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公司那边你打电话没?
具体的情况没和他们详细说,只请了五天假,帮你把年假全用咯,记得回去的时候补个假条。”
许云流不大想听这些,自己一个残障人,公司肯定会开除自己,也好在沈嘉帮自己先请了假,不然三天没上班估摸着公司会首接按违反合同把自己一脚踹了。
哎,好烦。
住院部去精神科门诊格外的远,沈嘉的也知道许云流现在不想去想工作的事情,沉默了不少,不过沈嘉总会在花花草草前停留,想让许云流多看些生机。
试图让许云流多看些美好。
精神科门诊格外的多人,每个科室都人满为患,大厅还有不少在排号的患者和家属,人多。
“岁大饥,人相食!
人充满了劣根性!”
“喂?
110吗?
救命啊,有人要杀我!
555”“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哎呀那个不能吃!”
家属在焦急的打着电话,护士在控制一些变成“毛毛虫”的患者,还有人在打坐嘴里念叨着“三年模拟,五年高升,八年脱俗”之类的。
很乱啊。
许云流就这么坐在轮椅上看着纷乱的人群,沈嘉也不由的在门诊外驻足观望,旁边还有几个人在看着热闹。
沈嘉躲在轮椅后边,一边乐呵着,一边从兜里掏出瓜子,剥一颗给许云流,再剥一颗给自己,然后剥一颗给许云流,在剥一颗给自己。
正吃着瓜子,突然有一个人凑在许云流的耳边低声问了句:“昨晚做奇怪的梦了吗?”
沈嘉立马护在了许云流的身前,隔开了那个奇怪的人。
许云流被一下问的想起了昨晚做的梦,正想开口问是什么梦。
那人见沈嘉这个反应便离开了,在人群中穿梭着。
“不用管他,神经病来的。”
显然刚才也问了沈嘉这一句,只不过太突兀沈嘉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的时候己经问了许云流。
怕许云流想到自己做的噩梦,急忙说了路神经病。
许云流并不是很在意噩梦,因为他感觉现在正被自己的温暖包裹着,百毒不侵。
“今天的人都很奇怪,我也是。”
许云流有些沮丧的说了一句,却感受到放在肩膀的手,充满力量,打断了他的思索。
两人又重新嗑着瓜子,看起了眼前的这份热闹。
“对了,小云。”
“怎么了。”
许云流抬头看着她,两人的眼神在错落的高度交汇。
“对不起啊,明天我就要上班了,请了两天假照顾你。”
沈嘉有些自责的开口。
许云流也从她的眼中看了出来,心中此刻被不安和责任充斥着,互相撕咬在一起,最终理智占了上风。
轻声说道。
“没事啊,有空来看我。”
人的时间十分的拥挤,人们总说要利用好时间,很多人都在听信,使用着时间观念。
其实只是资本家在心理层面就让人们做好剥削的准备。
就像很久以前在电视上看过无数次节约用水的公益广告,就好像这个世界的水资源浪费是因为自己的不节约。
一年省下的水,其实还不够建在摩天大楼顶层的豪华露天游泳池换一次水,富人们浪费了水资源,会增加水费在平民身上重新变现。
世界的时间被资本使用了,所以穷人的时间只能被加速了。
沈嘉也是这样,请了几天假,那估计休息的时间只能被加速掉,在晚上继续完成未竟的工作。
“嗯。”
“不要说对不起,我该说谢谢……”“啊!”
沈嘉仿佛踩到什么东西,拉着许云流的轮椅猛的向后倒去,两人重重的倒在了地上,沈嘉被整一个轮椅连带着许云流压在身上。
许云流也不顾刚手术完的身体,忍着痛将沈嘉拉出轮椅下边,这才能仔细看发生了什么。
一个人穿着羽绒服趴在地上,像毛毛虫一样蛄蛹着,钻到了沈嘉和轮椅之间的缝隙中,应该是被踩到了,现在嚎啕大哭。
一对父母猛然从一旁冲出,重重的将沈嘉推倒在地,母亲怀抱着自己的毛毛虫,父亲仿佛家庭的战士一般保护在母子二人之前。
沈嘉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急忙将被轮椅压着的许云流重新扶好,脸上的表情己经展露出了沈嘉的疼痛,却还是一脸急切的看着许云流。
那对父母也将自己如同虫蛆般的男子扶好,男子犹如一条被抓住的虫蛆,不停的扭动着自己身体,张大着自己的嘴巴,***出自己白色的牙齿和血红的牙龈。
“云流,你没事吧?
都怪我,早知道不来看热闹了。”
沈嘉摸了摸许云流有些出血的缝合处,目光急切的左顾右盼,没有再在意自己身上的疼痛,也没有谴责那对没有看管自己小孩的父母,依旧再将自己的温暖撒在许云流的身上。
“没事没事,我还好。”
许云流又重新拾起自己的笑容,想让沈嘉不要太担心。
愤怒开始充斥在自己的内心,自己痛苦之际用灵魂供奉的神明,为了自己变成自己眼前的狼狈模样。