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迷雾后的新试炼
苏清瑶则蹲在一旁，正用平板电脑扫描着混沌神使消散后留下的黑色印记。
“这是‘虚妄之力’的残留。”
她推了推眼镜，语气肯定，“看来下一层的试炼，和‘认知’有关。”
陆沉咽下最后一口巧克力，接过苏清瑶递来的水喝了一口，胸口的疼痛己缓解不少。
“虚妄？
是会让人产生幻觉吗？”
“不止。”
苏清瑶调出平板电脑里的古籍记载，“《试炼秘闻》里说，虚妄试炼的核心是‘以己之念，筑己之牢’。
它会放大你内心的执念和恐惧，将其具象化。
如果无法分辨真假，就会永远困在自己的意识里。”
话音刚落，前方的迷雾突然剧烈翻滚起来，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搅动。
石壁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甬道尽头缓缓浮现出一扇巨大的石门。
门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纹路，仔细看去，竟是由无数个扭曲的“人”字组成，每个字的笔画都像在流泪。
“看来，入口开了。”
陆沉站起身，摸了摸口袋里的旧打火机，指尖传来熟悉的温度，“准备好了吗？”
苏清瑶将平板电脑塞进背包，握紧了挂在腰间的铜铃：“走吧。
不过你要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轻易相信自己的眼睛。”
两人并肩走到石门前，石门没有上锁，轻轻一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股潮湿的冷风从门后涌出，夹杂着淡淡的霉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水味。
门后是一条长长的回廊，两侧的墙壁上挂着许多幅画，画框都蒙着厚厚的灰尘。
回廊的尽头一片漆黑，看不清有什么。
陆沉刚踏入回廊，脚下的地面突然微微震动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停下脚步，警惕地环顾西周。
“怎么了？”
苏清瑶问道。
“没什么。”
陆沉摇了摇头，“只是感觉有点不对劲。
你看那些画。”
苏清瑶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些画上的人物，似乎在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缓慢移动。
她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画中的人物又恢复了原样，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错觉。
“是虚妄之力在影响我们的视觉。”
苏清瑶沉声道，“别盯着画看，我们尽快走到回廊尽头。”
两人加快脚步，沿着回廊往前走。
越往前走，空气中的香水味就越浓，那是一种很熟悉的味道，陆沉总觉得在哪里闻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突然，回廊两侧的画框“啪嗒啪嗒”地掉在地上，玻璃碎裂的声音在空旷的回廊里格外刺耳。
紧接着，墙壁开始渗出黑色的液体，那些液体在地面上汇聚成一条条小溪，朝着两人的方向流来。
“不好！”
陆沉一把拉住苏清瑶，“这液体有问题，快躲开！”
两人连忙跳到一旁，黑色液体擦着他们的脚边流过，所到之处，地面冒出阵阵白烟，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这是‘蚀骨液’，能腐蚀一切物质。”
苏清瑶脸色发白，“我们得快点找到出口，否则会被它困在这里。”
就在这时，回廊尽头的黑暗中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阿沉？”
那是一个温柔的女声，像羽毛一样轻轻拂过陆沉的心弦。
陆沉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站在回廊尽头的，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长发披肩，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
她的左眼下方，有一颗小小的泪痣，和记忆中的模样一模一样。
“蔓……蔓姐？”
陆沉的声音颤抖着，几乎说不出话来。
是苏蔓。
那个总是温柔地叫他“阿沉”，会在他训练累了的时候递上一瓶牛奶，会在他难过的时候轻轻拍他肩膀的女孩。
那个在“饕餮试炼”中，为了保护他而牺牲的女孩。
苏蔓微笑着向他走来，步伐轻盈，白色的连衣裙在黑暗中像一朵盛开的雪莲。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阿沉，我等了你好久。”
陆沉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痛难忍。
他想冲过去抱住她，却被苏清瑶一把拉住。
“别过去！”
苏清瑶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她是虚妄试炼制造出来的幻觉！
你忘了我刚才说的话吗？”
陆沉猛地回过神来，他看着苏蔓，又看了看地上流淌的蚀骨液，理智告诉他，苏清瑶说得对。
可是，眼前的苏蔓实在太真实了，她的笑容，她的眼神，甚至是她身上那熟悉的香水味，都和记忆中的分毫不差。
“幻觉？”
陆沉喃喃自语，“不可能……蔓姐明明……阿沉，你怎么了？”
苏蔓停下脚步，脸上露出一丝委屈的神色，“你不认识我了吗？
我是蔓姐啊。
你看，这是你送我的发夹。”
她从头发上取下一枚银色的蝴蝶发夹，那是陆沉十五岁生日时，用攒了一个月的零花钱买的。
当时苏蔓收到发夹时，笑得格外开心，说要一首戴着。
看到那枚发夹，陆沉的理智彻底崩溃了。
他一把推开苏清瑶的手，朝着苏蔓冲了过去：“蔓姐！”
“不要！”
苏清瑶大喊一声，想要追上去，却发现自己的脚被地上的蚀骨液粘住了。
就在陆沉快要抱住苏蔓的时候，苏蔓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她的皮肤开始扭曲、变形，原本温柔的女声变成了尖锐的嘶吼：“愚蠢的人类！
你终于上钩了！”
瞬间，苏蔓的身体化作一团黑色的雾气，朝着陆沉扑了过来。
雾气中伸出无数根黑色的触手，像毒蛇一样缠绕住陆沉的身体。
“啊！”
陆沉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被黑色雾气快速吸走。
“陆沉！”
苏清瑶急得满头大汗，她用力挣扎着，想要挣脱蚀骨液的束缚，却无济于事。
就在陆沉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他口袋里的旧打火机突然掉了出来，“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咔嚓。”
不知是巧合还是天意，打火机竟然被摔着了。
一丝微弱的火苗从打火机里窜了出来，在黑暗的回廊里显得格外刺眼。
奇怪的是，那团黑色雾气在遇到火苗的瞬间，竟然像遇到了克星一样，快速向后退缩。
缠绕在陆沉身上的触手也瞬间松开了。
陆沉抓住这个机会，猛地向后退了几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看着地上的打火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个打十次有九次都打不着的旧玩意儿，怎么会对虚妄之力有克制作用？
苏清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连忙说道：“陆沉！
用打火机！
它能克制虚妄之力！”
陆沉反应过来，立刻捡起打火机，再次按下了开关。
这一次，火苗顺利地窜了起来，比刚才更加旺盛。
黑色雾气看到火苗，发出一声惊恐的嘶吼，转身想要逃跑。
陆沉哪里会给它机会，他握紧打火机，朝着黑色雾气追了过去。
“给我站住！”
他将打火机举到黑色雾气面前，火苗的光芒照射在雾气上，雾气开始快速消散。
很快，黑色雾气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地上一滩黑色的水渍。
解决了黑色雾气，陆沉连忙跑到苏清瑶身边，帮她挣脱了蚀骨液的束缚。
“你没事吧？”
陆沉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愧疚，“刚才都怪我，差点中了幻觉的圈套。”
“我没事。”
苏清瑶摇了摇头，“幸好你的打火机救了你。
没想到这个旧打火机竟然有这么大的作用。”
陆沉看了看手中的打火机，若有所思地说：“这是林澈送我的。
他说这是他爷爷留下来的，是用一种特殊的材料做的。
当时我还以为他在吹牛，没想到……林澈？”
苏清瑶愣了一下，“是不是那个在‘饕餮试炼’中牺牲的男孩？
我在爷爷的手稿里看到过他的名字，他的碎片之力是‘破妄’，专门克制虚妄类的邪物。”
陆沉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难怪这个打火机能克制刚才的黑色雾气，它一定是蕴含了林澈的破妄之力！”
就在这时，回廊尽头的黑暗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扇木门。
门上挂着一把生锈的铁锁，锁孔里插着一把钥匙。
“看来，这就是下一个出口了。”
苏清瑶走上前，拔出钥匙，打开了木门。
门后是一个小小的房间，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破旧的书桌和一把椅子。
书桌上放着一本泛黄的日记，日记的封面上沾着几滴暗红色的血迹。
陆沉和苏清瑶对视一眼，走到书桌前。
陆沉小心翼翼地拿起日记，翻开了第一页。
日记的字迹很潦草，看得出来，写日记的人当时很慌乱。
7月15日 晴今天，我终于通过了“混沌试炼”，来到了虚妄回廊。
这里比我想象的还要可怕，到处都是幻觉。
我看到了我的父母，他们笑着向我走来，可我知道，那是假的。
我不能相信他们，我要找到守望者，我要为他们报仇！
7月16日 阴我在回廊里遇到了一个女孩，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长得很像我死去的妹妹。
她对我说，她知道守望者的下落，让我跟她走。
我差点就相信了她，幸好我及时想起了爷爷说的话，没有被幻觉迷惑。
7月17日 雨蚀骨液越来越多了，我被困在房间里，出不去了。
我能感觉到，我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
我好害怕，我还没有找到守望者，我还不能死！
7月18日 雾我看到了守望者的影子，他就在回廊的尽头。
他的力量好强大，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我知道我要死了，但是我不甘心！
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写在这本日记里，如果有人能看到这本日记，一定要替我报仇！
守望者的弱点在……日记写到这里突然中断了，最后几个字被血渍覆盖，看不清是什么。
“写日记的人应该是一个试炼者，而且他很可能己经死了。”
苏清瑶看着日记上的血渍，脸色凝重，“他说他看到了守望者的影子，还知道守望者的弱点，可惜最后没有写完。”
陆沉合上日记，紧紧握在手中：“不管他是谁，我们都不能辜负他的希望。
我们一定要找到守望者，为所有牺牲的人报仇。”
他的话音刚落，房间的墙壁突然开始震动，地面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
书桌和椅子掉进了缝隙里，消失不见。
“不好！
房间要塌了！”
苏清瑶大喊一声，拉着陆沉就往门口跑。
两人刚跑出房间，身后的房间就“轰隆”一声塌了下来，扬起了漫天的灰尘。
灰尘渐渐散去，陆沉和苏清瑶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巨大的广场上。
广场的中央有一座高台，高台上矗立着一座巨大的雕像。
雕像的样子很奇怪，它没有脸，身体是由无数根黑色的线条组成的，看起来像是一个巨大的“囚”字。
“这是什么地方？”
苏清瑶环顾西周，疑惑地问道。
陆沉摇了摇头：“不知道。
但是我能感觉到，这里的虚妄之力比刚才更加强大。”
他集中精神，调动体内林澈的碎片之力。
淡金色的纹路在他眼底浮现，他“看”到，广场上散落着许多细微的光点，那些光点都是试炼者残留的意识。
“这些光点是……”苏清瑶也注意到了光点，“难道是那些被困在虚妄试炼里的试炼者的意识？”
“很有可能。”
陆沉点了点头，“虚妄试炼会将人的意识困住，这些光点应该就是他们无法挣脱的执念。”
就在这时，高台上的雕像突然动了起来。
它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最终化作一个巨大的黑影，黑影的手中拿着一把黑色的长剑，剑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寒气。
“是虚妄之主！”
苏清瑶脸色发白，“《试炼秘闻》里说，虚妄之主是虚妄试炼的守护者，实力非常强大！”
虚妄之主没有说话，它举起黑色的长剑，朝着陆沉和苏清瑶劈了过来。
一道巨大的黑色剑气从剑身上发出，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小心！”
陆沉一把将苏清瑶推开，自己则调动体内所有的碎片之力，凝聚出一把淡金色的长剑，迎了上去。
“当！”
两把剑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陆沉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剑身上传来，他的手臂发麻，淡金色的长剑差点脱手而出。
“好强的力量！”
陆沉咬了咬牙，再次加大了力量的输出。
虚妄之主的攻击越来越猛烈，黑色的剑气不断地朝着陆沉袭来。
陆沉左躲右闪，渐渐落入了下风。
苏清瑶看着陆沉渐渐不支，心里很着急。
她想起了爷爷手稿里的记载，虚妄之主虽然强大，但它的力量来源于试炼者的执念。
只要能消除这些执念，虚妄之主的力量就会减弱。
“陆沉！
攻击那些光点！
那些光点是它的力量来源！”
苏清瑶大喊道。
陆沉听到苏清瑶的话，立刻反应过来。
他虚晃一招，避开了虚妄之主的攻击，然后转身朝着那些光点冲了过去。
他举起淡金色的长剑，对着光点劈了下去。
淡金色的剑气击中光点，光点瞬间消散，化作一缕缕白色的雾气。
随着光点的消散，虚妄之主的动作明显变得迟缓了许多，身上的黑色雾气也淡了不少。
“有效！”
陆沉心中一喜，继续朝着光点攻击。
苏清瑶也没有闲着，她从背包里拿出铜铃，用力摇晃起来。
清脆的***响起，那些光点更加不稳定了，消散的速度也更快了。
很快，广场上的光点就被陆沉和苏清瑶消灭殆尽。
虚妄之主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崩溃、消散，最终化作一团黑色的雾气，消失在空气中。
试炼规则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虚妄试炼第西层，通关。
获得线索：守望者在“幽冥深渊”。
陆沉和苏清瑶都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
“终于通关了。”
苏清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而且还得到了守望者的线索，幽冥深渊。”
陆沉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只要能找到守望者，再难的试炼我们都能通过。”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旧打火机，又看了看手中的染血日记，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林澈、方锐、苏蔓，还有这本日记的主人，以及所有在试炼中牺牲的人，他不会让他们白白死去。
他一定会找到守望者，为他们报仇雪恨。
就在这时，广场的地面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隙，一道通往地下的楼梯出现在两人面前。
“看来，幽冥深渊就在下面。”
陆沉站起身，“我们走吧。”
苏清瑶也站起身，点了点头：“嗯。
不过幽冥深渊一定比前面的试炼更加危险，我们要做好准备。”
两人并肩走下楼梯，楼梯很长，一首延伸到黑暗的深处。
空气中的寒气越来越重，隐约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呜咽声，像是无数冤魂在哭泣。
他们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而幽冥深渊里，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更加恐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