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逆光重塑 橙橙宸 2025-07-25 10:3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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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阳光像融化的金子,黏稠地淌下来,黏在28岁的林小满汗湿的后颈。

那片皮肤被衬衫磨得发红,混着廉价止汗露和隔夜外卖的味道,

在闷热的空气里发酵成一股疲惫的酸腐气。他刚结束连续36小时的加班,

走出写字楼时腿肚子都在打颤,此刻栽进出租屋那张吱呀作响的单人床,

脊椎突然发出“咔”的一声,像生了锈的齿轮被硬塞进不合尺寸的轴承。

床板陷下去一个浅窝,正好接住他灌了铅的身体。窗外的蝉鸣被纱窗滤得发闷,

有气无力地撞在墙上——那面墙早就该修了,裂缝从天花板斜斜地爬下来,

像条瘦骨嶙峋的蛇,蜿蜒的弧度竟和他少年时就开始佝偻的脊背有几分相似。

他盯着那道缝看了会儿,眼皮重得像粘了胶,眼角余光扫过床头柜上的镜子,

里面映出张浮肿的脸:眼下乌青深得像被人打了两拳,额头和下巴上,

旧的痘疤叠着新冒的红肿,坑坑洼洼的,活像被暴雨反复践踏过的泥沼。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了一下,大概是工作群又有新消息,但他连抬手掏出来的力气都没有。

鼻腔里钻进一股潮湿的霉味,是墙角那盆忘了浇水的绿萝烂根了,叶子黄得卷了边,

像极了他此刻提不起劲的人生。“如果重来一次……”这个念头像气泡似的从心底冒出来,

他甚至没来得及想“重来一次要做什么”,是该早点辞职,还是高考填志愿时别选这个专业,

又或者,干脆回到中学时,挺直腰板别总缩在课桌后?但气泡很快破了。

鼾声像被按了开关似的涌上来,粗重,急促,混着窗外的蝉鸣,

在这间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里,盖过了所有没说出口的遗憾。阳光慢慢爬过他汗湿的后颈,

在床单上洇出一小块深色的印子,像滴被遗忘的眼泪,很快又被午后的燥热烤得半干。

睫毛颤了颤,像蝴蝶扑扇着被打湿的翅膀。视野里的天花板正往下掉着细碎的墙皮,

贴着的卡通贴纸褪得发浅,小熊维尼的红衬衫成了洗旧的粉,

跳跳虎的黄条纹也淡得快要看不清——这是五岁时的房间,

连空气里都飘着橘子味洗衣粉和淡淡油烟混合的气息。林小满动了动手指,

肉窝深陷的小巴掌摊在眼前,指甲缝里还卡着昨天玩泥巴的褐黄印子。

床头那只方方正正的电子挂历亮着绿光,数字一跳一跳的:2005年6月12日。

厨房“哐当”一声巨响,是搪瓷盆砸在瓷砖地上的脆响,紧接着是母亲拔高的怒吼,

像根烧红的铁丝直戳过来:“数学28分?林小满你给我滚出来!”心脏猛地一缩,

熟悉的恐惧像只冰冷的手攥紧了五脏六腑。他记得这一天,记得那张画满红叉的试卷,

记得母亲举着擀面杖的手,记得自己缩在桌底抖得像片叶子——前世,

就是从这道算错的梯形面积题开始,“笨”成了钉在他身上的标签,之后十几年,

他总觉得自己像块被反复敲打却始终不成器的废铁。但这一次,有什么不一样了。

成年灵魂像奔涌的潮水在小小的血管里冲撞,

那些被公式、定理、加班报表填满的岁月突然清晰起来。

他甚至能立刻报出试卷最后那道应用题的答案,连解题步骤都分毫不差。“选C!

”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带着孩童特有的奶气,却异常笃定,

“梯形面积是上底+下底×高÷2!那道题答案是36平方厘米!

”厨房门口的脚步声顿住了。母亲举着擀面杖僵在那里,额角的青筋还在跳,

围裙上沾着点点油渍,眼神里一半是怒火,一半是错愕。阳光从她身后的窗户斜切进来,

照在小满赤脚踩的水磨石地上,冰凉的触感顺着脚底爬上来,却奇异地压下了心底的慌。

他深吸一口气,肉乎乎的脚丫在地上蹭了蹭,噔噔噔跑过去,

踮起脚尖够母亲手里那本《幼儿算术启蒙》。书页被她捏得发皱,

正好翻开在那道该死的梯形题上。小满的小手覆上去,指尖还带着被窝里的暖意:“妈,

从今天起我自己学。”挂历上的绿光还在跳,2005年的夏天刚刚开始,

窗外的蝉鸣正鼓噪着爬上树梢。母亲手里的擀面杖慢慢垂了下去,在瓷砖地上点出轻响,

像个被按下暂停键的旧钟摆。

小满的逆袭:知识与身体的双重战役2005年的夏天格外漫长,蝉鸣把空气烤得发黏。

五岁的林小满坐在吱呀作响的旧书桌前,肉乎乎的手指捏着支铅笔,

在草稿纸上画满歪歪扭扭的梯形。窗外的阳光斜斜地打在他背上,像块温暖的补丁,

盖过了昨夜母亲怒吼留下的寒意。这具五岁的身体里,

装着28岁灵魂的惊涛骇浪——他知道,逆袭要从这里开始,一边是知识的堡垒,

一边是身体的革命,两场战役,缺一不可。

知识战场:用废品堆起的智慧高塔旧书桌是父亲从单位废品堆里捡回来的,

木纹里还嵌着没擦干净的油墨,抽屉一拉就发出"嘎啦"的惨叫。但对小满来说,

这张长不过七十厘米的木桌,是他对抗命运的第一座堡垒。

废品堆里的《十万个为什么》六月的雨来得急,午后的雷阵雨刚过,

小满就揣着塑料袋冲出家门。巷口的废品收购站飘着股潮湿的纸浆味,

老板坐在小马扎上数着啤酒瓶,铁皮棚顶的水珠啪嗒啪嗒砸在废报纸堆上。"王大爷,

今天有旧书吗?"他仰着小脸问,声音还带着奶气,眼睛却亮得像藏了星星。

前几天他在这儿捡到半本《安徒生童话》,缺了封面,

却让他第一次知道世界上有会变成天鹅的丑小鸭。从那天起,

每天放学后捡废品成了雷打不动的功课:矿泉水瓶两分钱一个,硬纸板五分钱一斤,

他把零钱塞进饼干铁盒,叮当声里藏着个秘密——他想买套《十万个为什么》。

收购站角落堆着捆用麻绳扎紧的旧书,封面被雨水泡得发胀。小满蹲在地上翻了半天,

手指蹭得黑乎乎的,突然摸到本蓝色封皮的书,"为什么"三个字被水渍晕开,却依然清晰。

"王大爷,这捆多少钱?"他抱着书捆,小脸憋得通红。老板瞥了眼:"五毛,都拿去。

"铁盒里的硬币凑了四毛七,他把口袋翻了个底朝天,找出三颗皱巴巴的糖纸,

终于换来了那捆书。回家路上,他把那本《十万个为什么》紧紧抱在怀里,

泥水溅在裤腿上也不在意。台灯是母亲用旧墨水瓶做的,灯芯跳着微弱的光。

小满趴在书桌上,用字典一个字一个字查,把拼音标在那些像小蝌蚪一样的汉字头顶。

"为什么月亮会跟着人走?""为什么铁会生锈?"问题像种子落进心里,

他用铅笔在页边画满小问号,纸页很快被稚嫩的笔迹填满。

课堂上的"小怪物"一年级的数学课,老师在黑板上写"7+8",粉笔末簌簌往下掉。

"谁知道答案?"三十只小手举得笔直,小满的胳膊却举得最高。"15!"他声音清亮,

全班同学都转过头看他——这个去年数学只考28分的孩子,怎么突然变了样?

老师笑着点头,他却突然站起来:"老师,15还是3和5的公倍数,

也是斐波那契数列的第七项!"教室里静悄悄的,后排同学在偷偷笑,老师愣住了,

扶了扶眼镜:"小满,你说的...老师下次给你讲。"他没坐下,从书包里掏出个作业本,

,2,3,5,8,13,21...这是他用三个矿泉水瓶换来的《数学趣闻》里看来的。

"您看,从第三项开始,每个数等于前两个数相加。"他踮着脚把本子递过去,

眼睛亮晶晶的。从那天起,小满成了课堂上的"小怪物"。语文课上,

老师讲"床前明月光",他会举手:"老师,李白写这首诗的时候,可能在扬州的旅店里。

"历史课说到恐龙,他能报出霸王龙和三角龙的生存年代,连老师都得翻教案确认。

同学们开始喊他"小博士",有人把零花钱塞给他,想换他的"秘密笔记"。那些笔记上,

除了公式定理,还有好多奇奇怪怪的比喻:"乘法就像搭积木,3乘4就是搭3层,

每层4块""动词是句子里的跑步健将,名词是站着不动的石头"。五年级的物理课,

老师拿着电路图发愁——班里大半同学都看不懂。小满突然举手,抱着作业本跑上讲台,

指着图上的电阻说:"大家看,电流就像福利院的孩子抢包子,电池是蒸笼,导线是跑道,

电阻就是站在中间的陈主任,总爱拦着不让跑!"全班哄堂大笑,

连最调皮的男生都记住了:电阻越大,电流越小。物理老师摸着他的头,

眼里闪着光:"小满,你这比喻,比课本好懂。"那天放学,老师把他叫到办公室,

从抽屉里拿出本崭新的《物理学启蒙》:"这书,老师送你。"书桌渐渐被书堆满了,

《昆虫记》压着《少儿百科》,《成语故事》旁边是自制的错题本。父亲偶尔会路过书桌,

看着那些被翻得起卷的书,眉头皱了皱,却没像从前那样说"读这些没用"。

身体战场:对抗佝偻的持久战知识的堡垒在一天天加固,但身体的战场却藏着更隐秘的硝烟。

小满看着镜子里那个总爱缩着肩膀的自己,想起前世28岁时,脊椎像生了锈的齿轮,

连挺直腰板都觉得疼。这场战役,要从改掉"驼背"开始。舞蹈班的招生广告六岁生日那天,

巷口的宣传栏贴了张粉红色的广告,跳舞的小姑娘穿着白色纱裙,脊背挺得笔直。

小满站在广告前看了很久,手指忍不住摸了摸自己总爱佝偻的后背。"看什么看!

"父亲的声音像块冰砸过来,他慌忙把手背到身后。父亲一把撕下广告,

揉成纸团扔在地上:"娘娘腔才学跳舞!男孩子就该学打架!"那天晚上,小满躺在床上,

听着父亲在客厅喝酒,母亲的哭声断断续续。他摸了摸枕头下的小镜子,

里面的孩子缩着脖子,像只受惊的小鹌鹑。前世,父亲总说"男孩子低头才稳重",

母亲也总在他被欺负时说"忍忍就过去了",久而久之,

他养成了走路含胸、说话低头的习惯,脊背像被无形的手压弯了。"我不想驼背。

"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小声说,声音细得像蚊子叫。第二天,他把那张被揉皱的广告捡回来,

用书本压平,藏在床板下。广告上的小姑娘笑着,仿佛在说"你也可以挺直腰板"。

墙角的"军姿"改变是从每天靠墙站开始的。母亲总说他"站没站相",

他就给自己定了规矩:每天睡前靠墙站十分钟。后脑勺、肩胛骨、臀部、脚跟,

四个点都要贴住墙面,腰腹要用力,肩膀要打开。刚开始站的时候,两分钟就觉得腰酸背痛,

肩膀像被绳子拽着往回缩。他盯着墙上的卡通贴纸,数着小熊维尼、跳跳虎,数到第五遍,

腿已经麻得像不属于自己。有天晚上,他站在墙角,不知不觉睡着了,

"咚"地一声撞在墙上。母亲闻声进来,看见他贴着墙滑坐在地上,眼睛闭着,眉头却皱着。

她没叫醒他,只是拿了床小毯子盖在他身上。父亲发现他的秘密是在一个周末。

小满正对着镜子练站姿,父亲突然推门进来,他吓得赶紧缩起肩膀。父亲没说话,

只是盯着他看了会儿,转身出去了。晚饭时,父亲把一盘排骨推到他面前:"多吃点,

长力气。"站军姿的时间慢慢从十分钟加到二十分钟,肩膀不那么容易酸了,

走路时也会下意识挺直后背。有天放学,同桌突然说:"小满,你好像长高了。

"他摸了摸后背,心里甜滋滋的。篮球场上的汗水四年级的体育课,老师教打篮球。

小满站在队伍最后,看着篮球在别人手里飞来飞去,手心直冒汗——前世他总躲在操场角落,

体育课是最煎熬的时光。"林小满,到你了!"老师喊他的名字,他犹豫着往前走,

肩膀又开始不自觉地缩起来。篮球砸在地上,发出"砰砰"的响声,像在为他加油。

他深吸一口气,想起靠墙站时的感觉,把肩膀打开,挺直腰板,伸手去接老师传来的球。

球没接住,砸在胳膊上,有点疼。同学们笑了起来,他的脸一下子红了,差点又想低下头。

但他咬了咬嘴唇,抬起头对老师说:"老师,我再试一次。"那天下午,他在操场练了很久,

汗水把衬衫湿透了,后背却挺得笔直。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那个影子不再是缩着的,

而是舒展的、挺拔的。回家路上,他遇见了那个撕他舞蹈班广告的父亲。

父亲看着他发红的胳膊,又看了看他挺直的后背,张了张嘴,没说什么,

只是从口袋里掏出颗水果糖塞给他。后来,小满成了篮球队的替补队员。虽然上场机会不多,

但每次训练,他都站得笔直。队友们说"小满你站军姿呢",他就笑着说:"站直了,

投球准。"书桌前的台灯换了新的,亮堂堂的光里,那个曾经缩在角落的孩子,

正慢慢长成挺拔的少年。墙上的裂缝还在,但镜子里的少年,脊背已经像旗杆一样笔直。

知识的堡垒越筑越高,身体的战场捷报频传。2012年的夏天,

小满拿着重点中学的录取通知书,站在巷口的阳光下,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他摸了摸后背,

想起那个五岁的午后,那个说"从今天起我自己学"的孩子,突然笑了。这场逆袭,

才刚刚开始。少年宫的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着光,像座藏在巷尾的水晶宫殿。

舞蹈教室的门虚掩着,里面飘出钢琴声,像泉水叮咚。林小满攥着衣角站在门口,

手心的汗把旧T恤的袖口浸得发皱——这是他软磨硬泡了半个月,

母亲终于同意让他来试课的日子。推开门的瞬间,钢琴声停了。

二十几个穿着雪白练功服的小姑娘齐刷刷转过头,像一群受惊的天鹅。

小满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改小的旧T恤,洗得发白的运动裤,脚趾在塑料凉鞋里蜷了蜷,

突然觉得自己像只闯进宫里的丑小鸭。“新来的?”穿黑色练功服的苏老师走过来,

她的头发挽得一丝不苟,脊背挺得笔直,“站好,让老师看看。”小满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

苏老师的教鞭轻轻点在他的后颈:“抬头,挺胸。”他慌忙把脖子伸直,

肩膀却像被胶水粘住似的,怎么也打不开。教鞭顺着脊椎往下滑,停在第三节腰椎的位置,

轻轻一敲:“这里,拱起来了。收腹!想象你的脊椎在往天花板上长。

”镜子里映出一片雪白的练功服,只有他的旧T恤像块灰斑。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淌,

滴在地板上,洇出小小的湿痕。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肩膀内扣,后背微驼,

和那些脊背挺直的女孩站在一起,像根被风吹弯的细竹。恍惚间,

镜子里的身影突然和另一张影像重叠——前世医院的X光片上,

28岁的脊椎弯成了“S”形,每一节都像生了锈的齿轮。“今天先练体态。

”苏老师拍了拍手,“所有人靠墙站,后脑勺、肩胛骨、臀部、脚跟,四点贴墙。

”小满赶紧跑到墙角,后背刚贴上墙,就听见身后传来窃笑声。

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小声说:“你看他,背好弯啊。”他的脸一下子烧起来,

肩膀缩得更紧了。苏老师走过来,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往后掰:“别怕,

挺直了才好看。”她的手心暖暖的,力气却很稳,“记住这种感觉,后背像贴了块木板。

”那天的课结束时,小满的后背酸得像被拆开重组过。苏老师把他叫到镜子前:“你看,

稍微挺直一点,是不是精神多了?”镜子里的男孩,虽然肩膀还在微微发抖,

却比刚进门时挺拔了些。“明天来上课,穿宽松的衣服就行。”苏老师笑着说,

“老师这儿有双多余的练功鞋,你先穿着。”米白色的练功鞋放在手心,

还带着淡淡的肥皂香。小满走出少年宫时,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试着把后背挺直,

影子也跟着舒展起来,像只慢慢展开翅膀的鸟。体态矫正的酷刑清单苏老师说,

矫正体态就像给歪掉的小树绑支架,得慢慢来,但每天都要用力。

小满把这句话记在笔记本上,旁边画了个挺直腰板的小人。这场对抗“佝偻”的战役,

比攻克数学难题更难,他为自己列了张“酷刑清单”,贴在书桌前最显眼的地方。

墙面罚站:半小时的骨气每天晚上,客厅的挂钟指向八点,小满就会准时站到墙角。

母亲拿着闹钟走过来,把一张作业本纸夹在他的膝盖中间:“半小时,纸掉了就再加十分钟。

”“妈,这也太难了……”他的膝盖刚并拢,纸就滑了下去,后腰酸得像坠了块石头。

母亲弯腰捡起纸,重新塞回他膝盖间:“难才要练。你爸总说你没骨气,这半小时,

够你长二两骨气了。”墙角的白石灰被蹭掉了一小块,露出里面的红砖。小满盯着那块红砖,

数着墙上的砖缝:1、2、3……数到第20下,肩膀就开始发沉,总想往前缩。

他想起苏老师说的“脊椎往天花板上长”,试着把头顶往上顶,后背果然贴得更紧了。

有天晚上,他站得太专注,母亲把热牛奶放在旁边的茶几上,他都没听见。牛奶凉了,

母亲也没催,只是坐在沙发上缝衣服,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闹钟响的时候,

小满的腿已经麻得站不住,扶着墙才能慢慢挪动。母亲把牛奶递给他:“趁热喝,补补钙。

”膝盖夹的纸从作业本换成了更薄的宣纸,站的时间从半小时加到四十分钟。

有次父亲喝醉了回家,看见他贴墙站着,脚步踉跄地走过来,伸手就要推他。

母亲一把拦住:“他在练站呢。”父亲的手停在半空,看了看小满紧绷的后背,

嘟囔了句“瞎折腾”,转身进了卧室。后来,母亲会在他罚站时,

给他讲单位的事:“今天王大姐夸我站姿好,说看着精神。”她边说边挺了挺后背,“人啊,

站得直,别人才不敢欺负。”小满看着母亲眼里的光,突然明白,母亲不是在逼他,

是在教他怎么“不被欺负”。毛巾绞杀:荆棘般的红痕“后背太松了,得加点力。

”苏老师在课上给他支招,“找条浴巾,对折成条,在背后交叉,绕到胸前拉紧。

”小满回家找了条蓝白条纹的旧浴巾,按照老师说的方法在后背交叉,让母亲帮忙拉到最紧。

“嘶——”肩膀被拽得往后打开,像要被撕开似的,他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母亲赶紧松手:“是不是太紧了?”“不紧,苏老师说这样才有用。”他咬着牙,

让母亲把浴巾在胸前打了个结。毛巾勒在肩膀上,像两道收紧的环。写作业的时候,

后背稍微一弓,肩膀就被拽得生疼。他把《解剖学图谱》摊在桌上,

指着肩胛骨的位置对母亲说:“你看,这里的肌肉要用力,才能把肩膀打开。

”那本图谱是物理老师送的,他翻得最勤的就是骨骼和肌肉那几页。每天睡前,

浴巾要绑着躺半小时。刚开始,他总觉得喘不过气,半夜会被勒醒,解开浴巾才能睡着。

后来,他慢慢习惯了那种紧绷感,甚至觉得后背被拽着,睡得更安稳了。早上解开浴巾时,

肩膀上总会留下两道红痕,像缠绕的荆棘。有次穿短袖上学,

同桌指着他肩膀上的印子问:“你被人打了?”小满笑着摇摇头:“这是练站姿的‘勋章’。

”父亲撞见他绑着浴巾看书,眉头皱成了疙瘩:“大男人绑个破布,像什么样!”他没说话,

只是把后背挺得更直了。那天晚上,父亲翻箱倒柜找出件旧军装:“穿上这个,

比你那破浴巾管用。”军装的肩章硬硬的,把肩膀顶得很挺,小满穿着它站在镜子前,

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小战士。书包革命:肩膀上的平衡术“单肩包不能再背了。

”苏老师看见他斜挎着帆布包进教室,把他叫到身边,“长期用一边肩膀,背会歪的。

”那个帆布包是母亲用旧牛仔裤改的,单根带子磨得发亮。小满一直用它,

因为觉得“斜挎着方便”,却没发现自己的肩膀已经有点高低不平。他用攒了很久的零花钱,

买了个双肩包。深蓝色的书包,带着反光条,背在身上,肩膀一下子觉得平衡了。

他把书本按轻重分装,重的字典放在最下面,轻的作业本放在上面,

尽量让两边的重量差不多。书包里除了课本,还多了样东西——《解剖学图谱》。

课间休息时,他会翻到脊柱那一页,对照着图,

用手摸自己的后背:颈椎、胸椎、腰椎……一节一节往下摸,看看有没有哪节歪了。

有次上体育课,同学们比赛跑步,他的双肩包没拉好,《解剖学图谱》掉了出来。

一个总爱嘲笑他的男生捡起书,翻了两页:“林小满,你还看这个?想当医生啊?

”小满把书抢回来,认真地点点头:“我想知道怎么把背练直。”男生愣了愣,没再笑他,

转身跑开了。书包的背带被他调得刚刚好,既不勒肩膀,又能把后背绷直。放学路上,

他背着书包,脚步轻快,不像以前总觉得肩膀沉得抬不起来。母亲看见他走路的样子,

会笑着说:“我们小满,越来越像个大孩子了。”聚光灯下的拔节声高二那年,

学校要办文艺汇演,苏老师来班里选人参加集体舞。“有没有人愿意试试?

”教室里鸦雀无声,小满突然举起了手。同学们都很惊讶,连苏老师都愣了一下。“你确定?

”她看着小满,眼里带着期待。“嗯!”他的声音不大,却很坚定。

排练厅的镜子比少年宫的更大,能照出整个舞蹈的队形。小满站在男生队伍里,

刚开始总跟不上节奏,动作也放不开。苏老师走到他身边:“别紧张,想想我们练的体态,

后背挺直,肩膀打开。”他深吸一口气,把注意力放在后背——就像靠墙站时那样,

脊椎往天花板上延伸,肩胛骨贴向后背。随着音乐起舞时,他的动作虽然还有点生涩,

却比其他人更挺拔,像株努力向上生长的竹子。汇演当天,后台挤满了人,

音乐声、说话声混在一起。小满穿着白色的演出服,站在镜子前,最后一次调整站姿。

他的后背已经能轻松挺直,肩膀打开时,再也不会觉得僵硬。聚光灯突然打在舞台上,

亮得让人睁不开眼。小满跟着队伍走上台,心跳得像打鼓。当音乐响起,他抬起头,

看着台下黑压压的观众,突然看见了坐在第一排的母亲——她穿着那件很少穿的蓝裙子,

手里紧紧攥着纸巾。舞蹈跳到***部分,是个大跳动作:双腿向后伸直,身体向前倾,

双臂打开。小满纵身跃起的瞬间,突然听见后背传来一声极轻的“咔”响,

像是什么东西被舒展开了。他在空中挺直身体,像只展翅的鸟,落地时稳稳地站着,

后背挺得笔直。台下响起了掌声,母亲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却笑着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小满鞠了一躬,转身时,看见苏老师站在侧台,眼里闪着光,朝他点了点头。回到后台,

他摸着自己的后背,那声“咔”响还在耳边回荡。那不是骨头错位的声音,

而是像竹子拔节时,挣脱束缚的脆响。他想起五岁那年,

站在墙角数砖缝的夜晚;想起肩膀上那两道荆棘般的红痕……原来那些看似“酷刑”的坚持,

都是在为这一天积蓄力量。走出剧场时,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小满试着把后背挺得更直,胸腔里像灌满了风,轻快又舒展。他知道,

这场关于知识与身体的战役,他打赢了最关键的一仗。而未来的路还很长,

但他再也不会像前世那样,让脊背弯成生了锈的齿轮。因为他已经学会,怎样让自己的人生,

像竹子一样,向着阳光,节节拔高。13岁的夏天,暴雨来得格外频繁。林小满站在镜子前,

看着额前那颗肿得发亮的脓包,像盏刺眼的警示灯。晨跑时的汗液混着脸上的油光,

把毛孔堵得结结实实,新的痘痘争先恐后地冒出来,旧的痘疤还没褪红,

整张脸像片被冰雹砸过的土地。“癞蛤蟆装什么运动员?”同桌的嗤笑像根针,

刺破了他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那天的体育课,他攥着衣角站在操场边,

看着同学们在篮球场上奔跑,突然想缩回那个总爱躲在角落的壳里——就像前世28岁时,

镜子里那张坑坑洼洼的脸,让他连抬头说话的自信都没有。

但苏老师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身体是自己的战场,既要挺直脊背,也要爱惜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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