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福突然跳上八仙桌,肉垫拍翻的翡翠烧麦在青瓷碟上摆出北斗七星阵,蓝猫琉璃瞳孔中,对岸二十四桥的汉白玉栏杆正渗出琥珀色黏液。
"先生,您的文思豆腐。
"穿月白旗袍的姑娘端来青花碗,腕间翡翠镯与碗沿相碰的脆响,惊散荷塘里游弋的锦鲤。
她鬓角别着支白玉雕的琼花簪,簪头花蕊却是诡异的暗红色。
明澈的罗盘在桌下震颤:"姑娘可是姓温?
""温青瓷。
"她将竹制食盒放在桌角,"先生怎知..."话音未落,食盒突然爆开,碎竹片如利箭四射。
大福化作蓝影扑救,猫爪划过的空气竟凝结成冰幕。
温青瓷踉跄后退,后颈衣领下赫然露出半截玉化的皮肤。
五亭桥方向传来惨叫。
明澈追声跃入画舫,见船夫跪在舱内,双手捧着的漆器食盒正汩汩冒血。
掀开盒盖,十二只蟹粉汤包正规律搏动,薄皮下分明裹着人类心脏。
船夫突然仰面倒下,胸口裂开的窟窿里爬出玉色蜈蚣,每节甲壳都刻着扬州盐商的徽记。
"温姑娘当心!
"明澈甩出五帝钱钉住蜈蚣。
温青瓷的琼花簪突然脱发飞出,簪尖刺入船板,地面顿时浮现出隋炀帝龙舟的浮雕。
大福的爪子按在龙睛处,整艘画舫突然下沉,露出水底横陈的七具玉俑——皆作乐工打扮,手持的笙箫却是人骨所制。
"这是邗沟底的镇河俑。
"温青瓷褪下翡翠镯按在玉俑眉心,"我祖父的《广陵玉考》记载,隋炀帝下扬州时..."她忽然噤声,耳垂渗出玉屑。
明澈扯过她手腕把脉,发现经脉中竟有玉石结晶。
扬州城的暮鼓穿透水波。
明澈在逐渐玉化的船舱里发现半卷《江都宫乐图》,图中舞姬的玉腰带纹路与温青瓷后颈的玉斑如出一辙。
大福突然炸毛低吼,琉璃瞳孔映出岸边的诡异景象——大明寺栖灵塔的九重飞檐,正倒映在清晨的瘦西湖面。
"乾坤倒悬之象。
"明澈将碎玉抛向水面,涟漪中浮现出扬州八怪纪念馆的屋顶。
温青瓷突然口吐古语:"炀帝埋玉处,仙人抚我顶..."她的发丝无风自动,在舱顶组成《春江花月夜》的曲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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