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豆的娘叫萧璃瑛,也就是申屠顺将军的夫人。
虎贲城虽是边关之城,申屠将军的边关驻地离府上只有区区十里地,但军有军规,平日里将军需要日夜镇守关城,十天半月才能回来住个两三日。
这一次,将军己然连着镇守十日未归家了,璃瑛夫人独对空闺,思念如潮水蔓延。
每当想念夫君时,璃瑛就会净手焚香,于案前铺展经卷,笔锋轻蘸墨汁,一笔一划抄写《地藏经》与《金刚经》。
每落一字,心中祈愿便深沉一分,盼佛祖垂怜,护佑夫君平安归来。
“娘,娘,娘!
快来呀,快来救救琇姨呀,她要被打死了,唔唔唔......”小芽豆一个趔趄摔门而入,看到娘亲后他就顺势躺倒在地上,两条小腿子像一对打鼓的棒槌啪塔啪塔击打着地面:“娘,快去呀,琇姨她在后院柴房里打架,她快要被打死了,娘,娘,咱们快去救救她呀,她的衣裳都被打掉了,再不去她就会被打死了......”琇姨是璃瑛的妹妹,当年萧璃瑛嫁给申屠顺将军时把自己的妹妹萧璃琇也带上了,指望着将军将来能把璃琇纳为二房。
只是将军和萧璃瑛结婚都十年了,却从没有过纳妾之意。
小姨子萧璃琇倾慕将军姐夫良久,奈何落花有意而流水无情,将军对这小姨子似乎是无半点期许,眼瞅着璃琇从15岁情窦初开的小姑娘等到了25岁的老姑娘了。
此时夫人听儿子这呀呀噫噫的没头没脑的奇怪描述,扔下手头纸墨笔,赶紧起身往后院奔去。
她这妹妹她最清楚,娇纵蛮横嗔怒刻薄,从小到大闯了不少祸,小时候天塌下来有父母顶着,父母都英年早逝后就轮到长姐为母,惹下祸事只能由姐姐替她收场。
今儿个听到小芽豆说琇姨与人打架,夫人自然是要急得忙慌心颤了。
夫人裹了小脚,三寸金莲艰难地挪动着,每一步都似用尽力气,她的裙摆随着急促的步伐来回晃动,额头上渐渐沁出细密的汗珠,眉头紧蹙,眼神中满是焦虑与担忧。
她不知道的是,人小鬼大的小芽豆远远的跟在娘亲后面追随着,他还把这个当作是一个侦探游戏,一边尾随着一边躲藏,跑几步就闪到两边墙角处,跑几步就躲到旁边的大花盆后面,就是不想让娘亲发现自己。
夫人好不容易奔到了后院,累得气喘吁吁,停顿下来缓了几口气,顺便就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后院的动静。
果然,那一排空置良久的柴房里传来一阵阵的嗯嗯啊啊***声。
夫人自然是听明白了那是什么声,她的脸一下子红了。
“要命了这是!
谁光天化日的跑这里来行那污秽之事?
还要不要脸呐!”
夫人是申屠将军府的当家主母,在自己的府上乱搞苟合,那还了得!
她顾不得脚上的疼痛,三步并作两步朝着发出***的那间柴房跑去,不管三七二十一,飞起一脚踹开了那扇门。
柴房废弃良久,门栓早就烂了,形同虚设,夫人这一脚下去门就洞开了。
只见土炕上,草垛里,一对赤条条的青年男女被突如其来的闯入者吓得连连惊呼。
夫人见土炕前的地上扔着凌乱的衣裳,她捡起后一把扔到门外。
“这光天化日的,你们这对奸夫***还要不要脸呐,把这申屠府的脸面都丢尽了......”只是这话说了一半,她就愣住了。
因为她看清了这对苟合男女,女的竟是自己的亲妹妹萧璃琇!
男方,是将军最近新雇的马车夫阿樵!
而这阿樵吧,是和自己的新婚妻子一起受雇于将军府的!
阿樵的娘子在这将军府里当女佣,专门服侍老夫人的生活起居。
夫人这会儿火冒三丈,她随便从墙角捡起一根布满蛛网丝的木棒高举起来朝着草垛里的两人用力抡去,一边抡一边大声怒斥:“你们这对畜生!
猪狗不如,我今儿个要打死你俩......”炕上的两人本来是没了衣服赤条条的不敢起身,但这会儿木棒子像雨点那样落下,躲又没地方躲了,璃琇捂着胸跳起要往外逃,夫人压根不给她突围出去的机会,一手揪住妹妹的头发,一手举着棒朝她背上***上砸去,边砸边骂:“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我把你带过来你就这么着糟践自己!
我这做姐姐的今儿个说啥也要打死你!
你今儿个不死也得要去浸猪笼,还不如我打死你一了百了!
你这要让我怎么活啊,我要我怎么向死去的爹娘交待呀......”璃琇赤条条的被打的招架不住,她想扑出去拿衣服穿上,但夫人的手如同铁钳牢牢揪着她的头发。
“阿樵!
阿樵啊,快救我!
快救我啊!”
璃琇倒在地上又抱头又抱胸,哭爹喊娘。
炕上的阿樵此刻也是***着,看到夫人这会儿在教训二小姐,他可不敢起来反抗。
但是看到夫人此时怒气冲天哭嚎着教训二小姐,他害怕这里的哭喊声尖叫声传出去太远惊动将军府里的其他人,到那时候就真难以收场了。
“啊!
阿樵,你快动手啊,快救我!
救我!”
璃琇再一次的哭喊尖叫终于让阿樵头脑充血心一横,他也顾不得自己赤条条的样子了,从炕上跳下来一下子扑到夫人肩上。
夫人猝不及防往前磕到了地上,手里的木棒子飞了出去。
阿樵终究还是胆小如鼠,他吓得撑起身,忙不迭的说道:“夫人,对不住了,阿樵不想这样的,夫人,对不住了对不住了,阿樵不该这样的......”夫人磕到地上闷了小半晌后才恢复起意识,她发现自己的嘴里磕出了一大口血,这就让她更恼怒了,她试图撑起身要站起来。
这时的璃琇和阿樵己经捡到了衣裳正手忙脚乱的穿衣服。
夫人边撑起身一边还在怒骂:“你们这对奸夫***!
你们不是人!
看将军回来不把你们浸猪笼......”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小姐!
小姐!
你...你...你...你这是做甚啊!
夫人...夫人......”阿樵惊的瞪大了眼,腿都颤软跪趴到了地上,他喘着粗气慢慢抬头转过身......只见萧璃琇双手握着那根木棒颤抖不止,她的眼里却闪出一丝凶狠。
木棒上沾满了鲜血。
阿樵再慢慢转回头看到地上的璃瑛夫人......此刻的夫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的后脑勺被砸碎了!
萧璃琇此时像一头发了疯的母狮子,对着姐姐的尸体疯狂叫着:“姐...姐姐...是你逼我的!
我不想这样的!
都是你逼我的!
都是你逼我这么做的!
“她转而扔了木棒,又害怕惊悚的缩到地上问阿樵:“阿樵,阿樵,怎么办,我杀了人,我杀了人了,阿樵,我们怎么办......”阿樵想起身跑,萧璃琇扑过来紧紧抱住他的一条腿。
“不是我杀的,是...是你杀的,是你杀了夫人,那是你姐姐啊,是你,是你杀了你姐姐,这不关我的事......”正在两人纠缠之际,只听得小芽豆的声音:“娘,娘,芽豆害怕呀,你这是怎么了,娘、娘,你快起来呀,你这是怎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