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雨夜双生玦
青瓷瓶滚落桌案，淡黄药粉在宣纸上洇出北狄狼图腾——这是三日前她从陈邈伤口提取的白磷残留物，与苏贵妃宫中***的安神散成分完全一致。
"叩叩"雕花木窗传来赤羽盟特有的三长两短暗号。
沈昭将火器图塞进妆奁夹层，推开窗却见谢无涯的玄铁护甲卡着窗棂，雨水顺着金羽纹路淌成毒蛇般的痕迹。
他指尖捏着枚银锁片，双鱼纹与她颈间玉佩严丝合缝。
"盟主深夜造访......"话音未落，谢无涯突然掐住她手腕按在妆镜前。
铜镜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他撕开她左肩衣衫，朱砂痣在烛火下宛如血滴："二十年前冷宫烧死的明妃，肩胛骨也嵌着这样的红玉。
"沈昭后颈泛起寒意。
穿越前最后那个雨夜，苏氏集团千金参观实验室时，曾盯着她锁骨下的胎记冷笑："这种瑕疵，该用激光打掉。
"后来爆炸发生得蹊跷，现在想来，那女人脖颈也戴着双鱼项圈。
"明日西市会有流民暴动。
"谢无涯将银锁片压进她掌心，铁锈味混着龙涎香扑面而来，"我要你当众演示硝石制冰，把屯粮的耗子引出来。
"铜镜突然映出窗外掠过的黑影，沈昭认出那是霍七的银丝软甲反光。
她故意提高声音："盟主不怕我趁机逃跑？
"指尖悄悄蘸取药粉，在镜面画出SOS摩斯电码。
"你舍得陈邈孙女的小命？
"谢无涯甩出半截染血的银铃铛，正是那日暗渠中从陈邈怀里掉落的。
沈昭瞳孔骤缩，实验室爆炸时学弟手腕也系着这样的铃铛——难道两个时空的因果正在重叠？
更漏声催得烛火摇曳，沈昭盯着案上《齐民要术》，突然想起穿越前导师的叮嘱："昭昭，那批战国竹简记载的双鱼玉佩，可能涉及量子纠缠......"当时她正调试着新型爆破装置，苏氏集团的赞助合同在桌上泛着冷光。
砰！
客栈木门被撞开的瞬间，沈昭迅速吞下记载配方的纸笺。
霍七带着湿冷夜风卷入室内，玄色劲装渗着血迹，手中却提着热气腾腾的糯米糕："城南王记最后一笼，陆姑娘可有兴趣......"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沈昭顺着视线低头，发现谢无涯撕破的衣襟还敞着，朱砂痣在烛光下妖冶如蛊。
霍七的耳尖以肉眼可见速度泛红，解大氅的动作却行云流水："春寒料峭，姑娘当心着凉。
"沈昭拢紧带着龙涎香气息的氅衣，突然抓住他欲收回去的手腕。
三道新鲜抓痕横贯掌心，与那晚蒙面人抵挡弩箭的伤痕位置相同："霍大人手上的伤，莫不是被野猫挠了？
""比野猫凶些。
"霍七就势俯身，呼吸扫过她颈间玉佩，"爪牙淬毒，见血封喉。
"他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结痂的咬痕，惊起一片战栗。
更鼓声打破旖旎，霍七变戏法似的掏出袋硝石："姑娘要的货，但霍某有个条件。
"他蘸着茶水在桌面画出西市地形图，"明日赈灾，需借姑娘妙手演场戏。
"沈昭捏碎块硝石，实验室的记忆突然闪回。
那日她为苏氏演示制冷设备，穿香奈儿高定的女人故意碰倒液氮罐："沈博士的发明，不过如此？
"此刻霍七的体温透过氅衣传来，与记忆里液氮的刺骨寒冷形成诡异重叠。
五更梆子响时，沈昭在铜盆中制出第一块冰。
霍七凝视着结晶的冰花，眸色深如寒潭："三年前黄河决堤，灾民啃食的观音土里也掺着这种硝石。
"晨光刺破云层时，西市己挤满面黄肌瘦的流民。
沈昭的白麻布衣被挤得松散，谢无涯给的银锁片贴着心口发烫。
当她将硝石撒入水缸，人群突然爆发出哭喊——有个老妇正死死啃咬商贾模样的男子，指缝间露出半截北狄纹身的青皮。
"是苏记米行的二掌柜！
"霍七的暗卫在人群中高呼。
沈昭手中木勺应声而断，穿越前苏氏集团LOGO正是这个三足金蟾图腾。
她突然意识到，这场跨越时空的阴谋早在爆炸发生前就己展开。
冰晶成型刹那，数十黑衣人从粮仓跃出。
沈昭被霍七护在身后，看他软剑挑飞三支毒箭。
混乱中有人扯开她衣领，朱砂痣暴露的瞬间，北狄杀手突然改用胡语嘶吼："找到公主了！
"玉佩骤然发烫，沈昭眼前闪过个惊悚画面：穿越前苏氏千金站在她实验台前，手中正是这块双鱼玉佩。
而此刻霍七锁骨的新月疤渗出血珠，与玉佩纹路竟拼合成完整的太极图。
"小心！
"霍七的惊呼伴着火药引燃的刺啦声。
沈昭本能地摸向腰间，却掏出来穿越时带着的瑞士军刀——这不该出现在古代的东西，此刻正泛着幽蓝电弧。
当她割断引线时，玉佩突然射出光束，映出粮仓地下密密麻麻的火药桶。
"趴下！
"气浪掀翻屋顶的瞬间，霍七用身体将她罩在身下。
沈昭在漫天瓦砾中看清他后颈的龙纹刺青，与实验室那批战国竹简拓印的胤朝皇室图腾完全一致。
血腥味弥漫中，她听到谢无涯在废墟外冷笑："好一对亡命鸳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