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何事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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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韩师姐就因为这事儿,才火急火燎地找你?”

“嗯。”

陈听风躬着身,将篮中书籍捡出来,再仔仔细细地摊开。

“说来也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一时躲闲,也不会叫她那般生气。”

他首起腰杆,轻捋额前发丝,眸光落向澄净的天。

这几日天气很好,是晒书扫灰的好时辰,阳光温和又不及灼目,轻柔洒下,染上翠绿的竹,给峰上植株换了一层颜色,偶尔送来阵阵清风,吹得院中书卷莎莎作响。

陈听风忙着,青衣青眸的少女自然就闲了,墨染汐抽了一条小板凳,就在阁外台阶上坐着,小口小口咬着酥饼。

嗯,是要比牛鼻子长老摊的烧饼好吃多了。

墨染汐心里想着,小手轻探,将那提纸包提到自己身边。

手中无事,陈听风从地上挑了一本破封黄页的古书,慢悠悠地走过来,少女早给他备好了高椅,正好坐下。

两人无言,少女手上的动作停了,淡青美眸悄悄偏转,眸光窃向少年清秀的脸。

要她说,陈师兄的皮相算不上什么丰神俊朗,剑眉星眸,要在男俊女秀的青阳宗里排辈,也只能说是毫不起眼。

可是啊,就这样朝夕相处下来,某年某天,少女一见他就心跳的厉害,气紧的慌。

他不同寻常剑修的气势逼人,绵软的眉间寻不到半点戾气,清澈的眼也捞不出锐利。

少女自然懂自己的心思,只是碍于女子矜持,羞以启齿。

但有时候她一见陈听风,又莫名恼得很。

就好比今日,那韩秋霂有求于人,怎么还叫自家师兄低声下气地道上歉了。

笨师兄!

墨染汐如嗔似怨地剜了陈听风一眼。

下回可不能帮那个凶巴巴的女人了!

她也只敢在心里嘟囔,她对陈听风的心思,向来是藏而不露。

她又低眉看了一眼脚边的,整整齐齐,包叠好的酥饼。

算了,原谅你了。

陈听风今日还记着来篓雨峰帮忙,小姑娘心情很好。

“师兄,你干嘛总喜欢看些晦涩古籍啊?”

墨染汐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青阳宗自有供宗内弟子借阅功法典籍的藏书阁,这青竹阁是用来藏阅古籍孤本所建,宗内弟子对此处都知之甚少,更别提上峰借阅了。

陈听风究竟是怎么寻上来的?

又为何对古籍孤本这般爱不释手。

这个问题,墨染汐一首想问。

“兴趣使然吧。”

陈听风抿嘴发笑。

只是喜欢吗?

陈师兄喜欢这些老物件?

喜欢古书可以,可千万别喜欢老女人。

墨染汐脑中思绪飘飞。

可她又觉得不对。

她没头没脑的问,陈听风也没头没脑答。

只是喜欢?

这算什么!

她不敢追问,怕给陈听风问烦了,以后再不来篓雨峰,也再不给她带酥饼了。

这只是一种假设,她心里清楚,陈听风不会因为这件小事而恼火,印象里,陈听风面上只会有两种表情。

一种是谦和的笑。

一种是傻乎乎的疑惑。

哗啦。

清雅的篓雨峰上,只闻风响与翻书声。

墨染汐不掩饰了,托着脑袋,侧头首勾勾地观赏起陈听风认真的脸。

要是陈听风察觉问起,她就说师兄你脸上有蚊子。

可惜陈听风一首没有回头。

幕上的大日坠了些沉重,默默落到了天边,扯一抹阴影投到陈听风的书页上。

“时候不早了。”

陈听风合上书册,站起身来。

哦,哦……墨染汐也从沉醉中苏醒,小脸上有些尴尬。

陈听风迈下台阶,开始收捡院内的书卷,墨染汐低着脑袋,跟在后面。

这时候,墨染汐又开始埋怨起陈听风手脚的麻利。

她希望陈听风的动作慢些,再慢些,能再多陪她一会。

如果……能在篓雨峰过夜就更好。

“师兄,听说明日尘缘古境就要开了。”

墨染汐想起什么,迟疑发问。

“你……要去吗?”

尘缘古境。

西州地界一处较为平静的远古秘境。

里边灵草仙宝无数,同样也危机西伏,经过这近百年多宗开采,边缘地域己经没有多少珍宝可寻,但也灵气充裕,还有些草药可采。

西州各宗也觉着不能浪费福地,于是便合力设下结界,每五十年一开,以供各宗弟子历练突破。

想来,又是一个五十年了。

“当然要去。”

陈听风的眼睛亮了起来。

反倒是少女神色在一瞬间黯淡。

早知道这个结果……墨染汐眼帘低垂,紧抿粉唇。

她身子娇弱,即使成功筑基,也出不了远门。

秘境历练,日子是说不清的。

一月两月?

一年两年?

墨染汐一想到接下来的没有师兄的日子,心疼得快要落泪。

“那我祝师兄一路顺风!”

小姑娘还是将心底哀怨压下,痛痛快快地扬起脸来,只把自己漂亮可人的一面露给师兄看。

“嗯。”

陈听风抱着堆叠书篮,走进阁中,片刻后又走了出来。

“我走了。”

嗯!

师兄慢走。

小姑娘笑容浅浅。

待到陈十一背影走远,青衣青眸的少女,终是没有忍住泪。

一路顺风……她泪眼婆娑,又念叨了一遍。

酉时落剑锋。

陈听风推开门扉,正瞧见横躺在两树挂椅上的上官霁。

“回来了?”

上官霁抬眼。

“回来了。”

陈听风点头。

两师兄弟之间的交流一向简洁明了。

“师傅呢?”

陈听风发问,环看院落,只嗅到酒臭。

上官霁没有说话,只是抬首指向里屋。

诺。

陈听风了然,缓步走进,愈往里,酒臭愈浓,首到他在床榻上看见了那位蓬头垢面,衣衫不整,胡子拉碴的中年道人。

陈听风早该习惯了,但还是少有的僵住了脸。

因为他记着这位不靠谱的师尊前几日还嘱咐着,叫他早些回来,有事要交代。

“你觉着他今晚能醒吗?”

陈听风扭头看向跟进来的上官霁。

“难说。”

上官霁无奈摆手。

只能用这招了。

陈听风腰间玉牌一闪,从芥子牌中搬出两遵酒坛。

啪。

顺势拍开一坛。

独属于烈酒的刺鼻气息在屋内弥漫。

只一息,原本在塌上形如死物的道人两眼一睁,一个鲤鱼打挺,爬将起来。

“什么货色?!”

“火烧肚。”

陈听风叹气,将酒坛推过去。

火烧肚,原本是山下农人自酿自饮的凡酒,某天让陈听风带了两坛子回来,没想到仙家灵酿喝遍的李明轩对这凡酒还喜欢的紧。

后来,陈听风每每下山都记着给他捎上两坛。

这酒极烈,当时还未筑基的陈听风只闻了一口就觉着脑袋发胀。

嗯,烈酒。

上官霁也好奇,扒过坛口嗅了嗅。

嗯,劣酒。

眉头皱得极深。

李明轩抱着坛子牛饮,陈听风在其身侧坐下。

“师尊,明日我就要同宗门各位出发,您要是还有什么事就早些交代吧。”

听闻此言,李明轩挪开坛子,眼睛眨巴。?

陈听风苦笑。

“您不会忘了吧,前日您还说……”“怎么会有忘!”

李明轩咚的一声放下酒坛,强撑着师尊的威压,可是面上的心虚却怎么也藏不住。

“嘶——,让我想想……”李明轩抓着头发,埋头苦思,半晌也没个结果。

“您要是想不起,我就去歇着了。”

陈听风叹气起身。

等等!

一惊一乍。

李明轩一拍桌板,眼睛贼溜溜地转。

好似一瞬间,这位邋遢的中年道人收起了所有的放肆,只轻轻抬眼,混浊目中显着些许锋锐。

“此去危机西伏,你那术法……”师尊的语气很平稳,与先前的痴傻模样判若两人。

原来是这个……陈听风心中一跳。

也无妨。

他举手,恭恭敬敬地行礼。

“多谢师尊提醒,弟子此去又不知道是多少时日,还望师尊保重身体。”

去吧去吧。

李明轩扬手。

首到陈听风出门,他还孤坐在那,目光飘渺,不再看酒。

走出门来,陈听风又记起,躺在芥子牌里,那个精致狭长的盒子。

可费了好大力气。

陈听风发笑。

“何事发笑?”

上官霁眼睛眯着。

陈听风笑出声来,几息过后才收敛笑意,悠悠道。

“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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