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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钱烙铁般灼在胸口,烫得林宵几乎窒息。

那点滚烫是黑暗里唯一的坐标,把他溃散的意识死死钉在这间腐朽的302室里。

木板钉死的窗外,浓稠的黑暗无声蠕动,像沉在深海之下的巨兽胃囊。

空气里那股甜腥的土锈味更浓了,沉甸甸地压在肺叶上。

“咚。”

敲门声毫无征兆地撞碎了死寂。

沉闷,短促,带着一种朽木即将断裂的脆弱感。

林宵的呼吸瞬间冻结。

冰冷的地板上,那张泛黄的规则纸条,第三条血字在意识里灼烧:邻居敲门,必须回应。

但请记住,你的邻居没有影子。

“咚!

咚!”

敲门声陡然急促,每一次撞击都带着令人牙酸的湿黏回响,仿佛敲门者的手上糊满了半凝固的血浆。

门框上方那盏昏黄摇曳的声控灯,将一条细长的影子从门缝底下投射进来——那影子只有三条扭曲、如同枯枝般的指痕,第西根手指的位置,是触目惊心的空白!

“302……新来的?”

一个苍老、漏风的声音贴着门缝挤入,像钝刀在刮擦耳膜,“借……借点盐……老婆子腌菜……坛子空了……”盐?

林宵的血液首冲头顶,又在下一秒冻成冰碴。

他猛地想起破木柜角落那个被遗忘的塑料袋。

盐!

他连滚带爬地扑过去,霉味和灰尘呛得他咳嗽。

柜角,一只干瘪的透明塑料袋里,可怜地蜷缩着一小撮灰白色的粗盐粒——是上次煮泡面剩下的。

“咚!

咚!

咚!!”

敲门声变成了狂暴的擂鼓!

整个门板疯狂震颤,簌簌落下的不止是灰尘,还有被震松的、虫蛀的木屑。

声控灯疯狂明灭,那条残缺的三指影子在光暗交替中癫狂舞动,如同垂死挣扎的鬼爪!

“盐!!!

给我盐!!!”

门外的声音撕裂了伪装,尖利怨毒,裹挟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和腐肉恶臭,从门缝里汹涌灌入!

林宵的心脏几乎要炸开。

他抓起盐袋,手脚并用地扑到门边。

门板在撞击下***,老旧的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

他颤抖着,将那个干瘪的盐袋从门板下方那道狭窄的缝隙里塞了出去。

捶打声戛然而止。

一只枯瘦、布满青黑色尸斑的手,闪电般从缝隙下探入!

乌黑尖长的指甲精准地抠住了盐袋!

更让林宵魂飞魄散的是——那只手的小指部位,齐根而断!

断口处皮肉外翻,露着森白带血丝的骨茬,边缘残留着不规则的撕咬痕迹!

“嗬……嗬嗬……”门外传来满足又诡异的喘息,如同破风箱在拉动。

那只尸斑遍布的手抓着盐袋,缓缓缩回。

门缝下只留下一道湿漉漉的、散发着恶臭的拖痕。

结束了?

巨大的虚脱感瞬间攫住了林宵。

他背靠着冰冷刺骨的门板滑坐在地,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得发疼。

冷汗浸透了他单薄的T恤,紧贴着胸前那块依旧滚烫的铜钱,冰火两重天。

突然!

“小伙子……”那阴冷滑腻的声音再次紧贴着门缝响起,近得仿佛就在他耳边呵气,“你……看见我的指头了吗?”

林宵的血液瞬间冻结!

浑身的汗毛根根倒竖!

“那天……剁排骨……刀滑了……”老妇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困惑和执着,“它掉地上……滚啊滚……好像……滚到你门边了?”

话音未落,门板下方那道缝隙处,一只布满蛛网状血丝的浑浊眼球猛地贴了上来!

死死地、贪婪地、转动着,窥视着门内瘫坐的林宵!

“你行行好……帮我……找找?”

那眼球里的贪婪几乎要溢出来。

邻居敲门,必须回应!

规则的血字在脑中尖啸!

可这……这算敲门吗?!

回应了,是不是就默认要帮她找那截可能就在自己脚下的、血淋淋的断指?!

铜钱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剧痛与灼热感!

仿佛有一块烧红的烙铁首接摁在了心口!

伴随着灼痛,铜钱竟开始极其微弱地、却清晰无比地震动起来!

嗡…嗡…嗡…每一次震动都像敲在林宵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这前所未有的反应,比刚才老妇捶门时强烈十倍!

它在疯狂示警——门外的“东西”,极度危险!

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缠紧喉咙。

林宵的目光死死锁在门缝下那只布满血丝、还在转动的眼球上。

绝望中,他眼角余光瞥见刚才慌乱中撒落在地上的、几点灰白色的盐粒。

电光火石间,一个近乎本能的念头炸开!

他猛地探手,五指箕张,狠狠抓起地上散落的盐粒,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门缝下那只窥视的眼球撒去!

“呃啊啊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瞬间撕裂死寂!

贴在门缝的眼球触电般缩回!

下一秒,粘稠、散发着皮肉焦臭味的黑血如同喷泉般从门缝下激射而入!

滋滋的腐蚀声伴随着恶臭白烟弥漫开来!

“等着!

你跑不掉!

你的指头……老婆子迟早要来拿!!”

怨毒到极点的诅咒声在门外翻滚,伴随着沉重又踉跄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走廊无尽的黑暗里。

咚。

林宵彻底瘫倒在地,像一条离水的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滴进眼睛里,又咸又涩。

胸口的铜钱,那灼人的滚烫和震动终于开始缓缓消退,留下心口一片***辣的刺痛,皮肤上甚至能摸到一个清晰的圆形烙印。

窗外的黑暗似乎真的淡了一些,透进一种死气沉沉的灰白。

天……要亮了?

鸡鸣呢?

他挣扎着坐起身,背脊依旧紧紧抵着冰冷的门板,仿佛那是唯一能支撑他的东西。

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包裹着他,但更深处,一种冰冷的寒意却在蔓延——被盯上了。

目光无意识地扫过冰冷污秽的地面,就在刚才那只断手伸入、黑血喷溅的位置附近,几滴尚未干涸的粘稠黑血旁,赫然躺着一小截乌黑、干瘪的……人的手指!

那断指如同被风干的枯枝,皮肤皱缩,指甲乌黑。

而最让林宵瞳孔骤缩的是——在断指的末端,缠绕着几圈几乎看不见的、闪烁着微弱冰冷寒光的……半透明缝合线。

那线细如发丝,却异常坚韧,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一种非人的、纯粹的寒意。

林宵的胃袋一阵翻江倒海。

他猛地捂住嘴,强压下呕吐的欲望。

铜钱似乎感应到他的剧烈情绪波动,又轻轻嗡鸣了一下,这次不再是灼热的警告,而是一种冰冷的提示,将他的目光牢牢钉在那截断指和诡异的缝合线上。

这不是结束。

这只是开始。

门外走廊的黑暗里,还有多少这样的“邻居”?

那个留下纸条的管理员在哪里?

而自己胸口的铜钱……它到底是什么?

他颤抖着伸出手,不是去碰那截恶心的断指,而是摸向口袋里的另一样东西——那枚在殡仪馆收到的、诡异的滴血银元。

指尖传来冰冷的触感,还有一丝挥之不去的、铁锈般的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