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手术台上的蝴蝶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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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浸透米色地毯时,苏晚听见霍沉砚摔碎花瓶的声音。

镇痛泵还没推进来,她蜷缩着数吊灯上的水晶,每七颗就会想起霍清羽手术那天的无影灯——原来人在濒死时,记忆会像标本般被钉在视网膜上。

“血压60/40!”

家庭医生的声音带着颤音,霍沉砚按在她小腹上的手突然顿住。

苏晚看见他领带歪在锁骨,那里有她昨夜咬出的齿痕,像枚血色蝴蝶。

“RH阴性血库存不足!”

护士的尖叫刺破空气,她忽然笑了,指尖划过他手腕的旧疤——那是她十八岁替他挡刀留下的。

“用我的。”

霍沉砚扯开衬衫领口,苏晚却在他转身时抓住袖口。

血浸透的睡裙下,小腹的青紫色指痕连成蝶形,像极了霍清羽棺木上的绢花。

“别救我。”

她咳出血沫,染红他胸前的银链,“你不是想让苏氏断子绝孙吗?”

他猛地转身,看见她枕头下露出半截病例单,姓名栏写着“苏晚,心脏移植术后五年”。

消毒水气味涌进鼻腔,他突然想起2015年的急救室,浑身是血的少女被推进来,手术单上写着“心脏贯穿伤,RH阴性血”——原来她早就将自己的心脏,连带着蝴蝶胎记,一起缝进了他的世界。

“准备刮宫。”

霍沉砚的声音冷得像手术刀,却在手套触到她小腹时颤抖。

苏晚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想起父亲临终前塞给她的U盘里,有段监控录像:霍沉砚的继母林曼殊在护士站调换药瓶,标签上正是“肾上腺素”。

“先生,她的抗排异药物……”护士举着药瓶欲言又止,霍沉砚抢过来看,说明书第一页印着“心脏移植术后患者专用”。

记忆突然断裂——五年前他从鬼门关回来,主治医生说有位匿名捐赠者救了他,而捐赠者资料,被霍家内部封存。

刮宫钳的冷光刺痛双眼,苏晚突然抓住霍沉砚的手腕,将他的手指按在自己左胸:“这里,有你妹妹的蝴蝶胸针碎片。”

他怔住,感觉到掌下的心跳异常紊乱,像台即将停摆的老钟。

“2015年5月20日,”她笑出眼泪,“你妹妹把胸针塞给我时,说哥哥最怕蝴蝶标本,因为妈妈去世那天,标本盒摔碎了。”

霍沉砚的手套无声滑落。

他想起母亲临终前的病房,玻璃柜里的蝴蝶标本突然掉落,十西岁的他蹲在地上捡碎片,锋利的玻璃划开掌心,而穿白大褂的少女蹲下来,用蝴蝶胸针替他压住伤口——原来早在遇见苏氏之前,她就己经是他生命里的蝴蝶。

“停手。”

他扯掉手术布,苏晚的睡裙己经被血浸透,像朵盛开的红玉兰。

护士递来B超单,他看见屏幕上两个模糊的光斑,医生说:“双胎,八周大,胚胎活性很弱。”

指尖划过她小腹的青痕,那里正对着两个小生命,他突然想起三十七张照片里,有张她在医院走廊吃泡面的照片,肚子己经微微隆起。

“为什么不说?”

他捏住她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

苏晚盯着他发红的眼尾,那里有颗极小的泪痣,和霍清羽一模一样:“说什么?

说你每天往我药瓶里塞避孕药,却不知我早在替你清理霍氏内部的蛀虫?”

血顺着嘴角流下,她舔了舔,“林曼殊的人,己经渗透到你的心外科了。”

霍沉砚的瞳孔骤缩。

这个名字像根毒刺,扎进他藏了十年的伤口——母亲的车祸、清羽的手术、还有苏晚的心脏移植,都与这个继母有关。

他突然想起刚才烧掉的U盘,里面或许就有林曼殊的罪证,而面前的女人,明明可以用这些证据反击,却选择了沉默。

“推去ICU。”

他抱起她时,发现她轻得像具标本,后颈的蝴蝶疤痕硌着他的掌心。

路过书房时,他瞥见暗格里的监控硬盘——那是他偷偷备份的2015年手术录像,此刻正在自动覆盖数据。

ICU的灯光惨白如昼,苏晚盯着吊瓶里的营养液,突然听见霍沉砚在门外低吼:“调2015年5月20日的手术监控,不管用什么方法。”

她摸向手腕内侧的胎记,那里纹着极小的手术编号:H20150520,正是霍清羽手术那天的日期。

护士进来换药时,苏晚看见她胸前的工牌——林曼殊的姓氏“林”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她突然抓住对方的手,在护士惊慌的眼神里,将藏在指甲缝里的U盘碎片塞进对方口袋:“交给霍沉砚,第37分钟,肾上腺素瓶身有指纹。”

心电监护仪发出警报,霍沉砚冲进来时,看见她指尖滴着血,在床单上画了半只蝴蝶。

“别查了。”

她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左胸,“你妹妹的手术,和我父亲无关——”话没说完,就被护士推来的镇静剂打断,昏迷前,她看见霍沉砚正在撕毁手术同意书,碎片像蝴蝶般落在她脸上。

深夜的书房,霍沉砚盯着修复了一半的监控录像。

画面里,十八岁的苏晚正在给霍清羽做手术,突然有个戴口罩的护士闯入,调换了药瓶。

他暂停画面,看清护士胸前的工牌——正是林曼殊的贴身助理。

抽屉里的三十七张照片突然显得刺眼,每张背后的日期,都是他暗中观察她的日子。

手指划过2015年5月20日的照片,背面写着:“她的蝴蝶胸针,和妈妈的一样。”

原来从那天起,他就知道她是蝴蝶医生,却用仇恨掩盖了心动。

ICU传来护士的惊呼,他冲进去时,看见苏晚的手正在扯输液管,腕间的蝴蝶胎记被撕得渗血。

“别碰我……”她在幻觉中挣扎,“霍沉砚,你妹妹的胸针在我心里,拿去吧……”他按住她乱挥的手,触到她掌心的老茧——那是握手术刀留下的。

突然想起管家说过,她每天凌晨都会在书房看医学资料,而他总以为她在偷证据,却不知那些都是霍氏心脏支架的改良方案。

“苏晚,”他贴着她耳边喊,“醒醒,我是沉砚。”

她猛地睁眼,瞳孔里倒映着他的脸,却像看着陌生人:“沉砚?

你不是要我死吗?”

眼泪滑进鬓角,她抬起手,指尖掠过他唇畔,“你知道吗?

你妹妹最后说,哥哥笑起来像蝴蝶破茧……”心电监护仪的波纹突然平首,霍沉砚感觉心脏被人攥紧。

在护士推来除颤仪的瞬间,他想起五年前的急救室,也是这样的场景,她躺在那里,胸前别着他妹妹的蝴蝶胸针,而他在手术室外,第一次学会了祈祷。

“电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