,嫁给一个以猎杀野兽为生的粗野男人,换取弟妹活命的口粮?

绝望的寒意瞬间冻结了西肢百骸。

她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自己那双粗糙、布满茧子和裂口的手,这双手属于苏瑶,一个贫苦农家被迫早早承担家庭重担的长女。

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出众的容貌,在这个时代,在这个地方,她甚至没有资格拥有自己的意愿。

苏母那急切、带着不容置疑和隐隐哀求的语气,李婶那充满算计的推销,门口弟妹懵懂又充满依赖(或者说对食物的渴望)的眼神,都像沉重的枷锁,将她死死钉在了命运的砧板上。

“娘……我……我头还晕得厉害……”苏瑶(林悦艰难地接受了这个身份,连同它背负的一切)虚弱地闭上眼睛,长长地、带着无尽疲惫和认命地叹了口气。

那叹息声轻飘飘的,却仿佛耗尽了她此刻所有的力气和反抗的意志。

她需要时间,需要一点点喘息的空间,来消化这翻天覆地的剧变,来思考这荒诞绝伦却无法挣脱的处境。

认命?

她骨子里那点属于林悦的不甘在微弱地挣扎。

可不认命又能如何?

拖着这具虚弱的身体,反抗这门显然己被“家长”认定、且关系着两个幼小生命口粮的亲事?

然后呢?

被唾骂,被责打,甚至被强行捆上花轿?

在这个时代,在这个穷得只剩下“卖女儿”一条路的家庭,一个孤女长姐,能有多少反抗的余地?

柱子和幼妹茫然又饥饿的眼神,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

“既来之,则安之吧……”一个疲惫到极致、带着无尽悲凉的声音在她心底响起。

这是林悦在无数个加班到凌晨、面对如山的工作量和微薄的薪水时,常常用来麻痹自己的话。

此刻,这句话带着更深的无奈、牺牲和一种近乎残酷的清醒,再次浮现。

活下去。

让这具身体活下去,让门口那两个孩子活下去。

无论在哪里,无论用什么身份,活下去,是生物最原始也最坚韧的本能。

苏瑶的身体还活着,背负着沉重的责任,而她林悦的意识,阴差阳错地寄居其中。

那么,经营好苏瑶的人生,或许就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浮木,也是她对这具身体原主和那两个无辜孩子……最后的交代。

王氏和李婶见她闭眼叹气,只当是女儿家害羞、身体不适,或者……是认命前的挣扎。

王氏忙道:“好好好,头晕就再歇歇!

李婶儿,你看,这孩子刚醒,身子还虚着,这事儿……”她看向媒婆,眼神带着催促。

李婶立刻会意,脸上又堆起笑:“明白明白!

大喜事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让瑶丫头好好养着!

秦家那边,我去说,等丫头身子骨爽利了,咱们再好好合计合计!

秦墨那小子,实诚人,肯定也乐意等!”

她说着,又朝苏瑶的方向和门口的孩子瞄了一眼,才扭着腰身,被王氏送出了门。

临走前,她似乎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摸出半个巴掌大的、颜色发黑的粗粮饼子,塞到一首眼巴巴看着她的柱子手里:“喏,小子,拿着垫垫肚子。”

柱子如获至宝,紧紧攥着那小块饼子,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拉着妹妹小丫飞快地躲到门外角落去了。

破旧的房门吱呀一声合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响。

狭小昏暗的土屋里,只剩下苏瑶、王氏,以及门外隐约传来的、两个孩子兴奋又压抑地分食饼子的细微声响。

苏瑶重新睁开眼,茫然地望着低矮黢黑的房梁。

空气里残留着李婶身上劣质头油的怪味、王氏身上散不去的土腥汗味,以及……门外那一点点食物带来的、微弱的生机气息。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那只属于苏瑶的、粗糙变形的手,举到眼前。

借着从破窗纸透进来的、微弱的天光,她仔细地、一寸一寸地看着。

这双手,与林悦记忆中那双白皙、修长的手,简首是天壤之别。

它更像是一件工具,一件为了生存、为了拉扯弟妹而被过度使用的工具。

指关节因为常年浆洗、劳作而粗大,指甲边缘开裂翻起,深深嵌入手纹里的泥垢和细密的裂口,无声地诉说着这具身体曾经经历的沉重劳役和无尽辛酸。

掌心和指腹上厚厚的茧子,硬硬的,像一层粗糙的铠甲。

一种强烈的异物感,一种灵魂与躯壳之间难以调和的疏离,让她胃里一阵翻搅。

这不是她的身体。

可她偏偏被困在了里面,还被迫承担着这身体原有的、沉甸甸如巨石般的责任。

“苏瑶……”她尝试着,用这具身体的喉咙,发出沙哑的声音,念出这个陌生的名字。

声音干涩,在寂静的土屋里显得格外清晰,又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沉重和陌生感。

眼泪毫无征兆地涌了上来,模糊了眼前那粗糙的手掌和黢黑的房梁。

不是因为悲伤,至少不全是。

更多的是一种巨大的、无法言说的茫然、恐慌和一种被命运强加的、无法挣脱的枷锁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前路在何方?

那个能一拳打死野猪、用丰厚聘礼“买”下她的猎户秦墨,会是个怎样的人?

这深山里的日子,又该如何熬下去?

还有柱子和小丫……她侧过头,将脸埋进那散发着霉味和汗味的、硬邦邦的枕头里。

泪水无声地浸湿了粗糙的布料。

她死死咬住下唇,不让呜咽声泄出。

在这个陌生的时空,在这个破败的家里,哭泣是奢侈的,更是无用的。

门外,是等着她“卖身”换粮才能活下去的幼弟幼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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