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蓝格子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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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气味浓得化不开。

我盯着床头柜上的蓝格子包裹,胶带边缘渗着暗紫色痕迹,像干透的血迹。

寄件人地址栏写着“地铁404站值班室”,收件人姓名是“陈默/陆沉”,两个名字中间画着匹扭曲的马。

“昨天护士送过来的。”

赵野坐在床边啃苹果,脚踝的绷带渗出可疑的紫晕,“说在储物柜发现的,放了三年。”

包裹在掌心发烫。

拆开时,蓝格子布料的霉味混着铁锈味涌出来,里面掉出半本烧剩的日记、枚刻着“饲梦人”的铜戒,还有张泛黄的地铁票——发车时间是2022年5月17日,正是梦境里妖马第一次出现的日期。

日记残页上的字迹在动:“第五层梦境的出口藏在清醒者的伤口里”“关二爷的刀疤是现实的钥匙”“当六个锚点全部流血,积灰床会通向地铁末班车”周老三突然撞开门,蝙蝠侠护腕滑到肘弯,露出底下缠绕的紫黑色纹路——和梦境里妖马的鬃毛完全一致。

他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监控截图,画面里404病房门口站着个穿校服的男生,背对着镜头,后颈垂落的鬃毛在地面拖出触手状的影子。

“凌晨三点的监控。”

他把截图拍在床头柜上,屏幕反光里,我看见他瞳孔深处闪着倒悬寝室的光,“保安说没见过这人,但他校服上的校徽……”校徽在截图里泛着红光,中央的齿轮图案正在逆时针转动——那是现实中早该停用的旧款校徽,却在梦境里频繁出现。

王胖突然指着截图男生的脚踝:“他缠着的绷带,和赵野的一模一样。”

病房的灯突然熄灭。

黑暗中,我听见胶带撕开的声响,是赵野在拆自己的绷带。

打火机的光闪过瞬间,我看见他脚踝处缠着的不是纱布,而是半截蓝格子布料,布料下凸起的吸盘正在蠕动,和梦境里的怪物触手分毫不差。

“陈默,”赵野的声音在发抖,“我好像从来没醒过。”

应急灯亮起时,周老三己经不见了。

他的床头留着半幅关帝像残片,刀刃上的裂痕里嵌着片紫黑色鳞片——和我在梦境里扯下的妖马鬃毛材质相同。

王胖盯着泡面碗底的刻字,突然把碗摔在地上,陶瓷碎片拼成的图案,正是病房平面图上不存在的“404-1室”。

“跟我来。”

我抓起铜戒套在无名指,戒圈内侧刻着的“陆沉”二字突然发烫,“去找关二爷的刀疤。”

医院走廊的灯忽明忽暗,每盏灯上都缠着紫黑色的阴影,像妖马的鬃毛在爬行。

路过护士站时,值班护士对着电脑屏幕笑,显示器里播放的不是监控,而是倒悬寝室的画面:第六张床上的陆沉正在穿我的校服,转头时,他胸前的铜戒闪着红光。

404-1室的门藏在消防栓后面,锈迹斑斑的门牌上,“404”三个数字倒着写。

推门瞬间,腐叶味混着地铁隧道的风灌进来,里面是间堆满旧物的储藏室,中央摆着张积灰的铁架床,床上扔着半幅蓝格子被单,被单中央印着巨大的妖马图案,马眼位置正是监控截图里男生的瞳孔。

王胖突然指着墙角的旧镜子:“陈默,你的影子!”

镜中倒影的我,掌心浮现出妖马印记,而现实中的手明明空无一物。

更诡异的是,倒影身后站着个穿校服的男生,正把周老三的蝙蝠侠护腕套在自己手腕上——是监控里的神秘人,此刻他转身,我看见他左眼角的红痣,和梦境里关帝像的位置分毫不差。

“等你们很久了。”

他开口时,声音混着地铁报站的电流声,“我是陆沉,或者说,是你潜意识里的‘第六人’。”

他掀开校服领口,后颈处纹着倒悬的六人寝平面图,每个床位都标着我们的名字,第六张床的位置写着“饲梦人·陈默”。

王胖突然惨叫,他脚踝的紫痕正在变成腕足,朝陆沉爬去,而赵野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攥着从包裹里掉出的铜戒,戒圈正紧紧嵌进他掌心。

“三年前的地铁事故,你们五个陷入昏迷。”

陆沉走向积灰床,踢开床底的铁盒,里面装满了和我掌心相同的裂镜印记鳞片,“是我用梦境把你们拴在一起,用‘六人寝’‘妖马’‘饲梦人’当锚点,让你们在五层梦境里循环——因为只有这样,你们的潜意识才能继续运转。”

他转身时,镜子突然碎裂,每片玻璃都映着不同层梦境的场景:第一层地铁里,怪物触手正在拼接成“醒醒”二字;第二层倒悬寝室,周老三举着美工刀砍向关帝像;第三层妖马背上,王胖的泡面碗里浮着现实中的医院手环;第西层积灰床底,藏着真正的地铁末班车车票;而第五层……第五层的画面是白色的病房,床上躺着五个戴呼吸机的少年,最靠近镜头的那个,左眼角有颗红痣——原来从始至终,我才是真正的“第六人”,是我用梦境困住了赵野、王胖、周老三,还有另外两个昏迷的室友,而陆沉,不过是我分裂出的潜意识守护者。

“为什么?”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为什么要编织这么多层梦境?”

陆沉捡起一片镜子碎片,映出我左眼角不知何时出现的红痣:“因为现实太疼了。

地铁脱轨时,你为了保护他们,替所有人挡住了掉落的闸机,左眼角被划开的伤口,深可见骨——”他指向积灰床上的蓝格子被单,“就像关二爷的刀疤,成了连接现实与梦境的锚点。”

赵野突然冲过来,他掌心的铜戒己经变成妖马的形状:“别说谎!

陈默的伤口早就愈合了!”

陆沉笑了,笑得像梦境里倒悬的关帝像:“那你低头看看,你脚踝的绷带下,是不是有道和陈默相同的刀疤?”

绷带在赵野的颤抖中滑落,苍白的脚踝上,狰狞的刀疤蜿蜒成妖马的轮廓——和我左眼角的红痣,一模一样。

王胖这时也掀开了裤脚,同样的刀疤在他腿上,周老三摘下护腕,紫黑色纹路下,是相同的伤口。

原来我们每个人的身体,都刻着现实的锚点,而那些所谓的梦境怪物,不过是潜意识对伤口的具象化。

陆沉走向我,递来半张地铁票,票面上的发车时间正在倒计时:“末班车马上进站,这次你可以选择——带着他们留在梦境,或者一起面对现实的刀疤。”

病房的方向传来刺耳的警报声,混着地铁进站的轰鸣。

我摸着左眼角的红痣,终于想起三年前的真相:地铁事故后,我们五人都成了植物人,是我的潜意识编织了六层梦境,用“六人寝”的第六人身份困住自己,只为让所有人的意识有个栖息的地方。

“我选现实。”

我把铜戒摘下来,放在积灰床上,“但不是现在。”

陆沉挑眉时,我突然把蓝格子被单盖在他身上,被单上的妖马图案发出尖啸。

镜子碎片在此时全部崩裂,化作紫黑色的马鬃缠向陆沉:“你说过,锚点在清醒者的伤口里,而我们的伤口——”我指向赵野、王胖、周老三的刀疤,“早就和梦境融为一体了。”

警报声达到顶峰的瞬间,储藏室的墙突然消失,露出后面的地铁隧道。

末班车的灯光在远处闪烁,车身上画着巨大的倒悬寝室图案,每个车窗都映着我们五人的脸,而第六扇车窗,空着。

“上车吧。”

我捡起地上的半张车票,“这次,我们自己当饲梦人。”

地铁刹车的尖啸声中,陆沉的身影化作马鬃消散。

赵野、王胖、周老三跟着我走进隧道,他们的刀疤在发光,照亮了隧道墙上的涂鸦——是我们五个人的名字,旁边刻着行小字:“第六个名字,留给敢醒的人。”

末班车进站时,车门打开的瞬间,我听见现实中的心跳监测仪发出长鸣。

回头望向隧道深处,积灰床的方向亮起一盏灯,床上躺着的少年睁开眼,左眼角的红痣像滴未干的血,而他掌心,正躺着枚刻着“陈默”的铜戒。

(第三章完·梦境与现实的齿轮开始倒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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