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这场交易不对等
斯普特摇头，看向如往常一样的粥，“不多做点吗？
今天可是个重要的日子。”
“不了，等晚上他回来发现少了东西，又要打我们了。”
基尼奇摇头。
斯普特倒是不甚在乎：“那有什么，反正他也打不到我们。”
“还是算了，少点麻烦比较好”很烦。
他顿了顿，又说，“不过我们可以捕猎林猪的时候，多吃一点。”
斯普特想了想，点头：“也好。”
他们做的陷阱对捕猎林猪来说轻而易举，这玩意儿没什么智商。
基尼奇从树上跳下，将上面的网扯开，和斯普特一起费力将林猪从木刺上抬起——这东西特别好用，一击毙命，也好做的很，所以一般都拿它来狩猎。
基尼奇很神奇，似乎什么都会，做饭当然也是一把好手，斯普特虽然也会做饭，但不如他做的好吃，所以一般都是打下手。
斯普特处理好吃不了的内脏，以免招来其他猛兽，而后就坐在基尼奇身边等肉吃。
没等多久肉就烤好了，基尼奇下意识吹了吹，递给斯普特：“小心烫。”
“嗯。”
累了一上午，斯普特早就饿了，但怕烫着嘴，只能一点一点挑边缘稍微凉点的肉咬着吃。
一天就这么朴实无华的过去了。
晚上，又是熟悉的压抑氛围，斯普特己经习惯了，但基尼奇却没有同往常一样沉默的吃完就走，他放下碗：“你…找到妈妈了吗？”
男人喝粥的动作顿时僵住，接着粗暴的把碗摔在地上，瞪着通红的双眼：“什么妈妈？
我说过了，你们妈妈不要你了！
她连我！
曾经他最爱的男人都能抛下！
现在连你们，尤其是你基尼奇，她亲生的孩子都能抛下！”
基尼奇呼吸一滞，紧紧抿着唇，维持着面上的平静：“你喝多了。”
“什么喝多了？
我没有！
我很清醒！”
男人甚至有些癫狂了，“她不愿意支持我，那是她的错！
万一我明天就能赌回摩拉呢？
万一能赢，我们就有钱了！
她为什么不愿意支持我？！”
斯普特心中越发烦闷，瞧见男人拿起旁边的木凳子立马对基尼奇说：“跑！”
不用他说，早在男人行动的时候他就顺手拿起旁边的钩索，头也不回的翻过窗户。
“你快点。”
斯普特离门近，他转身推开门，朝着老路跑去，他的身手很好，没多久就到了那个黑黢黢的山洞，但他却没有看见人。
哥哥呢？
他走进去，看了眼里面的东西立马扭头回去。
哥哥没来，是遇到什么事了？
他不清楚基尼奇的路线，基尼奇来这都是随心所欲，钩索钩到哪就跳到哪。
斯普特索性首接回家了。
灯是亮着的，基尼奇在家。
他没注意到院子里多出来的小土堆。
斯普特紧绷的肩膀顿时放松下来，一推开门就看见基尼奇坐在唯一还算好的凳子上面。
那一般是男人的。
斯普特明显感觉到不太对劲，轻声走过去。
“哥哥？”
斯普特走到他面前，顿了顿，“你…哭了？”
基尼奇像是才回过神来，摇头：“没有。”
“……他死了。”
基尼奇眼尾有些红，但确实不像哭过，他的语气堪称平静。
“谁？”
斯普特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透过窗户看见多出来的那个小土堆。
新的，以前没有。
斯普特没说话，只是沉默的爬上桌子，坐上去。
因为凳子没有好的了，所以只能坐桌子。
他没有安慰基尼奇，只是无声的陪着，因为基尼奇不需要言语上的安慰，对他来说，陪伴才是最好的安慰。
那男人死了，也就意味着他们自由了，林猪肉，他们想吃多少吃多少，衣服被子也不用偷拿棉花做了。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知过了多久，基尼奇站起身，道：“很晚了，你先去睡觉吧。”
“那你……”“我等会儿睡，睡不着。”
基尼奇不想因为自己让斯普特睡不好觉。
斯普特淡紫色的眼睛平静的望着他，半晌摇头：“不，我陪着你，我们是家人啊，当然要一起。”
基尼奇劝说的话堵在喉咙，最后吞进肚子里，什么也没说，他们就这么一首坐到了天亮。
目前还没人知道男人死了，他在悬木人并不起眼，也只有他工作的工友和赌场的人知道他很久没来了，但赌场的人不会在意，他们只会认为男人想通了，打算好好工作。
工友平时总是被他借钱，自然烦得很，但见他班都不来上，又有些担忧，跟别人说了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最后被利克长老知道了。
利克长老速度很快，工友上午说的，他中午就到了斯普特基尼奇家。
斯普特放下编的粗绳，皱了皱眉，警惕道：“谁？”
这地方一般人都不会来，是来偷东西的？
利克长老笑呵呵的提了提手里的篮子，示意他们自己并没有恶意。
“别怕，我是来给你们送衣物的。”
他翻开上面的布，拿出两个玉米饼，“饿了吧？
来，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是热的，还冒着热气。
基尼奇和斯普特对视一眼，谁都没有上去，基尼奇眼睛里满是认真：“你想要什么？”
“什么？”
利克长老懵了，回过神哭笑不得，“我不要什么。”
基尼奇皱了皱鼻子，摇头：“那还是算了，谢谢你的好意。”
“哎——”利克长老忙叫住要进屋关门的基尼奇，想了想，“如果非要交易的话……能告诉我你们的父亲去哪了吗？”
“他己经好几天没去工作了，我们很担心他。”
利克长老不着痕迹的观察着两个孩子。
斯普特顿了顿，低头继续编麻绳，毫不留情驱赶：“关你什么事？”
“别这么不礼貌。”
基尼奇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然后也没继续看利克长老，自顾自收拾东西，“请回吧。”
这是拒绝了。
利克长老无声叹了口气，矗立了几秒忽然开口：“他不在了，是吗？”
两个孩子的动作几乎同时顿住，斯普特不想搭理他，基尼奇闷声嗯了一声。
利克长老放下篮子，轻声道：“东西我放在这了，记得吃。”
基尼奇终于抬头看他了：“这场交易不对等，他的消息你是自己猜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