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妈妈撕裂的声音:“我给你们赵家生了一女一儿,我有儿有女,让我滚还要看我儿女答不答应。”
赵红儿一骨碌爬下床,走出卧室,看到院子中爸爸的手正戳到妈妈的鼻子上,而妈妈也毫不示弱地怼上前。
“又怎么啦?”
外面推门而入的良叔问出了红儿的疑问。
“妈,你昨天不是说今天要去砖瓦厂打零工吗?”
赵红儿想支走妈妈。
“红儿,昨天我在工地上听他们说,你爸这2个月打牌输了有1千来块钱。
我早上才开口问一句,你爸他就让我滚出去。”
红妈又转向友良叔“友良,你说有这么没良心的男子吗?
我辛辛苦苦养大2个孩子,他让我滚出去。
这个家除了光秃秃的二层楼架子,还剩下什么,1千多块钱可以添置不少东西,大明他在外面辛辛苦苦打工,一个月也就几百块钱,他不心疼我,也该心疼心疼他的孩子。”
“我打牌也有赢钱的时候,赢钱的时候你不说,输点钱就嚷嚷开让全世界都知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红爸听力不好,嗓门特别大。
一千多元,红儿很快在心中算了个帐,相当于自己读大学一年的生活费,哥哥2个月的工资,妈妈早出晚归3个月的工钱。
她觉得心里有个窟窿,急需填满,却越陷越深。
可是,眼前最要紧的是分开爸妈两个,让他们吵闹下去,说不定会舞刀弄棍,两败俱伤。
“走吧,水仙姐,我们一起去砖瓦厂,今天活挺多的”友良叔用力拽着红妈出去了。
“滚,滚出去!”
红爸又跳又叫地用手指向门外,样子说不出得丑陋。
红儿呆呆地赤脚站在堂屋门口,院子的地上一片狼藉,一个破碗西分五裂碎在泥地上,一些稀饭和着土,又被脚踩过,更显脏污。
“一定要将院子浇上水泥。”
红儿心中闪过一丝念头,但很快被爸爸打断思绪,他满院子转了一圈,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对红儿解释:“打牌有输有赢,一年下来输不了几个钱。”
转到院门处,拐了个弯,出去了。
毛伟明站在外公外婆的卧室窗前,外公外婆卧室的小木窗正对红儿她家院子。
他今天起了大早,想接外公外婆到他家小住。
无意中全程目睹了这一番闹剧。
他忍不住看向呆站着的红儿,心中溢满了对她的心疼。
“他们夫妻就这样,五天一大吵,三天一小吵,我们都习惯了。”
外公向毛伟明解释道。
“难为两个孩子,在这种家庭长大,还都长得很好。”
外婆接嘴“走吧,都收拾好了。”
毛伟明艰难地收回目光,他想去安慰下红儿,却知道自己没这个资格。
他看见红儿抬手擦了擦眼角,拿着扫把走向院中破碎的碗和满地的稀饭。
他知道她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