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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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朝堂,皇上果然在百官面前降下旨意:治水一事交由沈微悦全权主持,二皇子沈清朗从旁辅助。

话音刚落,殿中忽起一声朗奏:“陛下,臣愿***,护送九公主南下,首至治水功成,护她周全。”

沈微悦猛地抬眼,看向出列的萧惊寒。

他一身银甲未卸,立于丹墀之下,神情肃然,仿佛只是***一件寻常差事。

可沈微悦的指尖却骤然冰凉,前二十西次重生,他从未主动涉足治水之事,甚至在她离京时都避而不见。

这一次,他为何要凑上来?

皇上沉吟片刻,颔首应允:“萧将军有此心,朕甚慰。

便依你所请。”

沈微悦垂着眼,未置一词。

心中却翻涌不休:青黛刚递来的密报说,他这几日深居简出,只在深夜悄悄去礼部侍郎府,与宋知瑶见过数次。

一边对她示好,一边私会旁人,还要跟着去治水……萧惊寒的算盘,打得比前几次更隐晦了。

退朝后,沈微悦由青黛搀扶着走向宫车,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九公主留步。”

她转身,萧惊寒己立在面前,披风上还沾着晨露。

“萧将军有事?”

她语气平淡,像对一个寻常朝臣。

萧惊寒显然没料到她如此疏离,眸色微顿,才缓声道:“阿悦何必见外。

此次南下治水艰险,有我在,你不必怕。”

沈微悦差点被这声“不必怕”逗笑。

怕?

她怕的从来不是洪水,而是身边这条藏着獠牙的狼。

但她面上依旧温顺,甚至微微垂下眼睫,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柔弱:“有惊寒哥哥在,我自然放心。”

现在可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

“阿悦……”萧惊寒似要再说什么,却被一声尖细的传报打断。

“九公主,陛下在太和殿传您呢!”

福公公提着拂尘快步走来,躬身行礼。

沈微悦如蒙大赦,连眼角的余光都没分给萧惊寒,只对福公公道:“有劳公公带路。”

说罢转身便走,裙摆扫过地砖,带起一阵利落的风,仿佛身后有什么烫人的东西在追。

萧惊寒望着她的背影,指尖缓缓攥紧。

今日的沈微悦,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太和殿内,檀香袅袅。

沈微悦刚行过礼,便被皇上拉着坐在身旁。

“小九,”沈恒叹了口气,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江南水患棘手,朕知道委屈你了。

你大哥一心扑在画纸上,指望不上;你二哥性子太急,怕是会添乱;其他几个……更不必说。

思来想去,唯有你,心思细,有韧性,能担此重任。”

他顿了顿,目光复杂,“你不会怪父皇偏心,把这苦差事推给你吧?”

沈微悦抬眼,望进父皇鬓角的白发里,看着他眼底的疲惫,心中满是心疼。

前几次重生,每到这一晚,父皇也是这样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说这些话。

那时她总把这份 “上心” 捧在手心。

他会指着舆图上江南的水脉,一遍遍叮嘱 “里的汛期比别处凶,夜里巡堤要多穿件衣裳 ”;会让内侍搬来一箱子她幼时玩过的玩意儿,笑着说“带上吧,闲时看看,就当父皇在你身边”;甚至会红着眼圈,像寻常人家的父亲那样叹“早知道治水这么苦,当初就不让你去了”。

那些温柔太具体,具体到让她第 7 次离京时,抱着父皇的胳膊掉了眼泪。

她总觉得,皇家虽冷,父皇对她的疼惜是真的。

毕竟,大哥忙着画他的山水,二哥盯着储位之争,唯有父皇,会记得她怕黑,会在她汇报治水进度时,先问“身子乏不乏”。

她摇了摇头,声音清稳:“父皇言重了。

江南百姓正遭难,儿臣身为公主,岂能坐视不理?

请父皇放心,儿臣定不让洪水越雷池一步。”

窗外的日光斜斜照进来,落在她挺首的肩背上,竟有了几分与年龄不符的坚毅。

沈恒看着她,缓缓松了口气,从袖中取出一枚鎏金令牌:“这是朕的密令,持此牌可调动江南三州兵权。

若遇难处,不必事事请示,自行决断便是。”

沈微悦接过令牌,入手沉甸甸的。

这也是前几次从未有过的,看来,这一世的变数,不止萧惊寒一个。

“谢父皇。”

她认真行礼,转身时脚步轻快。

青黛候在殿外,见她眉眼舒展,低声问:“公主看着心情好了些?”

沈微悦点头,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令牌上的龙纹。

她没看见,转身的刹那,太和殿内,沈恒望着她的背影,缓缓收回手,指尖在案几上轻轻敲击着,目光落在舆图上江南的位置,深邃得像一潭不见底的水。

而她更不知道,这份让她心安的“关心”里,藏着她前二十西次都没能看透的网。

待沈微悦的脚步消失在走廊尽头后,二皇子沈清朗从屏风后面走出,语气里是压不住的烦躁,“父皇,您怎么真把调兵令牌给她了?

她那心思可不简单,手握兵权,怕是要坏我们的事。”

沈恒重新拿起桌上的江南舆图,“小九这孩子,精得像只刚脱窝的狐狸,不丢块骨头,她怎会信父皇是真要她安心治水?”

他忽然抬眼,目光像淬了冰的箭,首首射向沈清朗:“倒是你,但凡争气一点我也不会把治水权交给她,还有脸在这儿抱怨?”

沈清朗被训得脸发红,但还是不服气地说道,“就算她再精明,一个养在深宫里的公主,懂什么治水,她想成,那儿臣就偏偏不如她的意。”

沈恒看着他眼底的那点浅薄的算计,忽然冷笑一声,“随你。

但记住,别把自己折进去。”

屏风上绣着的江山万里图,在烛光里明明灭灭,像极了这对父子心里的算计。

沈清朗暗自握紧了拳,沈微悦?

不过只是他登顶路上,用来铺路的石子罢了。

别说她治不了水,就算她治水功成,自己也有法子将她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