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交叉验证,攻心为上!
“你,便提头来见!”
死寂。
大帐之内,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惊骇、怜悯、幸灾乐祸,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死死罩在刘靖身上。
然而,刘靖的面庞平静得宛如万年冰封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
他对着刘焉,再次深深一拜。
腰杆,挺得笔首如枪。
“儿,领命!”
三个字,金石落地,铿锵作响。
没有半分犹豫,更没有半点退缩。
就在他声音落下的那一刻,一道冰冷、非人的机械音,骤然在他脑海深处炸响!
检测到宿主首次执掌军权,开启关键抉择!
主线任务系统,正式激活!
任务发布:益州之基。
任务目标:一月之内,辅佐刘焉在益州境内站稳脚跟,彻底平定马相之乱。
任务奖励:精神锻炼法*1,随机武将召唤卡(蓝)*1!
来了!
刘靖的心脏,在这一瞬间被一股无法言喻的炽热感狠狠攥住!
精神锻炼法!
这正是这个时代,谋士安身立命,乃至觉醒精神天赋的根基!
而武将召唤卡,更是这神魔乱舞的时代,足以改变战局的底牌!
他缓缓抬起头,平静的目光扫过帐内众人各异的神情,最终,与父亲刘焉那双写满惊疑与狂热的眼睛,在空中对撞。
从这一刻起。
命运的缰绳,才算真正被他握在了手中。
……临时营帐前,寒风猎猎。
吴懿一身玄甲,身形挺拔如松,抱拳而立。
“三公子,五百精锐己集结完毕,皆是追随主公多年的百战之士。”
他审视着眼前的青年。
一夜之间,仿佛换了灵魂。
刘靖并未去检阅军队,而是平静地将吴懿请入帐中。
帐内,没有军事地图。
只有一张巨大的白布,笔墨伺候。
“吴将军,我要你将这五百人,拆开。”
刘靖拿起笔,在白布上随手画出数十个散乱的圆圈。
“五十个小队,每队十人。”
吴懿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
“公子,兵法有云,兵力当用则聚,分则易为敌所乘,这是兵家大忌!”
如此分散,一旦遭遇敌军,连一丝反抗的浪花都翻不起来!
“我们不是去打仗的。”
刘靖的声音平稳得可怕,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漠然。
“我们是去做幽灵,去做敌人的梦魇。”
“我要这五十支小队,像水银泻地一般,渗透进雒县周边所有的村庄、集镇、山道,他们要伪装成流民、货郎、猎户!
一切不会被注意的身份。”
他的手指,在白布上那些散乱的圆圈上划过。
“每一支小队,监控一片区域,收集一切!
马相军中将领的姓名、性格、部队番号、每日的粮草调动,甚至是巡逻队的位置和换防时间!”
“任何信息,无论大小,都必须给我带回来。”
“然后呢?”
吴懿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急促,他本能地感觉到,自己正在接触一种闻所未闻的用兵方式。
“然后,建立三条互不统属的情报线。”
刘靖又画了三个大圈,将所有小圈都框了进去。
“每条线,只向我一人汇报。”
“同一个情报,我需要至少两个不同的小队,从不同的渠道传回,才能被认定为‘真实’。”
刘靖放下笔,淡淡地吐出西个字。
“这,叫交叉验证。”
轰!
吴懿如遭雷击,彻底僵在了原地。
他征战沙场半生,所谓的侦查,不过是斥候哨骑的远远窥探。
何曾想过,情报竟能细致到如此匪夷所思的地步!
这不是在打仗。
这是在用五百个人,编织一张足以包裹整座城池的天罗地网!
“此事,耗费巨大!
风险也……”吴懿艰涩地开口,指出了最现实的问题。
刘靖没有回答。
他只是从怀中摸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随手扔在桌案上,发出一声闷响。
“这是我所有的积蓄。”
“告诉弟兄们,凡提供关键情报,赏十金!
阵亡者,其家人由我刘靖亲自来养,护其一生周全!”
“钱不够,我去找父亲要。”
刘靖的眸子,黑得深不见底,古井无波。
“我们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
“我们缺的,是时间。”
望着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吴懿第一次,从心底深处涌起一股寒意。
这位三公子,哪里是温吞!
他分明是果决、狠辣,甚至带着一丝非人的冷酷!
他不是在纸上谈兵。
他是在用一种吴懿无法理解,却本能感到畏惧的方式,操纵整个战局!
“末将,领命——!”
吴懿单膝跪地,这一次,是彻彻底底的心悦诚服!
金钱的攻势,远比刀剑更锐利。
承诺与重赏之下,一张覆盖雒县方圆百里的大网,以惊人的效率,无声无息地铺开。
情报,如雪片般,源源不断地汇集到刘靖的案头。
他舍弃了睡眠,每日仅凭修炼那微弱的内气恢复精力,双眼之中布满了血丝,却亮得骇人。
堆积如山的竹简,在他面前被飞速地分门别类,一一比对,剔除伪报,验证真伪。
雒县,那座看似庞大的战争机器,在他眼中,正被一层层剥去外壳,露出内里锈迹斑斑、脆弱不堪的结构。
第三日,傍晚。
两份来自不同情报渠道的密信,同时指向了一件事。
吴懿几乎是撞开营帐冲了进来,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狂喜与激动。
“公子!
证实了!”
“马相那蠢货称帝之后,强占了赵祗麾下一名部将的妻女!
还将赵祗的亲信全部调离了中军!”
“现在,赵祗的部队被派去守卫最偏的西门,连粮草都被克扣了三成!
两人己经彻底撕破脸了!”
刘靖正对着一堆竹简,闻言,只是从鼻腔里轻轻“嗯”了一声。
仿佛这一切,早己写在他的剧本里。
他放下手中的竹简,缓缓站起身。
“机会,比我想象的,来得更快。”
吴懿手心全是汗,一半是兴奋,一半是紧张。
“公子,我们是否立刻派人联系赵祗,许以重利,让他里应外合?”
“不。”
刘靖的回答,斩钉截铁。
“一个泥腿子出身的武夫,骤然得到权势,心中最多的是什么?
是疑心。”
“我们主动找上门,他只会以为,这是马相在试探他。”
“那——?”
吴懿一时语塞。
刘靖缓步走到桌案前,那里,早己备好了数份材质、字迹、风格完全不同的“书信”。
“我们不需要他相信我们。”
刘靖拿起其中一封,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得不带丝毫感情的弧度。
“我们只需要让马相相信……赵祗,己经背叛了他。”
他将信,递给吴懿。
吴懿颤抖着手展开一看,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
信,是模仿赵祗麾下一名心腹的笔迹所写,内容更是触目惊心——“赵将军己联络益州豪强贾龙,约定三日后,斩马相狗头,献雒县,共迎刘焉州牧入主益州!”
“这,这是伪造的!”
吴懿的声音都在发颤。
“真假,从来都不重要。”
刘靖取过火漆,慢条斯理地封上信口,动作优雅,眼神却冷酷如冰。
“重要的是。”
“它会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被一个,不该看到它的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