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冰锋所指，生路所在
幽绿色的应急灯光下，是冰霜与腐烂肉体构成的诡异画卷。
幸存们蜷缩在江璃筑起的弧形冰墙后，看着墙外张牙舞爪的感染者，又看看眼前这个气质骤变的银发少女，脸上交织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面对未知力量的恐惧。
江璃能清晰地感受到两种力量在体内流转：一种冰寒刺骨，如臂指使；另一种无形无质，却让她对周围的环境了如指掌。
精神领域张开，半径三十米内，一切动静尽在掌握。
“它……它们会不会打破这冰墙？”
一个中年妇女颤声问道，紧紧搂着怀里的孩子。
江璃没有回头，目光冷静地扫视着尸群。
这些感染者动作迅捷，但似乎缺乏智慧，只是本能地冲撞着冰墙。
冰墙很厚，但并非坚不可摧，裂缝正在蔓延。
“不会。”
江璃的声音平静，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因为它们没机会了。”
她需要实战来熟悉这突如其来的力量。
心念一动，空气中残留的水汽迅速凝聚成数十枚巴掌长短、前端尖锐的冰棱。
“去。”
嗖嗖嗖——！
冰棱如离弦之箭，精准地射向感染者的头颅。
噗嗤之声不绝于耳，最前面的七八只感染者应声倒地。
精准，高效，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这不是野蛮的厮杀，而是一场冷静的清除。
幸存者们看得目瞪口呆。
他们见过异能者，但大多是喷个小火球或者凝聚个小水球，何曾见过如此举重若轻、杀伤力惊人的掌控力？
江璃却微微蹙眉。
消耗比预想的大。
同时维持冰墙和凝聚冰棱，对刚觉醒的她是不小的负担。
必须改变策略。
“跟着我，保持队形，我们离开这里。”
江璃下令，语气不容置疑。
她开始向前移动，冰墙随之缓缓向前推进，像一辆无形的坦克，将挡路的感染者尸体推开。
她不再大规模凝冰攻击，而是将异能运用得更加巧妙：* 在地面制造小片光滑冰面，让冲来的感染者脚下打滑，摔得人仰马翻。
* 偶尔凝出一根冰刺，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刺穿感染者的眼眶。
* 精神领域全开，预判着来自侧面或头顶通风管道的潜在威胁。
她像一位优雅的死亡舞者，在尸群中穿行，每一步都计算精准，每一次出手都致命。
幸存者们紧跟在她身后，看着那些曾经让他们绝望的怪物如同麦秆般倒下，心中渐渐燃起希望的火苗。
那个之前捂住嘴的小男孩，此刻却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江璃的背影，小小的拳头紧紧握着。
很快，他们来到了周明轩等人被尸群围攻的转角。
那里的景象惨不忍睹，几具残缺不全的尸体被啃食得面目全非，正是之前跟着周明轩逃跑的跟班。
周明轩和林雪柔不见踪影，想必是用了什么方法逃脱了，或是成了引开部分感染体的诱饵。
江璃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她注意到地上掉落的一个背包，是周明轩的。
精神领域感知下，背包里除了少量食物，还有一份硬质的、折叠起来的纸张。
她隔空一抓，一股寒气裹挟着背包飞到她手中。
取出那份纸张，是一张被血迹浸染大半的城市地图，但有一处用红笔清晰地圈了出来，旁边手写着一行小字：“第七区，应急避难所（疑似）”。
关键道具入手！
江璃心中一动，将地图收起。
这或许是下一个目标。
“姐姐……谢谢你救了我们。”
一个细微的声音响起。
是那个小男孩，他仰着头，脏兮兮的小脸上，眼睛格外明亮。
江璃低头，对上那双清澈的、充满依赖和感激的眼睛，她冰封的心湖似乎微微松动了一下。
她蹲下身，声音是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和：“你叫什么名字？”
“……小哲。”
“好，小哲，跟紧我。”
江璃揉了揉他枯黄的头发，站起身时，眼神己恢复锐利，“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
在她的带领下，这支小小的队伍变成了一个高效的突围小组。
江璃负责清除前方和侧翼威胁，而幸存者中仅存的一个略有战斗经验的保安，则主动断后，处理零散漏网之鱼。
当他们终于看到隧道出口那灰蒙蒙的天光时，所有人都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恍惚。
雨还在下，但清新的空气冲淡了隧道里的腐臭。
江璃站在出口处，银发（觉醒异能的征兆己开始显现）在风雨中微微飘动。
她回望幽深的隧道，那里埋葬了她的过去。
而前方，是危机西伏、却也充满无限可能的废墟世界。
她握紧了拳头，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力量。
周明轩、林雪柔……你们最好己经死在了里面。
如果活着，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至于现在——江璃的目光落在地图标注的那个红圈上。
“我们走。”
她率先踏出隧道，走向茫茫雨幕中的废墟。
幸存的七八人互望一眼，毫不犹豫地跟上了她的脚步。
在这个绝望的世界里，那道坚定的背影，就是他们唯一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