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崖顶的月光与誓言

破晓之航 玉雲 2025-10-18 20:3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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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坠向陡坡的瞬间,阿栀的手指在乱草中抓到了一根粗壮的藤蔓。

剧烈的拉扯让她胳膊脱臼般剧痛,藤蔓却奇迹般地稳住了,将她悬在半空中晃荡。

身下是深不见底的幽暗,只有岩壁缝隙里渗出的蓝光映出几丛歪歪扭扭的灌木。

“抓紧了!”

头顶传来阿澈的喊声,阿栀抬头望去,只见少年趴在陡坡边缘,半个身子探出来,手里攥着那卷从“破晓号”上找到的麻绳。

他左耳的银环在蓝光里闪着亮,腰间的弯刀随着动作磕碰着岩石,发出清脆的声响。

海蛇的嘶鸣在不远处炸开,阿栀看见银蓝色的巨影正盘旋在陡坡顶端,三角形的脑袋左右摆动,显然在搜寻猎物。

阿澈的身影隐在一块凸起的岩石后,只露出握着麻绳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把绳子系在腰上!”

阿澈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阿栀咬着牙腾出一只手,手指因为紧张和疼痛抖得厉害,好几次都没能将绳结系紧。

藤蔓在她的体重下发出咯吱的***,根部的泥土正簌簌往下掉。

“快!”

阿澈突然低喝一声。

阿栀眼角的余光瞥见海蛇己经发现了陡坡边缘的动静,正张开嘴露出尖利的毒牙,朝着岩石后的少年猛扑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阿栀终于系好了绳结。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拉!”

麻绳瞬间绷紧,将她猛地向上拽去。

身体擦过粗糙的岩壁,碎石划破了她的胳膊和脸颊,***辣地疼。

她看见阿澈正用尽全力往后仰,双脚死死蹬着岩石,而海蛇的尾巴己经扫到了他脚边的碎石堆,激起一片尘土。

“给它这个!”

阿栀掏出腰间的匕首,用尽全力朝海蛇掷去。

匕首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恰好扎在海蛇覆盖着鳞片的背脊上。

虽然没能造成重伤,却成功激怒了它——巨蛇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鸣,放弃了阿澈,转而朝着半空中的阿栀猛冲过来。

“抓紧!”

阿澈的喊声里带着哭腔。

他猛地松手又拽紧,麻绳剧烈地晃动着,竟带着阿栀在空中打了个旋,堪堪避开了海蛇的扑击。

巨蛇的鼻尖擦着阿栀的裤脚掠过,腥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就在海蛇准备再次发动攻击时,陡坡顶端突然传来一阵奇异的啸声,既不是兽吼也不是鸟鸣,倒像是无数根笛子在同时吹奏。

海蛇的动作猛地一顿,竖瞳里闪过一丝恐惧,竟掉头朝着峡谷深处逃窜而去,巨大的身躯撞在岩壁上,激起一阵碎石雨。

阿栀被阿澈拉上陡坡时,整个人都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她转头看向啸声传来的方向,只见石角兽正站在不远处的一块平地上,头顶的分叉角泛着淡淡的青光,刚才的啸声显然是它发出的。

“石角兽的角能发出驱蛇的声波。”

阿澈瘫坐在她身边,额头上全是冷汗,“我哥以前说过,只是没想到……它现在才用。”

他摸了摸石角兽的脖子,小家伙委屈地蹭了蹭他的手心,像是在为刚才的迟疑道歉。

阿栀这才注意到阿澈的裤腿被划开了道长长的口子,鲜血正从伤口里渗出来,染红了身下的碎石。

“你受伤了!”

她慌忙从帆布包里翻出草药——那是她出门前给母亲准备的,没想到先用到了这里。

草药嚼在嘴里很苦,混着唾液敷在伤口上时,阿澈疼得龇牙咧嘴,却硬是没哼一声。

“这点伤算什么。”

他扯了扯嘴角想笑,脸色却因为失血而有些苍白,“我哥以前在山里被熊瞎子拍了一爪子,照样走了三里地。”

阿栀低着头帮他包扎伤口,手指触到他腿上结实的肌肉时,突然想起自己每次出海回来,腿上也总是带着被礁石划破的伤口,母亲总是一边骂她不爱惜自己,一边用温热的毛巾帮她擦拭。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酸又胀。

“你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轻声问。

阿澈抬头望着崖顶的方向,那里的蓝光越来越亮,隐约能看到成片的发光植物在风中摇曳。

“他比我高半个头,能拉开族里最重的弓。”

少年的声音里带着怀念,“他总说,星泪草不是用来治病的,是用来唤醒‘破晓号’的。”

阿栀愣住了:“唤醒?”

“嗯。”

阿澈点头,从怀里掏出那块奇石,在蓝光下,石头表面的海浪纹仿佛活了过来,缓缓流动着,“我爹说,‘破晓号’沉在黑脊山附近不是因为风暴,是为了镇压海里的邪祟。

星泪草的花粉能让奇石觉醒,到时候船就能重新航行,把邪祟永远困在深海里。”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可三年前镇上有个生病的孩子,他爹娘哭着来求我哥,说只有星泪草能救孩子。

我哥……他没忍住。”

阿栀的心猛地一沉。

她想起药铺老板说星泪草能治沉疴时,眼里闪过的异样光芒。

难道从一开始,她就被误导了?

“那……星泪草到底能不能治病?”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那她冒着生命危险来到这里,算什么?

阿澈的眼神暗了暗:“我不知道。

我哥没能把星泪草带回来,他掉进了断魂崖下的瘴气池。”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但我们先去看看吧,说不定……你娘的病和星泪草真的有关系。”

石角兽在前头领路,两人顺着陡坡顶端的小径往前走。

越靠近断魂崖,蓝光就越明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甜的香气,像是花蜜混着晨露的味道。

走到崖边时,阿栀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崖下是个巨大的环形山谷,谷底长满了半人高的植物,每一株都顶着朵晶莹剔透的花苞,花苞里流淌着蓝幽幽的光,像是盛着一汪星光。

而在山谷正中央,有一潭墨绿色的池水,水面上漂浮着淡紫色的瘴气,正是阿澈说的瘴气池。

“那些就是星泪草的花苞。”

阿澈指着谷底的蓝光,“等月亮升到头顶,它们就会开花,花粉会飘到瘴气池里,中和那些毒气。”

他从怀里摸出个陶罐,“我带了收集花粉的罐子,说不定……花粉也能有点用。”

阿栀抬头望了望天空,一轮满月正从云层里钻出来,清辉洒满了整个崖顶。

她摸出父亲的匕首,借着月光仔细看,发现匕首鞘内侧刻着几行模糊的小字,像是用指甲划上去的:“星泪为引,海魂为证,破晓起航,生死同程。”

“这是什么意思?”

她指着字迹问阿澈。

少年凑近看了看,突然瞪大了眼睛:“这是我们族的誓言!

我爹说,当年和‘破晓号’船长一起出海的,有我们族的先祖,他们立下过同样的誓言!”

他摸着匕首鞘上的海浪纹,声音激动得发颤,“你爹……他到底是谁?”

阿栀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她想起父亲的航海日志里,夹着一张泛黄的合影,照片上父亲站在一艘巨大的船前,身边站着个戴银环的男人,两人手里都握着和她腰间同款的匕首。

“我爹叫林深。”

她声音有些发飘,“他十年前出海后就再也没回来,镇上的人都说他遇到了风暴。”

“林深……”阿澈喃喃自语,突然从怀里掏出个磨损的皮夹,里面也夹着一张照片,正是阿栀见过的那张合影。

照片背面用炭笔写着两个名字:林深,阿山。

“阿山是我大伯!”

少年的眼睛亮得惊人,“我爹说,大伯当年跟着‘破晓号’的船长出海,再也没回来!”

月光下,两个年轻人拿着一模一样的匕首,看着同一张泛黄的合影,突然明白了什么。

阿栀的父亲和阿澈的大伯,根本不是遇到了风暴,他们是找到了“破晓号”,却因为某种原因没能回来。

就在这时,谷底的星泪草突然开始颤动,花苞一点点绽放开来,露出里面金色的花蕊。

无数金色的花粉从花蕊里飘出来,像萤火虫般朝着瘴气池飞去。

淡紫色的瘴气遇到花粉,立刻化作白色的雾气消散了,露出池底一块巨大的黑色岩石,岩石上刻着和“破晓号”船首雕像相同的符文。

“那是……镇邪石!”

阿澈指着池底,“我爹说,‘破晓号’就是用这块石头的碎片打造的船身!”

可没等他们细看,崖下突然传来熟悉的嘶鸣。

海蛇王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山谷边缘,正吐着信子,死死盯着那些飘向瘴气池的花粉。

它显然知道花粉的作用,竟猛地钻进星泪草丛里,用巨大的身体疯狂碾压着那些绽放的花朵。

“它想阻止花粉净化瘴气!”

阿栀急得跺脚。

她看着那些被碾碎的星泪草,看着金色的花粉在海蛇的鳞片下湮灭,突然想起母亲咳血的样子——如果连最后一点希望都没了,她该怎么办?

阿澈突然将奇石塞进她手里,又把收集花粉的陶罐系在她腰间:“你下去收集花粉,我引开它。”

“不行!”

阿栀抓住他的手腕,“它刚才差点杀了你!”

“我哥没能做到的事,我必须做到。”

阿澈的眼神异常坚定,他拍了拍石角兽的脖子,小家伙立刻驮着他朝山谷另一侧跑去,“记得把花粉撒进瘴气池!”

海蛇果然被吸引了,咆哮着追了过去。

阿栀看着少年的身影消失在星泪草丛里,又看了看怀里的奇石和腰间的陶罐,突然握紧了父亲的匕首。

她想起父亲照片里的笑容,想起母亲病床前的月光,想起福伯塞给她的葱花饼,一股勇气从心底涌了上来。

她深吸一口气,抓住崖边的藤蔓,朝着谷底滑去。

金色的花粉落在她的头发上、肩膀上,带着温暖的触感,像是无数双鼓励的眼睛在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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