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对虫洞建在银河最东、西端,当飞船用0.1秒完成传送时,全人类都沸腾了——这意味着,星际殖民不再是梦。
接下来200年,羽陪着殖民飞船,走过一颗又一颗星球。
每到新星球,他先沉入雾霭:在覆盖森林的星球,“听”到树木“不要砍我”的意思,就下令只在荒漠建基地;在满是海洋的星球,“感”到鱼类“水要干净”的需求,就研发零污染设备。
遇到低级文明时,他总以185公分的形象交流。
在一颗住着蓝色皮肤外星人的星球,对方举着长矛警惕,羽走下飞船,通过精神互联说:“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交朋友。”
外星人犹豫了很久,族长最终握住他的手:“我们能感受到你的善意。”
羽没强迫他们加***盟,只帮建了小型驿站,共享种植技术——临走时,族长送他一袋种子:“希望友谊像种子一样长大。”
殖民银河的第150年,“超空间航道技术”诞生了——科学家在雾霭中搭建固定航道,用全星系集体意识维持,不用再靠羽的主锚点。
那天,科学家把航道模拟图传给羽:无数意识光点织成光带,像银河的项链。
羽看着图,笑了:“我可以歇了。”
这年他692岁,容貌仍停在30多岁,却第一次在银河议会卸去所有伪装——3米2的身躯站在会场,没人觉得怪异,只有敬佩。
“每个意识都该成长,联盟也一样。”
他提出辞职,尽管全场挽留,他还是坚持:“我当了太久领航者,该让你们自己掌舵。”
离开议会那天,羽没坐飞船。
他想步行回地球,想再看看这个他守护了几百年的世界。
一路上,他调整着形象:路过银河议会星球,用190公分的样子跟孩子打招呼;路过殖民星球,用185公分的样子帮农民摘果子;快到地球时,他终于调回19岁的模样——183公分,190斤,白T恤牛仔裤,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走进家乡小镇的老王面馆,老板还是那个胖乎乎的老王:“小伙子,牛肉面加辣不?”
羽笑着点头,眼眶发热——19岁那年的夏天,他也是这样坐在小餐馆里,许下回家乡的愿望。
吃完面,他去了海边。
夕阳把海水染成橙红,海浪拍着沙滩,像外婆的摇篮曲。
他掏出老手机,点开存了几百年的地狱笑话:“为什么数学书忧郁?
因为它有太多问题。”
笑声落在风里,和精神世界里的细碎声响融在一起——火星孩子的笑声、AI研究的专注声、外星文明的歌声……远处,人类飞船穿过虫洞,精神航道的光带指引着方向。
羽坐在沙滩上,不用再当锚点,不用再伪装,只是个看夕阳的普通人。
“生命就是生命,平等就是平等。”
他对着夕阳轻声说,掌心残留着绿萝的温度,像19岁那年,第一次触碰到精神雾霭时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