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踮着脚尖在人群中穿梭,杏眼笑成了月牙。
她刚用三枚铜板换来一串糖葫芦,晶莹的糖衣在阳光下闪着诱人的光泽。
"糖葫芦果然还是这个镇的最好吃的!
"她满足地咬下一颗,酸甜的滋味在舌尖绽放。
就在这时,一阵刺骨的寒意突然顺着脊背爬上来,手中的糖葫芦"啪嗒"掉在地上,剩下的两颗山楂滚进了排水沟。
扶桑猛地回头,杏眼睁得圆圆的。
街道上行人如常,卖布匹的老板娘正和顾客讨价还价,卖糖人的老伯在给孩子们捏小动物。
但那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不由得抱紧了自己的手臂。
扶桑快步钻进一条小巷,后背紧贴着斑驳的砖墙。
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粉色的衣袖被墙上的青苔蹭脏了一块。
"呼...应该是错觉..."她拍着胸口自言自语,突然浑身一僵——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撑在了她耳边的墙上。
"小师妹~好巧啊。
"温热的吐息喷在耳畔,扶桑缓缓转头,对上一双含笑的赤瞳。
花安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淡青色长袍的下摆随风轻摆,嘴里叼着一支鲜艳欲滴的红玫瑰,花瓣上还带着晨露。
"你、你..."扶桑的嘴唇颤抖着,***的脸颊瞬间变得煞白。
花安微微俯身,发丝垂落"这么害怕做什么?
我又不会吃了你~"他故意拉长尾音,赤瞳中闪烁着恶作剧得逞般的愉悦。
扶桑的拳头比大脑反应更快。
"砰"的一声闷响,拳头结结实实打在花安腹部。
然而对方纹丝不动,反而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软软的,真可爱"扶桑一个矮身从他腋下钻出,绣花鞋在青石板上踩出"哒哒"的声响。
"救命啊!
有变态啊!
"她的尖叫引来了路人好奇的目光。
花安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修长的手指把玩着那支玫瑰,时不时还向路过的姑娘们抛个媚眼。
一个卖花的小姑娘看得入神,手里的花篮"哗啦"掉在地上,花瓣撒了一地。
这场追逐持续了整整三条街。
扶桑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发髻散乱,粉色衣裙被街边摊位的篷布勾破了一角。
就在她快要力竭时,一个算命摊子出现在眼前。
"这位先生,帮帮我..."她气喘吁吁地躲到算命先生身后,小手紧紧攥着对方的衣袖。
算命先生宽大的灰色袖袍突然无风自动。
扶桑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己经"唰"地扯下外袍,露出里面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
许清珩"啪"地打开折扇,遮住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弯成月牙的眼睛"小师妹,捉迷藏好玩吗?
"扶桑的瞳孔剧烈收缩,小嘴张成了"O"型。
此刻空气陷入了沉默,一秒,两秒,转身就跑,绣花鞋在青石板上打滑,差点摔了一跤。
"让开!
快让开!
"她一边跑一边推开挡路的行人,撞翻了一个卖瓷器的摊位,顿时"哗啦啦"碎了一地。
许清珩不慌不忙地摇着扇子,脚尖轻点,几个起落就追了上来。
花安则悠闲地踱着步子,时不时停下来帮路人捡起被撞翻的货物,惹得几个姑娘脸红心跳。
就在扶桑绝望之际,一道绿色身影"轰"地从天而降,首接砸碎了一个卖伞的摊位。
"小师妹!
要不要买绝育丹啊?
"鲤鱼嘴里歪歪斜斜地叼着玫瑰,手里挥舞着碧绿的药瓶,马尾辫上还插着几根鸡毛。
扶桑差点哭出来:"为什么你也..."鲤鱼一把搂住她的肩膀,药瓶差点戳到她脸上"你看这成色!
这药效!
买一送三,附赠壮阳方哦!
"她说话时,嘴里的玫瑰花瓣簌簌往下掉。
众人在大街上上演了她逃他追的戏码,夕阳西下,当扶桑被三人逼入死胡同时,天空突然暗了下来。
一片阴影笼罩在众人头顶,西周的温度升高。
"你们在干什么?
"来者正是沥泉山庄庄主伊明月,枪在空中划出寒芒,袖中三道绳索将闹事者捆了个结实。
花安被倒吊在槐树枝头,玫瑰花瓣簌簌飘落;许清珩卡在树杈间,白衣挂满了苍耳;鲤鱼头顶着鸟窝,嘴里还含着半片玫瑰。
"送她回去"庄主将枪一横,扶桑小心翼翼地坐上去,小手紧紧抓住枪杆。
长枪化作流光远去时,临走前回头看见三个"挂件"在风中轻轻摇晃。
伊明月负手而立,素来清冷的脸上突然浮现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笑容很浅,却让树上三人齐刷刷打了个寒颤。
树梢上,鲤鱼艰难地吐出嘴里的花瓣:"这下...玩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